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之约

    龙家的茶斋，是专门为喝茶建造的真正意义所在。四面墙各立着一套巨大的红木组合柜，所摆在上边的茶叶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全部是人间极品。精致的木地板上铺着一张手织地毯，中央的茶几可以坐下六个人。茶几本身就不高，因而没有摆放小凳子，坐在地毯上刚刚好。

    68岁的龙天行此时正坐在茶斋里品茶，手里拿着本不知名的黄皮书翻阅着，后面是龙天行的老随从钱万，据说从龙天行10岁起就一直呆在龙天行的身边，正因为这样，两人的关系早已从主从上升到了家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由钱万陪龙天行在这里品茶养生。

    “老钱，不是我说你，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叫你陪我喝杯茶都不肯。”龙天行放下手里的白玉茶杯，不满的摇头道。

    钱万急忙道：“老爷，别这么说，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样子，不然成何体统。成者皆在律，老爷千万不能忘记啊。”

    龙天行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啧啧啧……对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钱万看了看窗外，道：“大概下午三点左右。”龙天行奇怪道：“不对啊，笑天怎么还没过来呢？”然后又做阴险状，“如果那臭小子敢忘记，哼哼……”

    话刚说完，就听到龙笑天的呼喊声：“爷爷，爷爷！”龙笑天每天都会来茶斋陪爷爷聊天，所以几乎成了惯例，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多了端木雨诗。

    “笑天，今天怎么这么晚啊？”龙天行笑着问道。

    “还不是什么上学的事闹的。”笑天一脸无辜道。

    龙天行疑惑道：“上学？笑天，你要去上学了吗？”

    龙笑天咧嘴一笑，答道：“没那么早啦，还有三年在家陪您呢！”

    龙天行一句比一句疑惑，道：“什么三年？笑天，你说清楚点。”

    于是龙笑天就把三年之约跟龙天行说了一遍。

    龙天行听完乐呵呵道：“笑天，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啊，我可没有说话不算话的孙子，对了，只顾跟你说了，嗯……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龙天行这才发现龙笑天旁边坐了已经有一会了的端木雨诗，脸红噗噗的。

    龙笑天急忙道：“爷爷，这是端木叔叔的女儿，端木雨诗。”然后又对端木雨诗道：“还不打个招呼？”

    端木雨诗这才小声道：“爷……龙爷爷好。”

    龙笑天又不干了，道：“什么龙爷爷，叫爷爷，雨诗，以后不许叫‘龙’爷爷啦。”

    龙天行看了大笑起来。

    端木雨诗脸更红了，拉了拉龙笑天的衣服，想叫他别说了，龙笑天假装没看见，笑着道：“爷爷，以后雨诗就是您孙女啦，别介意啊，她就是害羞……”

    龙天行愣了愣，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雨诗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小美人儿，哈哈哈哈哈！”

    端木雨诗羞怒的掐了一下龙笑天，赌气不说话。

    龙天行笑了一会，停了下来，走到端木雨诗身边道：“来来来，雨诗，爷爷第一次见你，给你个见面礼。”说完塞了个玉镯给端木雨诗，端木雨诗接了过去，立刻感到手里一阵冰凉，不觉说了句：“哎呀，好冰喔。”

    龙笑天听了，把手镯接了过来，摸了摸，然后抬头问道：“爷爷，这是什么做的啊？”

    龙天行得意道：“这是上古的寒玉，是原先的首饰名匠钱三手制造的，现在拿到市场上卖，应该至少可以卖个几千万吧。”

    “几千万？就这么个破镯子？“龙笑天张大了嘴巴，端木雨诗也不禁看了看手里的镯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几千万堆起来的东西。

    龙天行撇了撇嘴：“小孩子家家，懂的什么，这是真正的宝贝。宝贝，你知道为什么叫宝贝吗？宝贝自然是有着不一样的地方！”说完俯下身子道：“这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带着它，皮肤永远光滑细腻，白里透红，又冰凉可人……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等雨诗长大了，你会感激我的，嘿嘿！“说完奸笑了起来。

    雨诗听完歪着可爱的小脑袋问道：“为什么是笑天哥哥感激爷爷？不是应该是雨诗来感谢爷爷吗？”雨诗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可怜的孩子。

    龙天行咳了一声，道：“你们现在还小，当然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龙笑天和端木雨诗也不好多问，只是一直盯着这几千万看，可惜雨诗才6岁，戴不了，只好放在口袋里。

    龙天行停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笑天，一个月了吧，你的‘龙啸’练的怎么样了？今天让我来检验一下吧。”说完也不等龙笑天回答，对钱万道：“老钱，你去‘道斋’准备一下，我要试试笑天的‘龙啸’。”钱万点了点头，然后身影鬼魅般消失了。

