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童生放榜 念力洗礼

    童生试的阅卷时间非常短，中间只隔两天，成绩就会公布出来。而两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这天是放榜的时间，青瑶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刚吃完早饭就被华天修叫进了书房。

    华天修本想亲自去看榜，被青瑶拦住了，她不仅没让华天修去，自己也没去，而是陪着华天修在书房中等着去看榜的常山传消息回来。

    青瑶倒还好，心情尚算平静，但华天修就有点心不在焉了。青瑶也没有劝他，反正等一会常山回来就好了。

    没一会儿功夫，常山就带着一脸的喜气急匆匆地进来了。

    “老爷、小姐大喜啊，小姐高中第一名，案首！”

    华天修闻言立时激动地站了起来：“当真？”

    “老爷，绝对没差，我看了好多遍呢！”

    常山刚看到榜单时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书生竟被他家小姐给打败了？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不再怀疑，然后兴奋了一路，现在仍然无法平静。

    青瑶嘴角也露出了笑意，虽然考完她就估计了下自己拿案首应该没问题，但此时结果出来才算是真的尘埃落定。好在青瑶性子一向稳重，对此事又有预料，所以倒是没有像她爹一样不淡定。

    华天修何止是不淡定，他简直想大摆筵席了，云县今年共有五百多人参加童生考试，而他的女儿考了第一名，这简直太给他涨脸了。

    不光是想，华天修已经直接吩咐上了：“来人，给本家下帖子。”

    青瑶没想到她爹竟然能高兴到这种程度，赶忙阻止。“爹，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华天修这才冷静下来，接着就有点沮丧，好不容易有个如此出息的孩子，竟然因为是女儿所以还不敢张扬，闷声发大财自然也好，但哪有被所有人都羡慕来的爽快。

    他挥退下人，正想跟青瑶抱怨，突然想到，最委屈的应该还是瑶儿吧，女扮男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到这，他语带怜惜地看向青瑶，大手还安慰似的摸摸青瑶的脑袋：“瑶儿，委屈你了。”

    青瑶瞬间便懂了她爹话里的意思，她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并不觉得哪里委屈啊，本身她就不是个爱张扬的人，这样正好还清净。

    “爹，女儿不委屈。”

    华天修只当青瑶是在安慰自己，也不再多说，转而换了个话题。

    “瑶儿，今天放榜，明天你就要去孔庙进行念力洗礼了，你这个情况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万一……”

    青瑶忙打断了他的话，安慰道：“爹你放心吧，女儿实际上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说圣人已经陨落，孔庙里只是圣人的一丝意念，就算是圣人仍在，以圣人的胸怀和治学态度，也不会对女儿怎么样的。顶多就是不降下念力呗，这也无所谓，反正女儿已经有过念力洗礼了。”

    华天修见青瑶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

    第二天，孔庙内。

    青瑶早早地就穿上了一身蓝色的童生袍来到了孔庙内，这童生袍只有考上了童生的人才能穿，没有文位的人若是贸然穿着，是要受刑的。

    青瑶是此次案首，刚一到孔庙，就有不少人前来寒暄，青瑶与他们客气了一会儿才寻了个清静的地方站定，在她旁边的是她族学的同学华明。华明也参加了童生试，成绩还不错，第五名。

    “华清，青杉说的还真没错，你果然得了案首。”华明在族学里就只服气青瑶，此时更是满满的钦佩。

    “运气，运气。考试时正巧得了首好诗而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有个孔家的天才比我考得还好吗？”

    青瑶在知道自己的成绩后不久就知道了自己这次并不是整个大昭王朝的案首，有一个叫孔立文的天才比她成绩更好。两人“墨义”都是满分，但“诗词”这一科由于青瑶担心体内念力没敢作太出格的，所以比那位孔家天才略差一筹，但也屈居第二。

    华明不以为然，“人家毕竟姓孔，家学渊源嘛！”

    青瑶斜睨了他一眼，摇头道：“你这种心思可不对，孔家人怎么了？你是妄自菲薄？还是觉得孔家人天生就该高人一等？即使他出身孔家，他的成绩可也是他自己勤奋读书得来的，孔姓可不能让他直接成为全王朝的案首。”

    华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言论，仔细咀嚼了会儿青瑶的话，才羞愧道：“是我着相了。”

    他们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频频点头，还有人不以为然，青瑶将所有人的反应记在心里，然后不再讲话，静等吉时到来。

    很快，张县令和此地书院院君携手走了进来，众人忙整理衣冠。

    两人走到所有新晋童生前面，转身面向他们。张县令上前一步，然后道：“所有童生有序的站好，准备进孔庙，华清，你是本次案首，站到最前面来。”

    青瑶听到县令单点了自己的名字，并不紧张，不慌不忙的站到了最前面。

    张县令看着青瑶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赞赏地点了点头，暗道不愧是世家子弟，气度果然不一般。又想到青瑶的成绩，更是觉得她越看越顺眼。

    “好，开孔庙！”

    随着张县令的话音落下，孔庙大门缓缓打开，张县令一马当先大步跨了进去，余下众人依次进入。

    众人在孔圣人像前站定。每人面前放有一张蒲团。张县令肃穆地站了一会儿，平静了下心神，然后才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请圣香”，用念力点燃。

    将“圣香”插好后，张县令就带着大家跪了下来，双手着地，低头恭声道：“云县县令张礼携云县新晋童生请圣人降下念力。”

