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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术王座」
这个隶属于夏尔的全新传奇称号，自黑塔塔主薇默丝的口中所提出，很快便得到了在场参与奥术评议会的所有巫师认可。
而第两百届奥术评议会所带来的影响，也还远不止如此......
倘若是在数百年前的西大陆，那这些有关于奥术的最新消息，往往要经过数天，才能通过种种隐秘的情报渠道，被传输到西大陆各大势力高层的书桌上。
再需要数个月乃至于数年的发酵，才会逐渐在大陆上扩散开来，被大部分下位超凡者与平民们所熟知。
但是——
经由新生的广域通信网络，奥术评议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传播到了西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世人们都知道，作为西大陆最年轻的传奇，作为黑塔副塔主的夏尔很强，很有前途......
但是，因为夏尔年龄的缘故，在许多人的潜意识认知里......都还是觉得夏尔固然强大，但与其他传奇们还是处于同一个档次。
也许，再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夏尔才能够将自己那卓绝的天赋彻底兑现，与其他传奇们拉开差距。
可是，直到这一次的奥术评议会，人们方才知晓......
整个西大陆......
也许，还是有些太过于低估了这位黑塔首席。
......................
夏花之都，晨曦圣地。
“英古莉特，你看这些弹幕......”
“他们都说夏尔是时代的开辟者......是可以与晨曦教廷初代大司祭冕下、黑塔还有各大王国的开辟者这些历史人物相比肩的存在。”
一处装饰精美的房间之中。
颇为欢快的少女声音。在英古莉特这位圣天马骑士的耳畔响起。
“这确实是很高的评价，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夏尔他居然就已经走到了如此的地步......”
英古莉特点了点头，美眸中同样闪过了欣喜之意。
同为当初晨星冒险团的成员，哪怕在一开始相遇之时因为巫师与教会的天然立场而对夏尔有些下意识地戒备与敌意......
但是经过了这些年来，在无数次冒险者任务中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英古莉特也早已将夏尔视为了真正的挚友，是她真正可以托付后背的存在。
此刻，她是由衷地为夏尔如今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高兴。
与此同时，英古莉特的心中，也产生了些许的紧迫感。
明明当初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此时此刻，夏尔却已经在传奇之路上走的很远，与她拉开了肉眼可见的差距。
就在这时，英古莉特忽然察觉到了些许气息的波动......
她将愕然的目光投向了身旁。
紧接着，英古莉特便看见了那萦绕于西尔维娅身旁，纯净而神圣的光芒。
下一刻，那纯净的光芒一点点收敛。
而西尔维娅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碧蓝的美眸中有晶莹的光芒在流淌。
“圣女殿下......”
“你......晋升传奇神术师了？”
英古莉特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之意。
而闻英古莉特的问询，西尔维娅微微点了点头：“嗯，刚才心中欢喜，忽然便抓住了突破的契机。”
“我之前听夏尔说......他也是睡了一觉醒来心血来潮便晋升的传奇......”
“我原本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看来，夏尔他当时确实没有骗我。”
西尔维娅精致的脸庞圣洁而神圣，微微曦光洒落在她淡金色的长发上，映射出琉璃般的色彩。
西尔维娅似乎对于自己晋升传奇并不怎么在意，随意理了理因为突破气息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便重新将注意力都在了魔晶石终端之上。
她伸出手，用白皙的手指在魔晶石上点击了两下。
下一刻，英古莉特便听到了无数声清脆的金币落地声响。
那是，直播间进行大额打赏的提示音......
紧接着，一条系统提示便在极黑之塔的官方直播间上空掠过。
「系统公告：来自晨曦大教堂的匿名账户为本直播间打赏了五万枚晨曦金币，并发送了一条醒目留言——【夏尔冕下好帅！】」
......................
「卧槽，老板大气。」
「糊涂啊老板，你在这里铺红地毯，夏尔冕下也收不到半分钱啊......」
「楼上，这个直播间就是黑塔的，而黑塔就是夏尔冕下的，怎么能说收不到米呢？」
「有一说一，夏尔冕下确实好帅。」
「夏卫兵在此......」
那条醒目留言很快便引起了直播间弹幕的疯狂刷屏。
而西尔维娅便这样铺在床上，看着智能终端上的直播间弹幕，两条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腿不自觉地在半空中摇晃着。
作为晨曦圣女，同时也是金鹿商会在法雷斯神圣王国的品牌代言人，西尔维娅可谓是不择不扣的富婆，此刻用自己的小金库打赏起来也是毫不手软。
而在西尔维娅的身旁，英古莉特也不由摇了摇头......
