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意大利-第三日·尤利安VS俄罗斯人

    站在俄罗斯球迷的立场来看,如果第三局是他们的叶夫根尼尼西打顺了，那么第四局就是尤利安阿茨特打出了状态。他们惊讶又紧张地看着球风变化的德国人在第四局中越打越顺、大发神威，虽然还称不上是压着他们打,但也是肉眼可见的绝对优势。

    比赛期间，俄罗斯球迷只觉得自己的双眼连带心脏都有点不好。

    他们一路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直到看到第四局最终以11：5的小比分落下了帷幕即使他们又双叒输了,“结束”本身就让他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第四局结束后,大比分从德国2：1领先变为了3：1领先,俄罗斯方更危险了。

    俄罗斯球迷下意识地和身旁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发现了如出一辙的心有戚戚：啊这个“手感打断”也是相互的吧？上一局是他们的尼西被打断了手感，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德国人了吧？

    局与局之间的一分钟休息万岁！

    他们半是欣慰半是开心半是解脱地大声感慨，然后就在短暂的六十秒后来到了下一局,结果

    去他妈的断手感啊？！德国人的状态压根就没变啊？！！

    这说明了什么？

    这就说明了那根本就不是“来手感”与“来状态”，而是那其实就是德国人的常态发挥啊？！

    俄罗斯球迷傻了。

    苏舟倒是没傻，他更兴奋了。

    打从第四局才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苏舟的嘴皮子就压根停不下来，他目光火热地盯紧你来我往的藏蓝色球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与右手都要为尤利安燃烧了起来！

    惊喜！惊喜！这真的是大大的惊喜！他的每一句解说都发自肺腑！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的确是一份最会让他感到开心的圣诞礼物！

    苏舟捧着脸，对着话筒不停傻笑，极度地喜悦之情似乎损坏了他的语言中枢,全天下的人都能听到某中国解说“嘿、嘿嘿、哈哈哈哈嘿哈哈哈哈”的傻笑声。

    众人：“………………”

    苏舟一边傻笑还不忘道歉：“诶，对不起，都是我在说，抱歉抱歉,你也来”

    俄罗斯解说撑着脸，侧头看着苏舟，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四个笑容。

    “不，小男孩，你这样就很不错，”俄罗斯解说嗓音沉沉地释放了善意，“我总是为了我的解说搭档太沉闷少语而感到苦恼，像你这样一个人也能自说自话五分钟的搭档才是我想要的。”

    苏舟立马：“………”

    粥沉重地想，这应该不是在暗讽他一旦兴奋起来就说话堪比机.关.枪吧？而且拳王先生您是真的不知道您的解说搭档为什么太沉闷少语吗？罪魁祸首就是你自己啊！

    苏舟试探着：“那………那您不会觉得我太多话、抢占了您的解说时间吗？”

    俄罗斯解说友善地摇了摇头。

    苏舟用了一秒的时间来判断这摇头确实发自肺腑，然后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那那那………我我我我就继续啦？我觉得尤瑞的第五局也会表现的很出色！就……如果您想说什么，请务必要毫不犹豫地打断我，但是在其他的时间，我是不是就不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闭嘴让我的搭档说话了这一点了是吗？”

    俄罗斯解说想了想，干脆地点了下头。

    好耶！苏舟的心中顿时飘花！

    飘花粥一秒来劲，瞬间把注意力再度转回场中

    场中，第五局已经开始！

    “棒极了！德国的球迷或将成为今晚的最大赢家！”苏舟思如泉涌，对着话筒喋喋不休，“先不说下一场比赛是德国三巨头的内战！视觉效果绝对精彩！单说现在进行时的这场赛事！第五局的尤利安维持了他在第四局中的新球风，对球的处理更加果断，说进攻就进攻！没有一星半点的犹豫！即使啊！尤利安的拉球直接落网！尼西选手得一分！即使个别时候的进攻是失败的，但是这种雷厉风行的果断正是过去他所稍有欠缺的！！”

    “漂亮！！这个救球太精彩了！朋友们！你们猜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美丽而精致的冰原雪狼！它拥有着雪白色的高贵皮毛，看起来矜持又满是高傲，但是它同时又具备了肉食动物所共有的凶性！还有身为一匹狼的潜伏能力与无限的执着与耐心而尤利安就是这匹雪狼！他精致、尊崇、看似高不可攀，但是如果你被这样的假象骗到那可就凄惨了！它他终究不是一件仅仅供人欣赏的美丽物品，而是能在潜伏之后抓紧时机、将对手用尖牙一击毙命的兽类！正如你永远不敢去小觑一匹狼！你同样也绝对不能去看轻尤利安阿茨特！”

