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对峙

    “攻！”

    “……”

    终究是还没能等来狼炽的消息。

    乌云也知道狼炽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想行动之时被腾蛇给发现了。

    他现在也只能希望狼炽没有将行动泄露出去，毕竟从他们到达这儿，虽然腾蛇给他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但似乎一切行动目前还能解释得通。

    但不管如何，已经到了这个时间，再有一两个小时，天可就要开始亮了。

    乌羽联军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一次狼部落的人也学习到了，用从熊部落搜集来的兽皮也给自己做了个小盾牌，虽然看起来比乌羽的还要更差一些，但好歹也能挡一挡。

    围攻腾蛇的方案也早就已经制定好了，腾蛇和前两个部落都不太一样，四面都是真空地带，虽然比熊部落要大上一些，但和之前攻打的鸢部落比起来，还是更容易包围起来的。

    对于周围的地形，乌云也早就烂熟于心，除了后面是从上而下的山坡之外，其他三面都差不多。

    除了大门处之外，其他三面都有森林，相对来说更利于部队隐藏一些。

    腾蛇的桥也早就引起了乌云的注意，这种人工搭建的桥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看起来比较宽敞。

    腾蛇正面和其他三面相比，确实是要更加容易一些，主要还是空地的长较之其他三面窄不少，只有六七十米，白天狼炽已经走过一趟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乌云自然也将主攻方向定在了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得从两边绕过去，不过对于自认为行动比较隐秘的乌羽联军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难事，随着乌云的一声令下，乌羽部落的几个首领便带人开始了行动。

    这种偷袭他们也没少干过了，而且都提前踩过点，自然是驾轻就熟。

    “咕咕~”

    就在他们行动之时，远处的山林之中，突然传出来一声鸟叫，虽然短暂，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却十分刺耳。

    这一次前来攻打腾蛇，本就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这个时间更不是鸟儿活动的时候，反而更像是狩猎之时传递消息用的信号。

    但不管如何，行动已经展开，哪怕是腾蛇有所准备，也得进行下去，不过乌云还是重新部署了一下，那就是让狼部落的人走在前面。

    如果腾蛇真有准备的话，到时候乌羽的人也能有时间反应过来。

    首领不在，狼部落的人也不敢有异议，好在学了一手盾牌，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简易盾牌，盾牌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效果肯定还是有的，只要距离不是特别近的话，哪怕是标枪也能阻挡一二，即便是没能挡住，也很有可能从原来的重伤变成轻伤，保住姓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虽然不敢反抗乌云的安排，但狼部落众人也牢记着自己首领交代的事情，那么那就是一定要小心谨慎，将自己的性命摆在首位，虽然走在前方，但一个个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是看清楚了才敢继续往前走。

    好在距离不算远，没走多时，哪怕只能借着月光，河岸旁的人都已经能够看清腾蛇部落了。

    “咕咕”声自然是部落里和盯梢的人约定好的信号，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将敌人行动的信息通报给部落，虽然盯梢的人和乌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距离部落要近上很多。

    但乌羽联军大部分的人都是隐藏在森林里面，天色又十分昏暗，只凭借树林的动静，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如果距离部落太近了才被发现，那么反应的时间可就少了。

    虽然说是以逸待劳，但双方的休息时间都差不多，甚至乌龟人均掌握着主动，还能更好地调整好休息的时间。

    听到信号传来之后，部落里一下子便行动了起来，一个个的人影都窜出了屋子，大家并没有多余的交流，纷纷前往了安排好的位置之上。

    “神使，是敌人嘛？”

    为了保证安全信号只有一声，而且基本上和鸟叫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宋轩也不敢保证是不是哪只嘴贱的鸟儿在发疯。

    面对众人询问，宋轩也只能摇摇头，不过很快便有一个黑影从一旁的森林之中窜了出来。

    现在也不用多说了，肯定是敌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神使，神使……敌人来了！”

    不过安排出去盯梢的十二人，最后回来的只有四组，其他四人都是在森林里面，大部分都躲在树上，此时行动的话很容易被敌人察觉到。

    宋轩也是让他们见机行事，如果能回来，那自然是提前跑过来更加安全一些，如果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回部落，那么便只能躲好，至少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过这样一来，防守的人又少了四人。

