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 四十章 人的名！不是玩意的人！

    两辆车朝山里的一条路开了上去。

    一辆车是陈立和助理钟磊带路的车，一辆是秦霖开的车带着李青。

    陈胜飞和马列文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陈立说的酒厂并没有在县里，也没有在工业区。

    酒厂和其他工厂不同，对于选择有极高的要求。

    首先要素就是看中水质水源，水是酿酒的重要原料之一，所以有佳泉出美酒之说。

    大多名优老酒的酒厂都有自己的佳泉或是靠近优质水源。

    李青看着越来越密的树林，惊讶道：“秦老板，这可能是真的捡到宝了，到这么深的山里，酒厂可能有山泉水源头，不然不必费这么大的劲。”

    山泉水是酿酒首选水源，酿造的出来的酒水口感比一般酸性PH刚达标的水要好非常的多。

    可山泉水毕竟是少数，大多地方都被占了，就算是茅台酿造的酒大多也是通过现代科技净化过的，只是把PH值处理的非常好，区别还是有的。

    当车停下的时候，酒厂旁果然见到有清澈见底的水流进入酒厂蓄水之处。

    李青下车，第一时间过去那蓄水池，将手微微伸进去一些，捧起一点放到嘴边喝下，然后才点头道：“的确是山泉水。”

    酒厂规模倒不大，毕竟只是一个经营不好的老酒厂，也没那个资本扩张。

    “秦老板，就是这里，我们进去看看？”陈立下车后就迎向秦霖，同时也看了看秦霖身后的陈胜飞三人。

    他觉的县里预估错了，这两位大富豪和秦老板的关系如果只是一般顾客关系，现在应该不可能陪着秦老板这满山跑。

    一般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关系很好很熟络了才会这样跟着凑热闹。

    进入酒厂，就有一股酒槽味扑鼻而来，那是一种酒槽在酿造过程中发酵散发的另类香味。

    李青一进入酒厂，似乎就进入了状态：“秦老板，这酒槽味可以啊，单单这点不比很多品牌酒厂的差了。”

    酒槽味也是初步评判一个酒厂的因素。

    没有酒槽味的酒厂不用想就是罐装酒厂，不是自己酿造的。

    酒槽一般发酸、刺鼻、有些难闻十几米就能闻到的不用想出来的都是一般酒甚至劣质酒。

    而酒槽味扑面而来，有大米发酵的另类香味，那酒就不会差。

    秦霖只是点头，也不说话，怕漏馅了。

    这时候就看李青表现啊。

    酒厂里有10多个老师傅正在翻着酒曲。

    其中一个老师傅则是在旁边指挥着。

    见到陈立带人进来，这些人一个个都看了过来，然后面露忧色。

    昨天那位陈局就来过了。

    他们都知道县里要把酒厂卖了。

    酒厂真的经营不善，如果卖了还不行的话，这酒厂可能很快就没了。

    他们这些老伙计在这酒厂一辈子了，都是年轻就开始当学徒，那个时候能进来这酒厂可是连老婆都更好找。

    《基因大时代》

    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虽然现在时代变了，但是在这就酒厂干的时间久了也有感情了。

    所以，他们自然不希望这酒厂没了。

    都是那几个操蛋的管理，端着官老爷架子，啥都不懂。

    “陈局！”那监督的老师傅跑了过来，下意识又看了看陈立身后秦霖一行人，大概猜到了就是来看酒厂的老板。

    陈立也给秦霖介绍：“秦老板，这位张师傅，也是酒厂的负责人。”

    说完，他又给张师傅介绍：“张师傅，这位是秦老板，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箐霖山庄的老板。”

    “那个箐霖山庄？”张师傅原本忧心忡忡的脸上直接转为了讶之色。

    其他的老师傅也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秦霖。

    “他就是箐霖山庄的老板？”

    “真没想到这么年轻！”

    “我儿女昨晚还在说箐霖山庄的酒一瓶值6万块呢。”

    “真贵，一瓶等于我们600瓶！”

    “……”

    身为尤城人，已经没有人不知道箐霖山庄了，上到老人，下到小孩，而且，那已经是尤城人都可以吹嘘的地方。

    可那一顿6万块的饭和一瓶6万块的酒更是让尤城人咋舌。

    一个平均工资4000的小城市，何德何能有这么贵的饭和酒？

    一年12个月，不吃不喝赚的工资也不够一顿饭啊。

    “秦老板，你好，你好。”张师傅第一时间就热情的握住了秦霖的手，脸上已经没有忧心，反而是有些急切的道：“秦老板，我们酒厂的酒都不错的，这些老伙计的可是都有几十年的手艺了，买了这酒厂只要管理经营跟上，绝对不会亏的。”