    “……啊。”

    苏舟不假思索地一顿说，说完之后，又忽然大脑空空。

    脑袋空空粥忽然紧张。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恍惚中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跳得疯狂。

    “……这……”苏舟张了张嘴巴，突然燃起的求生欲席卷燎原了每一个细胞。

    人活着，就得学会该如何挽回自己的性命。

    苏舟坚强地开始了挽命大业：“……对了，朋友们，听听，我觉得你们也得对我奉上点掌声，想想我刚才的夸赞是多么的朴实无华啊，从比喻到用词除去我的口气，都是那么的真挚犀利却绝不浮夸！你们喜欢这种平平无奇的解说风格吗？这可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粥式新作！如果你们喜欢它、并且承认这是一段虽质朴无华却恰到好处的解说，也请在稍后死球的时候为我奉上热烈的掌声好吗？！”

    苏舟强调，使劲强调，再三强调，他的解说风格一点都不浮夸，粥的新式解说简直朴实极了！

    比赛现场，隔离板外，简直像是在听单口相声，菲克笑的快要直不起腰。

    本嫌弃地看了眼趴在他的肩上一抖一抖的同队好友，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解说室里的那个中国人又说了什么。

    本推了推对方：“菲克，起来，你太沉了。”

    菲克把额头抵在本的肩上：“不，你让我趴会再趴会……”

    菲克想忍，但是笑点低如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断断续续地闷笑了起来：“噗、咳咳、哈哈哈哈苏那小子的求生欲我咳咳咳咳不行本你再让我趴会笑死我了，其他人get不到但是我们几个都能听懂啊哈哈哈哈哈还有我一点也不沉！我的体重完美符合教练的要求！本，明明是你比我沉，毕竟你比我要高，做人说话让我们都讲点道理！”

    本并不想和这位话多且总是无心胜有心的好友说话，他只是警惕地看了眼站在左手边的奥古大恶人斯特。

    察觉到来自队友的死亡注视，趁着死球的机会，奥古斯特侧头看了过去：“怎么了，本？………你是想听解说了吗？”

    本谨慎地说：“不，我并不想，只是我在警惕，警惕你又一次把耳机强行塞到我的手里。”

    奥古斯特当然是做得出这种事的，只是他并不觉得正在进行的这些解说值得他这么做。

    见奥古斯特转回头去，本不动声色地安下了心，他在这一刻感到了究极的安详与平静，而奥古斯特则再次看向场中，场中，第五局几乎是第四局的翻版，俄罗斯人没有再度打出火热的手感，而尤利安则继续保持了他在第四局中的状态。

    试着突破，加强进攻，击球果断，一贯的节制与冷静依旧存在，却装上了几片尚且稚嫩的凌厉刀锋。

    ……唔，怎么说呢，终于有点打球的样子了？

    奥古斯特想了想教练给尤利安安排的那些特训菜单，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把他拉过来，为这位默认的德国队接班人当陪练。

    众所周知，他们的贝克尔教头真的不是一个会在口上温柔的人，连续不停地骂你十分钟也是常态，他们几乎都是被这位总教头骂大的，作为德国队的一份子，尤利安当然也不能免俗，苛刻的大骂声本身就是特训的一部分………唔，也算是变相地锻炼精神承受力了。

    有的时候，是他被拉来当陪练；有的时候，则是队内的其他球员站在尤利安阿茨特的面前；个别时候，作为同样是全满贯得主的退役名宿，贝克尔教头也会拿起球拍下场一练……

    以教练的身份站在球场上的贝克尔沃尔夫冈并不是一出太过罕见的风景，但是无论是上场还是不上场，无论是站在第一视角的球台一端、还是立于站在球台一侧的观众视角，贝克尔教头的大嗓门从不停下，并且远称不上是友好。

    打！尤利安！刚才的那一板你为什么是选择了搓球而不是拉球？！你这个弱鸡！你是腿软了还是胳膊酸了？！

    你犹豫了！尤利安阿茨特！你又一次的犹豫了？！虽然你的大脑里不全是水！但我不得不建议你该扔掉你的脑子！反正它也毫无作用！

    该死的！这是第几次了？！阿茨特，停下来，扔掉那该死的球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为什么选择精准的搓球而不是发起进攻？！

    蠢货！蠢货！！阿茨特你这个没脑子没手臂没腰腹连腿都没有的蠢货！！你的脑子有问题还是四肢有问题？！！你是比我还要年长三十岁的臭老头吗？！再这么磨磨蹭蹭你他妈的就给我滚下球台！！

