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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平静地看着手中那写满着文字的草稿。
这里毕竟不是那个没有超凡存在的蓝星,而是一方存在着剑与魔法这般超凡力量的奇幻位面。
所谓大胆假想,小心论证。
倘若只是单纯按照穿越前的记忆——
将前世文明的一些科学理论照抄过来。
那这种完全无视了世界规则上差异,无视了所处环境不同的生搬硬套,其实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但是——
倘若某些理论猜想——
在西大陆的环境之下,得到了可靠的实验数据为支撑。
那意义,可就截然不同了......
夏尔的黑色眸子变得幽深冰冷,眼瞳中有些微的电弧跃动。
而在他的精神海洋之中,却呈现出了与夏尔的外在完全不同的光景......
精神力如海啸般奔涌轰鸣着,翻卷起滔天的巨浪......
穹顶之上,无数的惊雷霹雳炸响......
仿佛真的有一尊风暴与海洋之神,向他的整个精神世界投下了灭世的神罚。
他的精神海洋,便在这般陨灭与新生的过程中循环往复。
......................
奥术与魔法......
这两个简单的词汇,便是那辉煌灿烂的巫师文明的全部。
奥术是以巫师视角,对于位面规则与法理的解析与归纳......
而魔法,则是基于奥术构筑出魔力模型,并在现实中应用的具现。
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解释......
那便是理论与实际应用的区别。
而巫师所谓的精神世界......
其本质上,便是基于奥术知识,对周遭世界所形成的认知,也可以称之为「认知世界」。
越是强大的巫师——
基于奥术知识而对真实世界形成的认知也就越是稳固,越是清晰,越是具体。
到了传奇法师的地步,更是已经自成了精神海洋。
然而——
人的认知,是会随着外界环境与时间推移受到冲击与改变的。
而此时此刻,夏尔的精神世界中所遭受的冲击与改造——
并不亚于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忽然同时看到耶和华,张百忍与安拉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跳起了钢管舞。
......................
良久之后,夏尔的眼眸之中,那跃动的电弧缓缓停顿了下来。
他的精神海洋之中,那通天彻地的惊雷已经缓缓平息。
精神世界中的一切,都在那灭世的雷劫中彻底的浴火重生。
那精神海洋中流淌的能量不再如同水流一般连绵不绝,反而是一份接着一份,像是无法尽数的一枚又一枚璀璨星辰。
夏尔毕竟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那些过往的知识与理念一直存续于他的脑海之中。
虽然在极黑之塔中学习奥术之时,因为位面法则的差异——
他的认知与精神世界建立,更多的是依赖于这个世界中巫师知识的传承。
但是夏尔也早有心理准备,因此旧有的认知与精神世界所受到的冲击并不算太大。
夏尔的双眸微微开合。
他可以感受到,经历过这一次认知世界与精神海洋的重铸之后,他原本便夸张到超乎寻常传奇法师数倍的精神力......又进一步地增强了几分。
这份进步显得相当惊人,毕竟他的初始体量与高度本身就有些大的吓人。
这般提升的幅度,单纯从量来看......已经抵得上许多传奇法师们一辈子的苦修。
“无论如何——”
“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总归是件好事。”
“就是这进步所带来的副产物,有点太吓人了一些......”
夏尔苦笑了一下。
然后,他执笔在那些苍白的稿纸之上,书写下了一行公式。
做完这一切之后......
夏尔长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论文与蕾娜塔交给自己的实验材料放进了文件袋。
他将那个文件袋塑封,并以高速神言的方式为它施加了一个八环的封印法术。
做完这一切后,夏尔方才重新坐回到了先前的懒人沙发上。
他用「法师之手」打开了冰箱的门,从中取出了两瓶汽水与两个玻璃杯。
夏尔打开了一瓶汽水,将液体倒入两个玻璃杯中,然后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身旁的蕾娜塔。
“一般来讲,这种重要的时刻,是需要开一瓶香槟庆祝的——”
夏尔向着蕾娜塔笑了笑,举起了玻璃杯。
酒精会在短时间麻醉神经与感知,让精神力削弱,影响周边信息的收集,以及法术模型的构筑速度与效果......
对于更依赖直觉与本能去战斗的物理职业者来讲,饮酒有时候反而能激发出更好的战斗状态。
但对于完全靠脑子去战斗的巫师们而言,这却是绝对的禁忌......