    这大概就是人的名树的影了。

    谁让箐霖山前现在那么有名，还有一瓶6万块价格的酒。

    在张师傅眼里，这箐霖山庄的老板肯定是懂酒，把酒厂交到这种人手中肯定放心。

    张师傅那副样子让陈立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还是昨晚那副求他们考虑考虑，完全不想县里卖酒厂的样子？

    现在这是巴不得秦老板马上把酒厂买了吧？

    张师傅却已经加大力度道：“秦总，我们酒厂销售状况虽然不好，但是绝对不是酒的问题，都是那些管理和销售方面的问题，那些都是县里的官老爷，都是屁话大道理一大堆，问啥啥不懂，连特别基本酒曲发酵都不懂，跑销售也吊儿郎当混日子。”

    “这酒厂给他们管理的一团糟，吃拿卡要乱的很，你和县里买酒厂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们忽悠了，这酒厂除了我们这技术，其他的都一文不值，不别给他们多付一分钱。”

    “…”陈立突然间就觉的心累。

    幸好县里也没想和秦老板谈价钱，早就定了最低价还免税，半买半送的给秦老板的。

    不然真按正常收购谈价钱，张师傅这不是内鬼么？

    人家还没买酒厂厂，你就把自己放在对方员工的位置上了？

    这位置也歪了太厉害了吧？

    李青都笑了笑。

    他或许能理解这张师傅的心情，很多国企管理混乱都是不可避免的，能力和职位不匹配也是常见的。

    而且，越是小地方这种情况越明显，毕竟人情世故，塞人占位置，一人做事2人混日子是常态，能被发配到酒厂来的人想想也知道是什么货色。

    从刚才进酒厂，那股发酵的酒槽味至少说明这酒出来的酒香应该是没问题的，这种酒放在一般人手中拿稍微好好经营不至于搞不下去。

    可如果是国企就不说了……

    这位张师傅应该也是时常受气了，现在遇到秦老板这位既懂酒，又能弄出酿造箐霖药酒的人想要收购酒厂，肯定引为知音，立马投诚。

    秦霖都被这张师傅搞的不好意思了，他这还没决定买酒厂呢，只能道：“张师傅，我们去看看那个几十年的酒窖吧！”

    “行，秦老板跟我来。”张师傅热情的把秦霖他们迎进了酒窖。

    酒窖倒是很多地方空着，毕竟生意不好，存酒也不会很多。

    张师傅也开始介绍：“秦老板，我们酒厂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个几十年的老酒窖了。”

    李青进了酒窖之后却蹲下了，在地上敲了敲，然后又在四周抓起一些泥土仔细搓，放到鼻子闻……

    秦霖根本不知道李青做这些的意义，不过李青此时却是出奇的认真，好像是对自己职业的尊重。

    所以，他也装模作样的跟在李青身边，看李青怎么做，偶尔也跟着有样学样，毕竟不能漏馅。

    不然让李青知道自己被一个行业小白考核，怕是他心态会崩。

    张师傅看着两人的动作脸上笑意更浓，这秦老板不仅自己懂酒，连带来的人也是懂酒的。

    而且，两人的这些举动明显对酒窖也有研究啊，如果对方接时候

    花了一些时间，李青才开口道：“四壁由石块砌成，窖底铺黄泥，看复合情况，甚至这酒窖过50-60年了，这种泥里拥有的微生物群可以让酿造的白酒有特殊香味。”

    张师傅听到这话当即佩服的道：“先生厉害，的确有这些年份了，还是我师父的师父年轻的时候县里起的这个窑，当时的黄泥还是从另外一个老窖弄来的老黄泥，这酒窖酿出来的酒的确比外面香，不过我们倒是不知道什么微生物群。”

    “有这酒窖搞的要倒闭，真是暴殄天物了。”李青说着，还看了陈立一眼，骂谁就不用说了。

    张师傅听到这话也看向了陈立，随即赞同李青的话：“谁说不是呢？真暴殄天物，这些人一个个啥都不懂，就会瞎搞。”

    “……”陈立直接就特么了，都看着他做什么？瞎搞的又不是他，他原来也不管这个的好不好。

    李青这时却突然走到了一个位置敲了敲，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下意识的看了张师傅一眼。

    张师傅被这一眼显然有些紧张了。

    因为那下面藏了一些好东西，他可不想被发现。

    如果被酒厂那几个官老爷知道了，这酒厂又没卖出去，指不定里面的东西被那几个糟蹋了，他急忙转移注意力道：“秦老板，来尝尝我们这酒吧，因为效益不好，也没有出什么陈酒，大多新酒，最长的一批才两年。”