    除去太小的孩子之外，部落里的能战之兵不过是一百五十九人，甚至这其中还包括二十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这些孩子虽然年纪比较小，但大部分都是跟着去参与过狩猎的，而且在石皮的带领之下，大家投石索都玩得相当不错。

    而且用的也都是大人的那种，威力上并不会相差太多，像石皮他们更是有自己的弓箭，但这种小一圈弓箭平时玩玩倒还罢了，放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多少还是有些勉强。

    没办法，哪怕汇集了好几个部落的人，但和乌羽部落比起来，人数差距还是太大了一些。

    但腾蛇这批孩子啊，之前也参与过与战斗，虽然年纪要小一点，但守护部落的决心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

    再小一些的孩子，宋轩便没有让他们上围墙了，一是年纪实在太小了，连十岁都没有，想要将身子探出去都有些困难。

    不如让他们负责传递消息以及搬运武器。

    差不多一百六十人，如果平均分的话，那肯定是一个方向四十，但前后和左右的宽度都不一样，而且面临的危险程度也不尽相同，自然还是得分轻重。

    部落正面最可能遇到最多的点宋轩直接安排了五十人，而宋轩所在的南边也不差些，不过围墙宽度要窄一些，便只安排了四十人。

    后方也是四十人，威胁最小的北面便只有三十人了，不过部落本就不大，真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得到补充，每个队伍中宋轩可都安排了五人作为预备队，一旦其他方向面对的敌人数量太多，也能及时抽掉这些人前去帮忙。

    看着四周漆黑寂静的森林，大家都拿起好自己的武器，做好了准备。

    “啊~！”

    听着远处传来的轻微喊叫声，宋轩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看样子敌人应该是踩到了森林里面布置的陷阱。

    对此乌云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每个部落在周围的森林之中都会安排一些陷阱，这些陷阱，最主要的目的自然还是用来防御一些野兽。

    大部分部落并没有能力将周围的森林清理得干干净净，而且野兽也是会流窜的，尤其是一些食肉类的凶兽，哪怕是成年人面对他们都会有危险，更别说大部分时候在部落里的都是一些老人小孩了。

    遇到这个情况也只能让都在前面的人小心一些，好在此时距离森林边缘已经不远了，但即便如此，最后受伤的依旧有二十多人，好在有了第一个人受伤之后，大家都十分的谨慎，每一步都试探着往前走，哪怕突然踩空，前后的人，也能赶快搭把手，大多都只是轻伤，并不太严重。

    之前哪怕是上前侦探情况，乌云也没带人离森林边缘太近，虽然知道大片森林是这一段时间被烧毁的，但真走了出来，也感觉十分震撼。

    腾蛇整理出来的面积都比乌羽部落大了，乌云也不知道腾蛇究竟是想要干点什么。

    看到面前这一大片森林，乌云摸了一把草木灰，随即便挥手示意开始行动。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家本以为这刚烧过的森林之中并没有异样，毕竟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

    要知道石猛带着人布置完陷阱之后，又重新弄来了许多草木灰覆盖了一遍，加上这两天风吹日晒，此时天色灰暗，完全看不出来。

    想要快速通过空地，自然就不能像穿越森林那样排队了，基本上是一字排开的，一时之间受伤的便只有三十多人。

    宋轩带着人看到看到踩中陷阱的几十人，心中也是暗自的窃喜，看陷阱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光是自己这一面边上看到十几个人倒了下去，虽然不致命，但如果收脚不及时的话，脚上也能被戳个洞，行动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不过让宋轩目瞪口呆的一幕，很快就出现了之前，吃亏之后乌羽的人并没有继续前进，几个人勘探了一番，似乎见陷阱太多。

