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楼下的老奶奶

    “你们要去隔壁呀？”听到张全表明这次的来意，奶奶皱起了眉头。

    “嗯，这是我们学校举行的一个活动，要写一篇感恩父母的作文，赵美珠想写她母亲，可是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她想来这边看看，向一些熟悉她母亲的人了解她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直接问她爸爸不就好了吗？”奶奶表现出很不理解的样子。

    “这个……”

    “奶奶，是这样，我爸爸对我妈妈感情很深，平时很少在我面前提起我妈妈，这次我也想通过这篇文章给我爸爸一个惊喜。”

    “哦，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奶奶眉开眼笑。

    “可是小黄夫妻这会儿恐怕还没起来，等吃过午饭我去帮你们敲门问一下。”

    张全和美珠对看一眼，还没说话，奶奶又补充道：“嗐，现在的年轻人呀，不睡到午后那是不起来的，起来就开始吵架，真不知道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奶奶说着满脸愁容，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过不好日子，让她担心一样。

    “没事，奶奶，我们不着急。”

    “好，那你们先坐着等，我去做饭，都饿了吧！”

    “奶奶，其实……”张全本来想说自己不饿，可一想到美珠，他看了美珠一眼，“啊，奶奶，其实我也还不饿。”

    “都11点了，怎么不饿呢？就是不饿，我饭做好，12点了，你们也该饿了。”

    奶奶说完，不容美珠和张全反驳，就已经走向了厨房。

    “我奶奶就是这样，老年人，特别注意健康，经常给我们说一定要按时吃饭。”

    “张全，那个公园有多远？”

    张全被美珠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懵，待他反应过来时说道：“你现在要去那个公园？”

    美珠点点头。

    “很近，赶在12点之前可以回来。”

    “那我们现在去……”

    “好，我给奶奶说一声，我们就出去。”

    张全说完就去了厨房，很快出来对美珠使了一个眼色，美珠就跟着起身一起出去了。

    “赵美珠，你要我帮的忙我也都帮了。不过我希望我帮完你之后你可以告诉我真相。”

    “什么？什么……真相。”

    “比如你从来都没有去过我家，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别告诉我你问过我们班同学，我们班知道我家地址的同学没有人告诉过你。”

    原来张全疑惑的点在这里呀，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唐突了，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直接冲到张全家里去了。

    可是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正在搞明白中，她又如何给张全一个真相呢！

    “等我自己搞清楚真相再告诉你吧，我自己也没搞清楚，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啊。”

    “好，一言为定！”

    “嗯！”

    “去问问王奶奶吧！”

    “啊，什么？”美珠还在为如何给张全解释而焦虑，对于张全突如其来的话一脸懵逼。

    “刚才奶奶提到的王奶奶，她一直都住在这儿，或许会对你妈妈的事情有印象。”

    “可是王奶奶……”

    美珠正要说王奶奶会在这儿吗？就看见不远处的椅子上一个老人正在晒太阳，而张全看到老人后也露出了微笑。

    “就在前面坐着。”

    “你怎么知道王奶奶会在公园的？”

    “很简单！”

    “啊？”

    “因为奶奶一个人在家啊！”

    “为什么……”美珠还是没听明白。

    “奶奶在这边交好的只有王奶奶一个人，平时他们形影不离，今天奶奶在家等我，王奶奶落了单，自然就到公园里来了。”

    美珠还是不懂这和王奶奶在公园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因为老人都怕孤独，所以奶奶不和王奶奶在一起时，王奶奶肯定会在公园。”

    美珠看着公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明白了张全的意思。

    “你有空记得多过来陪陪他们。”

    “我基本上每周都会过来这边。”

    “陪你爷爷奶奶？还是？”

    “当然是陪我爷爷奶奶，因为我妈妈……”

    估计这也是令张全伤心为难的事情，估计张全爸爸也是如此吧！

    美珠记得，在梦里，张全爸爸最终还是和张全妈妈离婚了，就在高考结束后没几天，就像有预谋一样……

    而那件事情对张全也是不小的打击，而对张全打击更大的是，爸爸很快就又娶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只比张全大五六岁。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张全眉眼似有舒缓，“王奶奶，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

