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狗，我陪你问剑

    “天问宗主，你若愿意相助，我愿意生生世世为奴为婢！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立誓！”看着第一剑醒来，红玫瑰已经知道即便他们联手也不可能破开圆界空间，如今可以救她只有天问宗主了。

    毕竟第一剑是以剑为招式，除非境界上压制得过第一剑，否则只能比拼剑道。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以剑道成就为比拼的问剑。

    而在场之中，除了天问宗主能够借用第十三剑来伤到第一剑，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为了可以活命，红玫瑰甘愿为奴为婢，她能够活到今日，都是依靠自己，她不愿意在这时候放弃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别管了，死一个算一个，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想想死在他们手中有多少无辜百姓，有多少无辜同伴……”张炎宗主拉住了天问宗主，这时候第一剑无法腾出手来对付他们，不代表解决掉红玫瑰他们之后就没有办法，眼下是逃离最佳的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地的跳板已经毁掉，同等于在南域，圣光教再无任何根基。

    跳板是连通外界的通道，如今全部被毁就是彻底切断了圣光教在南域的一切命脉，无法再有强者支援！

    天问宗主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停下了脚步，这一幕让木长老脸色微微一变，天问宗主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既是问剑，自然需要出结果，若不给出个结果，我们即便逃离了这里，南域依旧要遭殃。”天问宗主此时身上涌现出强悍的剑意：“他已经疯了，若无人制约，后果不堪设想！”

    张炎刚要开口，却被木长老跟言不幻给拉住了，张炎未曾涉及剑道，但他们两人却有，知道天问宗主所言并不假，这里终究是域外战场，如果没有人阻止第一剑的步伐，一旦让第一剑踏入南域，恐怕是南域的末日。

    “保重！”木长老与言不幻朝天问宗主行了大礼，他们知道天问宗主选择留下来，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张炎嘴角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同样朝天问宗主拜了一拜。

    “剑宗永远是八大宗主之首！”这是三人离开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等三人离开之后，天问宗主才看向已经醒来的第一剑，随着第一剑醒来，圆界空间变得更加牢固，原本红玫瑰他们联手还可以让圆界空间剧烈晃动，但现在连空间波动都无法出现，更别说破开圆界空间了。

    红玫瑰绝望地看向天问宗主，明明刚才天问宗主可以出手，非要等第一剑彻底苏醒过来，现在即便留下来，也无法从外界破开圆界空间了。

    “人族永远那么诡计多端！”这是红玫瑰临死前发出的最后一句话，意味着她并不后悔加入圣光教。

    圆界空间无数剑势涌动，恐怖的杀伐之力让红玫瑰他们难以招架，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化为粉末，留下了四团无比纯净的剑道能量，而圆界空间也在这一刻散去。

    第一剑张开口，将红玫瑰他们所留下来的剑道感悟直接吞噬。

    这一刻，黑色巨剑显化于虚空，放大了无数倍，直接令无尽虚空在沸腾，恐怖的剑意更像是天威，令空间都破裂，难以承受。

    天问宗主脸色微微一变，玉剑腾空，散发出强悍的剑意，护住了周身。

    然而，玉剑所散发出来的剑道威势与第一剑所展现出来的剑道威势，形容一条小溪与大江大河的差距，不过眨眼功夫的时间，就被冲散了，天问宗主从高空跌落，浑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渗出了血珠，气孔更是流血不止，已经成为一个血人，伤痕累累。

    第一剑落地，与天问宗主对视，这一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你长大了不少，剑道一路也走到了巅峰，换在你这年纪，我的确不如你。”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曾经倔强的少年，最终也是死在自己的倔强上面。”问剑一开始，只有生与死，第一剑很赞赏天问宗主，但他若是放走了天问宗主，这场问剑就半途而废了，他的境界也将跌落。

    如今他吞噬了其他七剑，剑道仅差半步就可以达到神境层次，换句话说，只要天问宗主死在他的手上，他便可以顺势突破神境之界，困扰了他数千年的剑道也将更进一步。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希望你可以成全我。”第一剑开口说道，他并不担心天问宗主会自杀，要走刚才早就走了：“只要你成全我，我可以答应你，回归人族，带着南域所有人族一统紫东神洲，带着人族杀向无尽大陆！”

    天问宗主沉默了，一个神境层次的剑道至尊，绝不是寻常的神境强者可以媲美，第一剑有这样的底气说这句话！

    “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当然你如果最终选择退走，我未必能够拦得住你，但你也清楚，南域的生与死都掌控在你的手里。”第一剑有些安奈不住内心的躁动了，他已经触摸到了那一层次，就差天问宗主赴死了。

    为了可以成就神境，打破剑道大宗师桎梏，问鼎剑道至尊，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南域人族，就是他的筹码！

