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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婆子怎么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亲事没偷到不说,还挨了板子,甚至连田广生都要被流放三年。
她平时在村里再横,到了县衙也不敢撒泼。
这把年纪被打得屁股开花,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田婆子好不容易才求得别人将她送去医馆上药,然后又被人送回翠岭村。
正当她忍着痛意翻出自己装钱的罐子,准备给医馆药钱和求人的人工,惊觉罐子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把整个罐子举起来往下倒,别说银子,半文也见不着。
“啊……那个杀千刀的贱人寡妇将我棺材本也偷了啊……”田婆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要脸的破鞋啊,你不得好死啊!”
医馆和送她回来的人听到这话冷笑。
“怎么着,想赖账是不是?告诉你,这招我见多了,别以为假装钱被人偷走了,就可以不用给!别忘了,你可才送县衙回来。”
“那么点银钱也想昧着?想都别想,别装了,赶紧给钱,老子还要回家去。”
“我的银钱全都没啦,叫那个黑心肝烂肺的婊子给偷啦。”田婆子嚎啕大哭。
田翠娘闻言,气得火冒三丈,第一时间冲到田广生的房间。
果然,屋里已经没有卫寡妇的衣裳了,她的东西全部都已经带走。
田翠娘还有什么不懂的?
“娘,那臭婊子见咱们家落难跑路了!”田翠娘大叫。
“我的银子,我的大孙子……”田婆子只恨不能长了翅膀去追卫寡妇。
可惜,卫寡妇老早就已经走人,这会儿就算田婆子想追也有心无力,更别说她还被打出了重伤。
医馆那两拨人沉下脸,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去,田婆子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不顾屁股上的伤,发疯似的翻着房间。
结果就连分开放的那些银子和铜板也全部不见了。
田婆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挂掉。
这会儿不少村民听到动静赶过来。
“原来云娘出嫁前鬼鬼祟祟抱着包袱往存外跑的是卫寡妇啊?”
“不是吧,她还真把田家的银子全都卷走了?”
“我说这就是现世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要是田家稍稍做个人,事情恐怕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
医馆的人听到这话,和送田婆子回来那人相视一眼。
看看院子什么能抵的就拿什么吧,还等着这老东西给钱,根本不可能!
两人都神奇地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同时行动起来,一人抓了两只鸡就准备走。
田婆子见状,顾不上伤势,咬牙冲了出来,拦住他们去路,“谁准你们拿的?这是抢劫!给我放下来!”
那两人可不是吃素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抓你两只鸡不过是抵消你欠的钱。怎么,想赖账是不是?行啊,那我就叫你今天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老不死,你要是嫌命长,可以动手试试,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田婆子被两人阴冷的眼神骇住。
百试不爽的无赖撒泼招数不管用,欺软怕硬的她哪里还敢再吭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拿了她的鸡走。
人一走远,气得忘了屁股开花的田婆子一屁股坐下去,“老天爷……啊……”
还没骂上几个字,田婆子就因为屁股重重落到地上发生惨痛的叫声。
村民们看着是想笑又不好笑。
田婆子满地打滚。
“快走快走,小心被这老东西赖上,说是我们推的。”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提醒了看热闹的村民。
没等田婆子闹起来,众人拔腿就跑,生怕慢一点就被这狗皮膏药贴上,到时候惹了自己一身臭。
田婆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连起都起不来。
田翠娘怨恨她蠢,连累了自己,看都不多看一眼,倒吸着冷气慢慢挪回房间去。
田婆子不由得大叫出来,“你这个不孝女,没看到我都摔地上了吗?还不快将我扶起来?”
“你活该,自作自受。”田翠娘呸了一声,“要不是你这老东西蠢钝如猪,非要逼着你儿子休掉齐家那小贱人,我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早该嫁给赵平川,当我的酒坊老板娘,吃香喝辣的,至于像现在这样名声尽失不说,以后连嫁都嫁不出去,一辈子当个老姑婆了!”
“你、你……”田婆子没想到最后连女儿也怨上她,再加上儿子流放,卫寡妇卷钱跑路,这些事一下子冲击过来,她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田翠娘不理不睬,直到天黑饿了,发现外头也没动静,才出来查看,发现田婆子直挺挺躺在院子里已经没了气。
田翠娘吓得失声尖叫。
村民们闻声赶来,这才晓得田婆子不知道被活活气死了多久。
大家看着田翠娘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嫌恶。
田婆子再怎么恶毒,对田翠娘那是没得挑的好,结果到头来却被田翠娘气死了。
当真就是现世报啊!
张小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齐氏和大顺回门这天。
之前齐家就一再邀请张小英在回门这天要来,张小英便没拒绝。
“田婆子死了?”张小英不敢置信地又问了齐母一遍。
齐母点点头,“是啊,听说那天从县衙回来后,她们两个吵了起来,田婆子摔地上去,田翠娘理都不理她,老虔婆受伤了,被活活冻死的吧。”
张小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还听说卫寡妇将他们田家的银钱全拿了跑掉,这可能也刺激到老虔婆了。”齐母低声说道。
这件事张小英只跟许家的人说了,并且勒令许家的人不许往外传,是以齐家那天也不知道卫寡妇跑路的事。
“可惜了,都还没能让田婆子知道卫寡妇一直没有身孕这事呢!”张小英很是遗憾。
大招聚气到一半,对方突然没了,真是叫人不上不下的!
“是啊,有点遗憾。”齐母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以后田广生要是回来,岂不是要抢孩子?”
