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大菩萨在上？

    出乎朱楩意料的是。

    明明这些喇嘛也是统治阶级，也是奴隶主，也是迫害了藏民的家伙。

    可当朱楩要惩治他们时，却遭到了那些藏民们的群情激奋的强烈抵抗。

    这也让那些喇嘛们得意起来。

    其中一位大喇嘛，更是对朱楩说道：“虽然你是大明王爷，但是我们乃是受到菩萨保佑，你们不能伤害我们。”

    这位大喇嘛，就是当时在布达拉宫，对朱楩说过那番神叨叨的话的人。

    他还故作一脸深沉的，对朱楩说道：“你们不但不能伤害我们，还要保护我们，否则连大明国运都要受损。而且如果你答应今后尊我为国师，并且拿出足够的法器，我还会助你坐上那个位置。”

    朱楩身周的诸人纷纷惊讶的看向眼前的大喇嘛。

    除去绝对的亲信，其他人可还不知道朱楩有那个野心。

    这岂不是要蛊惑殿下造反吗？

    朱楩微眯着双眼，面色阴沉似水。

    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然还敢得意忘形起来，给脸不要脸。

    “来呀，把他们的嘴先堵起来，”朱楩下达命令，不愿听这些神棍的鬼话。

    朱楩的士兵可不管那些藏民的声音，反正也听不懂，于是纷纷上来强行堵住了喇嘛们的嘴。

    接着朱楩给顾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当自己的翻译官，然后看向那些仿佛鬼迷心窍一般的藏民，深吸口气，高呼道：“全都给我闭嘴，听我说。”

    顾纹用喇叭翻译了朱楩的话，才渐渐让广场上归于平静。

    朱楩拿手指着那些喇嘛，看向眼前这些深受毒害的百姓，说道：“你们信仰的到底是所谓的神佛，还是这些人？”

    此话一出，连顾纹都不禁眼前一亮，心中暗赞，赶紧翻译出来。

    百姓们也迷糊了，好像从未想过此事，彼此面面相觑起来。

    “明明你们信仰的是天上的神佛，可是你们甚至没有资格来这里朝拜，是因为被这些人给阻止了。伱们的信仰甚至无法传递到你们的神佛面前，你们的信仰还有什么意义？”

    “何况在你们受苦受难饥寒交迫，就是饿着肚子还没有衣服穿的时候，你们的神在哪里？”

    “他们说这是神安排的考验，你们就信啊？那怎么不让他们受到考验？他们不是喇嘛吗？凭什么他们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而且玩你们的女人，还有所谓明妃？”

    明妃可不是明朝皇帝的妃子的意思，以佛教术语来说，乃是高级佛教人员的伴侣。

    而以奴隶的身份做为明妃，那就是那个奴隶的意思了。

    懂的都懂。

    其实佛教自始至终，都是可以娶媳妇的，包括汉传佛教，也就是中原佛教，也曾经可以娶媳妇，也能吃肉。

    后来因为三武一宗对佛教的改格，才演变成了后世了解的样子。

    朱楩冷笑道：“神佛什么时候亲口对你们说，要你们做什么奉献什么了？难道不都是这些人在压迫你们，在迫害你们？”

    宗教信仰？他可是无神论者。

    就算真有神，朱楩也愿意去相信，神佛乃是无私的，不会拿人命来取乐。

    那是什么神？邪神啊？

    克苏鲁系来的？

    可就算是克苏鲁，对人类也是没有恶意的，就算是在恐怖系的克苏鲁神话故事之中，也一直是人类自己残害自己，因为承受不住神念才疯掉的。

    所以朱楩从始至终，都懒得和这些喇嘛争辩什么，甚至朱楩明白，连这些喇嘛都不信自己的神佛是存在的，否则他们何敢做出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来？

