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出弗雷尔卓德

    篝火在噼啪作响，艾希在泰达米尔的陪同下来到了中央帐篷，这个帐篷里会睡上的都是些年轻的小战士，正如现在，艾希到来的时候，就有几个小战士正在呼呼大睡。

    艾希没叫醒他们，而是看向了中央位置。

    就见一团火堆被堆放在了帐篷的中央位置上，那个地方向下挖出了个洞，直接地表的冰层冻土，而边缘也是做好了防护，比如围上了一圈防止火焰火苗跑出来的铁片，而在顶部则是一個铁皮罩子，那罩子盖在了篝火的上方，上头对上了一根刺破帐篷，向外衍生的管子，这根管子会让将人头晕甚至是死亡的气体给引向帐篷之外。

    而火堆是能增添上不少温度，但是效果其实也就那样，睡在边缘的小战士依旧得盖上厚厚的毛毯，而且就算如此还在打着摆子，或是缩成了一团。

    并且半夜里总是得有人起来添柴，是很不方便的。

    艾希看了几眼，抿了抿嘴唇，然后便带着泰达米尔离开了这里。

    接着，艾希去了几个住着老人的帐篷。

    刚走进去，艾希就感到了宜人的温度，身为寒冰血脉，艾希对寒冷并不抗拒，但是要说起冷，那么艾希当然是更喜欢舒适的温度，毕竟.她和瑟庄妮可是不一样的。

    那个家伙喜好冷酷的环境和残忍的磨炼，说是这样才能培育出真正的弗雷尔卓德战士。

    而艾希是不认可这一套理念的，因为在艾希的思想里，苦难就是苦难，让人进步的或许确实是苦难，但是苦难是绝对不值得主动去追寻的，哦，除非是那些苦行僧，和极端的兽灵者什么的，毕竟那些家伙训练的方式就是追寻苦难，是折磨自己的肉体，升华自己的灵魂。

    但是普通人呢？

    能一日两餐，能有个帐篷，一张干燥松软的草床，一个不错的工作，这大概才是普通最想要的生活吧？

    “玛多，感觉怎么样？这个冬天你能渡过去吗？”

    艾希将目光看向了帐篷里的一位老人，而对方见艾希进来后，也是连忙的站起身，就见到在他的头顶上，一个奇怪的设备正在发光，帐篷里也是被白光所照亮。

    这灯光很亮，没有温度，并且不似火光昏黄，而是白白的光亮。

    像是白日一般，让人的眼睛不会疲倦。

    而那个老人起身后，就见他的皮肤紧贴着一身的骨头，他很瘦很瘦，但是脸色却出奇的并不难看。

    老人笑眯眯的对艾希点了点头，开口大声说道：“我很好，战母，非常的好。这个什么海克斯加温器，提升温度的速度和温度远超过了火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没有那些难闻刺鼻的气体后，我的身体变得更好了。”

    “我觉得我能挺过这个冬天，或许，明年的我又要浪费部族里的食物了，战母。”玛多爷爷笑着的说道。

    而艾希轻轻摆手，并白了玛多一眼，“我说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每一个阿瓦罗萨人都有资格活下来，无论他是小孩还是大人。”

    玛多爷爷连连点头，“是我的错，战母。”

    他又接着开口说道：“不过战母，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对吗？”

    “嗯。”艾希轻抿唇瓣，泰达米尔在旁边注视着她的背影。

    就是这白皙精致的双肩，扛起了一整个阿瓦罗萨。

    “那我也做好准备了，玛多一家愿随时为战母效力，为阿瓦罗萨效力。”玛多爷爷微微弯腰，沉声说道。

    玛多，原先所在的氏族名为冬冷部族，一个游历过弗雷尔卓德众多地方的部族，是一支以游商生存下去的氏族，而在玛多的这一代，他们加入了阿瓦罗萨，成为了艾希的族人。

    玛多就是冬冷部族上一任的族长。

    弗雷尔卓德确实是母系社会，大的部族往往推举出来的领导者都是女性，但是这并不是绝对的，一些部族也会用父系社会的制度，如冬冷部族，山岭氏族什么的。

    “我随时可以前往德玛西亚，代表你的意志。”玛多将手放在胸口，轻声对艾希说道。

    而艾希看了看他，动了动鼻子，张开嘴笑着的说道：“算了吧，玛多，你现在可没办法像是以前一样了，你还以为你年轻呢？从阿瓦罗萨到德玛西亚，少说要走一个月，现在的你可坚持不下来。”

