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林中巨兽 第409章 残暴的欢愉

    “你来了啊，墨涅夫。”

    凯撒转过身笑笑，皇宫这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迎来它的第一位客人，那位名叫墨涅夫的古怪老头，他是刺客公会任务达成率最高的刺客，同时是命定之眼的拥有者。

    “向您致以我最崇高的敬意，伟大无比的凯撒大人！”

    墨涅夫嘴上说着恭敬，表情却颇为轻佻，他一手挽在胸前，另一手高高扬起，微微屈膝一个弯腰，明明是很古典的宫廷礼仪，却给他做的像个滑稽的小丑。凯撒始终保持着微笑，丝毫不为墨涅夫感到恼怒。

    不待凯撒出声，墨涅夫便起身，他转着圈圈来到凯撒身边，看到桌面剩了半杯的茶后微微一喜，而后直接拿起茶杯一饮而下，发出啧啧称赞：“哎呀呀又是这让人怀念的味道，看来大人你已经爱上了这种饮品啊。”

    凯撒微微皱眉，很快换上轻松的笑，主动为墨涅夫添满了茶杯：“按照约定，今天是我们合作的最后一天。”

    “哎呀呀真是荣幸万分呐！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龙皇居然会为我倒茶！”墨涅夫受宠若惊地大叫着，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就是因为浮夸显得很假，他喝了口茶后收敛了许多，“按照约定，我最后的报酬是一枚龙族心脏！”

    这件事若是放到外界，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对凯撒的位置造成冲击，原本和刺客公会合作就让人不齿了，凯撒居然还和人做约定要贩卖龙族心脏？人族在龙族看来可是蝼蚁般的存在啊，让人族沾染龙族遗体，并做着各种肮脏的研究，简直就是最污黑的亵渎！

    “前几天进行的刑罚真是让人心痒痒啊！”墨涅夫咂咂嘴，像是品味茶的余香，更像是品尝血的腥味，“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光在外界听着惨叫声，就让我兴奋不已！那么多的碎肉和尸体，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场景吧！”

    墨涅夫尽情发表着怪癖言论，接着对凯撒笑笑道：“如此别开生面的处刑，大人你说不定也有成为死灵法师的天赋呢。”

    凯撒终于有了些许怒意：“别把我与你们这些卑劣的死灵法师相提并论！”

    “哦？我们卑劣？那你做的这一切又算不算卑劣呢？那你勾结我们做的这一切算不算卑劣呢？”墨涅夫接连发问道，似乎很想看见凯撒恼羞成怒。

    只是凯撒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挑起情绪？他只是对墨涅夫冷笑道：“看来你已经尝出来了，说吧墨涅夫，我改良的药剂哪里有纰漏？”

    墨涅夫能够排出胃中茶水，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任由茶水中的毒带走他的魔力，他思索着说道：“这种改良能瞒过毫无防备的人，比如你那些愚蠢的族人，但‘葬魔’的现世我也做了一份贡献呐，你怎么可能瞒过我呢？嗯应该是你猫腥草的份量加多了些，令葬魔的味道有些刺鼻。”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相处场景蛮诡异的，墨涅夫明明中了毒，明明知道凯撒有害己之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对方讨论着药剂学。而凯撒被揭穿了也毫无变化，依旧高高在上，他的话语说是请教，更像是命令吧。

    “猫腥草吗？我知道了墨涅夫。”凯撒拍拍墨涅夫的肩膀，就像在安慰一个老友，“为了得到葬魔的配方，我已经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我已经不想再付出了，你懂吗？”

    “你的面具即使面对将死之人也不愿意摘下吗？”墨涅夫紧紧抓住了凯撒的手臂，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表情很吃力，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凯撒，你只不过是想永久保守秘密而已！”

    凯撒愣了愣，而后笑道：“你如果真的有这么聪明，为什么还来见我？”

    “因为——”

    “我看到了自己命定的死亡！”

    墨涅夫的左眼变成墨色，他呜哇一声吐出一大滩血，颤抖到抓不稳凯撒的手。

    视线下移，可以看到凯撒的另一只手已经插入墨涅夫的胸膛，抓住了他的心脏。

    或许是因为神眼的共鸣，凯撒的左眼也化为璀璨的金色，他冷冰冰地与墨涅夫对视着：“别说谎了墨涅夫，命定之眼无法看到宿主的死亡！”

    “你知道的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墨涅夫神经质地笑笑，口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我才是命定之眼的拥有者啊，方法不是很简单吗？我只要照照镜子就可以了。”

    凯撒呵呵一笑：“那你来说说，我会拥有怎样的死亡？”

    墨涅夫闻言爆发出力气，他伸手抓住凯撒的衣襟将其拉近，令得两人的眼睛只有一纸之隔，这个动作把凯撒都吓了一跳，只见墨涅夫一字一顿地说道：“所有残暴的欢愉，都将迎来残暴的结局！”

    他的眼中没有恨意，只有快意。

    “《摩西利比亚大豪宅》中的经典名言吗？原来你还喜欢看书啊墨涅夫。”凯撒闻言只是轻蔑一笑：“别抱有期待了墨涅夫，我知道你可以分割自己的灵魂，所以我动用了缚神大阵，你的灵魂是逃不出去的，你今天必死无疑！”

    “我说过了……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墨涅夫的眼睛失去神采，墨色眼珠也褪为正常的颜色，他死了，毫无挣扎地死了，真有人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死亡吗？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即使死了也要留下一个念头，这是想要折磨我吗？真是可笑！凯撒不屑地笑笑，不知是看到墨涅夫的死状太过厌恶，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抓向墨涅夫的左眼，却因为用力过大使得整个头颅爆开，肉渣碎沫把房间弄得到处都是。

    有些变形的眼球躺在凯撒的手上，凯撒观察了几秒后，便将其随意丢弃了。

    “已经不在了吗？看来神眼不是实际物体啊，这果然是神赋予的力量吧？”

    凯撒有些感慨地叹口气，用白布将双手擦干净后又丢弃，最后点燃一把火，将新装修好的房间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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