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师弟

    落雪宗位于落雪山脉北麓，宗殿林立，屋舍比比皆是，外门弟子近五千，内门弟子近一千，另有核心弟子五十，外门长老三十，内门长老三十。

    道气以下皆为外门。

    道武前六品为内门。

    道武后三品之上为核心弟子。

    前提是年龄在二十岁之下。

    宗门还有三位道元境的核心弟子，第一位则是当代宗主之子，梅岭八君子之一的问雪君落隐，如今二十有二，道元三品修为。

    而十五岁的林予，此时终于泡在了热腾腾的浴缸中，洗去一身纤尘，刮去胡须，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宗服。

    看着铜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十分清秀却又不失冷峻，林予一阵失神。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时间。

    这是前生，还是来世？林予说不准，他只知道要把握好这次机会，绝不允许再被人威胁到自己和亲人的生命。

    “就是这里，张师兄你要为兄弟几个做主，这小子有二十块下品元石！”屋外嘈杂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予的思绪。

    这令他有些不悦，这就是这个世界吗？一切都需要靠拳头说话吗？

    林予走出屋舍，他自然知道是下午那几个人又找来了靠山。

    然而看到那少年，林予也是一惊。

    张若天，外门弟子第一人，据说即将踏入道武，晋级内门弟子。

    “害怕了吧，现在交出元石都晚了，面对落雪城道武之下第一人，你还是自废修为吧。”下午右臂被废的少年高声说道。

    林予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自以为是的世界，冷漠无情的世界，一切都以实力为尊。

    林予叹了口气，他感觉心境又有了些许变化。

    “道武之下第一人吗？”林予喃喃地说道，右手化刀抬臂挥出。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刀气劈向张若天。

    “什么？”

    “元气外泄？”

    张若天当然明白那刀气代表什么。浑身元气聚集在右臂，一拳轰向刀气。

    “轰！”一声轰鸣，张若天飞退十数步，一口鲜血吐出。

    “终究是道武之下第一人。”林予冷冷地说道。

    张若天吃惊地看着林予，不是因为对方已入道武而吃惊。

    身为外门弟子第一人，张若天也经常和一些道武前期的内门师兄切磋，然而林予的一记手刀却令他感到恐怖。

    那绝不是初入道武的元气，也绝不是普通的手刀。

    只有面对他，才会感受到那股好似来自天地间的压迫。

    “多谢留情！我们走！”张若天明白林予已经留手，否则不说身死也是被废修为。

    一行人咒骂而来，却灰溜溜地跑掉，没有人敢再留在此地。

    林予微微摇头，他不怕麻烦，而是不喜麻烦，有麻烦就要尽快解决。

    而这个世界，实力才是解决麻烦的最佳手段。

    “怎么回事！”一声冷喝又在不远处响起！

    “许师姐！穆师姐！琴师姐！言师兄！”有人看到来人，纷纷施礼避让。

    这四人来到这里，其他人必须避让，因为她们是内门弟子，而且是前百之列！

    林予看到这四人不由苦笑，右手虚引，将四位师兄师姐请进屋内。

    “不错啊，小师弟，”许师姐说道，浅蓝色的宗服穿在她身上竟是极其优美。

    匀称的线条，修长的大腿，让林予一阵错愕。

    “怎么的？一个月没见不仅跨入道武，还对姐姐我垂涎三尺了？”

    “美女啊！”林予心中暗道，面上却是羞赧地摇着头。

    虽然记忆中有师姐的面容，然而当亲眼所见，却是别有风味。

    “来来，陪师姐下上一盘。”说着，师姐从旁边的柜子上十分熟练地拿下一副棋盘。

    “棋什么时候都能下，先让师弟陪我合奏一曲。”另一位背负古琴的琴师姐轻轻地说道。

    “都走开，小师弟已经好久没给姐姐我画画了！”第三位穆师姐喊道。

    这令林予很苦恼，却也很暖心。

    记忆中，这三位师姐对自己很好，也亲切地称呼他为小师弟。

    在这冰冷的北原，冰冷的宗门，林予总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安静！师兄记得，一个月前相见，小师弟仅是道气二品吧？”许久未说话的师兄突然问道。

    “没错，言师兄。”林予也没有打算瞒着几位，“这次入山脉，摔到了脑袋，醒了之后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修炼起来也是十分容易。”