    …

    ……

    除去在练球时一秒不差、说断就断地指出尤利安所有的问题，用一种应激性的身体适应让这位队内最被看好的小后辈不断的击球、击球、击球，然后评判他是否发生了进化、取得了进步除去这些实打实的训练，观看大量的比赛视频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尤利安比较惨，教练明知道他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却直接取消了传统的书面报告观后感，改为让尤利安直接对着他，面对面地用嘴作报告。

    不留情面的训斥当然随之而来。

    哈？！这就是你想说的？！给我拉回到十分三十六秒！给我看！继续看！反复看！

    尤利安阿茨特！你是没吃饭吗？！还是你的体力已经被训练全部抽空了？！大声点！我需要你大声的做出报告！动用你的脑子！不要让你的眼睛和脑子都是个摆设！

    该死！为什么你看了这么多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比赛！却依旧这么像根木头？！以后别说你是我教出来的球员！！我为此感到丢脸！！

    听着尤利安，我们的尤瑞小甜菜，你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好吧，那么改为看看你的中国朋友的比赛怎么样？你需要学习，尤利安，换一种心态与视角去旁观他们的比赛，与你年龄接近的这些球员里面，雷耶斯和苏舟都是你学习的对象哈，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不会怜悯你也不会激励你，我只会告诉你、告诉你们事实！在这支队伍里，你们唯一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铁一般的事实！而你现在就是不如他们，远远不如他们！

    …

    ……

    菲克觉得这样有些过，虽然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本倒是不会持相同意见，不过却在休息时走到了尤利安的身边，和他们的队内小甜菜就某位西班牙球员的风格、实力、特点、对机会的把握能力都好好地聊了几番，谁叫本真的吃够了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苦头。

    而奥古斯特则是个过于客观的旁观者，如果教练让他去当陪练，他就去了，并且也尽心尽责；如果正好遇上了尤利安，也会友好地说一句“特训辛苦了”毕竟，无论是从精神层面来看，还是从身体层面来看，这两个月的尤利安阿茨特是真的很辛苦不过也仅限于此。

    至于这些辛苦是否有成果、这些辛苦又换来了什么

    又一球结束，小比分从尤利安7：4叶夫根尼变成了8：4，这一球是俄罗斯人击球下台。作为胜利的一方，尤利安擦了把流到下颚的汗水，小喘着转过身，向着依旧在地上滚动的小球走去。

    捡球总是无趣的，汇聚于场中的注意力稍一分散，奥古斯特就察觉到正朝他迅速接近的脚步声。

    世界第一先生闻声看去，是他们的总教头，贝克尔沃尔夫冈。

    “教练？”奥古斯特出声示意。

    贝克尔教头用下巴点了点场中：“队长，怎么样？”

    奥古斯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边，本和菲克还在“争吵”；又看了眼自己的四周，并没有摄像头注视着此处。

    于是世界第一先生微微倾了下身，压低了声音说：“有进步有突破。”

    进步是指在原有水平的基础上打得更好，突破则代表了成长。

    成长是远胜于进步的另一种夸奖。

    而对于贝克尔教头来说，他在前几个月中骂得有多狠，这一刻的收获就有多丰厚。

    德国队的总教头很满意，但是他对德国队的队长却感到不太满意。

    “就这样？”贝克尔教头不满地拖着音。

    奥古斯特想了想，谦虚地询问：“您想要我说些什么呢？”

    贝克尔教头举例：“说点更多的？至少不是这么简短的？”

    奥古斯特又想了想：“……所有人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贝克尔教头沉默了片刻，像是被忽然噎住。

    他嫌弃地看了眼自家队长，直截了当地表达说：“我觉得他值得一个鼓励，或许是一个拥抱？”

    奥古斯特不否定这一点，却也仅仅是不否定。

    “队长？”

    奥古斯特认输般地低叹了声：“你们还真是宠着他好吧，既然您要求了，我会主动拥抱他并且鼓励他的。”

    贝克尔教头的脸色却更臭了。

    他二度压低了声音，并且换了个称呼，直接叫起了对方的姓氏：“沃尔夫，你还是觉得不满意差很多？”

    这个问题让奥古斯特花费了大概五秒的时间去认真思考：“……也不是？只是，你知道的，我还需要观察，要知道，就算是对待我们的中国小男孩，他其实也是历经了一个并不被他知道的漫长考察期的。”

