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九层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羲和君字数:2116更新时间:24/09/01 23:55:11
    众学子仔细看去,莫予身上的细小鳞片果然在渐渐消失。

    “趁他身上污秽还未完全消失,老夫给你们展示几种最常见的除秽方式。”

    葛夫子磨刀霍霍状举起竹鞭,“第一种,直接杀了,用灌注了灵源的青铜器割下他的脑袋,他就会变成一蓬黑烟和一颗圆滚滚的遗玉。老夫希望你们今后只用得上第一种。”

    学子们互相望望,没人敢搭话。

    “第二种,用你的传承之力将他体内的传承种磨灭,或者说,吞噬。此法必须由高阶传承者对付低阶,同阶不可为,低阶只会被高阶反噬。这个法子主要用来抓重要的俘虏,但极为凶险,很少用。”

    葛夫子比划比划,“第三种最安全,扔到中央上帝尊像前,祈求上帝剥落他的传承,此法对五帝种无效,但其他传承都有效。”

    “还有就是用点燃海量黄柏脂,污秽种会直接灰飞烟灭,但该传承者若还有意识,运气好只会跌落传承度,运气差就变成凡人,或者暴死。”

    “说到这,大家觉得什么法子最好啊?”葛夫子捋着胡须,神情奇怪地惬意。

    “自然是杀了……”有人小声答道。

    “不错!孺子可教。”葛夫子状似夸奖地笑道:“后几种要么凶险要么花费海量黄柏脂,都非君子所为。你们难道不疑惑海事书院为什么没有战斗方面的主修课吗?”

    “老夫告诉你们,所谓除秽精髓都在今日这半堂课里讲完了,剩下的都是学院之外的除秽课。知道对面的海事府吗?海事府修建了海牢,牢分九层,九层之地都可以拿来给你们除秽练手,据说第九层里的人物杀莫夫子这样的人就像杀小鸡一样,大家想不想去啊?”

    葛夫子老脸笑得像绽开的菊花,众学子噤若寒蝉。

    “夫子。”一个模样稚嫩的孩童站起身,“我去海牢时似乎只有一层?全关着水德传承。”

    “哦,你去的地方是不是能看见渭水湖?”

    “是。”

    “那就对了,我们把那地方叫做水牢,关得全是没犯过什么大错的水德传承者,放在海事府眼皮子底下,看得清楚而已。”

    “这……海牢不在渭水湖下?”厉九川露出几分不解。

    葛夫子露出回想之色,“小人物都关在湖里,大人物都在北冥之海,不过季欢上次破牢而出,已经算是犯下大错,再被抓住就得关到第七层或者第八层了。”

    “季欢……他全盛之时难道不该关在第九层吗?”厉九川眼神闪烁。

    “第九层?”葛夫子笑了笑,“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厉九川不再问话,默默坐下。

    葛夫子则拿出一只木匣,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除了遗玉和黄柏脂而外,还有各种矿石粉末、草药、古怪冒泡的汁液等等。

    “现在我教大家看看各种材料对污秽种的影响。”

    他伸手捏起一颗遗玉,塞进莫予嘴里,莫予眼中黑线顿时暴涨,鳞片再度覆盖他的胸膛,甚至蔓延到脖颈。

    “看见了吗?对于污秽种而言,任何饱含灵源的东西都是大补,对你们而已,就是火上浇油。”

    他又捏了一撮黄柏脂粉末塞进莫予嘴里,对方就像被泼了水的柴火,冒出大蓬黑烟,紧接着鳞片褪去,黑线消失,莫予面目扭曲,发出嗬嗬的声音。

    “看,黄柏脂是正确的,但你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玉钱换。”

    “再看巍山金……”

    “瞧,萎了嘿嘿嘿……换七红草……看看,涨了哈哈哈……”

    直到两个时辰结束,葛夫子才意犹未尽地说了下课,给开了眼界的孩子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不过次日清晨,所有人都看见葛夫子和莫先生从书院东头打到西头,然后同时被院首镇压,以至于接下来的神通课和除秽课都暂时停了一个月。

    中午吃了饭歇息两个时辰,接着又是御射二课。

    射课还好说,都是教授兵器如何使用,不仅仅的弓箭、手弩,现存世的所有兵器都教,厉九川不怎么感兴趣,并且想逃学。

    御课就比较有趣了,书院专门驯养了一批擅长奔走的秽兽,长毛猴子、矫捷白豹、斑斓大猫等等。

    而乘骑时需要骑主以传承种压服秽兽,所有的秽兽一察觉到厉九川身上的食种冉遗,就打死也不肯让他骑。

    于是他暗地里趁夫子传授技巧的时候把秽兽们都打了一顿,然后被轰出课堂。

    第二日的课则是蛟语、礼法、传承总纲。

    琴师长遗憾地说湖里的黑蛟被季欢骑走了,所以暂时没有练习对象。

    而礼法的夫子则是个古板的老头,把所有的细节都掐得死死的,厉九川挨了一顿好骂,偏偏老头半个脏字也没说,把他气得半死。

    传承总纲大致是讲传承种的特性,极为枯燥,厉九川昏昏欲睡,并且真的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课堂里有一半人都在擦哈喇子。

    趴桌子上睡觉很容易流口水。

    第三日的课除了礼法、蛟语还有锚心。

    讲授锚心这门课的居然是白须院首。

    厉九川坐在乙戊课堂后排,他以为这课跟传承总纲一样无趣。

    院首老头总是板着脸,一副冷漠的样子,双眼盯着人的时候就像寒针一样,直扎到人的心底去。

    “锚心并非刻意之举。”院首开口第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学子注意。

    “它不是你想锚谁就锚谁,而是跟从你的本能择人,大多数时候,传承者连自己已经定下心锚都不知道,更别提锚的是何人何物。”

    有学子起身行礼,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于是悻悻坐下。

    “等我说完了再给你们时间说。”院首淡淡地解释道。

    “每个人定锚需要的条件都不一样,不同的时段不同的心情需要的条件也不一样。”

    “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一个手势,一个动作,有时候却需要长年累月地重复,疑心病者不易锚心,性格多变者不易锚心,感情淡薄者不易锚心,而其中最不容易锚心之人,属天真善良、赤子之心者。”

    “恰恰相反,他们是最容易被定为心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