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山鸣

    凭空乍现的雷霆引得空谷来回响动，久久不曾断绝。

    在一处偏僻山村出生的山鸣，其实是一个温柔的男孩子。

    ——聪慧、善解人意、嫉恶如仇。

    山鸣一直觉得自己有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比如带领大家走向美好的生活。

    少年时期的山鸣，正值16岁，热心为山村修道路，驱猛虎，帮老人干杂活……

    母亲在家，让山鸣注意安全。

    山鸣并不在意，他觉得这世间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太多了！

    完全闲不下来。

    自己就是那特别的存在！

    母亲却说：“山鸣，不能成为伟大的人也是没关系的。”

    “我们也不需要一定比谁优秀。”

    “你在我心中已经很伟大了，你能够出生在这个世上，能健康快乐长大，就很伟大了！”

    “你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对我的恩赐。”

    “不要太过于劳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过度的奉献会毁了自己。”

    山鸣没有听进去母亲的规劝，此刻的他正值少年意气，浑身充满干劲！

    “这个世界、这个天下、这个混乱的局势，将由我来改变！”

    眼里充满光的少年！

    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属于年轻人的！

    充满朝气的少年本就...该是改变世界的关键。

    偶尔冒出令人羞耻的中二话语，但在山鸣身上却变得无比正常。

    可...现实是残酷的。

    其实山鸣觉得一些小挫折还好。

    直到有一天，他背一个阿公看病，回来就很晚了。

    山鸣发现自己致力于改变的小山村，被恶鬼血洗的时候。

    ——感觉天塌了。

    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是恶鬼的对手。

    只能忍辱负重逃跑。

    包括自己暗恋很久的奈奈子，都因为少年羞意，还未来得及诉诸心意。

    爱得多深，那么恨就会来得多烈。

    山鸣变得有些狂躁。

    内心过于的自责，让他觉得就是因为自己过于热心靠近他人导致的。

    所以他暴躁地拒绝他人的沟通，是下意识的保护行为。

    为了复仇，为了成为自己心中那一道能荡涤天下罪恶的闪电。

    ——这还是从话本小说里面听到过的传说。

    ——雷霆能驱散恶鬼，击中便能使之灰飞烟灭。

    山鸣开始苦熬打磨自身的力气，加上本身天资不错，身体天赋过人，光是自我锻炼，都有了一身不俗的武力。

    有一部分是偷偷观察道场得来的，很多武学道理山鸣不是很懂。

    有些招式用起来，不成体统，就会怪怪的。

    所以他只学会了劈、砍、撩、刺。

    唯一会的招数，就是很多道场都有教过的居合拔刀。

    后面山鸣只要听闻哪里有鬼的消息，他就往那边冲。

    初战的时候，山鸣完全不懂怎么解决这些恢复力惊人的恶鬼。

    只是背了一身的武器。

    说是武器，更不如说是背了一身农具。

    其实山鸣早些年，也算是打工狂人了，这些老板挺喜欢这样干劲十足的牛马。

    哪怕去居酒屋做小厮跑堂，都要成为当地最有名的跑堂！

    他用攒下来的钱，还是正儿八经买了一把轮转几手的武士刀，上面甚至还有豁口。

    这种奇怪的杀鬼方式，直到被鬼杀队的成员——粲野发现了。

    然后粲野邀请山鸣少年加入鬼杀队。

    刚开始，山鸣并不想再跟这个人交朋友了。

    他这样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与别人交流太多。

    因为自己那过于躁动的少年意气连累害死多少人。

    前车之鉴，过于惨痛，以至于山鸣虽然疯狂打工赚钱，为了屠鬼做资本，但...其实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他并没有交朋友。

    都是普普通通的金钱交易关系。

    不过......

    粲野这家伙实在是过于死缠烂打了。

    还说什么山鸣君其实很温柔？！！

    山鸣很不理解，自己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哪里温柔了？

    还非要把自己拉到蝴蝶夫人那边批判几下。

    不是……

    要不是看粲野跟自己以前的样子很像，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说起来，自己好像跟他打过一架。

    说什么，我不去看病，不去休息，不去接受内心治疗，就不让我再执行任务。

    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我不需要别人来关心我！

    ‘先管好你自己吧！小鬼！’

    ……

    “别死……”

    “粲野！”

    粲野为了救下山鸣，替山鸣挡下了致命一击。

    被血洗的夜晚，支离破碎的暗恋，近乎亲生兄弟般的战友死在他面前。

    山鸣本来有些软化到从前的性格，再次因为恶鬼的暴行变得无比恶劣。

    说话再也不想客气，说话总是吵吵闹闹。

    那么大声的吵嚷，实际上只是因为想确认自己还活着，以及打工时候保护自己的行为。

    他其实很讨厌吵闹，山鸣的耳朵很灵敏。

    ——就在因为过于辛劳的讨伐，功劳累积下，山鸣升任组长。

    在拜见产屋敷光哉的时候，山鸣因为粲野的死甚至对其恶语相向。

    因为他自己就是底层上来的，觉得这些达官贵人都是一个鸟样。

    当然他也因为自己不客气的言论付出了代价，源江利和炼狱桓寿郎齐齐把山鸣按跪到了地上。

    但主公大人，依然原谅了自己，甚至还主动向山鸣道起了歉。

    他说他一直都记得每个鬼杀队剑士的名字。

    ‘我当然不信，我问他你知道粲野吗？’

    他说他知道，并且还把我和粲野共同讨伐的恶鬼数量，时间，地点，在没有任何稿子的情况下，无比清晰地念了出来。

    产屋敷光哉流着泪，展示出了他保存得很好的书信。

    山鸣见到书信上的文字，沉默了。

    没错，那书信上写的字，就是粲野的字。

    上面写着，粲野很担心山鸣，觉得山鸣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拖垮自己的。

    ——像山鸣这么好的人，不该英年早逝。

    希望主公大人，能给个机会，让蝴蝶夫人进行诊疗，就以他一年内杀鬼的功绩来兑换。

    ‘粲野！’

    山鸣从那个血洗的晚上就发誓不再流泪，却在主公大人面前流下了眼泪。

    这个主公，从没把我们当成耗材，一直都有尊重每个鬼杀队的成员。

    山鸣觉得他又看到了自己从前少年的影子。

    于是他便成为了这一代产屋敷家主的死忠。

    成为鬼杀队里面，完成任务速度最快，最有效率，最有杀伤力的存在。

    任何胆敢冒犯像主公大人的存在，他必定毫不客气地辱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