当然,以夏尔如今传奇位阶的生命本质,绝大部分的酒精刚一入体便会被他的身体高速地消化分解,不会对他本人产生分毫的影响。
只是这是夏尔从弱小之时便养成的习惯,到了如今也一直保留。
蕾娜塔同样举起了那枚玻璃杯。
这位曾经的黄昏魔女,如今在西大陆被称为「群星」的魔女,显然也对这些庆祝的礼仪并不陌生。
虽然她几乎没怎么经历过正常的人生,但是那些从书籍上看来的知识却也并非虚假,可谓是理论上的巨人。
啪——
玻璃杯壁在半空中相撞,两人将其中的液体饮料一饮而尽。
......................
「那个公式......是什么?」
以她的精神力,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夏尔的动作......
只是她并没有在夏尔先前思索之时打扰,直到此刻一切事毕方才开始询问。
“那是用数学归纳法所作出的黑体辐射公式......”
“当然,虽然基于西大陆的位面规则进行了变形与完善,但是其本质还是一个基于实验数据而诞生的经验公式。”
「这个公式......以及我先前所进行过的黑体辐射实验的数据......」
「似乎,与我先前所了解的所有奥术知识都有所背离。」
蕾娜塔有些困惑地书写着。
作为夏尔的助手......
这几个月来,夏尔的几乎所有研究中都有她的身影。
作为距离夏尔最近的人,蕾娜塔无疑也发现了这个黑体辐射研究的异常之处。
除非是处于绝对零度的状态,不然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具有不断辐射、吸收、反射魔力波的性质。
而为了研究不依赖于物质具体物性的辐射规律,所被定义的理想物体——在任何条件下,对任何波长的外来辐射完全吸收而无任何反射的物体,便是所谓的理想黑体......
虽然理想黑体并不存在,但一个表面开有一个小孔的空腔,则可以看作是一个近似的黑体。
然而——
以此为角度,去研究热辐射,得出的结果却会陷入一种难以解释的状态。
倘若以传统奥术知识中,以魔力波的方式去理解,那么得出的公式则只能应用于长波领域......
而若以魔力粒子的方式去理解,那么得出的公式则只能应用于短波领域......
这是一个极度矛盾,以传统巫师的奥术观念来看难以解释的现象,以至于让蕾娜塔都相当疑惑,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在实验时记录错了实验数据。
然而,任凭她怎么检查与翻阅,却都发现实验所记录的数据,都没有一分一毫的差错。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了她许久。
然而,此时此刻——
夏尔却得出了一个全新的公式。
一个可以同时将短波与长波......低频与高频领域囊括进其中,并完全吻合的公式。
当然......重要的并非是公式的表象——
而是——
那公式所象征的,惊人的内涵。
......................
“那可......不止是有一点点背离啊......”
夏尔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让手中的玻璃杯在上面转了个圈,
蕾娜塔,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巫师......
虽然她在两百年的光阴中,将破晓世界那曾经巫师文明的全部遗产所继承......
而她的奥术水平与魔法技巧都不逊色于任何一位传奇法师,
正因如此,她才能轻而易举地通过黑塔的传奇法师测试,成为了极黑之塔的新一位传奇法师。
但是——
蕾娜塔并非是因奥术而强大。
哪怕抛开魔法,单纯依靠已经完全变为她自己力量的那些神性,蕾娜塔也是货真价实的强者。
所以,她自然也无法理解这份公式,以及公式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对于那些毕生都是为了追求奥术而活的纯粹巫师们,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冲击。
“那是,几乎可以让整个极黑之塔......”
“一代代的传奇法师与大奥术师们,前仆后继所堆砌而起的巴别塔——”
“将那宏伟的奥术大厦崩落的成果。”
“也许......”
“这份成果,会让极黑之塔中相当一部分的高位巫师们精神世界产生裂痕,在短时间内难以寸进,甚至滑落位阶吧......”
毕竟,哪怕是夏尔的精神海洋也亦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影响,更何况是这方世界的那些巫师。
“不过......”
“倘若能够真正迈出这一步,那么他们作为巫师的前途,也将变得海阔天空。”
对于这个问题,夏尔思索过许久......
他也想过短暂地将这个研究成果进行隐瞒,让极黑之塔的巫师们不至于因此被影响实力乃至于位阶。
但是......
最终的夏尔......
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选择相信极黑之塔,相信自己的那些巫师同僚们。
所谓奥术,所谓巫师......
在前辈所开辟的道路之上,不断去追逐世界万物的真理吗?
而倘若那些所谓的权威与先贤们错了,那么便将其纠正便好了。
倘若因为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与影响便畏首畏尾不敢继续,又算什么奥术师?
“时代,总归是要进步的......”