    就在这时，摄像头转了过来。

    这一出谈话到此结束。

    一旁的本和菲克很有眼色，见教练和队长的谈话结束了，才跟着凑了过来其实只有菲克凑了过来。

    “说了什么？”菲克凑在奥古斯特的耳边说。

    奥古斯特也学着他，把唇压在了菲克的耳边，以尾音带笑的气音低语：“教练觉得尤利安的进步让他很满意，于是他宽宏大量地提议，想要给我们的小队友一个鼓励与拥抱菲克，你肯定想做第一个？到时候就拜托你拉着本了？”

    哇！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他！

    菲克的脑子转得飞快，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利安一定无法拒绝一个抱抱！就算尤利安在事后皱眉不快了，这也是教练的命令呀！无辜弱小的他怎么敢违背他们的教头呢？

    仿佛拿到了免死金牌，菲克眼睛一亮就拍起了胸膛。

    与此同时，异曲同工般，解说室内的某位中国解说，已经把一时失察导致求生欲飙升的这件事扔到了垃圾桶里。

    因为

    因为尤瑞在这场比赛里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呀！反正他又不是在刻意浮夸搞事情！都是发自肺腑真心话！有一有二就有三！这碗粥哪里忍得住呀！

    要是尤利安在事后来找他谈谈

    苏舟已经机智地想好了借口，哪里是这碗粥的错呢？分明就是小可爱你让人太兴奋的错呀！

    完美计划通

    苏舟得意极了，然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啊！！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这形如圆月弯刀的弧线与雷霆降临般的神罚突击！我再一次重复！我先在此忏悔！我以前其实就觉得和罗德打球比和尤利安打球痛快多了！媒体你们别断章取义搞事情啊！你们是无法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的！但是！现在！我！苏舟！在此断言如果小尤瑞能继续将这种突破与成长保持下去、继续进化下去！乒坛的前辈们！你们要危险了！等着我们少年组的抱团追击吧！！我”

    苏舟突然话锋一转：“好球！！又快又转又凌厉的角度绝佳的一板拉球！尤利安太辣了太辣了太辣了太来劲了！可恶我好羡慕尼西选手啊！！可恶为什么我不能参赛啊？！该死的难道在这之前真的没有人意识到我的积分并不够的问题吗？！呜呜呜流下眼泪虽然之前的好几场比赛就很让我手痒了！但是现在最让我跃跃欲试地就是这个实现了自我突破的小尤瑞啊！！”

    ……啊，他已经能顺利地把小可爱改口为小尤瑞了呢。

    苏舟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夸赞自己

    苏舟猛地单膝跪在了桌子上！捏紧话筒的右手背有青筋跳动！

    “好球！！！太棒了太棒了太漂亮了！！为尤瑞欢呼打call为他狂为他疯！！又下一分！又下一分！！连续对拉四板之后！由尤利安阿茨特选手拿下了这一球的胜利！！啊刚才的尤瑞真的好man啊刚才的那个近镜头！啊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总之就是对峙冲击中的尤瑞太有味道了那板拉球那个滑步那个眼神那个抹去汗水攥紧拳头我我我我我想和他打球！！！”

    “呜呜呜！嗷嗷嗷！不困了！不困了！解说了一天的我一点也不困不累了！我感觉我还有无限的精力活力以及动力！！发球抢攻！再次变线！！尼西选手的这板回球因为落在胶皮的位置问题而产生了一个本不会出现的极大的半空旋转变向！但是我们的阿茨特选手反应极快！本已准备好的拉球姿势在瞬间改变！看啊！他在回球时那无比扭曲却绝对果断的回击动作！又在回击之后立马动作归位，准备好可能会到来的下一发来球！所有的变幻都是那么的迅速利落！他真是太让人着迷了！诸君我爱他！！！呼让我喘口气，尤利安把这一发非常意外的劣势球变为了自己的机会球！他反而利用了尼西选手的意外为自己制造了空隙，让尼西选手反而措手不及！恭喜尤利安再拿一球！又到了10：5了10：5了！又到了10：5的赛末点了！朋友们！我好兴奋啊！！啊我的语速是不是太快了？毕竟刚才的攻防战太精彩了！你们都听懂了吗？不不不直接听不懂也没关系！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反思的！即使要扣工资也可以！尤利安他值得！而且那一球肯定会重播的！即使没听懂也可以看懂哒！！！反正就是我好开心啊！！！”

    是啊，你真的好开心啊，全地球的人都能感受到你的开心啊看了一天比赛的球迷们对此深有发言权，不算头两天的比赛，单看今天吧，今天，进行到现在，加上即将结束的这一场，一共进行了七场比赛，七场比赛里，这绝对是中国苏最最热情洋溢兴奋激动句句皆发自肺腑的一场。