该说不愧是被晨曦教会所选中......万里，不，百万里挑一的晨曦圣女吗?
圣女殿下的天赋，简直就和夏尔那个怪物一样惊人......
一时心血来潮，便能跨越那困顿了无数准传奇强者一生的瓶颈，倘若说去的话，足以让无数准传奇强者吐血。
不过，作为自幼便接受骑士训练的圣天马骑士，英古莉特的心中，却并未升起诸如羡慕嫉妒恨之类的负面情绪。
如圣女殿下和夏尔那样的天之骄子有他们的路......
而名为英古莉特的圣骑士，也亦有属于自己的骑士之途。
她已经在隐约间抓住了晋升传奇的灵感......
......................
阴影议会的总部，一处幽深的亚空间中。
身穿层叠却不繁复的幽黑长裙的奥古蒂雅抬起眸子，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文案上。
那是一份署名为「夏尔.埃古特」的档案，其中记载着相当详细的情报。
从他在亚兰帝都的原生勋爵家庭，再到他作为冒险者游历大陆时的每一次任务过程，就连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细节都有所标注......
“明明当时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还是个青涩而稚嫩，让人禁不住想要调戏的小家伙......”
“却是没想到一转眼间，便成长为了如今让人难以摸透的庞然大物。”
作为黑夜古龙，奥古蒂雅是不折不扣的长生种。
而作为影世界王者的她，在诸多势力眼中，更是可以与薇默丝相提并论的神秘存在......
迄今为止她所表露给外界的一切信息，都不过是奥古蒂雅有选择性所展示而出的冰山一角而已......属于奥古蒂雅的真实底蕴，除了她本人以外，无人可以真正知晓。
然而，饶是如此——
如今的夏尔，却也让奥古蒂雅产生了难以琢磨的感觉。
奥古蒂雅举起漆黑的羽毛笔，在档案的「实力层级」这一栏上空停顿了片刻。
原先淡金色的「传奇巅峰」字样被凭空抹去......
紧接着，「类神」、「准神」的词汇缓缓浮现，继而又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奥古蒂雅在那一栏上，用淡金色的字迹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书写上了四个字符——「难以估量」。
她将这份档案封装于封印袋中，然后站起了身子，看向了身后的书柜。
书柜被分嚲为上下许多层，而相比于书柜下方那层层叠叠，堆积成山的档案......
最高层的文件却极其稀少。
仅仅只有薄薄的两册，分别标注着「黑塔塔主薇默丝」与「神祇（多维度？）」。
奥古蒂雅拿起了桌上的档案袋，将其放在了书柜的最高层。
......................
亚兰帝都。
城郊的别墅之中。
伊莎贝拉将智能终端放在木桌上。
她微靠着沙发，黑红相间的军服之下，勾勒出一条慵懒的曲线。
而在她的身旁，宫廷御用奥术师老科勒也同样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那光幕之中所传输而来的画面。
“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该说不愧是极黑之塔吗......”
“可能也唯有那个汇聚了整个西大陆巫师精英的地方，才能在无数智慧的碰撞之中......诞生出那样划时代的天才巫师。”
“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倘若再年轻几十岁的话......那我恐怕说什么也要去极黑之塔闯一闯，尝试一下突破这最后的传奇瓶颈......”
“纵然为此放弃在帝国优渥的生活与崇高的地位，也在所不惜。”
老科勒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震撼......
还有，那难以掩饰的憧憬与向往......
极黑之塔，确实无愧于施法者圣地的名号。
哪怕最近这些年来，各大势力也开始注重起了巫师的培养，不但开始培养起了国家嫡系的巫师力量，在各大超凡学院之中也都陆续开启了魔法学院。
但是......如人类的各大王国这般，皇室与各大贵族间的利益线条纷杂交错的情况......
便注定了王国之中的巫师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必然会沾染上贵族利益往来的铜臭气息，无法做到如极黑之塔与奥术之都那般，单纯为了追逐奥术与真理的纯粹。
长此以往的发展下去，极黑之塔与各大势力嫡系巫师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乃至于，形成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出意外的话......奥术与魔法技术的应用......将会成为这个新时代的主流。”
“若是要跟上时代的浪潮，而不是被落在后面越甩越开，那么有些困难与险阻，便必须要去克服......”