    “十分容易？”长腿许师姐白了他一眼。

    “恩。”言师兄略有沉吟，“可能是开窍了，厚积薄发也说不准。小师弟在琴棋书画之上天赋少有人能够企及，三千大道触类旁通，修炼对于小师弟来说亦将不是难事。既然如此，与师兄对诗一首如何？”

    林予又是一阵头大，这言师兄十分喜好吟诗诵经，腰间常揣一本经书，一副书生形象却有着六品道武修为，内门弟子高居第五，人称笑面书生。

    “言青书，你赶紧滚蛋。”穆师姐大大咧咧地喝道。

    “都滚蛋！”一声大喝传来，林予长舒口气。

    “林长老！”

    “见过林长老！”

    “好好，你们几个小家伙明日再来，我这死孙子一个月没回来，今晚把他留给我这糟老头，明天再让他陪你们一天如何？”老头一脸笑意。

    他十分喜爱这几位少年少女，不像其他弟子心浮气躁，甚至为了修炼不择手段。

    “是，那就不叨扰林长老了，青书告辞！”言青书躬身说道。

    “小师弟，明天一天你都是姐姐的人了，咯咯咯。”许师姐许欢呵呵笑道，笑得林予直晕，鼻腔发热。

    林长老面带笑容，双眼却放着精光，死死盯着林予，心中暗道，“臭小子，一个月道气二品跨入道武一品，这才是你的儿子！”

    入夜的落雪宗，虽无落雪城那般灯火通明，但却别有一番雅致。

    有的弟子相互挑战切磋，有的谈经论道，有的把酒言欢，一片朝气。

    林予此时正在房间内与爷爷盘膝对坐。

    “予儿，早年你不喜武道，寄情于琴棋书画，爷爷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与追逐，”老头收起往日的慵懒，严肃说道，这倒让林予有些紧张，“如今你厚积薄发，一月道气入道武，那么我便与你说说这个世界。”

    林予眉头一挑，他也对这个崭新的世界十分期待。

    “这是武道的世界，天生拥有道魂者即可修行，纳天地元气于己身，修身炼体，道气巅峰跨入道武，天赋者可觉醒第二道魂，此时道魂可凝于虚空为武者增幅战力或辅助战斗。”老头缓缓地说道。

    “有的人道魂为妖兽，可提高力量，防御，速度。有人道魂为兵器，攻击锋芒无比。还有诸多奇异道魂，数不胜数，”老头继续为林予讲述着，“道武境圆满，将体内元气液化为真元，便迈入道元境，道元者可借助真元翱翔于天空之上，这才算是一名真正的武修。”

    林予眼透锋芒，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妖孽者，于道元境可觉醒第三道魂，”老者看到林予眼中的锋芒，点了点头，“道元之上，便为道意，领悟武道意志，化天地之势于意志为己用，而你修炼傲雪刀法后，又将十余种刀法炼至小成，所领悟的势，便是武道意志的前身，道势！”

    “道势？”林予不解。

    “没错，你所掌握的为刀势，傲雪刀法乃地阶刀法翘楚，前三式虽仅有招式，但却可助人悟刀，而你又将十余种刀法修至小成，领悟刀势自然水到渠成，”老头解释道，“刀势之后是化繁为简，化势为一，一刀定生死。”

    桌上的烛火安静地舞动着，然而老者之后的话却令林予的心十分躁动。

    “你本应有如此天赋！”老头一语惊天，目光灼灼，“但不要问我你的身世，时机仍未到。待你跻身王座，我将告知你的父母是何人。”

    “自身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原本你以琴棋书画为主，我本想让你如此过完一生，虽平庸却平安。然而既然选择武道一途，便要做好随时面临生死的准备，这终究是武道的世界，冷漠的世界，没有人情可言，唯有实力，唯有拳头，唯有你手中的刀。”

    老头平静地述说着，却也充满期待。期待少年有朝一日能如其父般，一刀倾天下。

    “王座？”林予早就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爷爷终于吐露些许，这让他心里有些怅然。

    “整座落雪城也不会拥有道意强者，”老头解释道，“拥有道意强者即可掌控下品势力，比如梅岭。而道意之上便称王，王者九品，一品一天阙。”

    王者九品，一品一天阙。

    林予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

    王座，封王存在，将会是何等姿态？

    “西凉，一国之主即为王者存在。中阶王者即可掌控中品势力，十大下品势力作为附属，梅岭便为其一，若论排名，又仅为倒数而已。”