单从表面上看起来,现在的极黑之塔与巫师们已经足够强大。
在西大陆之上有着高高在上,不可动摇的超然地位,哪怕是各大王国也对巫师们抱持着相当程度的尊敬
只需要维持现状,看起来便已经相当不错......
但是——
在亲眼目睹了破晓世界之中,那巫师三塔的结局之后。
夏尔却也将先前那隐约升起的怠惰与满足之心,重新小心翼翼地收起。
倘若就这样安逸于舒适圈中,不思进取。
那这样的奥术与巫师文明,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
“那就让时代的浪潮,来的更猛烈一些。”
紧接着,惊雷在天穹的尽头炸裂。
磅礴而密集的雨滴簌簌滴落,在玻璃窗上汇聚为了流淌不息的水痕。
就宛若,那遥远的另一个次元之中——
曾经在一百年前,笼罩在物理学大厦上的两朵乌云。
......................
“就将这份奥术论文,在几天后的奥术评议会上发表吧......”
夏尔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作出了决定,那便不再去胡思乱想。
他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窗外的乌云。
夏尔漆黑的眼眸之中,一枚玄奥的法术铭文微微转动了一下。
下一刻——
那原本黑压压的阴云,忽然之间仿若被一柄利剑所贯穿那般分开——
云层被驱散,重新流露出了后面的那朗朗晴空。
而原先狂暴的落雨也随之停止。
在那被驱散的阴云缝隙之中——
璀璨的阳光穿透了云层,将大地所照亮。
禁咒「天象操纵」。
以魔力改变一定区域内大气的构成结构,可以随着施法者的心意,任意扭转小范围的天气环境。
一般来讲,因为这个禁咒使用时对精神力消耗颇大的缘故,往往是决战时才会使用的对军禁咒。
用来在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向敌方的区域生成诸如雷暴、冰雹、暴雨等恶劣的天气,以此一决胜负。
“每次都要人力驱雨,还是太麻烦了一些——”
“正好这篇论文也搞定了。”
“距离奥术评议会开幕剩下的几天......就去造个「天气控制仪」吧,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也可以维持。”
夏尔伸了个懒腰。
他刚想走出房门......
紧接着,便看到了眼前那个竖起的小本子。
「奥术祭」
那用淡金色文字而勾勒成型的单词,在夏尔的眼前不断摇晃着。
「奥术祭」
「奥术祭」
紧接着,这个词汇又如复读机一般重复出现了几遍。
“行......评议会结束就陪你去逛奥术祭。”
夏尔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方任苦任劳地陪着自己干了小半年的活,要是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对方的话,那未免也有些太过于不讲道理了一些。
“如果——”
“举办奥术祭的那些巫师们,可以承受住我这份小小惊喜的话......”
......................
丰饶之月。
来自大陆西北方的风吹拂到了位于大陆中央的奥术之都,将万千的植物都染上了金红色。
从凛冬帝国到西海岸——
自西大陆的五湖四海,天南地北而来的游客们,将整个奥术之都给挤地水泄不通。
巫师集会......
亦或者,可以称其为......奥术祭。
按照古籍之中的记载......
在数千年前,那个晨曦诸神尚未消失的旧纪元,巫师们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虽然并没有像破晓世界那般,发动全部力量进行以灭绝为目标的「猎巫行动」,但巫师们作为禁忌知识的持有着,也还是遭受了相当多人的忌惮。
被当时的诸国还有教会花式打压,没法登上台面,巫师们只能各自为战,潜藏于市井之间......
以师徒单传的方式,将一代代的奥术知识与法术原典传承下去。
当然,作为烧钱大户的巫师,难免会出现缺少某样施法材料,亦或者是资金不足的情况——
于是,专属于巫师们的隐秘集会也就此应运而生。
来自五湖四海的巫师们佩戴着面具,在隐秘集会上交换着知识、原典、情报与魔法物品。
而为了避免被官方势力所发现,巫师集会的地点也会时常更换。
如今数千年过去,晨曦诸神早已消失不见,半点动静不剩......
而极黑之塔的建立,更是让巫师文明从原先的师徒制......转变为了如今的学派制。
只需要前往遍布整个西大陆的黑塔书店,亦或者是利用智能终端机上网......
付出几个铜币的代价,便可以轻易地收集到从奥术启蒙到晋升中位之前所需要的全部知识。
不过,秉持着诸如“忆苦思甜”、“不忘初心”之类的理由——
......................