“有些......寄生在帝国的蛀虫，也该被清缴了。”
伊莎贝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些许凌厉的肃杀之意。
“有些大贵族，他们误以为只需要将自己的利益网络编织地足够庞大，将各方各面的势力集团都囊括入其中......便可以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他们听之任之......”
“但是，那些趴在帝国脊梁上吸血的水蛭却遗忘了一件事......”
“亚兰帝国，自创立之初起，便从来不是面对威胁会选择妥协的懦弱之辈......”
“科勒伯伯，有关建立帝国奥术研究院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听着伊莎贝拉凛然的话语，老科勒也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阵激灵。
眼前的这位皇女，确实是与先前的几代君主所不同，是真正雷厉风行之辈。
而如今的亚兰帝国，也许便需要这样一位铁血的君主，以雷霆手段来治理那些过去的顽疾。
“我会去准备的，皇女殿下。”
老科勒恭敬地应了一声。
他正要转身离去，脚步却忽然停顿。
老科勒看着眼前身穿军服的凛然少女，有些迟疑地开口。
“皇女殿下，请恕我冒昧......”
“不过......老夫听闻您和夏尔冕下曾经共处于同一个冒险团中，有着相当不错的私交。”
“如果可以的话，老朽希望您能够多多维护这份交际，毕竟黑塔将会是这个新时代的中心。”
老科勒的话语微微顿了一下。
“而且......”
“在肃清了那些旧有的大贵族之后......”
“亚兰帝国，也需要一位新的亲王。”
在说完之后，老科勒便匆忙地告辞离去。
以他宫廷奥术师的身份，说出这些话来，无疑会显得有些越界。
只不过，老科勒是亚兰帝国的老辈强者，更是伊莎贝拉父亲的好友......
他是，亲眼看着这位娇小的第三皇女长大的......
也正因如此，作为长辈，他和伊莎贝拉的父亲一样，对她的终身大事，不自觉地便会上几分心思。
而银发的皇女也并未回答，而仅仅只是沉默地目送老科勒离去。
直到老科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伊莎贝拉方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了眼前那正流光溢彩的魔力光幕上......
银发少女的嘴角，忽然勾勒起了些许的弧度。
“「奥术王座」......”
“倒是一个挺好听的名字，配得上他的身份。”
“而且......与我的传奇称号，倒是也挺般配的。”
......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也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
“旧有的经典奥术大厦在崩塌，而新的通天高塔则在废墟之上兴建。”
“这是千百年来所未有的大动荡，大变革......”
“诸位——”
基兰的目光，缓缓扫视过整个奥术殿堂的全场。
“是在这时代的浪潮中乘风而起......成为新时代的弄潮儿。”
“还是被远远地甩开，就此一蹶不振，被时代所遗弃。”
“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巫师自己......”
奥术殿堂之中。
基兰用一段演讲，为整个奥术评议会作了完美的收尾。
而伴随着奥术评议会的结束，夏尔所在的座位周围，也迅速挤满了无数簇拥而来的巫师。
有来向他请教有关量子领域问题的，有来邀请他进行魔法造物开发合作的......也有询问夏尔是否婚配，想要给他介绍哪家贵族小姐的......甚至还有毛遂自荐，乃至于要求性别不要卡的太死的......
还有贼心不死，又想拉他参加异种族风俗品鉴会的幻术学派老哥......
对此，夏尔自然是敬谢不敏，他可不想再看一遍搔首弄姿的雌性半兽人，那东西属实有点污染眼睛。
当然，更多的，其实还是单纯跑来围观夏尔的......
这次终于有机会看到真人，那自然是要满足一下追星的欲望......
在巫师们心中，夏尔这般奥术领域的先驱，其地位比起追星族们眼中的偶像可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因为夏尔的实力与身份，大部分高位巫师们追星归追星，但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秩序......
而就当夏尔想要找个机会发动空间魔法跑路之时......
一道少女的倩影，忽然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蕾娜塔站在夏尔的身前，用那双淡金色的眼眸直视着夏尔的眼睛。
宛若紫罗兰花般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她出门前专门化半小时所挑选的香水。
「奥术祭！」
「奥术祭！」
「奥术祭！」
......................
“这里是星卜学派的展位......我们学派所擅长的领域是星象学与占卜魔法......”
奥术之都中，此刻到处都是自西大陆各地赶来，前来参加奥术祭的游客们。
巫师集会，或者说奥术祭，其举办的初衷便是让普通民众们可以切实体会到魔法的力量，黑塔的各学派都在奥术之都内开设了摊位和展台。
魔像学派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办和模型展......御兽学派则开起了魔兽动物园......幻术学派的老哥们自然操起了老本行，开始宣扬起了他们的异种族风俗体验......而塑能学派和电磁学派则负责为本次奥术祭供能......
