10 第 10 章

    得到李生礼的许可，王氏和李小寒二人便先退了场，回到了老宅，正是早上干活的时候，洗衣、割草、打理田地，老宅里一个人都没有，李小寒和王氏很顺利的来到宅院后面的菜地。

    李家菜园子打理得很不错，不过因为家里人多，平日陈氏都计算着吃菜。王氏看了看，准备着摘一点长得最快最平常的蕹菜，李小寒却低声说到，“娘，我不喜欢吃蕹菜。”

    蕹菜是农家最常见的蔬菜了，日日吃到腻。

    李小寒双脚一跨，跑到陈氏最宝贝的胡瓜地，刷刷刷，连摘五条陈氏最喜欢的大胡瓜，然后递给王氏，“娘，帮我拿着。”

    王氏捧着婆母最喜欢的胡瓜，内心十分忐忑不安，只见李小寒又一跨步，刷刷刷，摘了六条嫩丝瓜。

    夭寿哦，丝瓜婆母一直是计算着吃的，大部分都要等到老的时候，婆母做成丝瓜囊。

    王氏简直为女儿的大胆感到心惊，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兴奋的。

    “娘，走吧。”李小寒捧着六条丝瓜，招呼她娘说到。

    回到屋里，李小寒先让王氏把糙米饭煮上了，自己去把胡瓜和丝瓜洗干净。鉴于王氏只有煮猪食的手艺，而自己先前没有用过土灶，今日又十分重要，李小寒想了想，干脆整一个丝瓜鸡蛋汤，加一个拌胡瓜，这两个家常菜，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至于鸡蛋，她待会就去掏鸡窝。

    麻利的把胡瓜皮削干净，切断，用刀背拍碎，放到一个大盆里，倒入大酱、陈醋和切好的蒜粒，搅拌均匀，等待入味，这一道菜便算完成了。

    王氏看着自己女儿麻利的动作，目瞪口呆——平日里煮饭这种好的活计可轮不到王氏和李小寒二人，如今李小寒却如此的麻利了。

    “娘，祖母教我的，让我以后教你。”李小寒胡扯道，这个祖母，自然是亲祖母了。

    果然，王氏再无疑问。

    处理完拍黄瓜，又把丝瓜削皮，切成一块块。又从房梁上吊着的腊肉扯下一条来，切成薄片。

    这些准备功夫做好后，李小寒让王氏把炒菜锅烧热了，淋上猪油，待油化开之后，舀出一部分热油淋在拌胡瓜上——其实应该用植物油，但是现在哪里有这个条件呢，能有猪油都不错了。

    王氏看李小寒用油，只觉得心惊肉跳，她虽然没有煮过菜，但她吃过呀，平日里哪有这么多油气。

    莫非是亲婆母早对继婆母不高兴了，借此来发挥。王氏想了想，自己肯定是站在亲婆母这一边的，于是低头不说话。

    剩下的猪油则加水，煮到沸腾之后，李小寒把腊肉和丝瓜倒进去，满满当当的丝瓜，挤满了锅，差点把那腊肉挤得看不见了。

    “娘，你烧火，我去摸个鸡蛋。”

    “哦。”王氏胆颤心惊的说。

    李小寒快步走向鸡窝，家里十来只母鸡，平日多是李小寒喂养的，半点不怕李小寒。李小寒东翻翻西找找，嘿，六个鸡蛋。回到厨房，把鸡蛋全敲了，待会再倒进去。

    待到饭菜煮好，陈氏去外边回来了。

    李小寒先发制人，“祖母，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找你找好久了。二伯祖父带人过来帮我们家建房子，祖父让我们回来找你煮饭招待人家。我和我娘急死了，祖母，家里的肉菜我们不会煮，就等着你来了。”

    陈氏的额头一跳一跳的，一时之间信息多的反应不过来。

    而李小寒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祖母，祖父最敬重二伯祖父了，这次还有信和哥和德有哥来了，这饭菜一定要整好才行，万万不能丢了祖父的面子，是不是要杀鸡，我们现在就杀！来得及！”

    还杀什么鸡！

    哪里配杀她的鸡！

    陈氏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到了嘴边，又想起李生礼的性子——的确，这个家里谁让李生礼没面子，李生礼可不会手软的。

    “你们煮了什么菜了？”