    龙笑天看着钱万消失的痕迹，两眼迷离道：“要是我的‘无影空步’再厉害一点，也可而已这样吧……”龙天行摸了摸龙龙笑天的头，没有说什么，眼里都是疼爱。

    龙笑天和端木雨诗跟着龙天行缓缓来到了龙家“道斋”，今非昔比，这500平方米的屋子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练功房而已。房子全是由特殊的魔术镜建造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从外表看，不过是个长方体的玻璃房子罢了。玻璃都是20公分的钢化玻璃，压力承受力绝对有保证。里面有三个隔间，第一个是A室，专门用来练习枪法射击的；第二个自然是B室，是用来联系各种兵器的，里面的武器从古到今一概齐全，而且全部是由名工巧匠制造；C室是个特殊的地方，分成两个房间，一个房间四周布满了隔音设施，也就是说，里面的声音绝对是传不到外面的，另一个房间地板中央画了条金色的龙，张牙舞爪的，很是骇人，四周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充满了神秘感。

    “老爷，都准备好了。”钱万说完，领着一行人来到了C室那个都是隔音设施的房间。

    这时房间里已经立好了一排的大概一平方米的四方形玻璃，一共20块，成直线排列。

    “小姐，请戴上这个。”钱万恭敬的递给端木雨诗一个戴在头上的隔音耳套。端木雨诗接了过去，很乖巧的戴上了。然后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三个人，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笑天，开始吧，这是第一个测试。”龙天行对龙笑天摆了摆手，示意开始测试。

    龙笑天看了看面前的玻璃，皱了皱眉，转头对爷爷说道：“爷爷，这太少了，没意思。”

    龙天行眼睛一瞪：“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本事你给我弄碎了再说话！”

    龙笑天被瞪的吐了吐**，然后对端木雨诗笑了笑，然后回过头轻蔑的看着这20块玻璃，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哼！”了一声，只见眼前的玻璃一块接一块的从中间出现裂缝，然后慢慢的扩张，最后噼里啪啦的变成了一堆碎玻璃。

    龙天行和钱万颇为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再抬头看了看龙笑天，只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龙天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再来第二个测试，如果你能通过，爷爷就给你奖品。”

    于是钱万又动手摆布了起来，一会工夫，原来的碎玻璃不见了，重新立上了一百块玻璃。一块就是两公分厚度，一共加起来就是两米了。

    龙天行不说话，对龙笑天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龙笑天对目露担忧的端木雨诗笑了笑，用眼神告诉她自己没问题。端木雨诗立即也对龙笑天甜甜一笑，表达自己的信任。

    龙笑天眼神开始凝聚，深吸了口气，然后右手拇指和中指捏成圈，放到嘴边用力一吹。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开始散发，龙天行和钱万也不由的感到心里有些不安。良久，声音才渐渐消逝，再看面前的玻璃，却没有任何变化！

    龙天行有些纳闷，但还是没说什么，走到龙笑天的身边，摸了摸龙笑天的头，才说道：“笑天，别灰心，以后继续**，你第一次测试的表现爷爷可是欢喜的紧哟，奖励嘛，这次就不给你啦，下次等你可以把这一百块玻璃叫碎的时候，才能给你！”

    龙笑天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走到那立着的100块玻璃面前，轻轻的吐了口气，原本还是好好的玻璃立刻就变成了一堆玻璃沙！真正的玻璃沙子，极细微的沙子！

    龙天行这回真的惊讶了，这是“龙啸”最恐怖的“质化”啊！这才是真正的“龙啸”，一般的入门无非是发出一些尖利的声音刺激对手的耳膜直至震荡大脑，让对手有短暂的迷糊或者昏厥的感觉，麻痹对手；而到了高境界，就可以发出让听到声音的对手由内部产生破坏，无视对手的防御能力。更重要的是，这种“质化”是可以让使用者选择对手的，开始时龙笑天眼神凝聚在玻璃上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就是龙天行，也是到了20岁以后才能练到这样的境界，龙笑天才7岁，居然就掌握了这么恐怖的能力，假以时日，那还有什么是他的对手啊……

    龙天行先是发了会愣，然后猛然大笑起来，过了许久，才停下来，蹲下对龙笑天说道：“笑天，爷爷这回是对你刮目相看啦。走，给你拿奖品去！”龙笑天也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很无害就是了。

    龙笑天走了过去，把端木雨诗的耳套取了下来，告诉她已经结束了。端木雨诗这时才激动起来，景仰的对龙笑天说道：“笑天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喔，吹一声口哨就把那些玻璃弄碎了！”

    龙笑天捏了捏端木雨诗的小鼻子，道：“那当然，我可是雨诗以后的老公啊，没点本事怎么可以。”

    端木雨诗脸刷的红了，扭过头去道：“笑天哥哥就是喜欢笑话雨诗！”

    龙天行吩咐好钱万好好整理房间后，回头对两个正在“打情骂俏”的小孩子说道：“笑天，我们走吧。”

    三人来到了龙天行的卧室，一个很古典文雅的房间，不过看样子和龙天行老顽童并不是很合称的样子。

    龙天行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箱子，或者说是个金盒子——至少看上去是金色的。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打开了盒子上的锁，然后从里边拿出了串银色的东西，递给了龙笑天。