    “曾经我一直以为，剑宗的老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族英雄，为了能够给人族带来生还的希望，以一己之力杀入圣光教大本营，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自己，宁愿牺牲以亿为单位的人族。”天问宗主浑身在颤抖，他手中的玉剑在刚才比拼中已经布满了裂痕，他知道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了。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第一剑有些不耐烦：“剑道的本质就是以无情为主，你不过是走了我以前走过的老路罢了。”

    “现在的你，是不是对剑道感悟越来越少，甚至接近于无？”

    天问宗主深吸了口气，第一剑所说的事他现在的确经历着，但这又如何？若是修剑者无情，还修什么剑？

    “让你这样的小人成就剑道至尊，对人族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今日我以心问剑，以命问心。”

    玉剑似乎也在回应天问宗主，愿意与主人赴死，只为斩杀人族大敌。

    这一刻，天问宗主爆发出万丈光，玉剑凌空，没入虚空。

    “心灵之剑，第十三剑，一剑问天！”这一刻，天问宗主仰天长啸，伴随着他话语刚落，原本被第一剑的剑道所覆盖的虚空，硬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缺口，玉剑闪烁，瞬间抵达第一剑眉心前。

    第一剑吐血，眼神闪烁着兴奋之光，若不是吞噬了其他七剑的剑道感悟，他还真奈何不得天问宗主，天问宗主所施展的心灵之剑第十三剑比他所施展的更加纯粹，要知道心灵之剑可是他所创，但威力却比不上天问宗主。

    只不过玉剑最终也只是在眉心前就停下来了，第一剑疯狂了：“没用的，心灵之剑终究是我所创，任你再强，万变不离其宗，无法真正伤到我，让我吞噬吧！”

    天问宗主忽然咧嘴一笑，这让第一剑身躯明显一顿，心中竟然生出一股错觉，只见眉心前的玉剑忽然消失，下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涌上了心头。

    “爹，你为什么不救我？”第一剑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画面，她在质问着他。

    “童玲……”第一剑的双眼不由自主地落下泪痕。

    “老不死的，我死后你一定要带着童儿活下去啊！”一名老妇也出现在第一剑面前，见此情景，第一剑浑然一颤，整个身躯竟然布满了裂痕。

    “兰儿……”第一剑在哭嚎，他想伸手去抓住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但是根本抓不到。

    “不不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天下第一剑，我是我，我是因剑而生。”忽然，第一剑猛然睁开双眼，颤颤巍巍的身体在这一刻犹如一把穿破天地的神剑。

    天问宗主苦笑，还是失败了，他以为自己的心灵之剑第十四剑足以杀死第一剑，没想到最后关头，第一剑还是昧着良心，硬生生推翻了过往的一切。

    “这是什么招式？”此刻，第一剑身上的气息已经接近了神境，几乎算是达到了神境，就是因为心中有一点缺陷，始终无法踏出最后一步，但经历过刚才的一幕，他的剑道威力更胜从前了。

    “心灵之剑，第十四剑，问心！无悔！”天问宗主闭目，玉剑也在这一刻彻底破碎，他败了，最终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没想到，我曾经所创的剑道，你居然能够更进一步，或许给你一点时间，第一剑之名未必就是我的了。”第一剑第一次肯定了天问宗主，心灵之剑第十四剑，若是他之前没有吞噬七剑的剑道感悟，以及对剑道的执着，面对第十四剑，他就已经败了。

    天问宗主看向南域的方向，苦笑自语道：“我能做的就是破了他的道心，朋友们，永别了……”

    第一剑脸色猛然一变，他要阻止天问宗主自杀，可两者之间距离太远了，他根本来不及。

    天问宗主一旦自杀，他就在真的彻底被困死在原境界了，正如天问宗主所言，他的剑道之心已经出现了缺口，如今唯有彻底以剑战胜天问宗主，这一剑道缺口才有可能得到弥补。

    “不！”第一剑绝望了，天问宗主绝对不能死，死了他就彻底无缘剑道至尊境界了。

    “遇到困难就寻死，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剑修。”然而，就在天问宗主打算自我结束的时候，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他旁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而在白衣少年身后，跟随着去而复返的木长老等人。

    “盟主……”天问宗主深吸了口气，苦笑了起来：“我若被他所杀，就是成就他的剑道境界，他决不能……”

    龚易笑了笑，阻止了天问宗主接下来的话，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横冲直撞而来的第一剑。

    “龚易！”第一剑停下来了，他盯着龚易，不知为何，龚易让他看不透，哪怕即便现在的他已经无限接近神境了。

    “别来无恙了，黑衣老狗！”龚易取出残阳，残阳悬空，直指第一剑：“我来陪你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