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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睁大了双眼，那虚幻的身躯不间断地明灭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黑发黑眸的巫师，用精神力在身后所具现而出的画卷。
在那璀璨的光景之中，是一座充满着生气的城市。
这是一座充满着书卷气息的都市，随处可以看见镶嵌着黑色小塔标志的书店。
平民、贵族、冒险家、学者......
形形色色的人出入于书店之间，手中抱着一卷卷书籍，不论男女老少，眼中都闪烁着求知的光彩。
而在都市的中央则是一座冲天而起，宛若要将天与地贯通的漆黑高塔。
人类、半精灵、矮人、血族......
人与亚人种们没有了种族的隔阂，共同身穿着漆黑的巫师袍，出入那高塔之中......
而在湛蓝色的天穹之上。
一具具魔导浮空艇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在城市的上空缓缓掠过。
......................
亡魂注视着那虚幻的光景，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
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少之时，第一次见到那座未曾折断，宏伟而壮丽的纯白之塔之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巫师可以行走于阳光之下的时代，每一位从三塔走出的巫师都能在各个国家之间得到优待和礼遇，而任何一个冒险者团队都会不遗余力地想要招徕一位巫师作为同伴......
彼时的纯白之塔人才济济，八页学派之间虽有分歧都在据理力争，诸多巫师们之间理念不合但却依然相亲相爱。
每年的八页议会上，八页学派的长辈们为了奥术理念的纷争争吵不休，时常吵着吵着便演变成了前往亚空间的实战......
至于他们这些各自学派的晚辈则在下方的旁听席上和和气气地打成一片，喝酒论法，畅谈大陆的趣闻与八卦。
而他的老师......
那位和蔼而年迈的白塔之主。
则总是坐在八页法师的首席座椅上，有些无奈地扶着额角，平静地注视着白塔所发生中的一切。
......................
这就是亡魂记忆之中的纯白之塔。
是他纵然身化不死的骨妖，却也依然铭记于心的珍贵回忆。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
在那场圣战之后都不复存在。
所以他穷尽一生都想要为白塔复仇......
因为即使两千年过去，他也忘不掉那些美好的人和事。
......................
“还真是......有些让人怀念的景象。”
亡魂的声音有些模糊。
“毫不疑问，这是独属于巫师的文明。”
“巫师的传承，并没有因为我那些许的任性，便彻底断绝于我的手里。”
虽然他早就从夏尔所使用的法术中看出了对方的跟脚，并隐约间有了猜测。
唯有拥有完善的巫师传承......
拥有一个巫师可以自由学习，不被打压与压迫的轻松环境。
才会诞生出如夏尔这般强大的巫师。
可是此时此刻，当那真实的光景浮现于他的眼前时，他还是有些因为震撼而梗咽了。
良久之后，亡魂方才从那心潮澎湃的状态中缓过了神来，缓缓地开口。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所在的那个，存着着巫师传承的世界里......”
“存在着神明与教会吗......”
亡魂的话语有些迟疑，带着犹豫之意。
夏尔所展现出来的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纯白之塔。
当初的巫师三塔，强盛异常。
纵然是各大王国的君主，在面对八页法师之时也需要以礼相待。
然而，就算是这样一个极尽繁华的巫师时代——
却还是落得了那样惨淡无比的下场。
那么——
眼前这位年轻传奇所向他展示的画面......
又何尝不可能，只不过是如他的白塔那般——
绚烂璀璨，却又一碰即碎的梦幻泡影呢?
毕竟，巫师的灾难，在这方世界之中，可是已经亲身上演过了一次。
然而，面对亡魂话语之中所隐含的提醒与警告——
夏尔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在我的世界之中，确实存在着以晨曦为名的教会。”
“只是，那是以万民的拥护与信任为根基，然后将这份信任再反馈于他们身上，以此形成良性循环的存在——”
“至于诸神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
“以前也许有过，至于以后，可能也会再次出现。”
“只是——”
夏尔的话语很平静，并没有因为知晓这方世界巫师的悲惨过往，而产生分毫的畏惧与动摇。
“不论祂们存在与否——”
“我想，我们的世界，却已经做好了迎接祂们的准备。”
“正如我的一位友人所说过的话一样。”
夏尔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伊莎贝拉那道身穿军服的骄傲身影，让他不由微笑了一下。
“在那个人类互相扶持，自立自强，以自己的双手探寻世间万物存在法理的世界里——”
“从来，便没有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容身之所。”
......................