    “哎呦，小全呀，”王奶奶本来闭着的眼睛在看到张全的一瞬间，立马睁开，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一看就是经常见面，彼此很亲密的。

    “你怎么出来了呀，你奶奶说你今天过来，还要带一个同学，我这才没去打扰，”说到这里，王奶奶看向美珠，“这个就是你的同学吗？”

    “王奶奶，您好，我叫美珠。”

    “美珠呀，好名字，人也长得好看，小全眼光真不错。”

    王奶奶一句话，让美珠和张全尴尬地红了脸，“王奶奶，奶奶正在做饭，一会儿去我家吃饭吧！”

    “不会打扰你们吧！”虽然是问张全，可是王奶奶却是看着美珠问的。

    “怎么会呢，一会儿奶奶看到您，指不定多高兴呢！”

    “好好好，那我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打搅你们这一顿了。”

    “怎么会呢，只是王奶奶，我今天和美珠过来是有点事想问你。”

    张全回头看了看美珠，美珠立马做到王奶奶另一边，“奶奶，我以前也是住在这边的，就在张全他们家隔壁，您还有印象吗？”

    “哦……你……”王奶奶半张着嘴，眯着眼睛定定瞅着美珠，许久才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抓住美珠的手亲切地说到：“你是小赵家的女儿，是吗？”

    “对呢，对呢！”美珠暗暗佩服王奶奶记性真好。

    “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呀，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青梅竹马，你和小全啊，就是青梅竹马。”

    美珠尴尬一笑，“王奶奶，您说笑了，我们就只是同学，朋友而已，您可别误会。”

    “好了，好了，你们就当我老婆子瞎说，别放在心上，说说，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王奶奶，你还记得我妈妈吗？我妈妈叫薛静。”

    王奶奶脸色一沉，“记得呀，你妈妈……记得。”

    “那我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你怎么来问我？难道是小静出什么事了吗？”

    美珠脸色难过，略点了点头，“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对我妈妈的事没有多少记忆，所以才想向别人问问关于我妈妈的事。”

    “哦，这样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那你爸爸对你还好么？有没有给你找个后妈？”

    “没，我爸爸一直一个人。”

    “也是，小静那么好的姑娘，小赵怎么可能还会再看上别人呢！”

    “王奶奶，您说我妈妈很好，您很了解我妈妈吗？”

    “嗯……小静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平常对我们这些长辈很有礼貌，每次见面都问好，也时不时带些补品给我们，真是好得很呐！”

    “王奶奶，那您知道妈妈的娘家是在哪里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外公外婆。”

    “小静不是孤儿吗？听说她很早就进了孤儿院。”

    “什么？我妈妈是孤儿？”美珠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

    “这也没有什么的，可能正因为是孤儿，吃了太多苦，人才格外懂事呢！”

    “那我妈妈长大的孤儿院在哪里？王奶奶，您知道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有次无意听小张老婆说起才知道的，想到原来小静还有那么苦的过去，我就心里难受，也从来没对旁人说起过。”

    小张老婆，也就是……张全的妈妈？

    虽然张全奶奶做的饭菜很可口，可是美珠吃在嘴里，却是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关于妈妈的身世，真正就像是一个迷一样，想找到一个真正了解妈妈过去的人，却是难上加难，虽然每个人都能说出妈妈过去的一些事，可是美珠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对！就是“假”，妈妈在他们的口中完美的就像一个“假人”一样，一个照着完美的样子做出来的假人一样，并不像是一个真正存在的真实的人。

    真实的妈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奶奶，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那个我也不知道小黄他们今天出门去了，好像是去旅行了。等他们回来，我打电话告诉你们。”

    “好呢，奶奶，那你和王奶奶先坐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呢，好呢。你下周还过来不？”奶奶满眼期待地看着张全，“来，奶奶，我还来看您。”

    “哎，哎，好，你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做给你吃！”

    “好，奶奶，我到时候再告诉您。”

    就这样，张全一步三回头，在奶奶万般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

    “你奶奶可真好！”

    就在美珠满脸羡慕地说出这句话时，迎来的却是张全异常严肃的神情，“你以后再出门小心点！”

    “什么意思？”

    “我们被人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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