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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桑村西南角,桃树耸立,藤椅古旧,一座显得有些幽深的院落相伴而起。
甫一临近,就可以嗅到浓郁的药香,隔着竹篱笆,可以看到一簸箕一簸箕晾晒的草药。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在在其中翻找着,不时能听到老人开口指点之声,譬如分辨草药与毒株,怎样的功效、又需怎样的搭配。
“黄老先生来历恐怕也不一般,当世行走天下的医术行者,或多或少都与药王谷、神农架有所关联,武功不会低。”县尉王谦凝神,竟发觉自己也看不透那位老医师的深浅来。
涿县,究竟发生了什么,引得这类人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草药太涩太苦,不过饱肚子是一流。”阿德想起曾经见到的黄老医,其气质平和,每次辰时朝阳初升,他就开始在院子里整理簸箕中的草药,将沾了一夜晚露的挑拣出来,将已经晾干的用药罐收起,事事躬亲,从不假借人手。
“在这天下行走江湖,一些基础医术必不可少,而重要的还有眼力劲,对于天下名门大派,世家大族也要认知明确,一些独门武学特征明显,这类人物需得警惕。”
黄老医慢声细语,似是真的而将项稷当作了帮手门人一般,叮嘱起一些师门长辈才会告知的事情来。
虽心下觉得古怪,但项稷还是仔细听着,记在心中,往日历史上那些名臣名将都将于世间搅动风云,他也该掌握些情报。
按黄老医所言,当世声名远播的世家大族为:皇族刘氏、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颍川荀氏、颍川陈氏、琅琊诸葛氏、太原王氏、河内司马氏、东海王氏···等,都有名震天下的上古武学、掌握有‘神通序列’,高手大人物历代不绝,他们一些独门武学,特征还是相当明显。
正邪最大的门派便是‘东南西北中,妖魔乱世凶’:万古长青正五方:东白马寺、南越剑派(虎贲将军王越所立)、西五斗米教、北冥宫、中洛阳学院;妖魔恨绵祸万世:天妖门、天魔门、南蛮毒恨谷、草原祸狼殿、渡世教。
世家弟子可以参加人才选拔,进军仕途,但武林宗派弟子却不得入朝为官,只有三条路可以选,一、协助衙门成为捕快;二、从军入伍;三、进入皇室的护龙山庄,成为拱卫大汉江山的龙卫。
当然也不乏一些隐世家族与门派、过往的避世皇朝遗族等不被列入其中。
在这相似历史的神魔世界,文武一家兼济天下,有大儒习武养一身浩然正气;有大臣征战边疆凝碧血丹心;都是如道门金丹、佛门舍利一般玄之又玄的武学‘神通’。
据说昔年也有边境外族潜入重地,妄图刺杀文臣,却被一掌隔空震碎了心脉,连着所在山头也被天降流火打崩,尸骨无存。
听着这些,项稷心中逐渐对当世风云有了了解,心神雀跃激荡,颇有种想见识天下高手的冲动感。
扬名县镇乡村算什么,名入月旦评,登上龙虎榜方才是真人物!
“只可惜,人可以练武,兽可以成妖,草木却始终难以成精啊···这天下,吃不饱永远是个问题,粮食要上贡,可时而灾害,时而流寇,又能种出多少呢?只有一些特殊的神通序列能够影响操纵,可却都垄断在世家大族手中,成为争权夺利的资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黄老医拿起药罐,目光有些沉重,似是想到了什么伤感之事。
粮食,百姓农夫再怎么种,它也只能产出来那么多,更何况习武之人吃的更多,饿的更快,一個人饭量抵得上多人,又怎么供养的起?除非是自古时传下来的‘配方’,日夜以兽血、人血灌溉的灵米,亦或权柄涉猎农田的神通序列,可那等珍物又如何容易培育得到了?都死死垄断在‘世家大族’手中!
故而哪怕是武道流传,出现影响食物的大变时,也往往会伴随着动乱,背后不乏有着世家与门派推动的影子,涉及到与皇族的博弈。
人可以练武掌神通,妖兽可以开智拜日月,但庄稼难成精啊!
吃不饱,穿不暖,还能如何?唯有拼死一搏,起义争命。
“县尉,你来为县令疏通气血,活动筋骨。”黄老医将药罐内的植物捣碎,又抄起一张黄纸符箓,也不见他点火,那符纸就凭空燃烧起来,被项稷端来的碗接住,融入水中,而后整个倒入药罐的草木枝叶内混杂起来。
王谦将县令上半身推起,双掌运劲抵住背心活动筋骨血气,项稷则在黄老医的授意下以药罐将符水药液一同喂食给县令,这样的一幕落在屋外众人眼里就不一般了,是要将大功送给他啊!
