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128：公主的池中计划

    李毓祯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笑道：“那玉石是从西昆仑山上采下来，从象同运到这里。”

    她一边说着，似是随意般，按萧琰右肩上的手抬起, 绕过她颈项揽在她左肩上，半边身体都贴着她侧背，眸光滑落下去，定了定。

    李毓祯右手握了一下, 就调笑道：“萧悦之, 你还没成熟啊。”

    萧琰正惊愕她袭胸动作，听她这调笑, 立即哼一声, 转过眼看她的，伸出手比了比, “就比我大一点而已。”

    李毓祯眉眼带风情一笑，手掌又握了握，“只大一点, 嗯？”

    萧琰溜了眼自己的，又溜了眼她的，郁闷道：“……大两点。”

    李毓祯噗一声, 身子往前一转, 笑伏她身上。

    两人亲密贴在一起。

    李毓祯身量比萧琰高, 压在她胸部的上方, 萧琰立即推她, 嘴里嘟囔，“别压呀，压小了。”

    李毓祯忍不住捏了一下，“又不是青稞团子，压压就小了？”说着顺她推的手势往后退开，免得引起她的怀疑。

    萧琰一听“青稞团子”就不乐意了，哼哼一声，“你才是青稞团子。”她的胸比青稞团子大多了好么！

    “不是青稞团子，是白玉瓜。”李毓祯笑着移到她身后，手掌在她背上抚过，伸手拿过澡石，道，“我给你搓背。”

    “啊？不用。”

    李毓祯却不由分说将她按在池子边。

    萧琰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因为公主的胸正抵着她背，她一动，就……都感觉到了，油然想到“洽恰举头千万颗，婆娑拂面两三株”——搁她这就是“朱樱拂背两三颗”，呃，没有三颗，只两颗。

    萧琰舔了下唇，这时节，樱桃已经过了，想象琉璃碗里白色乳酪酿着鲜色香浓的朱樱，她就咽了下口水。

    李毓祯拿着澡石在她背上轻擦，忽地停下，道：“你的背太细嫩了，担心搓破你的皮。”

    萧琰认真答，“不会。我练了淬体，这澡石搓破也不会伤我皮的。”

    李毓祯噗一笑，“不忍心下力呀，还是用澡豆吧。”说着伸长了手，将澡石搁到萧琰头前的池子边上，前胸不可避免的紧压在她背上。

    萧琰感受到背上柔软的两团，便想到《拾遗记》里说的，汉灵帝喜欢“玉色轻体”的美女裸身入浴池，用双乳给他浴身，美其名曰“玉圆汤”，不由噗一声笑出来。

    “笑甚？”李毓祯趴在她背上，左手按上她精致的蝴蝶骨，轻笑问她。

    “想起汉灵帝的美人浴……”

    萧琰将那则香艳记载说了。

    李毓祯笑起来，“你是说这样吗？”胸口在她背上搓揉了两下。

    “哎呀，别。”萧琰脸顿时红了，转过头来道，“我是说汉灵——”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她一转头，就与李毓祯的红唇近在咫尺，那唇上沾了池水，更显得水润盈盈，让人想起咬一口鲜红荔枝的汁香水滑。

    萧琰觉得自己的食欲又被勾起来了，果真是“活色生香”啊！

    她果断回过头去，趴池子上接着没说完的话道：“我可没想这么洗。这能洗干净吗？”她从实用角度评论。

    李毓祯很无语，顺势掐捏一下她的腰，道：“汉灵帝要被你气死了。”

    萧琰趴手臂上哈哈笑，“本来就死了。”笑了两声她忽然就恹恹了，语气有些怏怏道，“长乐嘉庆公主为什么要和赤德松赞成亲呢？她真喜欢这个赤德松赞？”

    李毓祯敏锐察觉出她语气中的复杂感情，眉毛一扬，下颌抵她肩上问道：“萧姑父告诉你身世了？”

    萧琰沉默了一下，“嗯。”

    她的下巴搁在臂上，双肩塌了下来，心底的难过又涌了上来，她能从“阿母不是母亲”、“阿母离开她了”这接连两个雷劈中振作起来，不代表心中不难过了。

    “阿母，离开了。”她声音闷闷道。

    李毓祯当然知道她说的“阿母”指的是谁，手掌安抚她肩道：“上次我离开贺州前，去过清宁院，拜见墨尊。”

