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39 飞舞于荆棘遍布的天空

    第二天，令新手满头大包的飞行训练依旧在无可动摇地推进。

    上午的知识培训和列队飞行相对容易，掉队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下午的陆上训练场依旧自带寺庙背景音。

    喷火龙已经演示出了上百种急转弯失败的方法，现在依旧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着第一百零一种。原本就不算多聪明的龙，被撞懵之后顿时更傻了，抓耳挠腮琢磨着到底怎么才能成功通过互相垂直的两个金属矩形框。

    “这次试试把转向的时机提前？”小夜试探性地提出建议。喷火龙立刻干劲满满地照办，在空中做出一个潇洒的扭身。

    这次没有再撞到金属框，直接挂在框上了。

    被安全带倒掉在空中，紫发训练家顿感棘手地挠挠头。

    波导之力能够精准定位金属框的所在位置，但这份定位信息无法从小夜的大脑直接发送给喷火龙，仅仅是通过两个金属框当然不是难事，真正的难点是在高速――也是长途飞行的平均速度下，精准地穿过指定的位置。

    如果矩形框的摆放方式始终不变还好说，但是两个磁悬浮金属框的位置时常会有细微的变化，以考验宝可梦是否确实拥有在高速下精确地进行急转弯的能力。转向之后迅速锁定下一个矩形框的位置，并且调整自身飞行的方向，这便是急转弯所考查的技巧。

    小夜本人其实很擅长这样的精细控制，但是喷火龙显然并非如此。

    “噗，你们在搞什么鬼，演杂技吗？”

    三白眼的少年坐在泥偶巨人的肩头，悠闲地从旁边飞过，同时不忘对小夜放出一句嘲讽。

    “比如这样？”听到杂技这个词，小夜很应景地捏了捏喷火龙的脸，硬拗出一个小丑一般的呲牙咧嘴的怪脸。

    洋真：“……你们是蠢货吗？”

    杂技二人组呼扇着翅膀把自己从金属框上摘下来，又一次开始了挑战。可惜，多了一个凶恶的围观者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该撞钟的继续撞，演杂技的也依旧在演。

    “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半身不遂。”洋真抽了抽嘴角，拍拍泥偶巨人的头，“今天心情不错，免费给你做个示范，看好了啊。”

    泥偶巨人的四肢收缩回躯壳中，橙黄的光焰喷吐着，化为其翱翔天空的动力源。虽然体型比喷火龙大得多，但泥偶巨人的动作十分灵活，背上的训练家微微低俯身体，随着泥偶巨人的飞行方向柔和地倾斜，仿佛与宝可梦融为一体一般。

    以喷火龙甚至有点看不清的速度，泥偶巨人顺利通过了两个金属矩形框。洋真扬扬眉，“怎样，简单吧？”

    赤色的火龙十分捧场地欢呼鼓掌，令少年受用地连连点头。可惜，飞行技巧不是能够瞬间学会的，喷火龙看起来更是完全没理解到点上――学泥偶巨人把四肢蜷缩起来有什么用？

    只会更像一个圆滚滚的球。

    经验者的洋真少年终于无法直视眼前的惨状，捂着脸离开了。而吊车尾们丝毫不敢歇息，兢兢业业地练习了一下午后，夜晚也照旧进行加时练习。

    第三天，四月三十日的夜晚，金井教练来到陆上训练场转了一圈，不幸地发现自己班里还有三个笨学生完全不得要领――培训到了第三天，也只有这三人的成果进度条还处于零的位置。

    除小夜之外，还有两个男生也是同病相怜的吊车尾同伴。一人的名字是池田一平――正是之前在知识讲解课上被金井一通毒舌，又不幸地拿到了纯粉色骑行服的倒霉小胖子。另一人名叫长泽秀太郎，身材与池田小胖子完全是两个极端，整个人瘦得细脚伶仃，撞上障碍物时总是令人担心他会咔吧一声折了。

    池田和长泽与小夜相同，也是今年刚满十岁的新人。同为悲惨的后进生，三个人在夜间加训中已经完全混熟了，此时正排成一排，委委屈屈地听着金井结人的训斥。

    “池田，星雨，你们两个的宝可梦最近刚刚进化，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是的，我的猫头夜鹰是一星期前刚进化的。教练您怎么会知道？”小胖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刚进化的宝可梦对自己的新身体掌握程度弱，很难做出精细的飞行技巧，看你们两个那笨拙的宝可梦就知道了。建议你们换一只进化时间至少在两个月前的宝可梦或者干脆两个月之后再来重学。”

    “诶……但是我只有这一只猫头夜鹰会飞啊。”池田一平苦恼地挠了挠头，嘟囔道。

    “还有你，长泽秀太郎！”