可以说,救命之恩有项稷的一份,县令欠了他份人情,日后在这涿县里高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伴着符水药液的灌注,黄老医一指点在县令咽喉上,惊得王谦一颤,好在不曾有什么刺杀举动,治疗劲气徐徐下移,裹挟着水液一路入腹,而后旋掌一拍,柔和劲力扩散在县令四肢间,令他浑身都响起了爆竹般的噼啪声。
噗!只十息,昏迷的县令便张口咳血,喷出一串乌黑腥臭的淤血来,神色渐渐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起来。
“静养三日,一日一符水,每日子时与午时、由你为他疏通筋骨血气早晚各一个时辰,便能醒过来了。”
见状,黄老医收手而立,又留下三碗符水,方才走出房门,并不想多呆。
“多谢老医傅相救,大恩在前,县衙莫不敢忘!来日县令复苏,必然亲自登门拜谢。”县尉王谦面露喜色,当即行大礼一拜,神情真诚。
黄老医却是摆摆手“不必,日夜操劳的是你,喂药相救的是山河,我只是施法医治罢了,功劳皆有,非我一人。”
闻听此言,王谦与项稷忍不住对视一眼,两份大人情就这么送出来,这位老医师为人处世还真是令人心悦诚服,好感连生。
“只是,平白无故的,他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真是看中资质想要收为弟子,我只是百里挑一可不是万里挑一。”
项稷忍不住思量,自己身上只有两件东西引人注目,其一是‘光武碎片’,其二就是‘紫雷刀法’,但前者没暴露过,后者也没在黄老医面前用过,只是以震雷劲暗走穴位空想演绎过一二。
若是因此被看出了猫腻,那这只能证明黄老医武功可怖,要么活得久远要么传承古老,自家运道也太差了些,紫雷刀法当世认识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知道招式的更是一只手数的过来,总不能就这么巧给他遇上了吧?
不论如何,至少他如今善待于我,我也该礼敬三分,知恩需图报,多留个心眼便是···他心中念头起伏,迈步来到了灶房,自己的泥鳅正养在这里。
而奇特的是,当他注视着泥鳅之时,那条粗壮的泥鳅便游走,跑向别的地方,似乎不愿对视。
按照养潜龙之法,若是泥鳅认主,则会喜爱与主人对望,主人转向哪边他就会游到那一边,永远保持正面相对,这便是开始过运的时候了。
“你我皆困潜水中,力搏时运转啊,来日我若搅动风云,也当有你飞黄腾达之日。”项稷思索,自己身上如今的经文便只有易命卦象歌诀了,还是阿德那小子精明,找王老爷子借了一箩筐竹简,用上面记载的‘佛寺流传出来的普世佛经’去念给泥鳅听了。
“六神掌中日月行,处处玄机尽出奇;三才四象五行转,日元月建年运看;世人皆言应难断,应期本是地支转;卦气外应细细观,方是天地玄机显···”
易命之言徐徐诵念,项稷心神渐渐宁和,陷入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若有若无的诵经声逐渐形成了一种有规律的音波回响,那条背离他的泥鳅,似乎也不再游动,静于水面中,仿佛也受到了影响一般。
“有趣,真是个气运浓厚的人才,身怀‘易数’之法,与我所学之‘术’有些区别,缘之一字,越算越是奇妙。
也无怪总有人说信卦者为卦所束,我倒反而更期待你真是那传言中的霸王后人,这样也不必与那几个假姓刘的打交道。”
屋外,黄老医虽立在桃树下,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意外听到了一句经文,可很快他便收敛了听觉,不屑于做窃法偷听之举。
跟着他更是自袖袍中取出一根香,指节一撮火花乍现,屈指一弹间点燃的熏香便插在了灶房门前,一股宁神静意的烟气散入其中。
得此相助,闭眼诵经的项稷眉宇舒张,莫名觉得天地亲和,自然质朴之感涌上心头,经文声更有力了三分,那泥鳅吸入一缕烟气,愈发宁静,偶尔还会瞥向人身所在的方向,转瞬即逝。
半个时辰后,灶房内响起脚步声,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来到了院落里。
嗯?忽地,走出的项稷一怔,竟在脚下看到了香灰痕迹,回眸望去,一根熏香燃烧过的痕迹尚在,顿时明了了前后因果,看向黄老医谢道“惭愧,得前辈助力而未觉,多谢此香恩泽。”
“少年人,拘谨个什么,别学那些老油条拿捏话语,我历来做事讲究缘分,逢人也讲究眼缘,伱正有这个缘分,又何必多想,若能传承下我的医术,将这一脉开枝散叶,播种四方,自然也是好的。
当然,坐的住的少,好动才是这年纪的常态,眼下这院落够大,你若要练拳舞刀也可。”
黄老医仰躺在藤椅上,指了指空旷小院,便不再多语。
项稷心思灵动,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指点武学的机会!