    萧琰猛然回头，嘴唇差点碰上李毓祯鼻梁，赶紧往外一撤，眼里亮着光，“公主见过我母亲？”她仍然称母亲，在她心中，母亲永远是她母亲。

    李毓祯却不答，道：“你还叫我公主？”

    萧琰一呆，“四哥不也叫你公主？”嗯，那时是郡主。

    李毓祯挑眉不悦，“萧四是萧四，你是你，怎么一样？”

    萧琰心里嘀咕：一个表哥，一个表妹，怎么不一样了？便想到和公主大道同行的结约，这的确不一样！心中又觉得亲切，立即笑语叫道：“表姊。”

    李毓祯道：“我字昭华，叫我昭华。”

    萧琰便叫了声，“昭华表姊。”

    ……这个死脑筋。

    李毓祯掐她脖子，“已经结约，叫我昭华。”

    萧琰见她揪着这一点，忍不住笑，觉得昭华表姊甚是可爱，想到王宫歇殿时李毓祯说她可爱，原来是这种心情，乐得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安抚道：“昭华。”

    李毓祯白眼：你这慈祥表情是当我姊呢？

    抬手又掐她脖子，“叫得语调不对。重叫。”

    萧琰肩头耸动，忍笑又叫一声，“昭华。”

    李毓祯这才放过她，靠她背上道：“以后都这么叫。”

    萧琰关心母亲的事，急切问道：“昭华，你见过我母亲？”

    那时她已经在静南军了，公主应该是在母亲离开前夕去了清宁院。

    李毓祯下巴一抬拿乔，“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萧琰很无语的看她，“昭华，表姊？”你闹哪样？

    李毓祯漫声道：“在威州的时候，谁让你避我跟蛇蝎、虎狼似的？可怜我这个表姊满心欢喜的想亲近表妹，真是让人伤心啊。现在要罚你——亲不亲？”

    萧琰无语了，那时哪知道你真是表姊啊？心里又嘀咕，就算知道，有四哥和姊姊的叮嘱，也不敢和你亲近呀。这般想着，倒生出些歉意，嘴唇便在她脸颊上轻轻触了一下。

    李毓祯却亲上了她的唇，重重吻了一下，又重重咬了一下，轻声笑，“这是惩罚。”

    萧琰当然没觉得疼，心里的狐疑却被李毓祯这重重一咬消去了，心想昭华表姊应该不是对她有那个意思，是真的惩罚呀；提起的心也落下去了，她可不想刚刚结约的同伴变成情伴。笑着说：“现在可以说了吧？”真是太小心眼了，记仇记这么久，还不算仇呢。

    李毓祯左手滑落，揽在她腰间，下巴仍搁她肩上道：“墨尊当年与先祖有交谊，所以在剑道上指点我一二。”

    “墨尊？”萧琰喃喃道，“母亲她姓墨吗？”

    李毓祯咦一声，“萧姑父没说？”

    萧琰怅然，“父亲只说，母亲被天下宗门尊为‘元一尊者’，其他有关母亲的事，就没多说了，只说以我如今的境界，知道多了不是好事。”

    李毓祯赞同道：“萧姑父说得对，以你现在的境界……”她笑一声，手掌轻抚她肩，没说下去。

    萧琰知道她的意思，以自己目前的境界，还不够资格知道母亲的事。

    她背脊挺直，眸子凝定，宗师，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精致绝伦的脸庞因为坚定的意志透出一种阴柔和阳刚交揉的美，身体的曲线原就流畅，此时肌线更显骨秀，无与伦比的性感。

    李毓祯的手掌不由滑落腰线，顺着她的腹肌线下滑，指尖已经触到不该触的地方，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表情很正经，声音很端然的回答萧琰之前的话，“你母亲，嗯，就是十一姑母，当年和赤德松赞成亲，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萧琰“啊”一声，心中刚觉得昭华表姊的手摸得不是位置，就被这句话给震得回头，惊讶道：“什么原因？”

    李毓祯却不慌不忙解了她发髻，将道真子送的那枝封存着先天宗师剑气的千年沉水木簪子取下，轻轻搁到池边的巾栉盘上，一拍她头道：“去中间的玉台上趴着，我给你洗发。”

    萧琰犹豫，“不用了吧。”就被李毓祯斜了一眼，她看了眼池子，水清清的，便觉得洗了头发也好，应道，“我自己洗吧。”被李毓祯啪一声拍了肩，“听话。”萧琰无语，行，你是表姊。