    于是便直接退了回去，没多时便有人拿着树枝走了出了，直接将树枝扔在了地面之上，看样子这是想用这些树枝铺路。

    乌云在看见面前这片被烧毁的森林之时，便已经知晓了腾蛇应该做好了准备，那么狼炽无法传递消息，也能解释得通了，应该就是被腾蛇给抓了起来。

    不过看出来的人并不多，乌云也担心狼部落的人接下来得知首领被抓了之后会不从指挥，于是便打发他们前去铺路。

    同样是做好了准备，但腾蛇给乌云带来的感觉完全和熊部落不同，面前的部落虽然篝火透明，与之相对应的自己好像带着人完全深陷了黑暗之中。

    不过毕竟征战多年，而且还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哪怕是知道对面不好对付，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而且在乌羽看来，腾蛇不过是百来人的部落，哪怕有准备，那也阻挡不了自己部落勇士的猛攻。

    不过即便如此，乌云还是派人让其他几个首领打起精神来，同时将自己分享的情况告诉了他呢，虽然腾蛇看起来都在沉睡之中，但乌云也知道此时围墙之后大概率隐藏着不少人。

    “妈的！”

    见乌羽的人只用树枝便破坏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宋轩也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句。

    这些陷坑挖起来可不轻松，哪怕是全员出动，周围也用了将近三天才完全布置好，坑里面放的尖刺更是费了很大力气弄来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一种长满刺的树上掰下来，虽然只有拇指长，但好在足够尖锐，甚至比大家打磨出来的还好用，最关键的自然是省事儿。

    平时狩猎野兽，这种尖刺有时候并不能派上用场，毕竟不少动物的蹄子并不怕这些小玩意儿，但人就不一样了，更别说面前的几百人还都没有穿鞋子，如果真踩了个严严实实啊，接下来便只能瘸着腿走路了。

    谁成想最后只伤了几十人，但这也算是让敌人减员了，战斗之前敌人少一人，腾蛇守住把握便能高一分。

    烧毁的森林距离部落太远，哪怕是边缘地带，部落里也只有那三张大弓能够勉强攻击得到，宋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踏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互相见面，但双方都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存在，尤其是乌羽部落的人，所以走出来后，这些人便有意保持着与腾蛇的距离，等待着后面的人出来之后再一起行动。

    “把篝火烧大一些！”

    “是，神使！”

    宋轩也明白，当敌人在腾蛇周围采种陷阱之时，腾蛇基本上也瞒不住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正面搏杀而已，虽然不知道陷阱究竟坑了多少天，但看样子几十人肯定是没跑了。

    面前的敌人还分出来一部分人，沿着河边前进，看样子是想绕到部落正面了，和宋轩预想的差不多，应该是准备从四面同时发起进攻。

    虽然距离较远，但显然一旦布置到位，敌人便会全面发起进攻，但在此之前，宋轩还不知道敌人的首领隐藏在哪，如果能将其找出来的话，接下来也能有针对性的应对。

    不过好在宋轩手里还捏着一张大牌，那就是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狼炽几人。

    不远处的敌人之中，有不少人都是狼部落的，如果知道首领被绑了起来，接下来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见对面一声不吭就要进攻，宋轩也不等了，冲着一旁的石勇说道：

    “勇，把他们竖起来！！”

    宋轩还专门给他们找了个缺口处，看到围墙后面突然竖起来的人影，乌羽部落人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借着月光以及篝火看出来了，那就是不久前刚进去的狼炽几人。

    “哗！”

    见到自己的首领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属于狼部落的二十多人，一下子也骚动了起来。

    狼部落的狼鹰甚至还鼓起了勇气，走到了乌云面前说道：

    “乌云首领，这？”

    虽然有所准备，但看到狼炽被绑起来的那一瞬间，乌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没有搭理说话的狼鹰，乌云便准备让队伍直接进攻，不过就在他准备让大家动手之时，围墙后的宋轩站出来喊道：

    “狼部落的人看着，这就是你们的首领！！”

    “不想让你们的首领死，那就立马退走！”

    宋轩嗓门本来就不小，虽然原始语有些生涩，隔着的距离比较远，有不少手势也没办法做出来，但意思还是勉强传达了出去。

    本就无心战斗，而且还被乌云安排在了最前面，此时首领更是被敌人俘虏了，而狼鹰和乌云的交涉似乎也毫无作用。

    虽然知道面前这群人不好惹，但再继续下去，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说，自己部落的首领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几人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往后退去，看样子是准备听宋轩的话退出战场。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或许还能坚持下去，但狼炽好歹是一族首领，大家对他还是比较幸福的，虽然在乌羽部落刚来之时，众人还有了一些意见，但见识到乌羽的强大之后，众人也知道狼炽也是为了自己部落考虑。

