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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哥回来了。”
“怎么样?”
赵林和梁松先后招呼道。
“到里边说。”
周炮头咧嘴一笑,随手把门关上。
走进堂屋,周炮头摘下帽子,脱去外套,抓起水壶对着嘴“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
赵林看他神情做派,知道事情办妥了,也不着急催问,倒是梁松沉不住气道:“事情咋样了,找到合适的买家了吗?”
“渴死了,容我再喝两口。”
周炮头扬脖一口气把水喝尽,擦去嘴边水渍说道:“我跑了几个县城,打听了一圈,松原县行情最好,猎货能卖上价。”
“而且那边不是钻山豹的地盘,出货也安全。”
赵林和梁松都道:“炮哥辛苦。”
周炮头不在意道:“应该的,不过通过关卡的时候要小心些,我担心税吏里有胡子的眼线。”
“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出发吧。”
赵林轻轻摇头,“炮哥你在家留守,我和梁松去。”
周炮头怔了怔,“啥……意思?”
赵林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炮哥你这长相实在太过……清奇,任谁见了都印象深刻,如果两次出入同一个地方,很容易引人怀疑。”
梁松说话更直:“炮哥,你这张脸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个时代除了武人和商旅,普通百姓很少离开家百里之外,赵林的担心确实有一定道理。
周炮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道:“你们说的对,我一会儿把店铺名字告诉你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店,信誉方面不成问题。”
说完便把路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店铺名字细细与两人说了。
三人商量了一阵,着手准备出发的事情。
出发前有件重要的事情做:把熊罴胆和彘豪鬃毛处理一下。
大越朝的税收相当完备,农民交田税,捕鱼打猎要交山泽税。
猎户打了猎物在本地售卖不用额外交税,但越境到别的县城交易的话,则要收取重税。
松原县跟清河县中间隔了一個芦山县,如果按商货收税,至少扣掉两成,碰上心狠的税吏损失更大。
商家有商引,交的比例反而比较低。
究其原因是大越朝跟赵林前世的历代封建王朝一样,不喜欢人员流动。
从深山回来那天,周炮头就把熊罴胆用木板夹扁,放在石灰里干燥,现在已经基本干透了,塞进腊肉里很难被查出来。
彘豪鬃毛就不好藏了,粗硬厚重,一挂足有十几斤,带在身边很显眼。
不过这也难不倒周炮头,他找出一件老羊皮袄,把鬃毛剪成一段一段的,缝在皮袄上。
“怎么样,看不出来咱们是卖货的吧?”周炮头一脸得意道。
赵林和梁松没想到还有这种避税小妙招,狠狠夸了他一通。
周炮头把皮袄递给赵林,“咱俩身材差不多,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赵林套上皮袄,原地跳了两下,“行,就是沉了点。”
“还丑了点。”梁松在一旁打趣道。
时间已过晌午,三人约定明日出发。
赵林回家把要外出几天的事跟父母兄长说了,三个人出奇得没多问,只是叮嘱他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不要惹事。
他现在能挣钱,还有本事把兄长接回来,在家里说话越来越有分量。
翌日一早,赵林来到周炮头家,换上鬃毛皮袄,带上熊罴胆,跟梁松一道出发。
两人出了村子,直奔县城北码头的车马行。
此行两百多里路程,全靠两条腿走肯定不现实,车马行相当于这个时代的长途客车。
车马行除了马车还有牛车,不过牛走得慢,只走短途。
马车一般在两个县城之间来回,有两座、四座、六座等不同座位选择。
赵林和梁松选的是最便宜的六座马车,一趟五十文,两县距离百里之地,相当于一文钱走二里地。
他们交了定金,登上一辆已经有四个人在座的马车。
赵林上车前朝车厢里看了一眼,见一名老者带着两个半大小子,看起来是祖孙三人,还有一个蓝衣青年,都不像是凶恶狡诈之辈,这才放心上车。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多提了几个小心。
“驾!”
车夫挽了个鞭花,吆喝一声,马车开动起来。
“哎哟,伱这衣服怎么扎人?”
车厢晃动,蓝衣青年碰了赵林一下,立刻吸着气叫起来。
彘豪鬃毛尖硬无比,披在身上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形豪猪,难怪此人受不了。
“冒犯了,望见谅。”
赵林赶紧道了声歉,把外套脱下,反着卷起来放在腿上。
“穿的什么呀,也不注意点。”
蓝衣青年嘴里咕哝着,往边上坐开了些。
乘客们互不熟识,面对面坐着多少有些尴尬,是以车厢里安静无比,只有车轮在路上颠簸的声音。
马车行了半日,忽然“哐当”一声,向下一沉,刹住不动了。
车上的人东倒西歪,两个孩子差点摔出去,赵林和梁松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一个,才没让他们受伤。
“多谢两位。”
老者连声道谢,把受到惊吓的两个孩子搂过去。
“车把式,你怎么赶的车?”蓝衣青年捂着擦伤的额头抱怨道。
“车陷进坑里,走不了啦。”车夫的声音传进来。
众人下车观看,只见地上有一个大坑,马车的轮子深深陷了进去。
车夫挥了几下鞭子,两匹马连拖带拽,半天也没把马车拉出来。
此时春日将近,积雪被太阳晒化,使得道路泥泞不堪,车轮一直在原地空转,吃不上劲所以拉出不来。
赵林盯着泥坑看了一会儿,感觉有些蹊跷,再看车夫脸上神情,并不如何慌张,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梁松也看出来了,低声道:“这车夫有古怪,这么大的坑不知道避开。”
“嗯,看他耍什么把戏。”
赵林并不太担心,这里是官道,车夫再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抢劫,况且车上的几个人也不像有钱人。
“怎么还不走?”蓝衣青年喊道。
“你没看见吗?车子陷进去了。”车夫空挥了两下鞭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我们可是交了车钱的,难不成就停在这?”蓝衣青年没好气道。
车夫指着马车,挑了挑眉毛,“要不你们帮忙抬一下?”
马车是实木打造,外面裹着厚厚的铁皮,起码上千斤重。
蓝衣青年看了一眼老人和两个孩子,“这么重的车,我们几个哪抬得动。”
车夫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座村庄道:“那边有个村子,我喊几个人来帮忙。”
“那还不快去?”蓝衣青年催促道。
车夫站着没动,脸上堆起笑容,“人家可不会白帮咱们,得给钱才指使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