    她双臂搁在玉枕上，下巴搁在手臂上，说道：“表姊，好了。”又被李毓祯拍了下背，“叫昭华。”萧琰无力，叫了声，“昭华。”刚刚还是表姊让我听话呢，现在又是昭华了。商七说女人变脸快，她这位表姊肯定是其中之一。萧琰叽咕笑。

    李毓祯在她脊窝上一按，“笑什么呢，定在心中编排我。”萧琰只闷声吭笑。李毓祯在她腰上捏一下，“还笑。躺好了，别乱动。”转身去池边，取了沐发豆，置入琉璃碗中用清水调膏，端着碗转身，入眼便见萧琰趴在碧玉台上的玉体，支起的蝴蝶骨，凹陷的脊线，流畅的腰线，挺翘的臀部，修长笔直的腿……李毓祯觉得自己没流鼻血真是定力好。

    她定了定神才走过去。

    “闭着，别睁眼，小心入你眼睛。”李毓祯将发膏均匀抹她发上，斜身坐在她的头边，一边揉洗，一边低笑，“悦之，我待你好吧？”

    “嗯，昭华表姊待我极好。”萧琰很诚心的说道，估计能被这位公主表姊洗发的，全天下就她一个。

    果然听李毓祯笑说：“阿父阿母都没让我洗过发呢，悦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了。”

    萧琰正想说“你以后可以给你夫郎洗”，忽地想到，以后昭华表姊没准就是陛下了，估计、大概，不会给后君洗头——不然谏议院那群“三天不跟圣人干嘴架就燥得发毛”的世家言官铁定会参她“溺美色，失圣仪”，她不由“咕”一声笑出，到时起居注会怎么写呢，大概，她的这位霸气表姊会说：朕之后院，干卿何事？哈哈。

    “又笑？”李毓祯手肘拐了她一下。

    萧琰不好说在臆想她的后宫生活，闷笑一声说道：“有些痒。”

    李毓祯加重了两分指力，“还痒么？”

    萧琰笑嘻嘻道：“不痒了。”

    洗完一遍发，清了水，李毓祯又抹沐膏发给她洗第二遍。

    这样洗头当然比在浴桶里洗舒服得多，也干净多了，萧琰洗完觉得一头清爽，连灵台都好像清爽了，真心感谢道：“谢谢昭华表姊。”

    李毓祯唇一勾，“换你给我洗了。”说着将琉璃碗递给她，趴到玉台上去了。她调沐膏的时候就调了两人份。

    萧琰觉得应该，将沐发膏均匀抹在公主的秀发上。李毓祯伸臂一勾，让她如自己般斜坐在玉台上，说：“这样省力些。”

    萧琰心说：这样才不省力，斜扭着身还不如站着呢。不过这是小事，她不会跟公主拗着，再者公主也是这样给她洗发的。

    李毓祯侧着脸，眼睛正对着萧琰的腰腹，薄凉的眸子闪着光，视线往下去。这么近距离下，能清晰看见其中景致。

    她舌尖添舐了下唇，暗中咽下一口口水。

    李毓祯很快闭上了眼睛，因为萧琰的感觉很敏锐，她再看下去，就会被萧琰察觉了。

    不着急……她对自己道。

    就当是磨炼定力。

    ……

    互相洗完了头发，李毓祯又调了沐浴的澡豆粉，将萧琰按到台子上趴着，“我先给你洗，你再给我洗。”

    萧琰心想：这要洗到啥时候？但还要听昭华表姊说亲生母亲的事，不能惹恼了她，没准表姊又翻脸了。那就洗吧，这是小事，萧琰听话的趴着。若被别人知道她这般想定要喷她一脸血——你当谁都有福气能被晋阳公主搓背洗澡，你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灭了你！

    李毓祯正在挑战自己的定力，将调好的澡豆膏从萧琰肩背一直抹到小腿弯，然后从上到下轻揉按摩，李毓祯必须克制自己的手不要滑到不该滑的地方去，呼吸还要平缓不能急促——这真是让她面对活色生香的美人还要高冷的当成“这是玉雕”，李毓祯对自己的定力评价嗖嗖飞升一大节。

    她的搓揉手法很有技巧，不会让萧琰觉得她在抚.摸或轻薄她，但是搓洗到某些地方时又恰到好处的用了一点力，这些部位有催情效用——圣人给她的《御春图》不仅图好，加标的备注也是极好的。是圣人瞒着父亲给她的，公主为皇帝祖父默默点了个赞。这就是书到用时不嫌多。

