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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苏辙紧张地叫了一声,而苏轼已经双手抓着钢刀跃跃欲试。
“臭乞丐,你好歹也是丐帮六袋长老,抄后路可不厚道,幸而本姑娘也有后手。”夏祈音一掌拍在全冠清胸口,“阿思,教训一下就行,可别弄得断手断脚,血淋淋耽误事。”
进巷子前,夏祈音觉得曲无思那张脸有点耽搁自己看热闹,就让她守在巷子外。曲无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行人都往自己身上看,就默默蹲到了墙头。
石观音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曲无思不像同门柳无眉和长孙红那么讨师父喜欢,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师父没有吩咐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引来石观音过多注意力。
于是明明是那么倾国倾城的一个大美人,曲无思却总有办法让人留意不到她的存在。
莫说黑三爷这群人只是一般地痞流氓,不通内家心法,只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就是全冠清因注意力都在夏祈音身上,都没留意到墙上蹲着个人。
曲无思从墙头飞身而下,原已一剑刺出,听到夏祈音的叮嘱,甚是无语。然手比脑子反应快,招式一变,改刺为挥,剑身“啪”一下从黑三爷脸上抽过,留下了一条血痕。为了满足小师父的要求,曲无思以剑做鞭,舍了剑锋之利,仅以剑身抽人,抽得这群流氓哇哇乱叫。
“阿思,继续抽,这叫声甚是助阵。为师体验一下主场打架氛围,打人都有劲了。”夏祈音提议道。
“……知道了师父!”为了给小师父制造主场氛围,曲无思没有留手。
一众地痞流氓被抽的哭天喊娘,跪地求饶。求饶至半,就见全冠清“啪”一下摔在了他们面前,夏祈音飘然落地,一脚踩在了全冠清胸口。她的手上拿着全冠清的竹仗抵在全冠清咽喉,全冠清不敢动弹。
“我管你什么蛇,是蛇就给我趴着。天上飞的龙是我,地上盘的龙也是我!地头蛇还轮不到你们这群小流氓来做,不知道本姑娘的外号是绿林小魔王吗?你们做个良民,哪里混都无妨。混绿林做强盗流氓,就不要往我手里撞啊!这点常识都没有,混什么绿林!”
“哎,对了!”夏祈音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苏轼苏辙,“我们为什么和黑三他们打架啊?”
黑三爷趴在地上,听到这话,怒火上窜,竟忘了她的可怕,骂道:“臭丫头,你不知道还来管闲事!”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原来只是凑上来看个热闹啊!就是看到苏家小哥哥一身正气,你们形容猥琐,觉得大概他们是好的,你们是坏的。后来你们先和我动手啊,那我当然就和苏家小哥哥一伙了。”夏祈音满是无辜道。
“噗~”黑三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全冠清,全冠清也快要吐血了!
全冠清自然知道黑三爷他们做什么的,毕竟黑三爷每个月都向他交保护费。因着夏祈音绿林小魔王的名号,全冠清看到双方对峙,先入为主以为夏祈音上门找麻烦,谁想到人家就是路过看个热闹。
苏轼上前与夏祈音说了原委:苏家有个旁支族人的表舅牛叔,妻子早丧,家中有一儿一女,在县里开着一家杂货铺度日。
数月前,黑三爷上门说要收购牛叔的铺子。牛家不肯,黑三爷手下的地痞流氓上门闹事,牛叔的儿子与他们理论,双方推搡起来,有个流氓摔倒后硬说被牛家小子推倒。送到了药铺,大夫说伤的重要老山参续命,一支参开口就要一百两。
牛家拿不出一百两,他们就说要将牛家小子抓去见官。牛叔怕儿子坐牢,就同意抵押铺子写契约,分期归还。哪想到这空口索要的一百两不提,分期还要利息,若还不上不仅拿铺子抵,还要抵上牛家的女儿。
牛叔不识字,更不懂契约,惊惧下稀里糊涂盖了手印,卖了女儿都不知道。
契约签了后,黑三爷的人每月上门讨债,牛家很快被掏空了。这些流氓见牛家已经拿不出钱,就开始收铺子抢人,牛叔才知道自己还了几个月的债,一百两没还掉,利滚利,欠的钱竟变成了一百五十两。
牛叔没办法,将女儿藏到了表侄家,不求保住铺子,但求女儿不被抢走。
今日苏轼读书之余,到外面玩耍,就听到了这件事。他年少聪慧,一听便知道这是流氓设局谋夺牛家的铺子,抢牛家女儿。暴脾气一上来,当下从家中拿了一把钢刀出门找黑三爷谈判来了。
苏辙在家看见兄长提刀出门,吓得要死,就一路追了过来。
“苏家小哥哥,且不说那什么一百两一支的人参能不能像仙丹一样给重伤之人续命。大宋禁人口买卖,这契约本身就是违法的。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帮忙写个状纸,带上原告和证物去衙门呀!”