    “死在路上也没关系。”玛多说道。

    “不用，这次我要自己去。”艾希摇了摇头。

    一旁的泰达米尔沉默不语，静静的站在了艾希的身边，却已经用这个不起眼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总之，我是来向你学习交易的经验的，玛多，告诉我，我到了德玛西亚后该怎么做。”

    玛多眨了眨眼，他招招手，并对艾希说道：“那您可得先告诉我德玛西亚人的需求。”

    “交易的本质，无非就是寻找规律和利用规律，必要的时候，还得学会创造规律，就像是给没有需求的人制造出需求一样，只有在了解了对方到底想要什么，我们才能做出相应的对策。”

    玛多笑眯眯的分享着自己的经验，而艾希则是认真的听着。

    泰达米尔站着，护卫着战母和自己妻子的安全。

    他看着坐在玛多面前，一脸认真的艾希，心中的仇恨莫名的又消失了几分，一种难言的情绪也随之生出，但是很快，泰达米尔就压下了那份情绪。

    他将手背在身后，拇指的指甲狠狠穿透了腰腹上的一个伤口，那个伤口在泰达米尔过人自愈能力下早已愈合，却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疤。

    那是那个怪物给泰达米尔留下的伤疤。

    他杀光了山岭氏族里的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杀死泰达米尔，这对泰达米尔来说是一种折磨，一直流浪在弗雷尔卓德，泰达米尔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然后，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但是现在，泰达米尔的心愿又是多了一个.

    深呼吸一口气，泰达米尔闭上了眼睛，心里头默默的祷告起来：“猪神在上，请让她过的轻松点吧.”

    熊人山，瑟庄妮凶狠的咬下一块鹿腿肉，眼神看向了远处的森林。

    那片森林里，是被瑟庄妮驱赶了的熊人们。

    “这样下去不行。”

    一个声音在瑟庄妮的身边响起。

    瑟庄妮看去，就见体型宽厚，头发脏乱，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走了过来。

    “瑟庄妮，我们确实是得到了奥恩的大翁，族人的食物确实是有了来源，但是我们带不走它，这口翁被沃利贝尔用力量钉在了泥土里，没办法强行带走。”

    “乌迪尔，伱的神灵呢？用他们的力量也不行吗？”瑟庄妮皱起眉头，冷声说道。

    乌迪尔摇了摇头，苦笑着的说道：“不行，它们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得罪沃利贝尔，因为沃利贝尔就是个疯子，那头熊灵可以被围殴，但是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偷走，即便沃利贝尔现在受伤了，生死未知，但它们都不敢赌，因为它们怕沃利贝尔回来。”

    “啧！”瑟庄妮烦躁了起来。

    乌迪尔对此却是很无奈。

    他已经尽力了，也向兽灵们表达了自己的请求，但无论是熊，猪，豹，这些强大的，当初帮乌迪尔与沃利贝尔叫嚣的兽灵，此刻都拒绝了乌迪尔的请求。

    因为它们不想对上暴怒后的沃利贝尔，它们当中还有着兽灵和乌迪尔说起了古时代的事情，那头熊屠杀弗雷尔卓德半神的事情

    “接受阿瓦罗萨的邀约吧，瑟庄妮。”乌迪尔沉默半响后开口说道。

    瑟庄妮看向乌迪尔，眼神充满了复杂，但是半响后，她开口道：“原因？”

    如果是别的人让瑟庄妮去与阿瓦罗萨合作，去与艾希那个小婊子合作，那瑟庄妮早就一斧头丢过去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不同的。

    因为乌迪尔是她的誓父，是瑟庄妮的父亲。

    他们之间，并不是单纯的首领和族人关系，而是父与女的关系。

    虽然瑟庄妮不一定是乌迪尔亲生的，但养父这点是没得跑了，弗雷尔卓德是母系氏族，强大的部族首领有几个丈夫是很正常的事，而乌迪尔和别的养父都不同，乌迪尔与前代凛冬之爪首领并不是政治联姻，而是青梅竹马。

    在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瑟庄妮当然是不会接受的，她以冷酷去对待乌迪尔，但换来的却是乌迪尔不变的温柔，而在乌迪尔的淳淳教诲之下，瑟庄妮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男人，她确实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而这个男人.也经常会和她谈起廓吉雅，那是瑟庄妮的母亲。