    ……西班牙的球迷们感到了微妙的不甘与不爽。

    而场中

    这是历经特训之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且在一开始就是世界年终巡回赛这样的重量级舞台。

    大比分3：1，小比分10：5，又来到了一局或者说是这场比赛的最终赛末点。

    第五局，10：5，尤利安的发球权。

    小球在手，已经没有了冰凉的感觉，比赛进行到现在，就连乒乓球本身都被染上了堪比血液的滚烫热度。

    熟悉的热度，烫手的热度。

    尤利安将这样的小球握在手心里，看了眼10：5的记分牌，一边感觉到平静，一边又有一种隐秘的兴奋与期待。

    ……期待？

    期待什么？胜利？被认可？夸奖？还是？

    这是一种太过久违的赛场分心，是一种绝对不应该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前出现的情绪，除去在最开始………那是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了吧，还是在刚刚上小学的那一年呢？那明明是太过遥远的记忆，以至于印象里的色泽都泛着陈旧的灰黄，尤利安却依旧清晰地记得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是他第一次登上正式的乒乓球赛场，那是一场把年龄限定在510岁的孩子的全国大赛，而他过于清晰地记得，在第一次正式上场时，他很爱分心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去不分心，他总是想东想西，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焦急、无措、恐惧、茫然、紧张、期待………所有的情绪塑造了尤利安阿茨特这个人，无数种情绪就是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

    而那一场比赛他输得很惨，第一场比赛就被淘汰出局，尤利安甚至有点记不清他是怎么输的，好像是在他分神发呆的时候，似乎是在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时候，可能是在他不禁幻想他有没有可能第一次参赛就直接拿到冠军的时候

    在无数个被错过的时候，他也错过了无数个来球。

    这是尤利安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也是他的第一次失败，期待满满地拿着比自己的脸蛋还大的乒乓球拍登上赛场，却也不过是可可怜怜悲悲惨惨的鸭蛋一轮游。

    输了球的五岁小男孩感到了空荡荡的茫然，他茫然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甚至还没有被汗水浸湿的金棕发尾，褐色极浅的眼底积攒着泪花，不一会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尤利安哭的好大声，哭的好伤心，他觉得自己好没用，趴在哥哥的怀里嗷嗷大哭，哭得没有力气，被尼克拉斯哄着抱回了家。

    那之后，尤利安就会尽量舍弃“感情”这种会干扰自己的东西了当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有意识地这么做时，他已经快十一岁了他总是试着在赛场上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理智，控制自己不要去思考任何和比赛无关的事情。

    所以，对他而言，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在比赛尚未结束的时候，就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流淌在心间的期待与紧张了。

    他在因为即将到来的尘埃落定而感到紧张。

    他在期待………期待着即将到手的胜利，期待着正在观看着这场比赛的特定几人，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他怎样的回应。

    在即将抛球、即将发球的最后一秒，尤利安突然想起了贝克尔教头对他说过的话。

    那是极为少见的心平气和，不掺杂任何过于刺耳的严厉怒骂。

    他的教练对他说

    尤利安，你你不要太克制自己了，克制与冷静是两种非常优秀的品质，但是，任何事情都过犹不及，竞技体育永远都是需要激情与热情的一种存在，你得燃烧起来！你得对胜利而不仅仅是乒乓球本身充满渴望！你得想着我要干掉对面的那个家伙！你要想着你在获胜后就可以获得的嘉奖与认可哦，我知道，你对这些“外物”毫无兴趣，所以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哥哥、你的中国朋友、或是你的崇拜对象奥古斯特呢？你难道不想看到尼克拉斯激动而自豪地拥抱你吗？你难道不希望苏舟语无伦次地对你说“你简直棒极了尤瑞！我真想跟你交手！”吗？！你难道不想得到奥古斯特的认可吗？！尤利安，我经常对年纪小的球员说你们需要克制自己，收起你们那过于旺盛而毫无用处的热情与激情！但是你正好相反，尤利安，你需要的不是克制，而是解放尤利安阿茨特！解放你自己！释放你自己！你必须让自己变得充满欲望！

    懵，原来昨天冬至，恰逢阳历21号，26号23:59前21个红包抽一下mua

    作者有话要说：粥粥：不浮夸！不浮夸！既不浮夸也不羞耻！我的解说平平无奇！

    作者：尤瑞的副本差不多结束啦！挠挠脸，虽然知道的确是期末但是还是想要翅膀，就那种伸伸爪子也行，万恶的期末考，考试结束前的这段日子，考生难熬作者也好难熬啊qaq对考试这只小妖精重拳出击！大家考试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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