    “拌了一个胡瓜，煮了一个丝瓜汤。”李小寒显得十分着急。

    她的胡瓜，她的丝瓜，陈氏咬咬牙，瞄了瞄厨房，锅里的确只看见一片绿，便扶着额头说道，“我的头痛又犯了，得回房间歇一歇，分家了，你们两母女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陈氏放下背篓，十分柔弱的进了房间去。至于杀鸡，肯定是没有的。

    “祖母，祖母……”李小寒状似焦急喊道。

    陈氏不帮忙，李小寒和王氏好像没有了办法。

    只听见厨房里面传来一阵动静，但肯定不是杀鸡，然后王氏开了门跑了出去，而后又一大阵嘈杂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想来是大家回来吃饭了。

    “家里人多，碗筷不够，我和娘便想着大家先吃了，待会再煮一锅等堂哥他们回来吃。”李小寒解释道。

    这个时间，比平日吃饭的时间早了一点，不过也没有很大关系。

    “没事，先吃也行。”李生礼招呼道，“哥，你坐，信和，德有，你们也坐。”

    一排人坐好，李生礼这才发现不对劲，“你们娘呢？还没有回来？”

    “祖父，祖母她头痛又犯了，在房里歇着了。”李小寒解释道。

    果然，房间里传来一阵隐约的□□。

    “行了，那便不管她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干个半下午便把地基打好了。”

    “是，祖父。”李小寒和王氏连忙上菜上碗筷。

    菜十分简单，分开来装，两大盆凉拌胡瓜，两大盆丝瓜汤，不过胜在量大，料足，丝瓜汤里腊肉随处可见，鸡蛋花一团一团。

    “盆装不下，锅里还有，吃完我再装。”李小寒说道。

    不过李生礼觉得还是不算满意，“简陋了。”

    “自己人。有肉有菜，哪里简陋了，这就很好了。莫非还要吃席不成。”李生义说道，夹了一筷子腊肉，这腊肉切得真厚实，实在。

    李生义这么说了，李生礼脸色便好了，没再说，只招呼道，“来来，吃，吃。”

    呼啦啦的吃完，众人抓紧时间，又去李贤东的宅地干活。

    等到众人一走，陈氏马上从房间里跑出来，她刚刚越想越不对劲，看李生礼的态度，这菜不像不好的样子。

    果然，往汤锅里一看，只剩下几块丝瓜，看不出什么，陈氏猛的抬头，她的腊肉，少了一条。

    那可是整整一长条的大块腊肉啊，往日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吃的，还要分好几顿。

    “祖母，祖父刚刚说‘简陋了’，可怎么办？今晚要杀鸡吗？果然还是杀吧。”

    “杀什么杀？咱们可是分家了，你要鸡，拿钱来买。”陈氏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脱口道。

    “那……那好吧，我去问问我爹和我祖父。”李小寒装着害怕的样子说道。

    呵呵，有祖父这个好面子的特点在，她起码还能再拿捏一顿，这鸡可都是她们母女辛辛苦苦养的呢。

    洗完碗，李小寒和王氏又到宅地里去帮忙，人多力量大，未到申时，地基便挖好了，李生义带着人回去了，只说等材料到了和师父到了再过来搭把手。

    至于饭，那便不吃了，不上不下的，下次再说吧。

    李生义：我又不是傻子，陈氏什么时候不头痛，这个时候来头痛，不就是继子不想帮忙罢了。下次再看看，给李贤东点时间准备准备。

    晚上不用吃饭，陈氏只庆幸自己的鸡保住了，不过终于脱下了那一层面具，只阴阳怪气的说，“贤东啊，不是娘说，这分了家，便应该有分家的样子，你们以后建房子的日子多了去，这灶下功夫，可不能次次都沾家里便宜啊。”

    只把李贤东说得面色青白。

    “爹，别伤心，你毕竟不是亲生的。算了，算了，认清了也没有期待了。回房吧。”李小寒一边安慰李贤东一边扶着他回房，临走放下一个冷箭，“你不像三叔，三叔是亲生的，以后分家了祖母必然给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陈氏被窒的不知从何说起，是反驳自己不是后母呢，还是说李贤西也不帮，还是说李贤西不分家。

    只李贤西，好像被点醒了什么，眼睛一眯，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不争不抢的老三样子。

    “老三啊，你别担心，你还小呢。”陈氏连忙安慰道

    “娘，我都听你的。”李贤西笑意未达眼底。

    甩下一个埋伏给继祖母，李小寒跟着她爹娘回了房。

    “小寒啊，这以后做饭可怎么办啊？”

    “没事，爹娘，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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