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凛冬之怒

    “桑亚，将过冬的材火提前准备好，再有些日子，天就又要冷起来了。”

    山脉连绵，冰雪覆盖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个穿着厚厚皮袄的女人举起手，向着手心哈了口气，就见细小的冰珠落在了手中，轻轻一握，有些刺冷，这让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愁容。

    “好的母亲，我马上就去。”在由石头和木桩堆起来的房子里，一个小脑袋突然的探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不符合自己身材的棉衣，蹦跳着的跑了出来。

    到了母亲的跟前，桑亚踮脚递上了食物。

    半截硬到能够当石头的冻鱼，上面沾染了些口水，看样子，桑亚刚刚就在吃着这块冻鱼。

    “母亲，我已经吃饱了，你吃点吧。”

    桑亚的母亲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食物，当着桑亚的面放入口中，用力的嚼了起来。

    桑亚见状，开心的跑开了。

    而看着桑亚跑出村子外面，马洛德叹了口气，将食物放到了上衣的口袋里，她又低头开始处理着今年部族要过冬的食物。

    储存食物，这是在每年的弗雷尔卓德的冬天，马洛德必做的事情，而刚刚对着手心哈气，就是马洛德在感受着温度。

    近年来弗雷尔卓德的冬天来的是越来越急促了，但是柯塔尔小村却还没有准备好过冬的食物。

    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每年的冬天，弗雷尔卓德都会死上很多的人，就连强大的冰裔战士也会因为缺乏脂肪和热量，而死在冬天里。

    虽然他们拥有着寒冰血脉，并不畏惧寒冷，但是要是没有食物的话，那么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因为弗雷尔卓德的冬天是很公平的，对孩童，大人，战士，它一视同仁，所以如果不重视天气的话，那么后果难以承担。

    也因此，马洛德忧心的处理着食物，她在计算着这些食物能不能让她部族里的人安全的过完这个冬天。

    如果不行的话那么马洛德就只能狠下心做出一些牺牲了。

    那是很残忍的事，但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这却又是必须做的事，因为食物分配不妥善的话，那么河冰部族只会得到更大的痛苦。

    马洛德所在的这个村子，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氏族，叫做河冰氏族。

    而马洛德便是这个部族的首领，整个氏族加起来只有着十几个战士，二十多个孩子，以及几十个没有战力的普通人。

    这和周边的强大氏族根本就没法比。

    但是好在环境极端，导致食物稀少，所以倒也没人来攻打她的氏族，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样想着，马洛德的突然耳朵一动。

    战母，是统领氏族，带领着氏族的人，也因此，战母很多时候也是部落里最强大的人，因此虽然是个女性，但是桑亚的母亲却是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

    而她的五感也远超常人，就像现在，她就听到了细碎的声音，然后.那些声音不断的变大。

    “该死！”

    将手头的冻鱼一丢，马洛德捡起旁边的斧头，向着村庄外跑去。

    河冰部族的人注意到了马洛德的行为，也纷纷带上武器，跟着马洛德冲出去。

    而后，这些冲出去的河冰氏族的人都愣住了。

    因为在村庄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了一群骑着冰原狼和野猪的人，当中还有很多赤裸着上身的战士，女性也穿戴着极少，只裹住了自己身上的重点部位。

    他们围成了一圈，将河冰氏族的战母和未来的小战母围了起来，胯下的坐骑都是十分凶残的猛兽。

    而战母马洛德正提着斧子，站在了桑亚的前方，正在和那群突然来到柯塔尔小村的人对峙。

    “我们是河冰氏族，你们是谁.”马洛德吞咽一口唾沫，纵使她是河冰氏族的战母，部族里最强大的战士，可此刻，她也感到了心惊。

    因为此刻出现在马洛德面前的这批家伙.

    是冰裔！

    能在弗雷尔卓德的冬天只穿这点衣服，手持着强大武器活动的人，那就只能是冰裔了，而冰裔.往往都诞生自强大的部族，如血河氏族，古达氏族，冰原氏族，以及这一代最危险，仅用了几年时间，便收服了周边所有氏族，已经成为了弗雷尔卓德明面上最危险的部族——凛冬之爪。

    而看着领头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最多十四岁的样子，马洛德注意到了她胯下的坐骑，那是一头居瓦斯克野猪，而这种坐骑，很难不去让马洛德想到那个近年来崛起的氏族，以及，那个被誉为传说化身的女人——瑟庄妮。

    “河冰氏族？我没听说过。”

    马洛德的跟前，骑在一头高大野猪上的女人开口说道，她穿着不厚的皮甲，扎着两个马尾辫，脸上不知道是炭灰还是植物汁液，涂抹上了墨绿色的纹路。

    她的一旁，一个骑着狼的男人开口说道：“姆姆，不需要和他们废话，战母下达的指令是收服周边的氏族，我们要在这个冬天前赶回到雅杜尔斯克，跟着部族迁徙，我们没时间耽误，晚了的话，战母会生气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很久没见过有那么弱小的氏族了吗？”叫做姆姆的女人嬉笑了起来，然后，她拔出了身后的武器，一把和她身材极其不符合的武器，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上面沾染着碎肉块和大片的血迹。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着，她的这把武器并不是个装饰品。

    “喂，臣服凛冬之爪，或者，死。”姆姆用武器对向马洛德，开口说道。

    “你们这样做，阿瓦罗萨，阿瓦罗萨会.”