    李青看着张师傅已经到一旁去搬酒，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张师傅就拿了接好的3小瓶子过来，还有好十多个小杯子，分别将酒倒了进去，同时道：“秦老板，你们尝尝，这酒是我们酒厂出的新酒、半年酒和最长的2年酒。”

    李青听到这话上前，分别拿起三个时间的酒在鼻尖闻了闻：“嗯，酒香如预计的一般，很不错，距离飞天茅台那种级别肯定有距离，可比一般的茅台绝对要好些，大部分品牌酒也只有老窖出来的有这种酒香。”

    听到李青的话，陈胜飞和马列文也好奇的上前拿起酒杯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两人都露出了惊讶。

    “这还真是！”

    “酒香的确很正很浓。”

    两人不是专业的品酒师，可喝过的名酒也很多了，基本酒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秦霖都好奇的拿起酒放到鼻尖，不得不说，这和他之前买来跑药酒的的确有点不一样。

    这散发的一丝丝酒香也的确很好闻。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难怪古人常说酒香迷人。

    这纯正的浓香的确是普通酒不一样。

    李青这时却拿起了那两年份的酒品了起来，闭目感受，过了一会儿他便道：“大米、薯类淀粉、糯米、小麦…”

    张师傅听到李青每说出个材料的名字，脸上越来越不可思议，甚至敬佩了，因为这些就是他们按照配比用的材料，而且，完全是按照他们制曲先后的顺序讲出来。

    秦老板带来的这人也太厉害了。

    “可惜了！”李青突然又道：“这么好的酒窖，酿造的技术也还可以，可这用的是什么劣质材料？2年份了口感还这么差，有这么好的条件，酒厂还搞不下去真不怪谁。”

    酒的口感除了和窖存年份有关之外，和材料也有关系，而且，材料越好口感越好，就算同样的年份，材料不同口感也多少有些异同。

    可是酒的口感差是轻易能分辨出来的。

    张师傅听到这话有些急了：“先生，这真不怪酒厂，我们只负责酿造，可那几个玩意老说什么节省开支，给我们买来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材料，只能勉强达到我们的要求，只要给我们优质材料，我们有这老酒窖完全可以把酒酿的更好。”

    李青挺大这话又皱眉的看了陈立一眼：“你们真是暴殄天物。”

    陈立特么无奈了，只能尴尬的道：“李先生，所以这不是想让秦老板接手吗？在我们手里的确暴殄天物了。”

    李青哼了一声，倒是朝秦霖道：“秦老板，这口老酒窖的确是不错的，我的校验结果是可以入手，就是别让人瞎几把搞，有这老酒窖，酿酒还能在材料上扣，那真是不知所谓。”

    秦霖还第一次见李青嘲讽人嘲讽的没完的，看来他是真的爱酒，见不得人糟踏好东西，所以，他也笑了笑朝陈立道：“陈立，这酒厂我可以接手，不过我不希望有后续麻烦，毕竟张师傅说了有几个不是玩意的人！”

    张师傅听到秦霖的话脸上顿时满是喜色：“早就该把那几个不是玩意的家伙弄走。”

    “秦老板放心，县里会处理好的。”陈立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这任务完成了，不够，那几个玩意倒是要先处理好。

    毕竟是县里的企业，那个管理还是副股级职位，别搞些花招了，按照秦老板这些人的说法，这酒厂条件应该很好，不至于搞到这种职能维持的程度，其中说不定有猫腻。

    酒厂算是考察好了，秦霖答应接手，陈立就打电话给县里汇报消息了。

    秦霖带人出酒厂的时候，张师傅还热情送出来：“老板，我们留个电话，你之后想询问酒厂的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吧，这直接把‘秦’字省略了。

    一旁的陈立感觉这酒厂还没卖出去，他这就先成外人了。

    秦霖笑了笑，把自己名片给了张师傅一张，才带人上去。

    车子重新启动下山，李青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秦老板，这校验如何？我应该可以拿到彩头了吧？”

    秦霖见李青这么急，倒是装模作样的道：“还算你过关，不过还有不足的地方，至少和我校验的差了一些，不过，算李先生过关了，彩头给你。”

    自然，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如果李青要较真问什么地方，他就说是自己错了，再恭维一下李青。

    多简单的事，反正目的达到了。

    李青听到这话却惊了一声：“秦老板你品出来那个淀粉了？刚才我就不确定所以没有说。”

    “我觉的酒厂那酒还放了一些玉米淀粉，只是量太少，和薯类淀粉交杂，我根本不敢确定，没想到秦老板已经品出来了，这下我真的自愧不如了。”

    “⊙…⊙”秦霖满脸愕然。

    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