没有光亮的荒原之上，一处废弃的宫殿。
这座宫殿曾经属于一位王国里的公爵，是他花费巨资所修建的度假行宫。
只是，时间——
从来都是最无情，也亦是最为公正的存在。
无论是平民——
亦或者是权势滔天的大贵族，在大灾变以及无光之灾的滚滚时代浪潮之下，结局都没有分毫的差异。
尘归尘土归土，仅此而已。
宫殿的最深处。
一道道苍白而腐朽的枯槁身影平静地矗立着。
这些黄昏生物的形态各异，有的可以分辨出生前是强大的魔兽，也有的可以依据残破的甲胄，推断出生前是一位强大的骑士。
然而，不论是魔兽亦或者是人形，它们却都同样，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息——
其中最弱的也在七阶以上。
最强者，甚至已经达到了准传奇，距离传奇境界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唯有在生前达到了传奇的强者，才能够在死后依然保留着准传奇的位格。
然而，这些有着强大气息的黄昏生物，却都只是安静地围绕着宫殿中心那一方漆黑的王座，安静地耸立着。
那方黑铁王座之上坐着一道漆黑的身影。
他眼睛位置蒙着阴影，具体容貌异常模糊，让人难以看清。
在他的背后，一层又一层的虚黑色羽翼垂落而下，覆盖了大半个身体。
王座之间中所发生的一切，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不合理的，
黄昏生物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无意识地游荡，追逐着光源发起攻势。
又怎么会像此时此刻这般——
宛若护卫一样，守护着某个存在。
然而，纵然再不合理，在这方宫殿之中，却也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无法用时间来计数的漫长寂静之后。
那黑铁王座之上，宛若石雕一般沉睡的漆黑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从长眠中苏醒。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伸出手，缓缓放在了身前一具魔狼模样的黄昏生物头顶。
些许的灵魂波动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有一处城池未曾陷落于黑暗之中......”
“甚至，似乎还研发出了转化效率极高的自主光源吗？”
“光啊......”
宛若黑暗天使一般的身影道出了无声的自语，带着长久的感慨。
这方世界的所有人，都以为太阳神已经陨落。
这样的观点准确来讲没有错，因为作为那渎神木马首当其冲的对象——相比于其他还半死不死，保留下部分位格，正在星界的最深处苟延残喘的其余诸神。
那位烈阳与真理之神确实已经不复存在，纵然经历再漫长的岁月也无法从星界归来。
但是——
对于神祇而言，从来便没有真正的死亡一说。
属于烈阳与真理之神的神座在大灾变中崩塌，神国与神域也都归为寂灭。
但是，其所残留的些许权柄，以及在渎神木马带来的失控，疯狂，污染中扭曲的神性，却重新完成了聚合。
只是，聚合出来的全新产物——
和原初那位神圣的太阳神早已大相径庭。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背道而驰的反面。
就连原本作为太阳神的标志，那普照万物，威严而神圣的光之权柄——
也在堕落带来的反转之下，变为了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污染生灵，将其转化为黄昏生物的扭曲权能。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
跌落神座，位格大损的堕落太阳神，相比于其全盛时期之时的神性化身，此刻反倒多出了几分人性的欲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取回遗失的位格。
但若是想要再一次地登临神座，重立神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重新俯瞰人世。
那么，信仰与信徒，便是必不可少的事物。
只是——
以他如今破损而堕落的权能，再加上亵渎了太阳神，从其身上窃取了神之权柄的那位黄昏魔女对于自己不依不饶的针对——
再想像最开始那样，光复作为诸神之首的荣光，又谈何容易？
于是。
扭曲的堕落太阳神，选择了一条与他此刻权柄相近的捷径。
只需要依靠自己腐化与扭曲的权柄，将所有的生灵都污染为黄昏生物。
那么，纵然黄昏生物所能贡献的信仰之力质量要远低于正常的信徒，但是依靠着数量的优势——
以及他从渎神木马那里得到灵感，让黄昏生物宛若瘟疫一般的传播方式，却也足够了。
这无疑是比邪神更为邪神的手段。
但是，对于早已半疯的堕落太阳神而言，却也早已无暇顾及这么多了——
“那座城池......需要被铲除。”
“高效的光能技术——”
“尤其是其中所蕴含的，类同于巫师的理念，绝不能被传播开来......”
堕落太阳神从黑铁王座之上站起，俯瞰着宫殿之中那一道道苍白枯槁的身形。
他不由又想起了两百年前，那位眼睛仿佛在滴血的传奇骨妖。
最开始，他和其余诸神一样，以为那不过是两千年前猎巫行动之中一位微不足道的漏网之鱼。
就算成就了传奇又如何？
区区传奇的不死生物，对于真神而言抬手便可以覆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与蝼蚁无异的微小存在，却掀起了一场让诸神喋血的恐怖浩劫。
还打造出了一位让他与残余诸神们都头疼至极的......