    “闭嘴！”姆姆怒喝了一声，她的胯下，巨大的居瓦斯克野猪也发出了咆哮。

    腥臭的气息打在马洛德的面上，让她握着武器的手不由一颤，但身后，桑亚紧紧的抱着她的腿，这让马洛德又生出了勇气。

    “臣服凛冬之爪，我们能活过这个冬天吗？我是河冰氏族的战母，我的部族里有十四个战士，虽然没有伱们那么强大，但是我们也愿意为凛冬之爪献上我们的生命，我们是勇武的战士，只要.你们能够保护好他们。”马洛德握紧武器，看向坐在居瓦斯克野猪上的少女，沉声说道。

    “你，很有勇气，你比我之前去的那个部族的首领要有勇气的多。”姆姆笑了起来，她挥了挥武器，狼牙棒掀起冰风，将武器放在了居瓦斯克野猪身上，她从野猪身上下来，走到马洛德的跟前叉腰。

    “但我无法保证你的部族能够全员活过这个冬天，因为我们也缺乏食物，但是我能向你保证的是，跟我们走，至少要比你们在这个地方等死要好的多。”

    “你们的氏族根本没办法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不是吗？这周边的食物越来越少了，你们缺乏食物来源，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姆姆对马洛德说道。

    马洛德沉默了。

    姆姆的话说到点子上了，正如她所说，河冰氏族在这里接着待下去，等待河冰氏族的也是自然消亡。

    食物的缺乏让氏族的孩童根本无法正常成长，氏族里的生育数量每年都在减少着，就算是没有外敌，可是不出个三十年，河冰氏族就会从一个超过百人的氏族，减员到只有十几个人，然后，自然消亡。

    弗雷尔卓德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不配发声，更发不出声音。

    就正如冰河氏族根本占据不了周边的食物来源，这一代并不是没有食物，向着西边走，那边就有着一条河川，冰河里有鱼可捕，可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强大的氏族占据了，冰河氏族根本就没法和他们争。

    但是加入凛冬之爪吗？

    马洛德对此有些犹豫。

    她想要加入的是阿瓦罗萨部族，可是她没能等到这个机会，她更没能说服部族里的人迁徙故地，去寻找阿瓦罗萨。

    而现在.河冰氏族等来了凛冬之爪。

    “我只给你十秒的时间，十秒后，你得给我个答复，我没有时间和你耗着，冬天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准备很多的食物回去。”见马洛德沉默，姆姆皱起了眉头，冷声的说道。

    接着，她开始倒数。

    一声一声，像是锤子击打在马洛德的胸口上。

    身后桑亚颤抖的小手更是让马洛德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最后，在姆姆数到三的时候，马洛德跪了下去。

    “河冰氏族.愿意加入凛冬之爪。”

    “这就对了。”姆姆笑了起来，俏丽的脸上露出了少女的表情。

    “给你们两个小时，收拾好东西，跟上我们。”姆姆又说道。

    十几天后，翻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脉，马洛德跟随者凛冬之爪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山谷中。

    冻结的湖面让马洛德的眼睛放出了光，行走在湖面上，马洛德看着冻结的湖底，想着凿开冰面后，能捕捉到多少的鱼，而在她的身边，桑亚紧紧的跟随着她。

    “我们到了，马洛德，等会我会带你去见你的新战母，记得保持尊重，战母虽然年轻，但她比所有人都要强大，你必须敬畏她，明白吗？”前方，姆姆停了下来，因为从山谷里，一批人已经走了出来，他们戴着特殊的战盔，这种头盔是制式的，便于区别分辨。

    “我明白。”马洛德点头说道。

    她当然明白，虽然瑟庄妮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弗雷尔卓德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她的。

    毕竟，凛冬之爪从任人欺负，被人掠夺剥削的氏族，到现在令人闻风丧胆，消灭了无数部落的大氏族，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瑟庄妮。

    一个只用了几年，就将凛冬之爪带领起来的女人。

    而到了凛冬之爪的氏族根据地后，马洛德的河冰氏族被区分开来了，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在这一路上来，姆姆的行为却让马洛德安心了不少。