    林予心中一颤，偌大梅岭放在中品王国仅为倒数？

    而落雪宗，也仅仅是梅岭的附庸罢了。

    “予儿，这世界之大，不是你能想象的，”看出林予的惊讶老者继续说道，“在北原，类似西凉这般中品势力有十数之众，分别为东南西北四大王国，以及中域李家，墨家，言家，令狐，宇文及公羊六大家族，还有悬冰山、雪狼教及北狱门，世人称之为四国六家三宗。”

    “而七品王者之上的高阶王者，亦称天王，可坐拥上品势力，在北原仅有五家。千年世家善水和雪家，还有箭岭，天衍阁以及顶级妖王坐阵的雪妖一族，而在这些之上，北原只有一个霸主存在，蓝水城，拥有皇者坐阵。”

    皇者......林予心中泛着波澜。

    “皇者，一方霸主，在北原只此一家。身为皇者，只手虚空裂，低手河山灭。”老头继续说道，“而这些我之前都未曾对你提及，如今告知于你，希望你眼界要放高放远，我所说的仅仅是北原，浩瀚大陆，皇者存在不可估量，这是压力当然也是动力。”

    “予儿，这才仅仅是这个世界。”老者语不惊人死不休。

    “仅仅？”

    “没错，据说三千年前在万道大陆发生了一场战争，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战争，道意为兵，王者为将，皇者陨落之数不下万余。”

    林予大惊，是什么样的战争才让高高在上王者也只能为将，甚至让皇者陨落无数。

    “多说无益，你只需记住，眼光永远要高于当前的实力！”

    “孩儿谨记。”林予严肃地点头答道。

    “让我看看你的第二道魂。”老者又恢复了糟粕的状态。

    林予略微点头，心意一动，一双硕大的眼眸在背后虚空中缓缓开启。

    这双眼眸极为妖异，血红色的瞳孔周围有暗金色的光环围绕。让人仅仅是看一眼，都会不寒而栗。

    而随着这双眼眸的出现，林予整个人仿佛变得无比的深邃，好像化为一个黑洞，让人生畏。

    哪怕是老者看着那骇人的魔眼，那噬人心魂的血色瞳孔，心中也是一颤。

    “道武境施展道魂，可增幅战力、辅助战斗，你的双道魂都有何种功效？”老者恢复平静说道。

    “暂时仍未完全明晰，”林予心念一动，背后血色双眸于虚空中闭合消散，化作了一朵巨大晶莹的六角雪花，“第一道魂，冰雪道魂，好似能够令我略微沟通漫天飞雪。”

    雪花消失，魔眼再现。

    “第二道魂我称之为血眸，只是今日刚刚觉醒还来不及体会，”林予认真地剖析着自己的道魂说道，“只是在它出现的时候，我觉得一里之内的虚空皆由我掌控！”

    “什么？”老者面色一凝，随即便恢复如初，心中却暗道，“如此灵魂之力，果然妖孽。”

    “拥有第二道魂，你的天赋无需多言。今日我再给你三套功法武技，其一为古寒经下卷，可供你修炼至道意巅峰。”

    “其二为雪翼，乃身法武技。大成之后，背后凝结真元雪翼，速度冠绝同阶，而且其中还有些特殊的味道，需要你自己体会。”

    “其三为隐匿武技——雪藏，此武技大成之后，可改头换面，王者之下无人可将你看透。随着修为提升，甚至王者也无法看透！”

    “最后，我建议你迈入道元之后就不要在战斗依赖道魂，具体原因还需你自己细细品味。”

    老者一口气说完，一指点向林予眉心。

    “轰！”林予只觉脑海一阵轰鸣，三道功法记忆一同袭来，令他无法支撑，昏迷倒地。

    老者看着昏迷中的林予，面容布满慈祥与慰藉。

    “努力吧予儿，盼你早日功成，踏上东海，血染龙族，救出你的母亲！为你的父亲报仇雪恨”

    随后，老者消失在原地。同时，一封纸书出现在落雪宗宗主的枕边。

    此时，落雪宗宗主落学风冷汗淋淋，居然有人能够将一封信送到他枕边，而他却毫无察觉。

    落学风颤抖地打开书信，只见聊聊几字：“林某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再任守阁长老，望落宗主海涵，他朝有幸再相会！林演亲笔！”

    “林长老...”落学风擦了擦额头的汗液，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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