真正的渎神者。
巫师......以及与其相关的一切理念。
哪怕仅仅只是微小的关联，也一定要被铲除！
“那位黄昏魔女，如今应该还在被世界外侧，那诸神散落的失控权柄与疯狂神性所牵制——”
“目前，应当无暇顾及于我......”
“何等可笑——”
“明明以卑贱之身窃取了诸神的权能。”
“却依然，为了庇护大陆之上那苟延残喘的些许蝼蚁——而舍弃了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
“甚至还为了不让自己无法控制的权柄外溢对大陆造成影响，还封印了己身......”
堕落太阳神冷笑了一声。
从神座跌落后，他的意识中属于人性的一面开始更多地显露。
不过，在漫长岁月之前便成就真神之位的他，自然无法理解，那黄昏魔女此刻的所作所为。
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蝼蚁。
毫无价值的......梦幻泡影之事而已。
但是，对方如此的行为，却无疑给了他机会。
虽然突破封锁前往世界外侧，取回作为太阳神与月神的完全权能无疑会被黄昏魔女发现并阻挠。
但是例如......让现世一座城池陷落这种事情......
已经自我封印的黄昏魔女，毫无疑问是察觉不了的。
堕落太阳神缓缓伸出了手。
无形的指令，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传递而出。
顷刻之间，原先静静护卫在黑铁王座之旁的黄昏生物俯下了身子，然后缓缓退去。
而在宫殿之外，一道道或是沉眠，或是无意识游荡的枯槁生物，开始了有意识地，朝着极光城的方向聚集。
发出指令后，堕落太阳神重新坐回了黑铁王座之上。
毁灭一座城池，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依靠那些黄昏生物便已足够。
纵然此刻的他被黄昏魔女窃取了部分权柄，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先太阳神的权能遗落在了世界外侧难以取回，如今的权能相比于鼎盛时期只有十之一二。
但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无论如何，他都曾经登临过神座。
在这个连传奇都已经不见踪影的残破世界里，堕落太阳神不认为有任何事物可以妨碍自己的计划。
......................
极光城的城墙上。
一位位士兵们身穿着锃亮的银甲，排成整齐的队列，沉默地等待着。
“黄昏潮汐已经汇聚——”
“目前距离极光城外沿可视范围，一百五十里......”
“一百四十里。”
“一百三十里。”
守望塔的最高层，执政官弗朗西斯站在那灯塔的身旁，平静地倾听着探查的士卒所传递而来的一道道情报。
此刻的弗朗西斯，穿戴着与士卒们一把无二的战甲。
“一百二十里......”
又一道传讯伴随着斥候士兵急促的脚步声而来，而此刻的弗朗西斯，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身旁，同样一脸严肃的艾泽与安娜，缓缓开口。
“我想——是时候了。”
“嗯。”
安娜点了点头。
“为了安全起见，「髓爆」的核心阵纹需要由夏尔冕下亲自启用。”
她取出了一枚湛蓝色的晶体。
正是西大陆早已广为流传，但是在这方世界之中却从未出现过的传音魔晶石。
“按照夏尔冕下的说法，发射的时候，只需要用这个和他说一声便是了。”
“不——”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
他从安娜手中接过晶体。
然后，恭敬地拖着这枚传音魔晶石，走向了身后的密室之中。
这里有着一尊青铜的塑像，看起来是一位黑发黑眸的男子模样。
塑像身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袍，手中捧着一卷书籍，右手则是一根细长的魔杖。
正是弗朗西斯根据安娜口中对于夏尔的外貌描述，结合图书馆中对于古代巫师只言片语的信息，所创造而出的——“奥术之神”的青铜塑像。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传音魔晶石，然后将其放在了青铜塑像下方的祭坛上。
然后，开始了虔诚的祈祷。
“创造无量之地，以秩序与法理，规则与魔法裁定世间万象与诸神的「奥术之神」”
“您忠诚的信徒——极光城第二十三任执政官弗朗西斯于此祷告。”
“请至高无上的奥术之神，降下「髓爆」。”
“以此，将极光城从黄昏潮汐的灾厄之中所救赎。”
......................
层层叠叠的，虚幻的祈祷声跨越了时空间，抵达了夏尔的耳畔。
夏尔可以感受到——
有些许无色无形，却又有着极高本质的力量在自己的身周形成。
以夏尔解析神力碎片之后的理解，已经可以知晓，这便是名为信仰之力的存在......
