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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东华门。
昨日宿醉流连春桂坊,故而今日的点卯官礼部主事徐忠来的稍晚一些,坐到衙前的时候,脸上的宿醉猩红还未消去
“今日可有入京新官?”入了衙前,第一步没有去拿手边的点卯册,而是端起新沏的茶,漱了漱口。
“回上官的话,今日未曾有到京官员前来点卯上名,”一旁的小吏殷切地伺候徐中漱口饮茶。
“越来越不像话了!”徐中冷哼一声:“十天以来,没有一个在京官员前来点卯,怎么?是觉得朝廷法度废弛,还是我们衙门上面无人,都不愿意上前啊?”
“大人,在京官员一入京,大都先去阉党头目魏忠贤府上,要不然就是去清流代表史可法府上拜会,我们这等京城清淡衙门.自然是门可罗雀了!”
“哼,如此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砰的一声,徐中将手中茶杯狠狠的置于桌上:“我看呐,这朝廷诸公,已经心不在社稷了.”
徐中话音刚落,门边传来扑通一声!
好似有人进门时候摔倒在门槛上。
“大人!有人点卯!有人点卯了!!”
伴随着青衣小吏的声音,其人也一瘸一拐的进了正堂。
“慌什么?”徐中皱眉骂道:“北京城中,有什么新晋入京之官值得你等如此慌张?是巡抚衙门,还是一路镇守?本官什么人没见过,慌个屁!”
“是是是”青衣小吏结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山东诸城的.齐国公前来点卯。”
嗯.
嗯!!!
前一秒还在悠哉哉品茶的徐中此刻已经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齐国公入京了?”
声音之大,让房梁上的积灰都被抖落下来。
“人呢?”
“小的回过神的的时候,已经离去了.”
“你,你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小的根本没有看到齐国公当面。”
“本官现在要入宫面圣!”徐中慌张张的背手走了两步,而后劈手将点卯名册夺过来:“现在就去!”
京城中还在万众期待熊廷弼前往武清县迎接齐国公,谁承想齐国公已经轻装简行进入北京城!
熊廷弼知道吗?
不重要!
关键是皇帝还不知道!
徐中刚迈步走出两步,突然停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而后弯腰直接将左脚的靴子脱掉,直接一瘸一拐的向着宫内跑去:“陛下,山东诸城,齐国公入京点卯齐国公入京啦!”
不多时,春归阁,连心湖。
朱由校正在魏忠贤的陪同下乘船垂钓。
“三艘龙舟建造的如何了?”朱由校虽在垂钓,但是看起来仍是心不在焉。
“回陛下的话,三艘龙舟监造司正在抓紧建造,在五月中齐国公和宁德公主大婚时候,必能完工,”魏忠贤跪在地上,殷勤的为朱由校奉上青虫诱饵,穿在鱼钩上。
“熊廷弼有消息传回来吗?”朱由校微眯着眼睛,望着平静的湖面。
“暂时还没有,”魏忠贤犹豫了一瞬,才答道:“自从抵达武清县,齐国公好似不急了,日前一直逗留在那里,没有动作。”
“等熊廷弼回来,叫他来见朕!”朱由校没由来的心烦气躁,将手中鱼竿扔在地上:“今日不钓了,回吧!”
“陛下.”
朱由校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礼部主事徐中的声音:“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朱由校扭头望着站在岸边的徐中,心中厌烦更甚。
不多时,龙舟靠岸,朱由校刚刚下船,跪在路边的徐中直接膝行前进,奉着奏本上前道:“陛下,衙前有入京官员点卯!”
“只因此事,伱就来烦朕?”朱由校叫骂道:“你别说是齐国公王琦在你那里报到以作入京朝见!”
“陛下,确实是齐国公当面!”徐中高高捧着奏本:“齐国公王琦,已经入京了!”
————
“听说了吗?王琦日前已经进京了!”史可法和姜曰广面对面坐在书房中,两人皆是面带慎重之色。
史可法双手背后,在房中已经踱步半晌:“听说,王琦没有在武清县中等待钦差熊廷弼,而是带人直接入京,你觉得,他想要做什么?”
“此番他回来,表面上是为了完成和宁德公主的婚事.至于暗地里,”姜曰广摆弄着手中的方印:“想来必会染指权力中枢!”
“不论是我东林一派,还是司礼监,在王琦看来皆是眼中刺,肉中钉!”姜曰广望着史可法在房中不断的来回走动:“毕竟,我们现在占据的位置,原来都是他王琦的自己人!”
“我等是为朝廷,为天下,为万民而为官治世,他王琦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史可法摇摇头,断然道:“再论,那司礼监更是腌臜之所在,决然不配!”
“重要的是,明日王琦上朝议事已是定数!”姜曰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到时候,我们如何应对,才是上策!”
“哼,朝中事,岂是他齐国公一人说了算?”史可法倒是硬气的很:“吾欲效仿刘季晦,为皇上,为天下,届时朝上,众正皆在,与他王琦一辩!”
“宪之可记得左文公言,与王琦斗,不可正面交锋,需等待时机,待其势弱,再行致命一击,”姜曰广开口劝道:“吾以为,还是听从左文公之语!”
一个月前,王琦回京事初定,史可法便给南京城左光斗写信,以商讨应对之策。
而左光斗的回信只有四个字:暂避锋芒!
“暂避锋芒!!”史可法咬牙切齿,近乎于浑身发抖:“那究竟要等到何时?让世人如何看我东林?是刘一璟,韩爌故去,让东林没了血性,还是我史可法,姜曰广惜命无谋?”
“宪之,何不先让司礼监做出头鸟?”姜曰广倒是不慌不忙,丝毫不见莽撞:“看他王琦想要做什么?我等再伺机而动!”
史可法站在窗前,眸中全是决然:“届时,你可伺机而动,可惜史某天生硬骨头,退缩不了半点!”
“宪之.”姜曰广无奈一叹:“君子乘势而动,不可妄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