刀法不可露,但他此前可正得了本‘鹰爪功’呢,粗浅习练之下,若有高人指点,必然进展迅速。
一念至此,他摆出了‘鹰形桩’,双臂后背如收翅,吸腰收胯、含胸拔背以显鹰形,劲力暗运游走双肩双脚之穴位,刺激之下就连眼神也锐利起来。
砰!
下一刻,双臂展翅若雄鹰击长空,项稷刹那由静转动,猛烈一震,连空气也生出了一声闷响,院落外的捕快纷纷睁眼,投来目光,见县尉在屋中,便又收了回去,不再关注。
唳!
只见项稷踩着步法,五指时而上翻扭啄,时而下压擒拿,来往之间,舌顶住牙齿,腹部运气,连呼出声,气鸣自口腔喷出时如鹰啼。
刺啦!他信手一抓,直接自青石上留下五道深浅不一的抓痕,回身一掏,五指由下自上迅猛一刮,竟是硬生生扯下一串石皮疙瘩来!
是谓:出手拳掌打,回手鹰爪抓,双拳密如雨,脆快一挂鞭!
虽只是粗练,但运走的劲道却是实打实,抓在人身一扯就是连皮带肉一大串,扣住咽喉便是死。
“东练三九,夏练三伏,鹰爪功有多种练法,水中抓葫芦是一练,抓圆球是一练,都是鹰爪功,是练有形之物,未入无形之境,若独自苦练鹰爪功,乃以气为归,不借任何器械,三年功成可外出行走,屈指可如鹰爪之钩。
今日我指点一二,形之变换,劲走奔雷。”
黄老医手脚不动,却平地生风,一股浑厚气流凭空吹出,将他身形托扶而来,立在了项稷身前。
他衣袍一鼓,立地显雄鹰,振翅起落,只见他抖擞精神,掌指每一次打出之时,全身骨骼都似乎在内部运抖,爪甲齐出,冲撞踢击之间,在旁边看着的项稷都觉得自己骨骼就好像是钝刀被磨刀石上磨着一般,渐渐的生出了锋芒来。
而在项稷看的入神之时,那头振翅击天的雄鹰却是骤然扑来!
黄老医突然化掌为拳,吐气开声,全身擂响,百骸震动,有如雄鹰蹬水,一爪硬击而来。
好生凌厉!项稷心中一惊,连运起鹰爪功对挡,可还不曾成爪,胸口便挨了一拳,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老师傅也不讲武德,来偷袭?”他呲牙咧嘴,虽然对方只用了同层次的气力,但胸前就像是被啄掉一块肉似的,生疼。
黄老医单脚立起,双臂回环抱胸,莞尔笑道“武功交手本来就是抽冷刀子,打冷拳,迅雷不及掩耳,你自己不防备,怪得了谁?”
“好,那老师傅你也领教我的横扫千军!”项稷一咬牙,腾空跃起,将刀招化入拳脚之中,一爪凌空就撕扯下来。
原想着侧手挡击的黄老医眼观六路,明了滑头,见状连声大笑“好好好,你这小鬼头现学现卖,使得个力劈华山也喊横扫千军。”
“嘿,这不是您说的武学至理吗。”项稷哼了一声,双脚纵提便在空中倒转起来,头下脚上,双爪齐出旋转着扑下,宛如雄鹰抓捕猎物一般,气劲成螺旋绕臂缠指,直扑坠落。
砰的一声,两只鹰爪对撼长空,一连交互六次,次次震叶扬尘,爪劲宣泄出去在青石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白痕,端的凌厉。
两人交手了一阵,黄老医将鹰爪功精要尽数展现在了交手中,让项稷掌握的飞快,一个时辰间便通消了门道,粗浅入门。
这也是那天机·黩武的推动增幅,三流及以下下拳脚兵器功夫皆领悟飞快。
“一个时辰就能入门,你的天资真是古怪,根骨分明只是百里挑一,但拳脚与兵器的天赋却是老天爷赏饭,正常武人要三年才能登堂入室,你只要半年就可,好,真是个好苗子。”
黄老医也忍不住赞叹起项稷的根骨来,的确是练武的好苗子,真是越看越顺眼,世上谁不喜欢投缘的人才做传人呢?