奥术祭每十年一届,如今已经举办到了第两百届。
而奥术祭典,大致上可以分为两大部分。
其一,便是汇聚了几乎整个西大陆所有高位巫师们到场的,最高规格的奥术评议大会。
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各自学派、各自奥术领域的领头人们将以奥术祭为契机聚首,一起着畅谈未来的奥术前景。
并且,对过去十年间,奥术与魔法领域所取得的新研究成果,以及将其创造的奥术师们进行评议与表彰。
夏尔便是在上一届的奥术祭上,以仅仅六环巫师的实力便被授予了大奥术师的头衔——
也打破了多项记录,不但成为了西大陆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奥术师,更是第一位以非准传奇之身获得这一荣誉头衔的存在。
若是要类比一下的话......
那便近似于夏尔前世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
只是相比于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奥术评议会的周期更长,规格也更高。
而另一部分,则是奥术之都中所举行的——
真正的巫师集会。
原本这是一个黑塔的各学派们向大陆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换句话说就是显摆的环节。
不过,这两届的奥术祭在夏尔的提议下,将原本的耀武扬威环节进行了改良——
如今的奥术祭有点类似于夏尔前世的学园祭,黑塔的学派们各自准备自己的娱乐项目,并向全大陆的游客们开放以供体验。
而这一届的奥术祭,恰好赶上了极黑之塔创立的两千周年——
于是,还加上了一个「黑塔的上下两千年」文化展览的元素进来。
......................
奥术评议会最先进行。
同时,也吸引到了近乎于全大陆的目光。
下到各地的平民,上到人类各大帝国的领袖......
无一例外,都将注意力投注在了这场西大陆巫师最大规模的盛会之上。
任何一位了解巫师的人,都知晓奥术的发展,对于巫师乃至于魔法本身,有着何等重大的意义——
巫师们所有的魔法,都离不开其背后的奥术知识作为支持。
就比如传统的七色元素魔法......
从最普通的「佚名.火球术」,到中位法术里最为经典的「暴风雪」、「泥石流」。
再到禁咒级别的「百万龙雷」、「天火焚城」。
其本质,都是基于「在分子层面的元素反应规律」这一奥术领域的知识而存在的。
再用人话来讲一些,那就是夏尔前世中所谓的「化学」。
而再比如夏尔的对神话用禁咒「天谴.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亦是对于「萨萨罗非.重力支配」这一经典法术的延伸引用。
其奥术原理......便是对于引力定律的理解,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位名为艾萨克.牛顿的奥术师。
而不论是夏尔的「原子之灯」、亦或者是「核爆」、「拟似恒星」......也都是基于原子领域奥术规则的应用。
涉及原子层面的研究,这也是目前极黑之塔奥术领域的最前线,还有着充足的潜力等待着开发。
在亲眼通过夏尔的直播间,目睹了那颗全新恒星的创生之后,无数人的心里都清楚——
这场奥术评议会中所得出的成果,将会对于西大陆的巫师文明......乃至于整个大陆的未来。
产生——
何等深远的影响。
也许,只是奥术评议会上所提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论——
在未来应用于民用之中,便会如那广域通信网络和智能终端机一般......
......................
极黑之塔的大议事厅中。
宏伟的,足以容纳下上千人的大厅之中,此刻已经座无虚席。
奥术评议会作为极黑之塔主办的,整个西大陆最高规格的巫师聚会,唯有六环以上的高位法师才有资格入场旁听。
六环的巫师,放在一些弱小的公国之中,甚至都可以直接成为一国的最强者。
然而,此时此刻——
这些在各自势力中身份显赫,说一不二的大佬级人物们,此刻却都面色严肃而恭敬......
能在奥术评议会上发言,亦或者是受到表彰的,那至少也都是准传奇级别的奥术大师,他们没有摆谱的资格。
奥术之路上达者为先,仅此而已。
......................
一头白发,面容苍老的极黑之塔传奇法师——龙语术士基兰。
此时正站在主席台上,代表着作为奥术评议会主办方的极黑之塔进行着开幕致辞。
这个活以正常角度来讲,应该是由黑塔的塔主来干。
再不济,那也该是副塔主顶上。
奈何极黑之塔的这两位大佬,似乎都对奥术评议会这种人多的场合不太感冒。
仅仅是前来参加便已经是给了面子,至于演讲致辞这种累活那自然是想都不要多想——
于是,可怜的基兰又被扔了上来顶包。
当然,无论如何——
作为一位老牌传奇法师的基兰,在巫师们心中也有着足够的威望。
“在巫师文明启蒙的初期,由于处理类同于现实的不规则图形缺少足够的数学工具......”
“所以不论是法术模型的构造、亦或者是魔法的解析都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只能依靠着巫师们精神力与计算力的高度增长,来野蛮而困难地破解......”
