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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都震惊地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竟然真的有傻子愿意将自己救人的看家本领都往外掏?
是张小英疯了还是他们幻听?
哪怕是徒弟,也得经年累月的观察过,才愿意倾囊相授啊!
唯有裴院判毫不意外,“谢谢英姑。”
张小英微微一笑,“不必说这些,若是你们学会能多救些人,那是再好不过的。好了,有什么疑问,你们都先准备好,两天后我会去太医院再解答。太傅大人需要安静,大家先走吧。”
众人有些懵逼地跟着裴院判离开。
一出东宫,他们就围住裴院判,“院判大人,张少傅真的愿意教我们吗?”
“她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啊?”
“谁会将自己看家本领拿出来?你们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
裴院判对同僚们很无语。
“英姑虽是女子,当初去赈灾的人应当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开玩笑。连瘟疫的方子她都拿出来,甚至指点那些医术不如她的大夫了,我们还是不要以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的好。”
裴院判神色严肃地对众人说道。
“今天她和太子殿下救霍太傅的时候,我们可都是在旁边的,她没有让我们回避吧?我们都断定霍太傅凶多吉少,可殿下却在她的指点下,将霍太傅从鬼门关拉回来,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众人讪讪。
“我们其实也不了解霍太傅,这才问问院判大人你。毕竟她是第一个女官,对于女子行事,谁都不清楚不是吗?”
“那也不能妄下结论,说到底,还是大家对女子心存偏见啊!”
裴院判长叹一声后,大步离去,不愿与他们多言。
有些话,说多了适得其反。
他比谁都清楚张小英成了少傅后,多少人在盯着她,就盼着她出点什么差错,好将人拉下去。
以前他也觉得女人处处不如男人,但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狭隘的看法,要不是女子被束缚着,哪里又比不上男人呢?
他们啊,迟早会被打脸的,他等着这一天呢!
阴阳太医们面面相觑。
那些不服裴院判的人冷哼道:“不过是借着张小英和殿下的关系,攀上了殿下,才说得那么好听。哪天张小英不得殿下看重,瞧瞧他还会这么帮张小英说话不!”
“牝鸡司晨,本就是颠倒阴阳,史上多少女人祸乱朝纲?殿下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张小英一看就是心思不纯之人。”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现在人家侥幸把人救回来,自然是能高高在上的对我们指指点点了。可我们也瞧着,哪一天她跌落,粉身碎骨!”
“技不如人要承认,何必背后这么诋毁?人家张小英就是有真本事在,承认她厉害有多难呢?”
“整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看些医书,争取早日能在医术上胜人一筹,总好过将心思放在这上面琢磨的好。”
……
有些太医听不惯,忍不住回怼他们。
一来一往间,火药味颇浓,到最后不欢而散。
张小英自是不知道这些人离开东宫后因为她发生了争执。
眼下她正在跟郁阳根据霍广志的身体情况商讨后续医治方法。
救人就跟解题一样,不能生搬硬套公式,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制定最适合方法。
这也是郁阳第一次这样救人。
连带着裴兆麟也被召入了东宫,跟着一起学习。
张小英因此传授了他们很多关于各种心疾的判断和医治法子。
等霍广志醒来时,看到就是这师徒三人围在一起,小声且激烈地讨论着。
他有些恍惚。
倒下去的那一瞬,他都觉得自己意识被彻底抽离出身体,甚至飘到半空看着郁阳和张小英忙活如何救自己。
但是很快这种画面不见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还是活了过来。
“太傅醒了?”张小英第一时间发现霍广志醒来,侧首看来,正好对上了霍广志的视线。
霍广志愣了一下。
郁阳和裴兆麟急忙起身来到床边。
“太傅可觉得有什么不适?”郁阳一脸关切,“心口还痛不痛?”
霍广志挣扎着想坐起来给郁阳见礼,却被郁阳按下去,“太傅好不容易才醒来,便安心躺着养病吧,你是孤的老师,务必要平平安安,孤还有很多要太傅教导的东西。”
“让殿下担心,是臣的不是,臣如今安好,多谢殿下。”霍广志虚弱地开口。
“太傅安心养病吧,孤已经禀告了父皇,让太傅告假一个月好生休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太傅先在东宫休养几天,孤再将太傅送回去。”
“那如何使得……”
“太傅病得那样重,京城应该没有比师父更擅长医治心疾的,留在东宫,孤也好随时照看太傅。”
“殿下,臣何德何能……”
“太傅对孤尽心尽力,孤希望太傅平平安安,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郁阳不容霍广志拒绝。
他身为太子,总不能经常往霍广志家跑,张小英更不方便,如今安置在东宫是再好不过的。方便他随时查看霍广志的情况,也防止霍广志再受什么刺激。
“多谢殿下。”
霍广志向来面冷,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能被太子这样对待,证明太子是认可他的,并没有因为平日里的严厉就心存不悦。
“太傅这段时日要保持心态平和,不可大起大落,霍家那边孤已经派人去传信了,太傅也不用太担心家里的事。”
“殿下考虑周到,臣感激不尽。”
“太傅将身子养好,对孤而言便是最好的。孤的那点微末医术不太能上台面,便让孤的师父为太傅看诊,瞧瞧太傅情况如何。”
郁阳知晓霍广志不喜欢女子的触碰,给足了霍广志尊重。
霍广志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对张小英并没有什么恶感,在东宫这段时日,他也看清张小英并非那种舞弄权术的人,一心都在钻研医术和尽力教导太子上,早已不排斥张小英。
只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他一直保持着最开始对张小英的态度,不为难也不靠近。
霍广志也清楚,这次没有张小英在,他必死无疑。
张小英是大夫,他没有必要讳疾忌医。
“那就有劳张少傅了。”霍广志看着张小英说道。
张小英点了点头,“嗯,太傅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你的心疾暂时控制住了,往后只要配合好,你的心疾哪怕不能完全痊愈,也能好转许多的。”
“好。”
张小英上前,认真地给霍广志把脉,还一边给郁阳跟裴兆麟说他的脉象。
之后,又让郁阳和裴兆麟亲自把脉来感受。
霍广志被人当成教材,却一点也不生气。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张小英给郁阳上课。
张小英认真又细心,将东西掰碎揉碎给他们讲解,哪怕不怎么接触医术的霍广志,也听得很明白。
霍广志暗中悄悄打量张小英。
她身上全然没有京城贵妇身上的雍容华贵,眉眼间皆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常年的田间劳作也使得她比同年龄的妇人看起来大一些。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打眼看去没什么特别的妇人,却走出了大梁女子入朝为官的第一步。
她跟其他妇人这真的不一样。
她不必为了讨好夫君而让自己变得贤良淑德,也不会为了在东宫站稳脚跟而去巴结任何一位同僚。
张小英就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漠视一切流言蜚语,坚定不移地去做她想做的事,不会被任何人影响。
这样的心态,就连霍广志都觉得自己未必能做到,可张小英却做到了。
世上真有这么一个寻常又非同一般的女人,在慢慢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恐怕连皇上都没想到,会因为张小英妥协了那么多吧?
