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真正的预言

    老巫妪呢喃婆离开了女王的驻地，这里虽然属于拜亚大领主，但在皇家禁卫军的驻守之下已然成为了一片完全独立的领地。

    在走过一片狭窄的小巷之后，呢喃婆的身影消失。

    接下来会有几个长相和呢喃婆有几分相似的老妇人出现在领地的几个分散的角落里，她们会吸引身后可能会存在的追踪者，直到将对方的目光完全引走。

    也可能高傲的女王陛下从未想过做卑劣的行动，可这已经成了呢喃婆的生存之道。

    她在某一处地道消失的身影过了大半天之后终于从城外出现，一匹早就在此处准备好的战马等待着她到来。

    负责看马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好孩子”呢喃婆咯咯笑着，用听起来足以做男孩妹妹的清丽笑嗓：“这是你应得的。”

    她给了对方一枚钱币。

    钱币上印着一个秃顶男人的脑袋，形象来自庸俗狡诈且胆小的拜亚大领主。

    这样一枚钱币在运气好的时候能买一块肉，在运气不好的时候……能买一顿痛揍，可能包括骨折和流血。

    男孩惊喜接住钱币，并未想过它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帮人看一会儿马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也让眼前面目可憎的老妇人都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呢喃婆骑上马快速离开，她相信如果真的有人在跟踪调查自己，一定发现了那几个伪装出来的形象全都被发现是假的。

    等待自己的也就只有追捕与放任不管两个选项。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她很自信自己已经逃离，接下来是去收取更大那一份报酬的时候了。

    山妖城堡，曾经归属于某位公爵的城堡。

    关于山妖公爵的曾经的名号已经无人在意，虽然只是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但是当他被魔药的力量变得疯癫后，山妖公爵的名号就已经完全取代了他原来的名字，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恶鬼，避之不及。

    后来“拜亚”出现，他击杀了山妖公爵，然后取而代之成为了新的领主，他没有爵位，因为没有人为他册封。

    拜亚大领主爱慕虚荣，狡诈，胆小，而且背信弃义，压榨着领地的每个人，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一条，他有点看不清自己，想要和女王结婚。

    真正见识到女王后，呢喃婆便已经看出了两者的差别，一个无所畏惧的高贵女王是绝对不可能看得上拜亚那种背誓者的。

    不过，不重要，她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

    在城堡前等候了一阵子，呢喃婆被允许进入山妖城堡中，纵然不是第一次步入领主大厅，呢喃婆还是忍不住为这里的华丽感叹。

    拜亚自己的肖像画挂在墙上，各个角度的都有。

    然后是他的石雕，人头石雕、全身石雕、胸像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猛兽的标本，用某种魔药保持了猛兽生前的凶恶，又让它们不会腐烂。

    这里像是一个展览馆，各种宝剑、财宝等就像是垃圾一样被堆积在角落里，外面足以让人疯狂的拜亚金币堆起了一座小山。

    大殿的东侧有一个展览厅，里面闪烁着白色和绿色的光，那是祝福武器的光，令人沉迷，可是拜亚只当那是展览品。

    右侧是一处书库，房门被紧闭，门锁已经生锈。

    作为山妖城堡内可能最珍贵之处，拜亚恐怕在成为此地的主人之后一次都没有进入过那个房间，也可能打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就宣布永远封锁这个无趣的房间。

    呢喃婆一直低着头走，直到她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料味道，让人精神清爽。

    “呢喃婆，告诉我，你带来了好消息。”拜亚大领主坐在桌子前，面带着微笑。

    呢喃婆点头：“是的，正如您所说，女王陛下让我去占卜未来，倾听与她有关的未来。”

    “她想要知道什么？确切的！”

    “王国能否复苏，她又能否回到曾经的位置。”

    “你听到了什么？”拜亚有些紧张。

    他突然暴露出真实情感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丑，与女王陛下从始至终的从容不迫相比显得滑稽。

    拜亚大领主，只是在模仿领主而已，他恐惧很多东西，将一个小贼窃取了贵族的一切后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在恐惧，想要守住这一切，想要更多，但又在恐惧于是固步不前。

    于是他最后所能享受的就是那些荣华富贵，享受人们的敬畏，以及强调对自己的称呼应该是“拜亚大领主”，一个字也不能错。

    真正的大领主从来不会强调自己的称号，他的名字就是一切。

    “一些杂乱的信息”呢喃婆将自己听到的一切告诉了拜亚。

    那些错乱的信息很难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然后呢？”拜亚大领主追问：“伱听到了未来的对话？”

    呢喃婆说道：“我一直希望死的是你，拉尼雅。”

    “有人要杀她？不对，听起来就像是老友在聊天，没有一点杀气。”

    “我当时的语气不像现在这样”呢喃婆说道：“我用充满愤怒，恨恨的语气。幸好您早就告诉我，女王陛下身边有人能辨别语言的真伪。”

    “哈哈哈，当然！”拜亚大领主得意大笑：“这里可是我的领地，什么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他当然往拉尼雅的身边塞了不少自己的眼线，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研究之后，拜亚大领主发现那个能够辨别真伪的侍女能力也有局限性。

    可以说真话，但一部分真话也是真话。

    截留某些信息，会让一件事听起来完全像是另一件事。

    “那么，还有下一句，对吗？呢喃婆！”

    “是的”呢喃婆点头，她说道：“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只为了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您，只是为了……”

    “好了！我说过你可以获得一件不错的小玩意，我的收藏品有很多，去拿吧，我允许你拿两件那什么……祝福武器？会有人告诉你哪些是能拿走的。”

    “赞美您的仁慈与慷慨！”呢喃婆惊喜，她的报酬最开始只有一件。

    “你还听到了什么？”拜亚大领主追问。

    “我一直希望死的是你，拉尼雅。”呢喃婆将她听到的某些内容又复述了一遍，保证对话之间的顺畅：“但你现在要为我而战。”

    她解释着：“前一句来自那个男人，后一句来自女王陛下。”

    “嘭！”拜亚大领主一巴掌砸在桌子上：“所以说，她找到了能摆脱我的方法，依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混蛋？”

    他很恐惧，因为他获得山妖城堡的手段是违背了骑士与贵族规则的，难以自保的拉尼雅女王当然会佯装并不知晓这件事，但当她重新建立政权，自己一定是被开刀的对象！

    “那个人是谁？”

    “我没能听到他的名字”呢喃婆摇头：“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自信，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女王陛下也对他充满了信心。”

    而且他比你更像是一位领主，意气风发，充满魅力，只是听着他讲话好像就已经看见了胜利。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拜亚大领主拍打着桌子：“我要知道这是谁，不！我要这个人不会出现！”

    呢喃婆蠕动了两下干瘪的嘴唇，她很想说自己只是一个能偶尔倾听到一些声音的老妇人，而不是改变未来。

    可是想到还没到手的报酬，她点头：“我会的！”

    “那就先找到我要听的未来，在这之前你不能离开”拜亚大领主说道：“还有那些奖励，我也会帮你保管好，只要你能拿出我要的，我可以给你三件，不！四件！”

    他就像是一个赌徒，表情狰狞。

    虽然心中已经不再信任他，可呢喃婆还是不敢拒绝。

    比起优雅且恪守贵族之道的女王陛下，拜亚大领主是个纯粹的卑鄙小人，他能毫不脸红的推翻自己许下的每一个誓言，就像现在这样。

    “如您所愿，可如果想要倾听到更多”呢喃婆说道：“我需要耳朵，孩子的耳朵！”

    “多少？”

    “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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