    萧琰觉得有些异样，这池水明明是清凉的——逻些七月并不酷热，屋内的池水温度更低一些，但她却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跟着她就发现这热不是从外面热，而是从体内窜起来的，一种让她觉得有些燥血的热：想起闻到的澡膏味道中似乎有几味药……

    李毓祯恰在这时道：“这澡豆配方中加有活血的药，你调运内气，会有益处。”

    萧琰心说难怪，她闻到的那几味药的确是活血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运转内力行转周天，果然内气运行比平时更畅一两分，而且所经处生出一股暖流融入丹田。

    李毓祯没骗萧琰，这种澡豆是她沐浴淬体用的，是天策书院的秘方，对行经活气极有好处。但她隐瞒了一点，这种澡豆经内气运行，会越发催化活血产生亢热，她修剑道，用之淬剑，就如烈火熔金后再锻，是以烈火淬锐金之气。

    但萧琰却不是修的剑道，不过这股亢热对她也没什么害处，只是会比较“热血冲动”。

    再经过李毓祯的催情手法，这股血中的燥热就有可能生出些身体反应。

    她喜欢上萧琰有很多原因，萧琰心思纯净就是她喜欢的，只是这个心思纯净放在情.事上就让人头疼了。柳下惠坐怀不乱是因为道德压制，而萧琰是心净，她看自己的眼神澄澄如白练，因为心净无欲，再多的勾引于她也是无用，除非她生了情，动了念。

    李毓祯当然自信若与萧琰长久相处下去，她会对自己动情，但她没有时间了：萧琰回了河西后，就只能等她去长安后再见。李毓祯从不信奉“等待”，她相信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等待这个词，本身就包含着变数，她不喜欢。她喜欢的人，就要得到。

    当发现诱惑萧琰不成后，她就在心中下了决断。

    萧琰的心固然清净不动欲，但人的身体是有本能欲.望的，只是被心主导而清净，李毓祯就要让萧琰的身体生出本能反应。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从现在到晚上，时间还长得很。

    ……

    李毓祯给萧琰洗完了后面，萧琰就自个洗前面了，洗完后就该她给昭华表姊洗了。

    李毓祯左手曲肘撑头，侧卧在碧玉台上，这种姿势最能展露女人的撩人体态。她的身材完全不逊于萧琰，因存心诱人更显性感。即使萧琰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由脸热了一两下，心想若是男人见了还不得喷鼻血而亡？

    “萧悦之你脸红了。”公主撩起眼眉向她一笑，“你说，我美还是你美？”

    萧琰诚实说道：“你美。”她觉得自己做不出公主这种姿势来，主要是那种慵懒又撩人的体态，心中嘀咕：不知道昭华表姊沐浴是不是侍女伺候，难道在侍女跟前也是摆这种姿态？

    萧琰眼角抽了下，觉得昭华表姊在侍女面前大概不会做出这样子，然后就觉得明白了：昭华表姊肯定是美貌没比过她，就想从身体魅力上比过她，不然摆出这姿态，问她这话做什么？

    萧琰自觉了解了，心里嘻嘻笑了两声，绕到公主的背后，给她抹澡膏。

    李毓祯是侧卧，萧琰给她搓背时，能清楚看到她正面的风光，眼中自然流露赞叹，心道无限春光好。

    她收回眼神，只专注于手下。

    她心无杂念，手下也是规矩的，没有摸不该摸的地方，就是很正经的给人沐浴。

    但手掌肌肤的触摸，却让李毓祯必须以极大的定力才能克制自己。

    她此时也没法冥想静心，冥想会带动真气运转，这种澡豆就是她活血淬体的，一旦真气运转，就会催化活血促生出亢热之火，加上她体内的心火，那时就不是淬炼剑道的熔金锻锐，而是把她给焚身了。

    李毓祯闭了下眼睛，专心思考政事转移注意力：

    吐蕃打下之后，就要设置为安藏大都护府。

    征蕃前她和圣人议过人选，将以东路军统帅、西宁道兵马总管杨朔为大都护；副大都护则由南路军统帅、剑南道兵马总管郭姺出任。

    至于安藏大都护府的驻军，其一，从西宁道和剑南道的边军中各抽调三分之二，打下吐蕃后，这两道就不再是边地，驻军可以减少了；其二，调左龙武军一半兵员驻安藏，每两年与神策军、虎贲军换防——但是，以后还得以吐蕃兵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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