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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不是入不敷出,谭母今天才开始去银行取顾雅萱卡里的钱来做生活费,她还不知道顾雅萱竟然卡里有六位数的钱。
吓得她还让银行的人帮忙开个流水账,深怕她拿错别人的卡。等人家开了流水账后,才惊觉自己那么傻,若是拿错别人的卡怎么会对得上密码呢。可顾雅萱何来那么多钱啊?
“一些是顾家之前给的,一些是后来我兼职的。”不愿意多说,顾雅萱根本不觉得这些钱很多,在病痛面前,钱都是不够花的。
谭母还想问什么,顾雅萱就已经将那流水账单塞到包包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到大门前,顾雅萱看到自家男朋友在那儿讲着电话,随意站着都把大长腿显露无遗,舔舔唇,顾雅萱觉得自己那花痴的心又骚动了。
肖言挂了电话,没有动作。顾雅萱笑了笑,小跑过去抱着肖言:“男朋友,跟谁打电话打得那么久呢???”
肖言身体很僵硬,在顾雅萱抱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肖言微微颤抖的身体。有点奇怪地走到肖言面前,抬头看向阴晴不定的肖言:“……怎……怎么了?”
“顾雅萱。”闭上双眼,肖言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内都是熊熊的烈火。“你他妈的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打算不要我了,是吗?
看着外面飞快走过的夜景,顾雅萱脑海闪过许多想法,但事出突然,而且对肖言她极少会说谎,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一个能用得上的借口都没有。而身边那低气压地带一直有上升之势,顾雅萱想着这从医院回家的路线能否拉长一点,好让她准备好。
不过估计给她一天时间,她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不去申请交换生。
嘣的一声的关门,让顾雅萱终于回过神来。肖言走到阳台,点着一根烟。顾雅萱看着肖言的背影,良久才拖着脚步来到他背后,从后环抱住他。
“肖言……”
微乎其微地叹口气,肖言一手覆上顾雅萱微凉的手背:“有时候我真的想揍你一顿……”
两人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顾雅萱忍不住先开口:“肖言,我不想出国,真的。”
一根烟灭了,肖言扔掉烟头,转过身,微微推开顾雅萱,低下头:“不是让你长期出国,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试一下申请呢?出去再回来,以后你的路,宽很多,知道吗?”
张了张嘴,顾雅萱还是没说出什么话。
肖言继续说:“这件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真的不想你连申请都不去,作为你的男朋友,我非常支持你的。还是……”
深吸一口气。
“还是你觉得我支撑不了你出国的费用?你班主任是这样说的,你跟他说的就是说家庭困难,顾雅萱,你问过我吗?你从何觉得我会无法支付你出国的费用?”
对于肖言而言,只要顾雅萱想,他倾家荡产也会支持顾雅萱出国留学。从小到大,肖言穷惯了,同时他也明白,是用钱解决的问题,基本上就称不上是问题。
顾雅萱还是没吭声。
肖言松开顾雅萱的肩膀,微皱眉头:“你顾忌我家的情况,顾忌我的经济状况是吗?顾雅萱,你到底要我将自己置于何地才好?”
顾雅萱知道肖言的意思,也清楚知道肖言不能算得上一个非常大男人主义的人,他绝对不是觉得自己在看低他,所以才不报名。反而她清楚感觉到肖言身上的挫败感,肖言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能力让她毫不犹豫地报名,让她无所忌惮地享受可能拥有的东西。
突然有点紧张地拉住肖言的手,顾雅萱抬起头,双眼微红:“肖言,肖言……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怕肖言骂她,也不怕跟肖言冷战,但她从心底害怕肖言对她会有挫败感。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即使顾雅萱经常假装没有距离,可怎么可能呢。
顾雅萱愿意停下来等,可肖言却不愿意顾雅萱停下来。因为他在努力跟上,可是努力的尽头在哪里,没人告诉肖言。连顾雅萱有时候都感觉到肖言的力不从心,肖言身上的事情和压力太多了,他不能像顾雅萱那样冷情,对除自己以外的事情冷漠。
若肖言因为她走的脚步太快,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久而久之,两人就只会越走越远了。
“顾雅萱,两年而已。”将顾雅萱抱入怀内,肖言轻轻地叹一声。“我跟你班主任说了,让他将申请表发过来,明天我打印出来给你填,填好寄过去给他,还来得及。”
在肖言怀内摇摇头,顾雅萱声音有点儿沙哑:“我不走,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去读大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远一点,我会崩溃的。”
顿了一下,肖言揉着顾雅萱的头,轻吻她的头顶,故作轻松地调侃:“宝贝儿,你也未必能申请成功的啊,你现在就来诉说你的相思之苦,未免也太快了吧。”
顾雅萱埋首在肖言的怀中,声音已经带着哽咽:“你知道的,我顾雅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感觉到自己胸前一阵湿热,肖言心猛地一揪,他用力地抱紧顾雅萱。
顾雅萱不是爱哭的人,甚至就如同邝柠镁说的,她的泪腺有点迟钝。可这半年来,肖言就发现不吃人间烟火的顾雅萱,会哭了。而两次哭,都是因为自己。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心疼那个不会哭的顾雅萱,还是会难过这样隐忍哭出来的顾雅萱。
用纸巾将蒙上一层雾水的镜子擦干净,顾雅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还带红,鼻尖也是,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顾雅萱都看不过去。开了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清醒一点。
情绪平稳下来,顾雅萱才边擦头发边走出来:“肖言,可以洗澡了。”
肖言回应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顾雅萱走到房门前,看到肖言正往抽屉放一沓纸。没多在意,顾雅萱往衣柜那边拿出肖言换洗的睡衣和内裤。肖言揉了揉顾雅萱的头顶,微微一笑。
“你先睡,我要把欠下来的图纸画完。”
点点头,顾雅萱昂起头讨了个吻,就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到床边去,巴巴地看着肖言。
看着顾雅萱故作乖巧的样子,肖言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顾雅萱面前弯下腰,咬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你。”
出了房门,肖言那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笑容就落下来了。走到浴室里面,肖言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一张张从肖母住院到现在的费用单,让肖言不敢相信。他有去交钱,但没印象自己有交那么多钱,自己到底有多少,还是有底的。那多出来的钱从何而来,不用多说,肖言都知道是谁帮他垫付的。
他没说不能用顾雅萱的钱,谭母手上有多少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