    他们自己不怕自己下地狱吗？

    是因为他们知道，那些鬼话和故事都是编出来的，他们就算作恶多端，也不会下地狱，否则如果神佛真的在，他们早该受到处罚了。

    越是高层人物，越是了解真相。

    正因为不怕，才敢有恃无恐。

    朱楩懂这些，可百姓们不懂啊。

    朱楩只能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算你们的受苦受难是考验，那么本王今天来到这里，不也是来拯救你们的吗？你们的苦难受够了，本王乃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转世，我来救你们了。”

    为了让如今的百姓能够明白事理，朱楩已经用尽手段，甚至不惜学喇嘛的手段，号称自己乃是大菩萨。

    可是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的八大菩萨里面，没有大菩萨啊。

    连朱元璋都成了所谓的‘文殊皇帝’，被号称是文殊菩萨转世。

    朱楩心说，看来自己也得搞個名头了。

    而且百姓们虽然怀疑朱楩所谓的大菩萨是哪个菩萨，可渐渐的，百姓们反抗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

    道理也很简单，说实话，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朱楩用以前那些神棍的话来说，你们生为奴隶，就是接受考验的，你们该理所应当接受这番业绩，理应偿还上一世造的孽。

    你说夺笋呐，你知道你上一世是谁吗？

    除了朱楩是真的有上一世记忆以外，这种鬼话也亏有人相信。

    何况上一世的事，和我这一世有什么关系？

    你找周树人跟我鲁迅有关吗？

    你找鲁迅又跟我周树人有何关联？

    而朱楩说了，你们受的苦难该到头了，我来解救你们了。

    百姓们终于信了，纷纷动容，甚至不少人哭了出来。

    他们终于熬到头了吗？他们前一世所造的孽，终于偿还完了吗？

    说实话，就算上一世把世界毁灭了，恐怕也不用这么偿还吧？

    “大菩萨在上。”

    百姓们纷纷开始高呼朱楩为大菩萨。

    那些喇嘛傻眼了，大菩萨？没听说过啊。

    而且这位大明王爷竟然比他们还神，你才是神棍吧？

    他们又哪里知道，朱楩从‘出道战’开始，就深知民心与民意的重要，甚至相比领兵作战行兵布阵来说，朱楩更擅长的乃是操控民心的手段。

    因为朱楩的计谋只是随口吩咐下去，至于对部队的调度，那都是一个一个往下传达指令，由下面的副官进行配合的。

    说实话，朱楩的军事素养，还真很一般，你要是让他去当一个百夫长他都当不明白。

    一直以来，朱楩都是莽穿一切打过来的，也有略施小计的时候，那都是靠着敌人的配合，都很给面子。

    可是说到民心，他能把朱元璋都给甩出去几条街。

    于是经过朱楩的一番操作，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又是满嘴胡诌给自己加持了所谓大菩萨的身份，终于算是让眼前这些百姓们愿意追随他了。

    而这时，朱楩再次把矛头指向那些喇嘛。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家伙的。

    “我听说你们有法器，还有什么法力。我想你们这几日没少诅咒本王吧？可惜本王不吃你们那一套。”

    “尤其是那些法器，每一个都鲜血淋漓，令人发指。”

    有关法器的残忍程度，已经不用再多做赘述。

    朱楩还对面前的百姓们高声说道：“这些家伙假借神佛名义，残害你们这些虔诚信徒的身体，甚至制作成法器。如今本大菩萨来了，自然要还给你们一片清明。本王也不是什么恶人和魔鬼。本王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在你们身上做过的事，在他们身上也做一次。”

    “不就是法器吗？本王乃是大菩萨，本王也会。”

    “来呀，把他们给我扒皮抽骨。”

    喇嘛们顿时惊骇的奋力抗争起来。

    他们自己当然知道他们制作法器的手段有多残酷。

    好好的一个妙龄少女，竟被他们活活拆解了。

    甚至有的时候，一个活人身上，只要一副人皮，就给随意杀掉了。

    有的时候为了一根骨头，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头颅。

    反正人命不如草，再没有比献祭活人更‘便宜’的献祭品了。

    可是今天轮到他们自己时，他们却不乐意了？

    朱楩冷笑连连，高声对百姓们说道：“看看他们的嘴脸，如果所谓法器真有那么神圣，为何他们自己如此恐惧和抗拒呢？”

