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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抚摸了一会儿妻子稚嫩可爱的脸孔后,千手扉间没有立即帮她检查身体,而是……
沉默地从身后的忍具包中取出了一些事先准备的卷轴,在实验台的四周布置了起来。
在已知她部分能力且确定她的能力有一定“灵活性”的前提下,谁知道那疑似正守护着她的“小精灵”会不会带着她逃走。无法检查事小,丢了人事大,所以,他果断封禁了附近的空间。
试验台以及这四周,对于时空系忍术来说,是绝对的禁区。
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忍术,都无法带她离开。
紧接着……
银发男人再度站在实验台边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妻子,方才微微颤抖着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孔,开始一点点检查了起来。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希望求得一个肯定的结果;
还是一直在说着“不要”。
然而,现实是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改变的。
片刻后……
千手扉间宛若被灼伤般,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真的是写轮眼。”他表情痛苦复杂地喃喃说道,虽然出于条件限制以及不愿意伤害她本心,他没法细细验证,但他很确定这是一双开发程度绝对不低的写轮眼,甚至可能真的……
村内宇智波……
自建村以来,详细的名单一直被他掌握着,他很确定,没有任何宇智波外流。
如若一定要有,那么只有一个人——
没错,死于数年前的宇智波斑。
想到此,她的存在似乎无形中被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名为“阴谋”的阴影。
从前还不觉得,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再细致看去,她的发丝……偶尔间的神态……还有战斗时的一些习惯……
还真的是有些像那个人。
而如若说她有写轮眼,那么,她似乎能够控制九尾的事情,也完全可以理解了。
如若……
宇智波斑通过某种方法转移了契约呢?
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亲人的身上。
……这算什么?
“你害死我大哥,我却娶了你女儿”吗?
这都是什么鬼!
千手扉间低低咒骂了一句,抬起手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实验台上。
数块碎石砸落在地,发出了几声清晰可见的脆响。
然而,实验台上的少女依旧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意识到这一点的银发男人,心绪顿时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她是真的信任他,否则绝不会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那瓶药剂,与此同时,他也不认为她的失忆是骗人的,因为她压根骗不了人,她的任何情绪都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
……当然,如若这是谎言,那么只能证明,她是全天下最出色可怕的骗子。
但是……
起码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想怀疑她。
他想要相信,他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真的无意间流落到木叶,真的是因缘巧合下与他相遇,他们的恋爱成婚背后,也绝对没有半分刻意算计。
她是真的喜欢着他……真的愿意嫁给他做妻子……真的想和他生下孩子以及白头偕老……
是的,他想要相信她,也愿意相信她。
为她至今为止说过的所有话,做过的所有事,对他投入过的所有感情……
她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子,把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和最纯洁的身体给予了他。宇智波何其骄傲,就算是为了复仇,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千手扉间俯下身,伸出双手捧住妻子的脸孔,再度无比认真地看了起来,很努力地想将这张脸与记忆中的宇智波斑重合起来,但是……
他做不到。
最厌恶的事物和最深爱的事物,怎么可能叠加在一起,这简直是另类的亵渎!
不……
仔细想想,宇智波的特征是什么呢?
外貌?
气质?
性格?
不,不是……
宇智波族人何其之多,但其中真正能被称为“宇智波”的,是……
写轮眼。
他抬起双手,缓缓抚摸向妻子的双眸,下意识地想:如若她没有这双写轮眼,如若她拥有的是一双普通的眼睛,那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她也失忆了……
她不会察觉到的。
只要做得悄无声息,就算她有朝一日真的恢复了记忆,说不定也只会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她这样单纯……
思考间,男人的手指不自觉微微陷入了妻子的眼窝。
但下一秒,他蓦得回过神来,然后想也不想地缩回双手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脸孔上,发出了巨大的脆响声。
——他都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
简直不配做她的丈夫!
因为没有丈夫会想着伤害深爱的妻子。
不,不,冷静点……
千手扉间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有点崩,好在,他及时用理智制止了一切。
其实这些年他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宇智波,因为只要操控得好,宇智波也完全可以变成趁手的工具。所以,让他心态崩的主因其实不是她的血脉,而是……
她的血脉可能源于哪里。
宇智波斑……
啧,噩梦般的、阴魂不散的宇智波斑。
如若可以,他希望这家伙从未出现在他和大哥的生活中。
总之,先做次血脉比对再说。
万一……呢?