“这一切,伴随着极黑之塔的创建,以及薇默丝塔主所提出,那被夏尔副塔主所称呼为「微积分」的解析数学工具的发明而宣告终止,我们拥有了强有力的数学工具,能帮助我们较为轻松地计算和构建不规则的法术模型。”
基兰的面色严肃,进行着简短的演讲。
在场的都是在奥术领域有所成就的巫师,因此基兰的话语并不浅显易懂,但下方的巫师们却依旧听地很认真。
“可以说,数学工具是我们奥术体系的地基,而在此基础之上,诸多的奥术与魔法领域都被囊括入了其中。”
“基于元素物质反应规律而形成的古典元素魔法......”
“基于位面空间法则而产生的空间魔法......基于引力规则而产生的重力魔法......”
“再比如新生不久,由夏尔副塔主所开拓并正式完善的原子领域魔法......”
“可以说,名为「微积分」的数学工具,正是我们奥术体系的地基。建立于连续、平滑基础上的分割和无穷小分析让我们无限接近了现实世界,这也是现实的本质......那无限的连续性。”
“对巫师们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基兰摊开双手,向着下方的诸多奥术师们道出了如此的话语。
“经历了一代又一代巫师们的修正,完善,演绎与论证。”
“以微积分为基石,基于连续性原理而创建的奥术体系,已经可以说达到了相当完美,相当成熟,几乎是臻善臻美的地步——”
“河流的奔流......被抛出的石子......浪潮的奔涌......动植物的生存与繁衍......乃至于恒星内部所构成的原理......”
“世间的一切现象,都能够从相应的奥术理论中得到满意的回答。”
“诸位,我们都很幸运,生在这个时代——”
基兰抚摸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道出了真诚的感慨。
“名为奥术的通天高塔已经建成,基础牢固,宏伟而壮丽......”
“也许,在某个角落里还有一粒尘屑或一个小气泡,对它们可以去进行研究和分类,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体系,那是建立得足够牢固的。”
“我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继往开来,在这数百年间取得了无数卓越的成果。”
“也许,也已经将奥术之路走到了尽头......”
“而我们的后来者,再也无需像我们那般,于黑暗之中困顿地摸黑前行......一点一点地探寻万事万物的法理。”
“而只需要站在这座宏伟的奥术高塔之上,进行一些细小的缝缝补补便可以了。”
基兰微微侧身,向周围致意。
与此同时,整个演讲殿堂之中,同时响起了宛若雷鸣一般的掌声。
每一位到场的奥术师们,都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子,为基兰的演讲致辞而喝彩。
基兰的演讲并不像很多领导的经典发言那般通篇车轱辘话而毫无营养......
而是真真切切地,以一位传奇法师的身份重温了一遍奥术的路程,并以继往开来的姿态,道出了每一位奥术师们心中的心声。
两千年——
经历了在那漫漫长夜之中的摸黑前行,如今的巫师——
终于创造出了一座无比瑰丽,无比宏伟,不可动摇的奥术大厦。
每一位巫师,都切切实实地沉浸于这份伟业即将完成的震撼之中。
“说起来,这也多亏了夏尔冕下。”
“是啊,若非他这些年来提出了许多开创性的观点与想法,尤其是原子领域的贡献......”
“我们如今的奥术体系,也许还有着相当多的缺漏之处,不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便被修缮完成......”
“确实,夏尔冕下的出现,至少加速了奥术与巫师数百年的历史进程。”
无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而基兰则在掌声中走下了台,来到了后台的评委席中。
他作为传奇法师的一员,自然也需要参加到后续的奥术评议会之中去。
基兰才刚一在座位上坐下。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份被加急递来的文稿。
“这是什么?”
“是一份临时提交,准备在奥术评议会上公开的论文。”
递给他文稿的那位黑塔巫师有些迟疑地顿了一下,然后站到了基兰的身旁。
“你站在这里不走干嘛?”
基兰接过文稿,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交给我文稿的「群星」冕下说......让我在您看文稿的时候准备好「心神镇定」的法术卷轴......”
那位七环的黑塔巫师有些迟疑地开口,然后便被基兰不耐烦地打断。
“荒谬!”
“我堂堂传奇,就算是同样出自传奇的文稿,还能被一两篇论文吓到不成?”
“夏尔知道吧?”
“我当初和他谈笑风生!”
基兰摆了摆手,随手翻开了文稿。
然后,他便看到了文稿首页的标题......
《在西大陆位面法则下,魔力与能量的不连续性阐释》
作者——
夏尔.埃古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