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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此番见到自己女儿在将军府竟过的如此落魄潦倒,总是深沉平和的眼眸此刻流露出藏不住的心疼与愤怒。
他的女儿,自出生那日,便是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嫡小姐,他宠着护着,将她养到及笄,从未受过一天苦。
可自从嫁到这将军府,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宋瑶枝在见到宋相之前原本还曾担忧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跟宋相相处,但看到宋相的神情,宋瑶枝便已经从中感受到了浓烈的父爱。
面对亲人,她根本无需去考虑要如何相处,人的本能就会让她对此无师自通。
宋瑶枝深吸了一口气,朝宋相跪下去,行了一个叩拜之礼,“瑶枝见过父亲。”
“跪下干什么,赶紧起来,快起来。”宋相着急地去扶她。
宋瑶枝抬眼看向他,红着眼睛道:“瑶枝有错,内心有愧,这一跪是向父亲认错。”
宋相诧异地看她。
宋瑶枝推开宋相,又跪拜下去,将头贴在手背上,高声道:“瑶枝不该在婚事上任性,让父亲为瑶枝担忧。瑶枝今日终于醒悟,婚姻之事,不可强求,瑶枝知错,请父亲带瑶枝回家。”
宋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向来严峻的双眸攀附上猩红血丝。
他身后的萧子骞蓦然变了神色,又急又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瑶枝。
“今日我过来,就是来带你回家的。枝枝你站起来,为父从未觉得你有错,错的是为父,为父识人不清,才让你受了两年的苦。我们现在就回家。”宋相出声道。
宋瑶枝心底松了口气,同时眼圈一红。
她从前看原著,最痛恨的就是原主有这样一位疼爱她的父亲,她却不知珍惜,一天到晚只知道为情所困。
如今这样好的父亲就是她的了。
宋瑶枝站起身来,朝宋相重重地点了头,“我叫上青雾就走。”
她转身就要往里走去。
“瑶枝!”萧子骞猛地出声。
宋瑶枝回头看他。
萧子骞神色冷漠,语气更是冷冽:“你可以回娘家住一两天,过两天就得回来。”
“……你没事儿吧?”宋瑶枝嗤笑着问他。
萧子骞:“我们还未和离。”
“你可以马上休了我。”宋瑶枝说。
萧子骞攥紧双拳,滔天愤怒在胸膛处翻滚。
“萧将军,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并未拦着你写休书。若你怕陛下怪罪,你跟太后不是情同母子吗,你可以去求求太后,让她帮你休了我。”宋瑶枝说完这话,就进了屋叫了青雾。
两人拿了包袱就出来了,宋承和立刻上前接过了宋瑶枝手里的包袱。
萧子骞眼睁睁看着宋瑶枝仿佛没看见他似的,跟着宋承和他们就要走出去。
萧子骞抬手就拦在了宋瑶枝身前。
几人都警惕地看向他。
宋瑶枝沉默一息,问他:“你是想打我吗?”
宋相不喜道:“萧将军,适可而止!”
萧子骞只看着宋瑶枝道:“宋瑶枝,若你今日敢离开将军府,日后我绝不会去接你回来。”
宋瑶枝抿唇,笑着看他:“萧将军,日后你八抬大轿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萧子骞死死地盯着宋瑶枝,他祈盼着能从她的神色之中看到一点欲擒故纵的神情,他猜测这又是宋瑶枝的另一种手段。
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就是很潇洒,很开心。
宋瑶枝鄙夷地着看他,“萧将军,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你不是应该开心吗,我放过你了啊。难道你后悔了吗?你想要我留下?”
萧子骞被她笑吟吟的表情刺伤。
“宋瑶枝,我从未这样想!你想走就走!”萧子骞看着宋承和手里的包袱,“只是你要走就走,将军府的东西不准带走!全部都得留下。”
宋瑶枝被他的无耻惊到。
“萧将军,若你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枝枝的嫁妆是否也应该请萧将军尽快返还到丞相府!”宋承和不客气道。
萧子骞蹙眉:“大哥,我跟她还未和离,若是和离,我自会返还。”
“枝枝,这些东西都别带了,回去我们买新的。”宋相同宋瑶枝道。
宋瑶枝立刻点头应好。
宋承和听了宋相的话,立刻就将包袱扔到了一边,青雾见了,也立刻扔掉了。
宋相看向萧子骞:“萧将军,老夫可以带女儿走了吗?”
萧子骞脸色阴沉的难看,他无法回答宋相这句话,只能紧紧地盯着宋瑶枝。
宋相扫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看透了萧子骞此刻的所有想法,他在心底轻蔑的笑了一声,沉下目光,同宋瑶枝道,“枝枝,我们走。”
“好。”宋瑶枝就这么跟着宋相走了出去。
宋承和护在宋瑶枝身后,唯恐萧子骞上前来抢人。
萧子骞站在院中,看着宋瑶枝连头都没回的背影,喉头处隐隐尝到一丝血腥味。
见她人都要走没影了,萧子骞怒声叫她:“宋瑶枝!”
宋瑶枝停都没停一步,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前走。
“宋瑶枝,若是你今日离开,以后你再也不会是将军夫人,我一定会请陛下赐我们和离!”萧子骞高声开口。
宋瑶枝顿下脚步,头都没回道:“我等着你的和离书!还望萧将军说到做到啊。”
她说完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萧子骞眼睛都红透了。
他从未想过宋瑶枝会这样头也不回的就走。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院子里的丫鬟们害怕地问他:“将军,你没事吧?”
萧子骞这才回了神,他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包袱,包袱有些散开了,他上前将包袱打开,他以为宋瑶枝会带一些他赏给她的珠宝首饰,可包袱里的只是一些衣裙。
将军府的东西,她一个没带。
“这些东西,她是什么时候整理的?”萧子骞问院子里的人。
丫鬟战战兢兢道:“是夫人刚刚回来之后,就自己整理的。”
萧子骞攥紧手,“将东西全部收好!”
他以为她是想闹一场,原来她在闹上喜堂那一刻,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