流放回来的男人,哪家还愿意把姑娘嫁过来?
田广生怕不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肯定会想办法抢孩子的。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许田广生死了呢?又或者是大顺带着云娘离开广兴县呢?与其担忧未来,倒不如想想眼下要怎么过。”
就算大顺一直跟着周韬留在英华书院,那大顺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让田广生钻这种空子?
“娘,张大夫说得对,咱们别想那么多。反正云娘那孩子跟田家又没有关系,我瞧着天赐以后会更像云娘一点,就田广生那怂货,大顺揍一顿能让他不敢近前!”
牛氏也安慰齐母。
齐母想想也是。
“云娘和姑爷怎么还没到?”今天是齐氏回门的好日子,齐母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这上面去。
“许是大顺心疼云娘和孩子,放慢了速度,咱们不用担心这么多,大顺是个会功夫的,定能平平安安回来的。”牛氏笑道。
这话音一落,就听到外头大顺中气十足的声音,“爹,我带云娘和孩子回来啦!”
“诶诶,回来就好,姑爷快进屋。”齐父一直在外头等着,虽说知道大顺人好,会对齐氏用心,可有田广生的前车之鉴,他依旧会担心。
如今看到大顺抱着孩子嘴巴咧到耳朵的样子,而齐氏脸色红润、眼角眉梢都透着幸福的样子,总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
齐母拉着张小英赶紧出去。
张小英看着齐氏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就知道大顺是真的对她上心。
“张大夫。”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张小英笑道:“挺好的挺好的,你娘他们可是盼了你们一早上,左等右等的,就差让永安去瞧瞧了。”
大顺挠挠头,“原先云娘想早些回来,可我瞧着这天早上挺冷的,天赐又小,不想让他们这么早起来,才耽误到现在的。娘,你莫要怪我。”
“姑爷这是心疼云娘,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怪你。”齐氏忙道,她真是越看这个女婿越喜欢。
“孩子给我吧,你跟爹和大哥去坐坐。”齐氏伸手想抱孩子。
“不用,我抱着就行了,他正睡得香呢,万一过你的手哭呢?”大顺往后一躲,不肯将孩子交给齐氏。
齐氏:“……”
张小英三人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
张小英心想,齐家这下应该是放心了!
齐氏知道田婆子没了的消息,并没有说很欢喜,她只是觉得感慨。
田婆子一心为了她的子女,最后却被子女害死……人死债消,她也不想去说田婆子什么了。
反正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交集,过去的也就过去。
“娘,往后咱们也别提那家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我都惦记他们呢。大顺对我很好,我不希望大顺因为这些对我有什么误会。”齐氏主动跟齐母说,“他们以前怎么对我都好,如今落得应得的下场。”
“瞧我这脑子,一时间竟没想到这层。你说得对,他们死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云娘,养好身子之后,你得趁早给大顺生个孩子,他再喜欢天赐,那都不是他亲生骨肉。”
“嗯。”
齐氏低下头。
张小英看了齐母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子要依附男人,而维系女子地位的,便是她所生的孩子。
张小英知道这种想法不好,可她一个人能改变这种观念?不能,乱说话只会害了齐氏。
身在什么环境,做什么样的事,顺其自然,妄图靠自己去对抗整个社会,非常不现实。
所以有些话张小英只能跟许家的小姑娘说,慢慢影响她们,因为她有能力护住她们……至于外人,张小英可没自大到觉得自己也能行。
“张大夫,云娘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齐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张小英。
张小英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劝齐母,“虽然云娘还年轻,可到底伤了元气,最好是过个一年半载再要孩子最好。大顺在成亲之前就曾问过我关于云娘身子,他心疼云娘,对我说便是不生也没什么关系,把天赐养大了一样是他的儿子。
“齐家嫂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他们自己去商量吧。咱们作为长辈只能给建议,不能逼着他们做什么,否则到头来办坏了事,让孩子们的情分也被磨灭,那就得不偿失了。”
齐母听了张小英的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没再提这事。
齐氏明显松了口气。
等齐母和牛氏出去后,齐氏才低声跟张小英道谢,“谢谢你,张大夫。我真的怕我娘钻牛角尖,非得我给大顺生个儿子才行。”
“你娘也是被田广生他们做的事恶心得有了心理阴影,担心你重蹈覆辙罢了。不过云娘也你别多想,该怎么跟大顺相处,就怎么相处,夫妻一体,最重要的是和睦,凡事有商有量。”
“我知道的张大夫,定会牢牢记住这些话。”
……
齐家的事告一段落,张小英又继续回书院授课,加上印刷作坊的话本子越来越受欢迎,连外地书坊的老板都来找印刷作坊合作了,张小英就书院作坊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郁阳被立为太子这个消息传到广兴县好几天了,张小英都不知道。
直至封张小英为太子少傅的圣旨下来,张小英才反应过来。
整个大福村都震惊了。
跟他们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郁阳竟然是当朝六皇子、如今的太子殿下?
天啊,他们就这么将郁阳当成晚辈,还喊他做这做那的,是不是要被皇帝清算抄家灭门了?
等宣旨太监离开后,村民们惴惴不安来到许家。
“贵田家的,我们村子是不是要完了啊?听说阿……郁先生是太子?”
“以前我们还喊着他下地干活,会不会被砍头?”
“贵田家的,你可得在太子殿下面前帮我们求求情啊,我们真的不晓得太子身份才冒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