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他们在看我的精神污染值。】

    夏望安对众人的表情很满意：【看他们震惊的表情，没想到吧，我的污染值这么高，比历史书上记载的最高分还要高。】

    007也很捧场地庆贺：【宿主又是第一名！宿主真棒！】

    夏望安肉眼可见的更加开心了。

    负责陪同她的记录员在来之前就进行了短时间培训，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让夏望安感到舒心，以及尽可能的了解这位救世主。

    现在看到机会，立刻笑着问：“望安同学，是007说了什么吗？”

    “007正在夸我。”少女略显稚嫩的面容上，显露出七分得意，三分矜持。

    记录员在心中记下【喜欢被人夸】，又配合露出“诶呀是什么事情让系统夸，让我也来听一听好夸夸你”的表情。

    “007在夸你什么呢？”

    夏望安嘴角翘得更高了，下巴都微微抬了起来：“我的精神污染值，足足有五千多，007在夸我是全国第一名。”

    已经在脑内准备好各种夸夸词汇的记录员：“……”

    在大夏，就算是个五岁小朋友，都知道精神污染等于混乱，疯狂，杀戮。

    污染值高达全国第一……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但见夏望安满脸都是“我已经准备好听你夸我了”，记录员还是非常敬业的笑成了一朵花，颤着声音夸赞：

    “太厉害了！五千多分的污染值！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怕……不，是让人震惊的数字！”

    又被夸了，夏望安这才矜持的摆摆手：

    “不过就是亿点天赋和亿点努力，我还是要再接再厉，多多学习，不给其他人追赶上我的机会才行。”

    记录员：“……您，您真勤奋。”

    夏望安换下写完的试卷，放上另一张：“毕竟下个月开始我就要拯救世界了，现在不努力，以后可就没时间了。”

    少女说完，再次奋笔疾书起来。

    ***

    “这是夏望安同学的脑波状态，极度混乱危险，这种状态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当场发狂，产生强烈的毁灭杀戮倾向，但在她身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

    夏国最顶尖的几位精神污染研究专家，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会议现场。

    “我们用了所有可用的技术，推断结果都是不可能，所以只剩下一个答案。”

    有人接话：“她的能力。”

    “是的，我们看了视频，夏望安同学对精神污染是知情的，但她坚信自己不会被精神污染侵袭。”

    “她做下了自己不会被精神污染影响的设定，所以设定成真了。”

    上方专家发出一声感慨：“就像是个奇迹。”

    在场的几人基本大半生都在研究精神污染，成因，治疗方式，抑制方式，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精神污染与理性思维不可共存”。

    哪怕精神污染一时被压制，最终却还是会反噬。

    而现在，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这个精神污染值全国第一的女孩，不光思维清晰，反应灵敏，甚至还能一刻不停歇的做完一摞摞试卷。

    一名专家看着视频上那刷刷做试卷的少女，被此情此景引起上学时期的痛苦刷题时光，饶是早已毕业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现在这种疯狂做试卷的行为，就是被精神污染侵蚀的表现呢？”

    “谁被精神污染了，表现方式是做试卷啊。”

    另一名专家解释：“而且所有教过夏望安同学的老师说法都一致，人家本来就爱学习，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是个学霸来着。”

    她说完，看看屏幕上那一摞摞做完的卷子，也忍不住沉思起来。

    要是真论起来，在场的几人上学时都是学霸，都经历过学校或老师明目张胆偏爱，吃过难吃但能填饱肚子的黑土豆。

    但爱做卷子爱成这样的，那确实也是头一次见。

    几人还在这边各种推论，而另一边，【救世】会议也在进行中，比他们这边的辩论还更加激烈复杂。

    夏望安拥有足够多的信力后，确实可以改变世界。

    但问题是，如今的夏国根本凑不齐她需要的信力。

    自从灾变开始，人类数量就在大幅度下降，举国灭亡的国家也不在少数，就算没有死在灾变初期，人们也会在异种，饥饿，寒冷中一点点死去。

    夏国算得上是情况好的，灾变发生后国家一边快速建设基地，一边与异种战斗，还一边四处救民众，已经是蓝星所有国家中，保存人口数量最多的了。

    因此在一开始，询问夏望安改变世界运行设定需要多少信力的记录员还是破有信心的。

    直到夏望安回答：“100亿！”