她拿出了高产量的粮食作物,据说年初试种的那一批已经得了丰收,让皇上最近的心情极好。
兴许,张小英只是起步于东宫,将来会走得更远。
霍广志思绪流转间,张小英已经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张小英只好在他面前摆摆手,才将霍广志的心神拉回来。
“怎么了?”霍广志神色如常问道。
张小英一看就知道他刚才什么都没听进去,又将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
霍广志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
张小英看看时候不早了,便起身离开东宫。
张小英并没有回安兴坊。
她溜达一圈后,再出来已经变成个毫不起眼的中年人。
随便寻了个路边摊子填饱肚子后,就去了霍家。
霍广志之所以突发心疾,是被人在吃食上动了手脚,对方意在要了霍广志的性命,甚至还很周全地让他突发心疾,免得叫人发现什么。
可惜的是,对方低估了张小英的医术,怎么也没想到,必死无疑的霍广志被救了回来。
对方动手太隐晦了。
张小英想在霍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霍广志没有妻儿,霍家人口简单,除了一个车夫一个厨娘和一个杂洒的婆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虽说霍广志是跟周韬齐名的大儒,但霍广志过得极其朴素,小小的霍宅,一眼就能看完。
几个下人又是跟随霍广志很多年的老人了,对霍广志也是忠心耿耿,张小英没有在霍家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正当张小英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那杂洒的婆子问厨娘,“今天三少爷怎么没过来了?昨儿个他不是还说,今天来看看老爷吗?老爷都发病了,也没见他踪影!”
“他的话你也信?哪回来不是将老爷气得半死的?唉,老爷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可人家觉得老爷给他太少啦!”厨娘冷哼一声。
“啊?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主人家的事,哪是我们当下人的能乱嚼舌根?我只盼着老爷平平安安的。说起来,这三少爷做事也……嗐!”
“也什么?”
婆子急忙追问。
厨娘私下张望,随后低声道:“三少爷劝老爷重新接纳前夫人,让老爷不要对女人有太大恶意,说前夫人以前也是有苦难言。”
婆子:“……”
“呵呵,你我在霍家也那么多年了,老爷当年是怎么对前夫人的?谁不说老爷好?可那位做了什么还要我们说吗?三少爷可是老爷的亲侄子,怎么也帮着那位?不心疼心疼自己叔父?”
厨娘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再次压低声音,“那位风韵犹存,和三少爷说不清道不明的,我在外头可听了不少他们两个的风言风语。”
婆子倒吸冷气。
此时院门忽然被推开,两人同时闭上嘴。
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蓄着小胡子,看上去倒是斯文儒雅。
不过嘛——
作为医者,张小英一看这人脚步虚浮、眼下青黑就知道,这装读书人倒是装得有模有样的,可惜是个纵欲过度的货。
再者对方眼神飘忽,时不时流露出算计和阴狠,绝非良善之辈。
“叔父回来了吗?”来人张口就问。
“尚未。”厨娘抢在婆子前面回答,“不知道三少爷可是找老爷有事。”
“嗯,是有些事要跟叔父商量,叔父今日是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为何现在耽误了?”男人一连疑惑,随后试探性问道,“是不是叔父在宫里出什么事?”
厨娘冷声道:“老爷在东宫发病了……”
“什么,真的发病?”男人立刻打断厨娘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什么时候的事?他人还活着吗?宫里送出来没有?”
厨娘闻言怒了,“老爷好好的,太子殿下差来传话的公公刚走没多久。”
“还没送回来啊?”男人满脸失望。
厨娘真的忍无可忍了,却被一旁的婆子拉住。
婆子叹了口气,“殿下说了,老爷暂且安置在东宫,过些时日再送回来,殿下对咱们老爷是真的好。”
“病了怎么还能留在东宫?万一冲撞太子如何是好?要不你们找人递话去东宫,我去把叔父接回来照顾吧?”男人迫不及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