一旁的项稷却是已经开始‘行功’,按照鹰爪功的锻炼之法来训练爪劲与反应,共有三法:鹰爪提坛、抓瓢、点石。
现在做的便是提坛,以指尖勾起坛子平悬于身体左右两侧,站桩一个时辰,而后不断抛掷、以手指钩住,不断来回。
练完后便是闭眼抓瓢,仅靠听觉来分辨方位,于水缸中不断抓起水瓢,还不能在上面留下印痕,习练两个时辰。
最后一步便是点石,即五指并于大拇指做‘鹰喙’,不断点击青石留下印痕,当作到随意一击便可留下坑洞时便是成了。
待到一套习练下来,已然是夕阳西下。
望着坑坑洼洼的青石,项稷松指收功,一身劲力缓缓平复下来,而此时,他就感觉到自己皮下筋络有一种渐渐粗壮的趋势,同时鼓起的皮膜,也有一种好像生牛皮打熬成熟牛皮一般的坚韧。
“要成了!”
他心头泛起喜意,这是将要成就‘练皮’武师的征兆,一旦跃入五大天关,就是在县镇之地也有了一席之地,可以成为一位‘捕头’,总领三位捕快,实打实的有权在手,缉拿不轨。
甚至就是在民间,武师也当得起‘师’这一字,有了开馆授徒,坐镇一方武馆的底气,吃得好穿的好根本不是问题,甚至连大户人家都要敬佩三分,保持良好关系。
这就是武学带来的地位变化,要么举孝廉得功名、要么练武扬名一方,两条路,自己选。
“练武也得吃好,今日起你便早晚同我服用药膳,将那个阿德也喊上吧,都是好苗子,既然有缘相会,我也不愿见埋没。”黄老医的声音传来,听的项稷会心一笑,脚步一提一跃已然出了院落。
再回来时,身旁已是多了阿德的身影,两人勾肩搭背,经历了县令一事,彼此意气相投,也成了友人。
望着两个少年的身影,黄老医哑然失笑,心底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晚膳十分的丰盛,除了几碟精致的点心,蜜饯,果子之外,还有燕窝粥,乳麦粥,莲子粥,蜂蜜调乳,等多种养生的粥点。
粥点之后,就是一小碗一小碗拳头大的乌鸡山参烫,五味羊肉烫,乳鸽汤,鲫鱼脑髓烫等等,也是补元气,调精神,滋养内脏的汤。
能有这般丰盛那也是县尉王谦出了力的,毕竟县令也在这里养伤,伙食那是万万不能落下,都有官府之人送来。
饮食之间,项稷与阿德也好奇问起黄老医的家人来,疑惑他这般年纪,怎么儿女不在身边。
“我一人孤身惯了,未有姻缘,自然也无子嗣,只是年幼时相伴两位弟弟长大,可惜十五岁那年,他们死在了一场被镇压的暴动中,便只剩下我一人孤身至今。”
黄老医摇摇头,神色平淡的叙说着往事,当提及死去的弟弟时,眸光也不自觉的微微一暗,让项稷与阿德都有些沉默,知晓说错了话,触到伤心处。
也只好闷着头扒饭,匆匆下桌。
一连三日,项稷早中晚皆食用药膳,苦练鹰爪功不辍,就在第三日的日落之日偶有感触,触动了心灵,突发奇想绕着楼桑村走一走。
呼~
清风微抚,枝叶飘香,望着自田地里归来的农夫们,项稷脱下鞋,赤脚行走在黄土地上。
一步、一步。
他冥冥中感受到了大地的呼吸,乡村的脉搏,赤脚走遍了楼桑村的每一个角落,在偏僻处饮山泉,于飞瀑下洗刀,至巨石上沐浴夕阳而眠,心境精神愈发平静,这些时日以来积蓄的最后一分戾气和杀伐气,也随着夕阳西下而散于无形。
夕阳西下,再回首,武师已成!
刹那间,伴着那股清风吹过,项稷周身劲力游走,浑身上下上的所有筋,肉,好像绞丝一样,猛烈绞成一坨,霎时他整个人都壮硕了一大圈,用上了全部的力量,一身人皮硬生生的鼓起来,只觉得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这种疼痛的感觉就好像是里面筋肉膨胀,要把皮膜撑得裂开来,而当他不断鼓动时,皮膜也在不断拉伸壮大,分泌出一种全新的‘角质层’,均匀密布在了肌肤间。
砰!
到最后,壮大的皮膜筋肉再度收缩,重新变回了少年模样,只是在他肌肤表面,赫然多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角质层’,在西落的艳红霞光中盈盈生辉。
“皮甲膜衣,成了!我已为武师!”
项稷福至心灵,忍不住哈哈大笑,体外那薄薄的角质层也跟着颤动起来,竟生出了几分铁器铿锵之音。
自武者一跃成了武师,踏足五大天关,今后地位再不相同。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被追杀的霸王后人了。
楚山河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