    总之，在不知不觉间，瑟庄妮自己也发现了自己开始重视起了乌迪尔，并愿意听乌迪尔的话。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对外界说明她和乌迪尔的关系，但乌迪尔也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那一天并不会太远。

    “因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前段时间你劫取的部族，他们部族里的一些奇怪的道具，你不是也都用过了吗？”乌迪尔苦口婆心，认真的看着瑟庄妮，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在不断改变，瑟庄妮，我去过外面，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你不同，你以为弗雷尔卓德就是全世界，可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阿瓦罗萨在不断的变强，现在有一半的氏族都加入了阿瓦罗萨，而我们，却被困在了熊人山上，不下山，我们没食物，可在山上，熊人的反扑也让我们不断的缩减族人，我们已经被阿瓦罗萨超越了，而再这样下去，以后的弗雷尔卓德只将会有一个声音。”

    乌迪尔没有说那个声音会是谁发出的，但瑟庄妮已经捏紧了拳头。

    骨节发青，她想说自己去过外界，德玛西亚不就是吗？

    但回想起自己被那个青年灰溜溜的打跑，瑟庄妮便又磨起了牙。

    “我们需要改变，瑟庄妮。”

    “我们也需要双城的科技，因为有了那些科技，我们就也能进行农耕种植了，学习德玛西亚的种田技术，未来的我们就能.”乌迪尔的眼睛明亮，仿佛想到了那样的生活。

    但是下一秒，先前还冷静的瑟庄妮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挥。

    “住嘴！”瑟庄妮咆哮起来，看向乌迪尔，她痛声说道：“你说什么？农耕种植？然后就被困在了石头房子里，是吗？就像是阿瓦罗萨一样生活？你要我失去野性？乌迪尔，我是凛冬之爪！我要是被困在了石头房子里，过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那算是什么？我是磨去了爪子的山猫吗？你要我成为被人供养观赏的家猫？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绝不是凛冬之爪想要的生活！”

    “我会与德玛西亚合作，我会改变族人的现状，因为这是我的义务，我会做个合格的战母，但是，我决不允许凛冬之爪出现你说的那种状况！”瑟庄妮眼神凶狠的看着乌迪尔。

    “失去野性，我就失去了所有！”

    乌迪尔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便深呼吸一口气，感到了一丝迷茫。

    “你打算怎么做？”乌迪尔轻声道。

    瑟庄妮坐下，语气冷静了不少，她回答道：“如果要选一个方式，那么凛冬之爪依旧会选择游牧，我们可以与德玛西亚交易，但是我绝对不会选择农耕。”

    “我刚刚的语气.有些过分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乌迪尔，你说的话触及到了我的雷区。”瑟庄妮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歉意。

    “是我的问题，女儿.”乌迪尔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脸上出现笑容，开口说道：“我是兽灵行者，天生就是弗雷尔卓德兽灵的代言人，野性本能在我的血脉深处，可是我却说了些什么？”

    “你是对的。”

    乌迪尔说完，向前踏出一步，身后，澎湃的气息涌现出来。

    那是一只只强大无比的兽灵。

    乌迪尔，幼时便被兽魂缠绕，也正因如此，他远离了凛冬之爪，远离了廓吉雅，这个能力让他毁灭了自己的至亲，但是这个能力又让他帮助到了自己现在的至亲

    “放弃野性，就是放弃所有.”

    乌迪尔闭上了双眼，双拳萦绕出一绿一红的光芒，胸膛上也浮现出了一对獠牙图纹，背后隐约的有一对羊角出现。

    而在乌迪尔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虚幻的影子全都消散。

    他睁开的眼睛里，波光流转，精光对向瑟庄妮，让瑟庄妮愣了神。

    “你突破了？”

    “嗯。”乌迪尔点点头。

    他伸出拳头，然后紧握。

    “我们该走出弗雷尔卓德了。”

    乌迪尔轻声道。

    身后，四神像加持下的虚影冲天，在这一刻，乌迪尔成就半神之境。

    不是借用兽灵的力量拥有半神的实力，而是他，以自己的力量成为了半神。

    兽灵行者？

    不，此刻的乌迪尔。

    称呼他为灵魂守卫，或许.更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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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我快晕厥过去了。

    这个智齿我是真得找个时间去弄掉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半边脸就有点疼，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肿起来了，我的烟瘾又特别的重，就很烦，真的真的很烦。

    这章是吃了点药赶着时间码出来的。

    如果有错字什么的，各位帮忙点出来一下，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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