他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冤枉她,只因为她是一个宇智波,就像她说的那样,这是一种歧视。
而宇智波斑的血肉组织……嗯,他还真有。
战国时期他没弄到,不过建村后……
有一次,宇智波斑出完任务后到家中找大哥,他远远地见对方行走的姿态仿若负伤归来,便佯装无意地随口对大哥提了句,然后……
事后悄悄去大哥的院内,回收了那些带血的绷带,并且从上面提取到了血肉组织。
那时候……
忍者防止血脉泄露,基本不会细致到这个地步。
或者说,过往的岁月中,没人能够做到他的地步。
做忍者,没人能比大哥更出色;
而这方面,没人能比他更出色。
顺带一提……
宇智波泉奈的血肉组织其实他也有,不过来源多少有些“缺德”,是当年砍伤宇智波泉奈、间接或直接导致他死亡的那把刀。上面挂满了对方的血肉,他回到族内后第一时间提取了,在活性消失之前。
想到次,千手扉间立即转身去了另一个储存这些事物的实验室中,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珍之又重地取下了标注着“宇智波斑”字样的罐子,罐子中的液体里,正漂浮着对方的身体组织。
瞧他这珍惜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的遗物呢。
然而千手扉间只觉得惋惜,毕竟……曾经有那么大一尸体躺在了他眼前,但他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如若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么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挖掉对方的眼睛。其余部分丢了就丢了,唯独那双眼睛,没能回收当真是损失太大了。
……所以说做人仪式感真的不能太强。
当时他真的想过,妥善收藏好对方的尸体后,选个良辰吉日挖眼睛。
啧。
当然,也不纯粹是如此,当时大哥也受了伤,情况不太好,村子村外一堆事,等他好不容易稍稍理顺,那么大一尸体就……
没了。
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有的隐忧。
宇智波的万花筒写轮眼……虽然常理来说,外人很难使用,但是,那毕竟是宇智波斑的尸体。不知到底落入了哪位有心人的手中,对方又打算拿那双眼睛那具身体做什么……
算了,姑且不想这些。
千手扉间转而将宇智波斑的血肉组织与小妻子的血肉组织进行比对,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真的魔怔了,看前者的时候满面寒霜看后者的时候“慈眉善目”……
嗯,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精神状态不太对。
但是,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结果。
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也让他死得“痛快”点。
不知不觉间……
千手扉间已经在发觉妻子的血脉后先后进入了好几个阶段:
震惊无比——不可置信——难以接受——胡乱脑补——试图“弥补”——情绪崩溃——努力接受——“自暴自弃”……
嗯,完全可以说是在心里过了次“过山车”。
擅长脑补以及胡思乱想的男人,就是这样自信……
譬如说,宇智波斑从未有过的“年轻时乱搞”的行径,这会儿千手扉间都脑补出了几十种情形,每一种的结果都是某只宇智波大猫搞出了人命却不自知,直到若干年后离开木叶四处流浪时才发现,自此一个可怜巴巴的无辜女孩不幸落入魔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千手扉间满心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
“?”
“!!!”
……
“嗯?”震惊之后,千手扉间不自觉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因为……二人虽然同为宇智波,却没有半份血脉关系,也就是说……
他之前的全部脑补,完全都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云朵——
风一吹,全散了。
“……”
他微蹙起眉头,本着谨慎的心理,又来回验证了若干次。
最终得出结论——
确实不是。
如若一定要说二人有关系,那只能说是“同族”。
一时之间,他骤然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就是宇智波吗?也挺好的,至少比一直身份不明要强。只能说,在“宇智波斑后代”的阴影下,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
俗称……
比烂。
不是最烂的结果,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别问,问就是二代目火影大人那难以更正的“傲慢与偏见”。
于是他开开心心地收拾好了残局,转而返回了小妻子躺着的屋子内,俯下身抱起依旧躺在实验台上的她,低头认真亲吻着她的眉心与双眸,想以这样的举动无声地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片刻后……
药物抵抗力相当之强的宇智波带子睫毛微颤,比千手扉间预料中地更早醒了过来,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丈夫不住落下来的宛若缠绵细雨的亲吻。
“……说好的不会做奇怪的事情呢?变态!!!”
千手扉间:“……”不是……他没有……
但是,该如何解释呢?似乎也只能老实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