    “在、在！”棕色卷发的细瘦少年被吓得一机灵。

    “一上天就慌手慌脚，说明摔得次数还不够多，大头朝下倒栽葱一百次之后我保证你能练出坚不可摧的胆子。”

    长泽：“……”那、那样就死了QAQ！

    “话就说到这里，你们尽管努力吧，虽然现在一个个都蠢得要命，但是拼上性命去练习的话说不定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出现奇迹呢。就这样，晚安。”

    金井教练带着一脸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翩翩离去，大气都不敢出的三个难友互相对视一眼，这才纷纷露出放松的表情。

    “吓死我了，教练好凶啊……”池田用胖胖的小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百分之一的机会什么的也说得太过分了。”长泽撇着嘴抱怨。

    “反正学费也不能退回来，就试试这百分之一吧？”小夜倒是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光是她的室友都比这位教练的脸更凶。

    “说的也是，要是能把杆撞下来一根也算够本了！”

    “呃……损坏物品需要赔款的吧。”

    “不是教练告诉我们肯定撞不坏所以放开来练嘛。”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中，三个吊车尾继续自己毫无进步的飞行练习。池田小胖子乘着他的猫头夜鹰还真带了一股不把金属杆撞下来不罢休的气势，搞得小夜和长泽都开始为两位老和尚的脑袋担忧了。

    ――不过，他们立刻就发现，比起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没有了救生员的看护，本来就有点胆小的长泽更加战战兢兢，一坐在大嘴雀背上就浑身僵硬，完全无法与宝可梦好好配合。小夜倒是一直淡定得很，喷火龙也丝毫不知何为气馁，可惜刚进化不久带来的对身体的生疏感并不是能够轻易消除的。

    “太僵硬了，你是木桩子吗？”

    听到嘲讽力十足的少年声音从背后响起，小夜和喷火龙一起不解地回头。

    “古屋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往这时不是都在宿舍背题吗。

    “散步。”

    “……来这种地方？”

    “…………怎么，我去哪里散步你也要管吗！！”

    炸毛的少年气冲冲地离开了，小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顿感茫然。

    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小夜放在心上。九点是陆上训练场的熄灯时间，必须在此之前充分地进行练习才行。

    太僵硬了……吗？

    小夜从未乘骑过宝可梦，对这方面的技巧一无所知。虽然隐约知道训练家应该配合宝可梦，但具体怎样配合却一头雾水。

    尝试着让姿势变得“柔软”一些，小夜继续进行着胡乱的尝试。没过几分钟，背后又飘来了熟悉的声音。

    “柔软的意思不是让你像面条一样挂在宝可梦身上！你是蠢货吗？！”

    “诶？您……”

    “我散步结束回来了你有意见吗？”

    仿佛知道小夜要问什么一般，洋真臭着脸恶声恶气地抢先道。

    见小夜一脸真诚地摇头，洋真这才满意，招招手让喷火龙降落下来，指指骑行装置中的简易座椅。

    “真是忍不下去了。看到了没有，座椅并不是死死固定在宝可梦背上的，底部使用了有弹性的材料，目的就是方便训练家通过身体姿势的变化将信息传达给宝可梦……”

    说到一半，洋真停了下来，一脸无语地将视线越过小夜。

    一转头，小夜发现池田和长泽两人也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着这边。

    “傻愣着干什么，滚过来听！！”洋真猛拍了一下喷火龙的骑行装置，怒道。

    “是是是！”一胖一瘦两个少年立刻迫不及待地滚了过来。

    “我告诉你们，训练家不是像个木头一样傻坐在座椅上就行了。真是的，你们怎么连乘骑术最基本的内容都不懂？”

    “嘿嘿嘿……”

    “不要傻笑！听好了，这才是乘骑术的奥义。首先，训练家必须能预判飞行轨迹，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飞，宝可梦又怎么会知道？理解不了就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鸟，去分析应该在哪里怎样转向，然后把这个判断通过姿势的变化告诉宝可梦……”

    听着古屋洋真语气恶劣，但内容意外地详细易懂的讲述，再联想起他之前诡异的散步，小夜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身体前倾是下降的暗示，而后仰则表示让宝可梦上升……喂，姓星雨的，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请您继续。”

    “都蠢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走神？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

    “是！”

    小夜做出一副遵命的表情。池田也跟着立正，圆圆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老师，请继续讲课吧。”

    “……不要叫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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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系统提示：玩家的喷火龙已经完成“用头部撞击金属杆”动作100次，恭喜玩家获得成就[这才是老和尚撞钟之术的奥义]。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获得追加奖，滑稽值上升100点。

    小夜：完全开心不起来……而且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属性值？

    系统提示：当玩家的滑稽值上升到10000点时，可作为喜剧演员出道。

    小夜：……说好的拯救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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