    百姓们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

    其实他们很可怜，不但要遭到奴隶主的迫害和压榨，还要受到愚民政策与宗教的洗脑，很多时候被献祭的人，甚至是自愿的。

    这很可怕，被杀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有多残忍。

    这种盲目才是恐怖的。

    但是今天，朱楩要揭开这些家伙的丑陋嘴脸，并且要让他们自己尝试一番，被制作成法器的过程。

    网上很多人诟病朱元璋杀人的手段狠辣，比如蓝玉就被扒皮充草了。

    可是跟朱元璋的手段比起来，这些喇嘛才是真正的行家啊。

    朱元璋跟他们比起来，都太过仁慈了，怎么能那么心慈手软呢？

    接下来，因为画面太过血腥，就不描述了。

    朱楩还特意让老婆们回避了。

    他怕她们会留下心理阴影，也怕她们会做噩梦。

    但是他自己却无动于衷。

    因为他要亲眼见证这个过程，也要牢记这里发生的事。

    其实不止是藏地，如今全世界的情况都大差不差。

    比如中世纪的欧洲，也没有很多人所想象的那么好，也是一样的奴隶制度，百姓们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甚至欧洲的情况更糟糕，因为那边的宗教更加权威，就连国王的权力都一度被教皇所压制，所谓王权神授不外如是。

    连贵族想学文字，都得得到当地教堂的允许，以及到教堂才有机会学到文字。

    更别提百姓的生活了。

    不止是东方贫苦大众吃观音土、啃树皮草根。

    欧洲也是一样，也有掺土的黑面包，准确的说是部分小麦掺杂木屑做出来的食物。

    没有办法，封建社会时代就是如此，天下大同小异。

    可朱楩毕竟保留着前世记忆，他曾见识过新时代，哪怕新时代也有各种各样不足的地方，但是已经比如今好太多太多了。

    “顾纹，我要给你一个任务，”朱楩看着那些仍然略显无知的百姓，头也不回的，对顾纹交代道：“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这不是流放，我希望你能尽可能的帮助他们明白事理。”

    “我知道该怎么做，”顾纹稍稍的低下头，说道：“我会把您大菩萨的名号传遍每个角落。”

    朱楩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很卑鄙。

    但是顾纹说的没错，他要尽收藏地民心。

    而现如今条件有限，恐怕，他这个大菩萨的名号只能坐实了。

    没关系，等藏地尽收下来之后，慢慢的会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以及今后还会让沈荣把学堂开设起来。

    朱楩不会继续使用愚民政策，只要百姓开智，他相信百姓们会明白谁才是真心对他们好的。

    “对了，其他几条战线的战况如何了？”朱楩开始关心其他战线的情况。

    钱贵此时走了过来，开始交代。

    在朱楩攻打拉萨以及消灭东察合台汗国的时候，其他几条战线也在顺利推进当中。

    其中王福与赵括二人率领十万大军，竟然一路向西推进，已经把除了藏北草原之外的所有势力（部落与城池）攻占下来。

    要不是有喜马拉雅山脉挡着，恐怕他们都要打到后世的尼泊尔去了。

    尼泊尔古称尼婆罗，现在应该还是马拉王朝时期。

    至于沐春等人的战况也是一切顺利，一路靠着红夷大炮开道，可以说平推了整个朵干都司。

    就连朵干都司的大首领喃迦巴藏卜，都被生擒活捉了，还要带来给朱楩审判。

    朱楩没好气的说道：“什么都要我来做？直接宰了不就完了？”