    她还努力回忆着：“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去的那个世界人口很多，信力一下就从58亿冲到了100亿。”

    记录员：“……”

    夏国现在全国人口也只有两亿。

    就算是加上其他国家幸存人数，估计整个蓝星都凑不齐三亿人。

    “让全国人民相信一个设定”从而达成拯救世界的目的，这个可能性作废。

    所以，还真的只能按照夏望安上辈子所做的那样，在各个世界搜集信力，国家在背后给予帮助。

    现实不是小说，不可能夏望安这个高中生前一刻站出来说“我是重生的，跟着我能拯救世界”，后一刻国家就无脑投入全国资源迅速行动。

    事实上，如果不是感知者【启明】率先感知到了时间确实被回溯过，夏望安又曾在两岁时表现过能力，国家最多重视一下“异种入侵”这个预言。

    而现在，相信是一回事，要不要真的付出一切【救世】，又要用什么方式来【救世】，就又是一回事了。

    本就枯竭的资源，日渐绝望的民众，异种那边也需要人来震慑，现在的夏国正是最不可能出错的时期。

    直白点来说，国家仅剩资源已经不足以试错了，如果启用【救世】计划，那么其他的，正在进行，或用来备用的计划就无法继续。

    此时正在进行的计划是【将人类转入地底，从此在地底生活】，不夸张的说，这十几年，国家将大部分的资源都用于在了【地底】计划上。

    甚至就连民众都知道这个计划，带着【等地底计划完成我们就能彻底安全】的希望等着呢。

    现在停下，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地底计划进行顺利，我不同意现在终止它。”

    “她只是一个孩子，甚至已经被精神污染，将全国的希望都寄托在个人身上，这太冒险了。”

    “地底计划已经成为了全国民众的希望，这个时候停下，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民众的绝望情绪，很大可能会发生大范围精神污染事件。”

    不同意执行【救世】计划的人不在少数，每一个人都能说出切实理由，而顶在最前面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直白：

    “我们只剩下两种没被污染的种子了。”头发花白的老人称得上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如果现在终止地底计划，最快半年，最晚一年，仅剩的种子也会被污染，到时候，人类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输出观点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比起普通民众，这些人是幸运又更不幸的，幸运在于他们不用担心吃不饱饭，不会害怕随时可能到来的异种。

    不幸在于，普通民众还在媒体的宣传下对未来抱有希望，他们却很清楚，人类已经没有希望了。

    ——“诸位。”

    一直安静的首长终于开口了。

    她声音不算大，但在一片寂静中，却分外清晰：“我们的世界，已经毁灭过了。”

    老人环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能够回溯十年，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夏望安同学没能回家。”

    她扬起一份文件，正是【地底计划】。

    “在没有她的情况下，我们应该也在世界毁灭前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但这也没能阻止它的结局。”

    “其实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地底计划】，还是备用的【海洋计划】，亦或者是被寄予希望但又因为资源枯竭无法实行的【太空计划】，最终都无法真的挽救一切。”

    老人轻轻将文件放下，语气没有太多波动，甚至称得上是平静：

    “而现在，我们多了一个选择，一个在原本时间线没能出现，但或许能救下所有人的选择。”

    她不再说了，但众人却依旧在沉默中。

    半晌后，有人按下面前的绿色按钮：“我同意【救世】计划。”

    另一个绿色按钮被按下：“我也同意。”

    “同意。”

    “同意。”

    一个个绿色按钮被按亮，自然不会所有人都同意，但他们虽然不肯同意，却也没再试图阻止他人了。

    人类已经在苦痛中度过了太久，若是有生的希望，谁又愿意放弃呢。

    最终，时间倒计时过去，首长看着面前的统计票，按下身前的绿色按钮。

    “我宣布。”