也亦是，神力的雏形。
倘若自己在此刻坦然地接受这份信仰之力。
然后以此为根基，将自己的生命形态进行升华，转化为以信仰为根基的存在，那么便有了踏足成神之路的敲门砖。
而在未来，他只需要不断将对应的信仰发扬壮大。
那么便可以超越传奇的界限，点燃神火。
成为半神、从神、伪神......
成为执掌权柄，一言可为天下法的真正神明，也绝非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
亡魂也有些微微一惊。
而亡魂也无愧作为传奇法师的见识，瞬间便联想到了许多。
这方世界的处境虽然惨淡，但是因为如矮人、地精这些亚人种族的生命力之顽强远超人类，其实依然残存的文明火种，数目并不在少数。
如果这位年轻，神秘，却又强大莫名的传奇法师愿意的话。
那么他可以很轻易地施展出超越这个世界认知的伟力，让整个大陆所有残余的幸存者都对自己感激涕零，成为最为虔诚与忠实的信徒。
如此的信仰体量，已经足以将他推至真神之下的最高峰。
倘若再稍稍加以打磨——
那么他甚至有机会，真正地登临神座。
“你，莫非......”
亡魂的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前辈，你还真是有些小瞧了我啊——”
夏尔感受着亡魂那惊惧的精神波动，不由摇了摇头。
“真要如此做了——”
“那我也就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一个名为「奥术之神」的，只能用祂来形容的四不像了吧......”
“很遗憾,虽然这样说也许会显得很狂妄自大。”
夏尔的目光平静依旧。
“但是，对于我而言。”
“名为「夏尔.埃古特」的自我，可比什么真神的神座，一言可为天下法的伟力，呼风唤雨的权柄要重要的多。”
“既然不是我想走的路——”
“那么纵然它看起来再迷人，再诱人心魄动人心弦，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夏尔未曾有分毫的犹豫。
他的精神海洋略微起伏。
那初生的信仰之力，便在庞然的精神力下化为了齑粉，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且。”
夏尔看着眼前的亡魂，嘴角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前辈。”
“这方世界的巫师也许败北了太多次，你也许真的被高高在上的诸神压抑了太久。”
“以至于，你在潜意识中，便下意识地对诸神的伟力产生了畏惧之心。”
“以至于，哪怕是你在思考复仇计策之时，都下意识地规避了正面向祂们发起挑战的选项，而是选择另辟蹊径。”
“这固然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案，实际上也收获了成功。”
“可是......”
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亡魂。
夏尔的身后，原先那虚幻光幕之中的图景骤然变幻。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灰白城池的景象。
周遭是纯粹的漆黑，唯有一道道宏大的光柱自高耸的城墙上激射而出，照耀向远方的荒野。
正是极光城。
而在极光城的外侧，忽然发出了隆隆的巨响。
一座微微凸起，宛若山岳一般的巨岩，忽然从中间分裂而开。
苍白的山石向着两侧推移。
而在山岳的中心处，一座由漆黑的金属所制成，威严而宏伟的发射井，缓缓显露出其真实的容貌。
......................
繁复而又有条不紊的魔力丝线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将夏尔与那由漆黑金属所构筑而成的发射井相连接。
夏尔的眼眸之中，一枚枚玄奥的奥术图纹正缓缓旋转着。
数据流在夏尔的精神海洋中，以难以言喻的极快速度不断明灭着......
然后，将夏尔这些天来所收集的线索，遵循着无数若有若无的关联，将计算结果——
导向了那唯一的坐标。
倘若仅仅只是击退黄昏潮汐的话，那么依靠极光城自己发动「髓爆」便已经足够。
甚至，用对神话级别的禁咒，干对军魔法的活，难免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浪费。
不过，夏尔既然让极光城准备了两颗，并且亲自参与了其中。
那自然，便是想要一劳永逸地——
将这方世界中，那名为黄昏潮汐的灾厄给彻底解决。
夏尔的精神海洋之中，依据计算而出的坐标，缓缓浮现出了那座苍白宫殿的图景。
这正是堕落太阳神的所在——
也是，一切黄昏生物，那若有若无的关联所汇聚的唯一交点。
夏尔看向了身旁的亡魂，张开了双臂。
“可是前辈啊——”
“从来便没有人类便不能正面挑战神明，然后将其战而胜之的道理。”
平静的话语，在亡魂的耳畔响起
“不用等待，不用隐忍，不用牺牲他人的幸福......”
“更不用付出让整个世界为之陪葬的代价......”
“亵渎神域的途径。”
“可从来都不止有那唯一的一条——”
夏尔直视着那浑身颤抖的亡魂，道出了庄严的宣告。
“吾等巫师——”
“不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未来。”
“纵然直面神明，也亦从未言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