    凛冬之爪确实是很凶残，但对自己氏族的人，它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温暖。

    在路上，姆姆是放慢了速度的，并且她还带上了河冰氏族的老人们。

    令人羞愧，马洛德原本所想的是将老人留下，让他们在那等死

    因为没有生产力，战斗力的他们，只能作为消耗食物的废人，而淘汰废人，这是每一个氏族都有在做的事，但姆姆却带上了他们。

    也因此，马洛德觉得，自己的选择或许并非是一个错误。

    “母亲，我想上厕所”也就在这时，桑亚抓住了马洛德的小腿，扯了扯她的裤子，轻声说道。

    马洛德看向她，蹲下来小声道：“不要跑太远。”

    “好的。”桑亚马上说道。

    说完，她就小跑了出去，准备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方便一下。

    而马洛德也跟着大部队正式的走进了山谷，这是一个盆地，在底部，马洛德见到了很多正在搭建房屋的人。

    姆姆站在她的身边，解释道：“每年我们都会从各地到这里重建家园，一起过冬，弗雷尔卓德的冬天不方便活动。”

    “我明白。”马洛德说道。

    “对了，小桑亚呢？”姆姆开口问道。

    “她去上厕所了。”

    “一个人去的？喂，你怎么对我们突然那么放心了？”姆姆好笑的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个氏族。”马洛德说。

    姆姆一愣，然后，她笑了起来，大声道：“对，我们是一个氏族，我们都是凛冬之爪，所以，让我们努力，一起活过这个冬天吧。”

    “这里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

    桑亚刚找到一个地方，刚准备脱下裤子，就听到了一个冷漠的女声叫住了她。

    她吓的连忙回头，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穿着战甲，戴着缺了一角的战盔，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个战盔的角是蓝色的，像是.冰块一样？

    “我，我我，对不起，我只是来上厕所。”桑亚紧张的解释道。

    女人皱起眉头，开口道：“我没有见过你，你是从哪儿来的？”

    “河冰氏族，跟姆姆大人一起来的。”

    “河冰氏族？”

    女人走近后，桑亚看清了她的面貌。

    拥有着纯白的头发，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是纯蓝色如冰的双眸，薄唇和挺翘的鼻梁，以及英气十足的面孔，这是个一看就知道会很强大的女人。

    她的气场让桑亚有些发抖。

    但是让桑亚感到奇怪的是，她总感觉女人的脸有些发白，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和桑亚一模一样。

    她难道没有好好吃饭吗？

    “我没听说过，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凛冬之爪的人了，再没有什么河冰氏族，明白吗？”女人对桑亚说道。

    “是，我是凛冬之爪的人。”桑亚连忙说道。

    然后，她露出个哀求的表情，小声道：“那什么，大人，我想上厕所，你能.”

    “.”女人一愣，然后，背过身去。

    “你要站在这里吗？”

    “谁告诉你你这个年纪能一个人去野外上厕所的？你的母亲，还是氏族里的老人？”女人没有回头，但是也没走，而是站在那接着的说道：“我不会偷看你的。”

    “.”

    桑亚犹豫片刻，最后，忍不住的脱下了裤子。

    安静的环境里，滋滋声让桑亚忍不住面红了起来，而她也忍不住抬头偷看前方，就见那个女人默默的站直了身体，她其实并不壮，身体偏瘦，但不知为什么，桑亚感觉她遮挡了冰冷的寒风。

    “好了吗？”

    “好了，大人。”桑亚连忙说道。

    女人回过头，看着面红红走过来的桑亚，然后，她伸手摸了摸桑亚的脸。

    桑亚一愣，感觉到那只手很粗糙，指尖满是茧子，然后，她忍不住看向女人的手。

    那只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

    “回去吧，别离开太久，晚点就是宴会了，今天你可以放开了吃东西，但今天过后，你就要饿肚子了。”女人轻声说道。

    桑亚点点头，“那您呢？”

    “我？我当然也会在宴会上，没我，这个宴会举办不起来。”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行了，我不喜欢和小孩说话，赶紧走。”见桑亚迟疑，女人大声的说道。

    桑亚一顿，点点头的跑开了，但是在快看不到女人的时候，桑亚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谢谢你保护我。”

    “.”

    “瑟庄妮。”

    “你的战母。”那个背影说道。

    桑亚愣在了原地。

    关于猪妹的人设，我想了想觉得猪妹对外确实是个残忍冷酷的人，但对内，猪妹绝对是个温暖的人。

    因为在之前的cg中，猪妹和奥拉夫去对战狗熊，偷食物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她当时也是营养不良的，头发枯燥，脸色发白，而瑟庄妮可是部族的战母，凛冬之爪那时候在弗雷尔卓德少说是前三的氏族了，瑟庄妮能被饿到，难道是因为没有食物吗？当然，食物是匮乏的，可是战母要吃东西，那挤都要给瑟庄妮挤出来，所以很大的可能性是瑟庄妮主动把食物让出去给了，给了老人和孩子。

    所以我个人对瑟庄妮的好感度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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