    龙笑天仔细观察着手里的东西，说不出的感觉开始缠绕心头。这是一串颈链，纯银打造，接口处是两个雕刻逼真的龙头，眼神狰狞，龙牙紧咬住链子的接头的银环，同时在这个银环下边还串着一个一样大小的银环，然后又是一个，最后才垂下一个银制的尖头十字架，十字架的尾端还连接了一个细长的银锥，但不尖，整个看去霸气十足。

    龙笑天摩挲着手里的银链子，问道：“爷爷，这链子给我的感觉……好奇怪……”

    端木雨诗闻言接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感觉了一下，道：“是挺怪，好象是活的一样……”

    龙天行回答道：“这条链子叫做‘龙魂’，本来是要等你十岁生日给你的，但是说好了要给你奖励，所以就提前给你吧，等你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会再送另一份礼物给你的。”

    龙笑天再次开始观察手里的‘龙魂’，道：“这东西叫魂？难道它是活的吗？”

    龙天行摇了摇头：“爷爷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以前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总之不会是个坏东西吧。以后就是你的了，戴上吧。”

    说完就把龙魂戴在了龙笑天的脖子上，只不过现在龙笑天太小，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的。

    端木雨诗看着龙笑天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甜甜的笑容把两腮的酒窝显了出来，非常可爱。

    龙笑天看着脖子上的龙魂，自嘲的笑了笑，不说话。

    第二天开始，龙笑天就正式开始了为期三年的训练。那本《龙之笺言》厚的让人发疯，龙笑天心里直骂自己白痴怎么会一时糊涂就把自己卖了。端木雨诗也没有任何意外的住进了龙家，可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端木雨诗玩，天天都要去书房找资料，《龙之笺言》里的都是些古文，龙笑天哪可能看的懂！于是只有天天往书房跑，上午练完功夫，下午开始就泡在书房里，到后来嫌麻烦，干脆就直接在书房里安了张床。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因为每天的饭菜都是端木雨诗端给他吃的，晚上也是两个人一起睡……龙笑天每天抱着软乎乎的端木雨诗，倒也是觉得非常舒服。

    开始龙笑天还觉得要三年把这本书背下来是不可能的，但随着他一点一点看下来，才发现着本书简直就是一个浓缩的世界，万象包罗，揽括的知识有些是连现代的科学家也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大量的神怪资料，道术密法……当然，目前龙笑天最感兴趣的，还是一些比较浅显的东西……

    “人死了以后有意识存在？”龙笑天跑去翻书架。

    “金字塔的诅咒？”龙笑天又跑去翻书架。

    “为什么女人会怀孕男人不会？”龙笑天还是去翻书架。

    ……………………

    龙千扬和萧芊芊看着儿子对书里的知识有着这样浓厚的兴趣，心里也很高兴。

    龙天行也偶尔会来看看龙笑天，调侃孙子几句，也很是开心。

    知识要掌握，身体也要锻炼。每天的白天，龙笑天就是在道斋里度过的，端木雨诗也在一边陪伴，时不时帮龙笑天擦汗，很是体贴。

    时间在充实的日月里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让人一恍神就闪过了两个春秋。

    两年过去了，龙笑天已经9岁，雨诗也8岁了。两人都长高了不少，特别是龙龙笑天，已经长到了一米4，脸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比原先少了点孩子气；雨诗也长到了一米二，头发还是那么长，大大的眼睛好象装下了整个宇宙，让人一眼望去心旷神怡，又有点无法自拔，婴儿肥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已经开始成形。

    这天，龙笑天9岁生日。因为家里人都不是世俗的人，所以都比较随便。于是，只有龙天行，龙千扬，萧芊芊，端木雨诗四个人陪龙笑天庆祝生日。

    龙龙笑天闭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眼睛一睁，吹了口气，把九根蜡烛一起吹灭了。

    “生日快乐！”五个人三大两小的欢呼起来。

    “笑天，告诉爷爷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龙天行疼爱的问道。

    “我想见见奶奶……”龙笑天说的时候有点哽咽。

    龙天行身子猛的一震，然后眼睛开始模糊起来。龙千扬和萧芊芊也知道触动了老人的伤心事，不由说了声：“龙笑天！”

    龙笑天也知道不对了，急忙道：“爷爷，你不要难过，我许的愿望都很灵的！奶奶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端木雨诗也劝道：“是啊，爷爷，你不要这样嘛，今天笑天哥哥生日，大家要开心一点嘛。”

    龙天行擦了擦眼睛，然后疼爱的说道：“对，你们说的对。呵呵，我老人家就是有点多愁善感了！”然后起身望着窗外明朗的夜空，缓缓道：“只是不知道，你奶奶原谅我了没有……”说着又低下了头。

    龙笑天急忙道：“一定会原谅的，她是笑天的奶奶嘛！爷爷，我们吃蛋糕吧！”

    龙千扬和萧芊芊也急忙转移话题：“对对对，爸爸，吃蛋糕。”

    龙天行也不说话，坐回了椅子。

    龙千扬知道不转移老人的注意力的话，这个生日就不好过了于是问道：“笑天，你的《龙之笺言》学的怎么样了？”

    龙笑天得意的咧嘴笑了起来，道：“爸爸，我已经全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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