    现在继续参战，对于狼部落的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但既然参与进来了，也不是他们想退就退的，既然刚一转身，便见到乌羽部落的人，拿武器对准了他们。

    进则首领死，自己也得面对准备完善的腾蛇部落，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但如果现在撤退的话，那么当场就会被后面的乌羽部落的人给杀死，狼炽带着二十多人一下子进退两难了起来。

    乌云也知道，哪怕是强迫狼部落的人继续参与战斗，最多也就是帮忙吸引一下敌人的火力，甚至很有可能还会引起狼部落众人的反抗，阵前自相残杀，对于士气的打击会非常严重。

    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还有好几个部落，需要狼部落的人作为向导，如果没有他们带路，接下来战斗可就不好进行了，而随便找人的话，但下游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下，甚至都有可能迷失在这茫茫森林之中。

    毕竟对于这一片乌羽部落并不熟悉，虽然乌羽已经进攻了两个部落，但战果并不算丰厚，只带这么点人回去的话，可算不上一场胜仗。

    虽然宋轩只打着在战斗前离间敌人的想法，但却凑巧抓到了乌云的软肋，看着不远处，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的二十多人。

    有着乌羽部落人的阻挡，狼鹰也不敢带着人往后退，这群人的凶狠，他们是见识过的，但同样也不敢继续向前走动，毕竟首领还被挂在上面，此时更是有两只长矛抵在了狼炽咽喉处，显然他们一旦向前冲锋，狼炽便会被当场斩杀。

    “把俘虏带上来！！！”

    带着俘虏上前线也算是乌羽的传统习惯了，不过由于腾蛇这边的陷阱实在是太过复杂，而且和其他部落不一样，面对腾蛇一定是要将其打死打残，尽可能的消灭其有生力量。

    乌云也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腾蛇也是绝对不会投降的，所以便将俘虏们都留在了森林里面。

    虽然知道腾蛇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俘虏，但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试图杀俘来威慑一下的同时，也震慑一下狼部落的人。

    乌羽虽然是在凌晨时分行动的，但腾蛇的近百米的陷阱还是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困难，此时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

    俘虏刚被拉出来，一旁的鸢雨便认出来了其中的人只见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巫！！”

    让宋轩没想到的是，鸢部落的巫也成为了俘虏，之前鸢雨可没说这回事。

    宋轩今年才去的鸢部落，自然也受到了鸢巫的接待，鸢巫虽然年长，但当时的气色还算不错，此时却佝偻着腰，看样子应该没少受乌羽的人虐待。

    “神使~”

    思索间，一旁的鸢雨却是祈求地向宋轩喊道。

    宋轩也知道巫在一个部落里面代表着什么，失去了巫，基本上便无法与天神沟通了，那么便意味着，这个部落已经被天神所遗弃，对于大部分部落来说，这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要不是腾蛇当时有了宋轩这个神使，估计大家也会和现在的鸢雨一样完全陷入到仇恨之中了。

    看着鸢部落众人的目光，宋轩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之前乌云让人将鸢巫带到了队伍最前方，显然是打算通过杀人来威慑腾蛇了，如果和自己部落不相关的话，宋轩倒还有可能狠下心来面对敌人杀俘虏，但鸢部落的人此时就在这里，显然不能继续对峙下去。

    他们不仅对部落的防守十分重要，而且还将乌羽部落要进攻的消息传递了过来，没有这个消息，腾蛇，说不定也会像他们两个部落一样吃大亏，有准备和没有准备，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宋轩都不可能坐看鸢巫被敌人在部落面前给杀死，虽然是想通过狼炽来离间敌人，但此时稳定军心显然更加重要一些。

    “鸢雨，鸢部落有多少人？”

    面前的三十多人肯定不可能都是鸢部落的，既然都有了换俘虏的打算，自然是尽可能的减少鸢部落众人接下来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