一时之间，奥术之都显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某处不起眼的展位之中——
一位身穿黑袍，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中年巫师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新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位顾客。
“两位是要做命运占卜吧？一次观星占卜四枚金币。”
他的话语顿了顿，然后认真了几分。
“当然......占卜的结果只代表未来的大致方向，而绝不是固定的唯一线路。”
“只需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寻找到既定轨道中所存在的变量，便可以从占据较多未来可能性的大方向中挣脱，寻觅到改变未来的方向。”
而在他的对面，夏尔看了身旁的蕾娜塔一眼。
他们前不久刚从奥术殿堂之中跑路，此刻为了逛奥术祭，夏尔曾经使用过的「自律型认知扭曲」自然也派上了用场。
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身为传奇坐拥海量拥趸的夏尔和蕾娜塔，便会被无数狂热的围观群众所包围。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夏尔开口询问道。
星卜学派，也亦是极黑之塔中存在的巫师派系，对夏尔而言自然并不陌生。
占卜这门学问看似很不靠谱，明显有违奥术实事求是的思想。
但是实际上......黑塔的星卜学并非是文学作品里面那般如神棍一样，直接道出既定的未来。
黑塔的占卜魔法......其本质是对于混沌系统内部分有效信息的归纳，和对未来的有限演绎。
因此，黑塔的占卜魔法所得出的结果，其实是通过信息，对未来可能性的收束，以此来得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饶是如此，这也是一门相当有用的学派，在很多时候可以起到趋吉避凶的效果......而且许多时候，倘若时机正确，那么甚至可以做到跨越极大的实力差来进行预测的效果。
只可惜星卜学更讲究灵性和缘分......而夏尔很不巧地在占卜领域没有什么天赋，只学会了最基本的占卜法术，充其量就是用来找遗失物品的程度。
而夏尔，也同样认出了眼前这位摆摊的星卜学派巫师——
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对方却是星卜学派的首席......乃是货真价实的准传奇。
黑发的魔女也同样看了夏尔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之中。
“那么……请伸出你的右手。”
星卜学派的学派长开口道，这让蕾娜塔犯了难。
她的左右手上，都拿满了这次在奥术祭上的收获——负责付钱的自然是夏尔。
黑发少女看了一眼左手那出自魔像学派，据说可以按照使用者的心意随意改变模样的小巧人偶，举起了右手的棉花糖。
紧接着，她将手上那朵如同白云一般的棉花糖，以优雅的速度小口小口地吃掉。
而那位星卜学派首席也从桌下取出了几样装备。
有看起来晶莹剔透，蒙着一层黑布的水晶球、还有一副瑰丽的卡牌。
在那副卡牌上，迎着“太阳”、“战车”、“愚者”、“审判”、“女教皇”、“星星”等词汇以及配套的图案。
“其实水晶球和这副叫做塔罗牌的道具都不需要......只是因为黑塔书店里涉及塔罗牌元素的书很流行，所以为了营造占卜的神秘感和氛围，就把这些玩意也带上了。”
星卜学派首席向蕾娜塔吐槽了一句。
紧接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魔力波动在半空中朝着蕾娜塔的方向汇聚。
“你的出身应当很不错......应当享受的是大富大贵的人生......”
“但是......你那原本大富大贵,可以被万民所景仰的华美命运......却被某种外力所硬生生地打断了......”
星卜学派首席的额角，渗出了几滴汗珠。
这无疑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作为准传奇级别的巫师，倘若时机与状态正确，星卜学派首席甚至有能力占卜传奇巅峰的命运。
然而，明明他今天的状态极佳......但是命运占卜才刚开了一个头，便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这也激起了星卜学派首席的好胜心，继续加大了精神力，与星界中无数游散的信息共鸣......将对方海量的未来线条强行进行收束。
“你成为了某种波及世界的大灾厄的源头......在绝大部分的未来中，你都将承载着这份罪恶，孤独地守望，直到生命的尽头......”
“但是，在极少数的未来之中......你却能够得到救赎......”
“将先前那断续的命运所接续，重新拥有属于你的人生......”
“而那个将你所救赎的变数，也亦是你可以信赖与依靠，属于你的真正归宿。”
“而不论是在哪一种未来之中......你都承载着亵渎神明的壮举，位格比肩......真正的神祇？”
星卜学派首席话刚说完，人便亚麻呆住了......