    话音刚落，青瑶就敏锐地感觉到四周的能量涌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惊醒了。她心里清楚并没有什么庞然大物，有的只是圣人的一丝意念，但这股意念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强大，让她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青瑶恭敬地低着头，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扫过她的身体，似乎是发现了青瑶的不同，那股能量在她身上几不可察的停了一下，青瑶顿时绷紧了身子，但好在圣人似乎无意为难，只顿了下就把意念移开了。

    等到圣人意念将所有人检查完毕，一股股白色的念力就从天而降了。青瑶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与别人一般无二的念力，松了口气。圣人果然有教无类，不会跟自己计较。

    她小心地将这股念力引入体内，准备用它再来加固一下慧阁，岂料，变故就在这时出现了。

    ‘怎么会这样？’青瑶看着在她慧阁外盘桓，不得门而入的念力一时傻了眼。

    青瑶在自己慧阁刚形成时就知道这慧阁与其他人的不太一样，但她当时更多的是去纠结她慧阁内的那两股念力去了，除此之外，她虽然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却一直没想起来，谁知道这没被她想起来的“不妥”此时却让她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之前也有提过，一般来讲，正确的步骤是圣人降下念力洗礼，然后打通体内灵桥，再开辟慧阁。但是，到了青瑶这儿，天道降下的念力直接越过了灵桥，帮她开好了慧阁，所以，实际上，青瑶体内的慧阁是封闭状态的，除了她自己增长转化的念力，外界的念力，包括天地元气，她都无法接触。此时，如果那念力也有意识的话，肯定也懵了，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进去了。

    青瑶回忆了下，发现她从慧阁开辟后，也没有调动念力沟通过天地元气，所以竟是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而且，她明明用念力催动九针催动得很顺手啊，那她的念力到底是从哪出去的？

    她思来想去，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给慧阁暴力开个窗吧。就算她想，也不知道怎么做啊？你说平时做了诗词后，那念力怎么就蹭蹭地涨了，不应该也是外界的念力进来的吗？怎么这时候就不行了呢？

    就在青瑶折腾了许久都不行，都要自暴自弃地放弃这股圣人降下的念力时，她慧阁内的那本《十三经注疏》突然亮了，只见这本厚厚的儒家典籍突然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嗖的一闪就消失在了慧阁内，青瑶意念一动，果然在慧阁外发现了它，此时它正像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紧追着那股白色念力。还没等青瑶看清楚，那股念力就迅速的没入了书里，然后，那本书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又迅速回到了青瑶的慧阁内。

    青瑶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又是什么情况？那本书是把属于自己的念力给吞掉了吗？还有，它是怎么出去又进来的？

    青瑶回到慧阁，用意识把那本《十三经注疏》拿了下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怎么看都不知道那股念力被吞到了哪里，也看不出它是怎么原地消失的。

    折腾了半天，她才终于死心。只当没见过那股念力。反正本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用，现在好歹也算是没有浪费。只是，这灵桥的问题到底还是让青瑶放在了心上。

    青瑶意识退出慧阁，感受着周围有人睁开了眼睛，才装作刚刚被念力洗礼完毕的样子也睁开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等所有人都完成了，张县令才宣布道：“好了，念力洗礼结束，大家应该都成功开辟了慧阁，这几天就先在家里好好巩固一下。记住，慧阁刚开辟出来还很脆弱，大家不要擅自去动用它，以免它支撑不住破碎，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大家要引以为鉴。”

    众人忙躬身应是。

    青瑶正要随众人一道散去，就被身后的县令给叫住了。

    “华清啊，稍驻一下，老夫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青瑶好奇的转身，县令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她躬身道：“大人，请说。”

    张县令捋了捋胡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华清啊，本官监考时见你作了一首玄级诗词，心中甚为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手书一份与我呢？”

    张县令的确是慕才心切，考试时见到青瑶诗成玄级高阶他就一直想品鉴一番那首诗，但碍于考场规矩不得而见。试卷交上去他又不是阅卷人，所以也无从观看。如果青瑶的诗更进一步，诗成地级，倒是会被登入《圣刊》，到时他也自能看到，可就偏偏眼下这种情况，除了直接问青瑶，他毫无办法。

    青瑶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就爽快道：“当然没问题，大人不嫌弃，是学生的荣幸。”

    周围的下人忙有眼色的搬来了一张书案，摆好纸笔。青瑶也不需要酝酿，直接提起笔一挥而就。她这次用的还是行书，配合着整首诗的感情，字体略带锋芒，直应了那句“直待凌云始道高”。

    张县令便看边品，看到最后一句，忍不住道了声：“好！”

    青瑶笑了笑，也不接话，只等着墨迹干了才将其工工整整地卷好，双手奉给张县令。张县令喜不自胜，将诗稿宝贝似的捧在手上，看向青瑶的目光越发和蔼。

    “华清啊，老夫看你学识过人，诗才尤好啊，况且此次你又拿了本县案首，下月的中秋文会你可一定不能缺席。本官还等着你再作出好诗来呢！”

    青瑶点了点头，这每年的中秋文会都算得上是这一年中最重要的文会了，基本上有点才名的文人都要参加，她之前从未参加过文会，但成为童生后，以后这类的活动就跑不了了。

    “大人放心，学生一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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