“我哥哥他脾气一向比较急。”苏辙忙解释道,“且我家与眉山县令有亲,黑三轻易也不敢伤我们。”
“你们与眉山县令帅风旗有亲?”夏祈音惊喜道,“这么巧,我也是呀!义父在眉山说了亲事,莫非就是你们家?”
“帅大人是你义父?”苏辙睁大了眼睛道,“难怪,你知道我父亲。”
“义父信中只说老泉先生文章好,又会教儿子,却没说未来义母姓苏。我还道他与老泉先生是以文会友,没想到是亲戚。对了,我未来义母是苏家哪位姑娘啊?”
“与帅大人议亲的是我们的六堂姑。”苏轼开口道。
“这么说日后我就该叫苏家表哥和苏家表弟了!苏家表哥面对地方黑恶势力能挺身而出,不畏不惧,如此义气也就是北侠欧阳春和南侠展昭能够媲美了!”
苏辙:等等,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不是暗示我们应该报官不该冲动行事吗?
苏轼觉得这位小表妹快人快语,深得其心。两人完全忘记了趴在地上的地痞流氓和被踩在地上的全冠清,聊得热火朝天。
见苏辙一脸生无可恋,曲无思忍笑上前提醒道:“师父,天色不早了!”
“哦,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办全长老和黑三的事情吧!”夏祈音颇为不舍的收住了话头。
“那黑三稍后交给官府处置就是了,这位全长老直接交给官府总是让人不放心。”夏祈音拿着竹竿敲了敲全冠清的脸,嬉笑道,“全长老,知道上次我是怎么对付yi
辱少女的白玉魔吗?”
夏祈音故意拉长了声音道:“我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帮他六根清净了。从那以后,白玉魔竟然真的没有再祸害过女孩子哎!”
废话!那白玉魔都死了,还能祸害谁去!
全冠清气得心里骂娘,却因顶在咽喉的竹竿不敢轻举妄动。
“这法子极好的,不如也没收了你作案工具?”全冠清下身一凉,不想夏祈音却拿竹仗顶了他的下巴一下,“全长老最善巧舌杀人,没收作案工具,应该是割舌头吧?”
对上那张白白嫩嫩的笑脸,全冠清汗如雨下,颤声道:“少宫主,士可杀不可辱!”
“可你不是士啊!想你这样的坏人,就是应该用来羞辱的。”夏祈音皱了皱眉,“辱不辱无所谓,我想了一下割舌头这事确实有点不那么人道。”
“对对,少宫主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做割人舌头的事情呢!”全冠清赔笑道,“少宫主真是爱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你是不是眼瞎?”夏祈音挑眉,用竹仗拍了拍全冠清的脸,“我师父可是邀月和怜星,你竟然说我温柔善良,真是居心叵测!”
全冠清:???夸你温柔善良怎么就居心叵测了?
“算了,懒得与你计较,全长老本就是靠舌头害人嘛!想要陷害我,让我大师父抓我回去闭关练功不稀奇。”夏祈音侧首道,“我认真想了一下割舌头这事不太人道,但一想到全长老以舌杀人,割舌头好像也挺人道啦!”
“割全长老的舌头,只是对全长老一人不人道,却挽救了无数全长老要舌杀的可怜人。不割,对全长老是人道了,却太对不起那些过去被你害,日后可能被你害的人。”夏祈音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坏人就让我一个人做了吧!”
“不,少宫主,请冷静!少宫主——”全冠清挣扎着想要起身,夏祈音那只脚却重如千金,让他动弹不得。
“我很冷静!来全长老,今日我吃亏一点,你也牺牲一点,为了丐帮内部和睦,为了天下百姓安宁,我帮你将口中这祸根去了吧!”
“不要,不要——”
“想当年乔峰就是没有割了你舌头,仅点了哑穴才落得那般下场,我可不会犯他一样的错误!”
全冠清快疯了:“乔峰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不认识更好!全长老,我也是为你好,你嘴里这祸根是旁人的祸根,也是你自己的祸根啊!我今日帮你去了这隐患,免了你日后犯口舌之祸被同门五马分尸的命运,也算救了你一条小命。”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天割了全长老一条舌头,又得了几十级浮屠啊!无量天尊,本姑娘真真是天下第一好人,专渡天下的恶人。不要太感动,也不用太感激我,谁让我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小朋友呢!”
苏轼、苏辙:……善不善良另说,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佛家还是道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