    “【救世】计划，正式启动。”

    如果是和平时期，会议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但现在时间紧张，首长宣布完了，立刻开始下一项会议主题。

    “不同【设定】只会让夏望安同学陷入混乱，使她的精神污染加重，我们需要一个逻辑完善，能够吸纳大量信力，且拥有力量的身份设定。”

    “这个设定最好可以辐射至其他人乃至于全国，甚至是我们的世界。”

    “举个例子，夏望安同学曾经去过一个普通灾变世界，她一开始假装自己是魔法师，当地民众相信她后，她真的拥有了魔法能力。”

    “之后人们越相信这个设定，她的魔法能力越强，最终，不止她成为了最强魔法师，人们也相信了世界上有魔法，于是她很顺利的将此世界的运行规则转为【可修行魔法】。”

    “拥有了魔法的普通民众，每一个人都能够对抗异种，且可以通过魔药洗涤被污染的食物，这个世界于是转危为安。”

    哪怕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但说起它成功度过了灾变时，首长脸上还是不自主的带上了笑容。

    “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而它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在夏望安同学的认知中，有着关于【魔法】的相关设定。”

    坐在她下首的老人立刻侧身，严肃询问：

    “相关设定？夏望安同学从哪里认知到的魔法相关设定？是去过类似的魔法世界吗？”

    首长平静地挥手，大屏幕上便投影出一行行字符。

    《魔法少女大战异种》

    《魔法模拟系统：最强异种猎人》

    《掉进陨石坑后我成为了魔法师》

    《重生有系统：最强魔法师》

    提问老人：“……”

    其余人：“……”

    现场安静了三秒。

    首长依旧是很平静的样子：“大家要知道，夏望安同学在穿越前只是一名高中学生，她喜欢看小说也是非常正常的。”

    她再次挥手示意，屏幕上的书名便一下多了起来。

    “在得到夏望安同学的同意后，我们从她的小说网站阅读账号中，提取出了这些被她看完的小说书籍，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从中找出如【魔法】这样完全成熟的设定体系。”

    “还好时间比较充足，大家可以看一下，争取从其中得到设定灵感。”

    《军官渣我后被我撕成两半》《穿越21世纪：开局一碗麻辣烫》《一觉醒来在古代，我狂吃》《穿成能力者日常》《我的能力是无敌》等等小说，伴随着花里胡哨的封面，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最小年龄48岁，最高年龄87岁的军政重要人物们，看着光脑里跳动的一本本书籍，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迅速一本本阅读起来。

    没有人提出“要不让别人看完给我们个总结”的建议，这样重要的大事，他们必须亲自看完才能给出决定。

    但——

    “为什么一个年龄才16岁，还是年级第一的高中生，可以在一年内看五十三本长篇小说？？”

    一个还不算太老，只有六十二岁的老人翻动着书籍发出疑惑，旁边的七十三岁老人很气定神闲：

    “时间是挤出来的嘛，我上学的时候，天天能吃到学校给的黑土豆，不照样一星期看一次电影。”

    六十二岁老人恍然大悟，继续看了起来。

    别说，这本《我将武器系统上交国家》从文名到简介再到内容都很吸引他。

    越看越好看！

    ——会议室外面。

    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在门外，目光冷峻。

    几名级别不够的工作人员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紧闭的会议室。

    “这么久了还没有结束吗？”

    “毕竟事关重大，现在里面的氛围肯定很严肃，诶，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参与进去。”

    “是啊，也不知道首长们现在多焦头烂额。”

    工作人员们感慨两句，怀揣着“要是我也能进去参加这样的会议该多好”的畅想，继续埋头工作。

    能力者研究所——

    结束了今日目标五十张试卷的夏望安心满意足放下笔。

    已经用试卷奖励了自己的救世主决定看点别的。

    她打开自己的光脑，点进小说网站，在排行榜搜罗一圈，找到一本书，看了看文案，眼睛一亮，津津有味读了起来。

    光脑上，随着翻动的小说页面，书名也在缓缓流动。

    ——《我当修仙者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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