    也随着藏地最大的两位首领先后被杀，以及藏地那些所谓贵族、奴隶主被一扫而空，连喇嘛都几乎消灭殆尽。

    整个藏地被彻底平定，接下来就是如何治理的问题了。

    藏地也有不少耕地农田，甚至藏地并不缺少水源。

    可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甚至与很多人对藏地的印象不同的是，藏地可以说水资源很丰富，包括很多长江大河的源头都在藏地。

    只是以前被奴隶主把控着一切资源，百姓们才饥寒交迫的。

    同时藏北草原也是天然牧场，藏地也有牧民风俗。

    同样的，本来牧民也是奴隶主的财产。

    而如今随着朱楩到来，开始大刀阔斧推行改土归流。

    首先就是开仓放粮，把那些被奴隶主贵族们压迫百姓积攒的财富，全都给发放了出去。

    朱楩从不在意这些，甚至没有顾上给全军犒赏，而是许诺全军犒赏将来会由朝廷发放。

    他是真的把藏地的财富全都给了藏地百姓，一米一钱都没有中饱私囊。

    就连全军的粮草，都是由云南源源不断输送上来的。

    如此军队，如此贤王，终于走进了藏地百姓们的心中。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改变，是真实拿在手中的好处。

    也有许多百姓一开始还很恐慌，甚至躲在地洞里不敢出来。

    朱楩就让人去地洞里给他们送吃的，送喝的，送穿的，还好言相劝让他们出来住进房子里。

    慢慢的，整个藏地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朱楩没有急着立即继续往东察合台汗国，也就是新疆进发，而是足足用了一整个月的时间，在藏地全境去安排善后的事。

    他深知藏地百姓承受了多少年的苦难与折磨，这需要时间慢慢抚平。

    可毕竟他也不能永远留在这里，还有许多大事要做。

    于是当时间来到洪武二十七年的十月，朱楩终于决定要继续往西北行军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朱楩思来想去，把瞿能叫了过来。

    “瞿能，我要把你暂时留在此地，你可愿意？”朱楩问瞿能。

    虽然藏地的军事力量已经一扫而空，但是必要的驻军还是要有的。

    别看瞿能本部只有五万兵马，可分散到各成各寨，以卫所制度分管下来，足够维持秩序稳定了，也可以协助顾纹开展思想上的工作。

    “瞿能，你成熟稳重，而且深谋远虑，也有统管一省之地的将帅之才。并且你深知此地百姓经受过的苦难，有你在这里，本王才能放心离开啊，”朱楩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担心瞿能误会自己不把他当做心腹。

    可瞿能却赶紧说道：“殿下何须向末将解释？您只需下令即可。何况当初瞿能已经向殿下宣誓效忠，虽然不是您的府臣，胜似您的府臣啊。”

    当初在鹤庆府时，瞿能就已经表示愿意成为朱楩的府臣，效犬马之劳了。

    何况经历这一系列事下来，瞿能更是亲眼所见朱楩确实是为国为民，如果朱楩愿意，藏地百姓恐怕会更加艰难。

    而朱楩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做的，就是改善百姓们的生活，甚至要让百姓们开智明白事理。

    他本不用这么做的，其实维持原本的藏地治理方法，才是最简单轻松的。

    身为统治者，却如此费尽心力的为百姓谋福，古往今来又有几何？

    瞿能无比钦佩，怎敢说个不字。

    甚至瞿能主动说道：“殿下接下来还要继续征战，不若把末将麾下三万骑兵的战马一并带走，也好助殿下一臂之力。”

    “大善，”朱楩点点头，没有拒绝瞿能的好意。

    于是藏地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等藏地战事的消息传到中原与朝中之时，自然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不过，这场风波也未必全是好事，有人称赞朱楩的武力，可更多的，却竟然开始讨伐起来。

    “滇王太过癫狂无道，乌斯藏都司与朵干都司乃是朝廷所设，怎能说攻打就去攻打？这让其他藩属之地如何看待咱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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