他今天的灵性与状态极佳，与星界沟通极为顺畅，福至心灵之下，居然真的完成了超位格的占卜。
但是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没有进行过这次占卜，甚至想要狠狠地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比肩神祇的位格？
西大陆有这种东西吗？还是说......是那个破晓世界的隐秘存在？
这是自己能知道的事情吗？真的不会马上被杀人灭口吗？
「谢谢......」
「我很喜欢你所预言的那个未来，还有关于我归宿的答案。」
蕾娜塔无视了星卜学派首席的满头大汗，留下了四枚金币，然后竖起了小本子给对方看。
她走出了展位，与等在外面的夏尔汇合。
......................
“接下来去看什么？我听说驯兽学派好像在不久之后有马戏展示......”
夏尔看着手握玩偶走出来的蕾娜塔，开口询问道。
在蕾娜塔进行占卜时他并未入场，因此不知道占卜的具体内容......但是看刚才幕布掀开时星卜学派首席那扭曲的表情......夏尔便能猜到蕾娜塔恐怕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心理阴影。
可怜的孩子......
夏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以后找机会给他做做心理辅导。
身为黑塔的副塔主，他有义务维护黑塔成员们的心理健康。
「不用了......」
「我想，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蕾娜塔看着夏尔，举起了小巧的本子。
她走到夏尔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白皙的手指。
然后......轻轻牵住了夏尔的手。
那只手的手指修长，骨节纤细而分明。
丝丝缕缕的热量顺着他的指尖传递而来，带着温热的暖意......
......................
当夏尔与蕾娜塔告别，回到黑塔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火红的霞光自天穹的尽头照耀而下，纯黑的高塔在霞光下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而身穿哥特长裙，微闭着左眼的金精灵少女正沐浴于火红的夕阳里。
她正坐在黑塔外侧的石制围栏上，两条腿微微摇晃着，旁边无数的巫师们走过，却对这位久负盛名的黑塔塔主视若罔闻。
金精灵看着身前的夏尔，缓缓开口：“陪我走走吧。”
夏尔点了点头。
“好......”
......................
黑塔的塔主与副塔主......
纯血人类与高等金精灵......
两人行走在奥术之都旁的星月之森中，周遭是无数盛开的夜月兰与星光花，带着迷人的芬芳。
这里是黑塔的巫师情侣们所最为喜爱的幽会圣地，不过因为巫师集会的举办，每一位巫师都忙碌异常，自然也就没有了幽会的闲心，此刻的星月之森里空无一人。
属于人类的喧嚣以及嘈杂被逐渐拉远。
仅余下，那最为纯粹的寂静。
“在破晓世界被你所呼唤之后......我便一直在思考......”
“究竟是否要告诉你一些东西......”
“以及，究竟要说多少比较合适......”
“一方面，我担心告诉你太多的话，会让你被迫牵扯进某些危险的漩涡中来，乃至于危及生命......”
“但是另一方面，我却也知道，哪怕我故意隐瞒......但是以你的能力......迟早也会探索到部分的线索，或者说，其实你已经有所察觉了......”
身前的金精灵少女，那漠然的女声缓缓响起。
“而在你提出了量子理论之后......我进一步地按照你所提出的假设进行了奥术演绎，然后发现，过去我所难以理解的一些事情......却可以用量子领域的某些推论来解释。”
“夏尔......”
“在量子的领域，允许「时间穿越」这一概念的存在吧？”
夏热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量子领域的推论之一，也给原先无法被归类的时空间系魔法，提供了可行的奥术理论作为支撑。
当然，哪怕在夏尔的前世，这部分的奥术理论并不完善……
因此，夏尔也未曾在奥术评议会上提出，过犹不及的道理，夏尔还是明白的。
而薇默丝显然早就对时空间领域有所思考，此刻受到了自己量子的启发，得出一些新的发现也亦不足为奇。
对于这位带着自己完成奥术启蒙的老师，夏尔一直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敬畏之心......
“果然如此......”
金精灵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将那淡漠的目光，落在了夏尔之上。
“同时......直到现在，我方才猛然发觉。”
“当初我只是因为同病相怜的感情而收下的，那个懵懂而稚嫩的弟子......此时，已经真正地长大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庇护，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薇默丝的双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骄傲与欣慰之意。
“所以......”
“有些事情，便让顺其自然吧......”
金精灵少女转过身子，用那双赤金色的美眸直视着夏尔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
“夏尔——”
“你认为，传奇之上的领域......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
“那所谓成神之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