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试犁

    前后等了差不多半个月，地面终于是能够走路了。

    外面的积雪也基本上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除了阴暗之处之外，基本上已经看不到雪的存在。

    在部落里待了一个冬天的腾蛇众人也开始活跃了起来，虽然现在还不是捕猎的最佳时刻，但石猛已经开始带着人肃清部落四周了。

    这也是每一年都需要做的事情，入冬前和开中后都得在部落周围转一转，目的无他，主要就是解决一些突然出现的凶猛野兽。

    在部落周围活动的主要就是妇女和老人孩子了，和狩猎队相比，战斗力相对来说还是要差上不少，尤其是在应对野兽上面。

    面对凶猛的野兽时难免会有伤亡，所以这种情况还是尽可能的避免一些为好。

    不过现在也只是一个初步的走访，估计大部分野兽也才刚刚开始完成冬眠，出来活动的并不多。

    野外也没什么吃的，野草嫩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出来，食草动物自然也少。

    今年除了以前的狩猎方向之外，宋轩也让石猛他们着重解决一下稻田这边山里的野兽，这也是担心水稻种下去之后被一些野兽给破坏了，田地里的泥浆对于不少野兽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吸引力的。

    虽然已经算是开春了，但田地目前依旧是不适合开垦，表层的土还好，下面不到中午也还是有些硬，而且比较湿润，强行开垦非常费力。

    虽然不能大面积挖开，但试一试部落里的犁还是可以的。

    牛还没有经过训练，这第一次宋轩还是准备用鹿大爷来试一试水。

    “呦~”

    吃饱了鹿大爷还是十分听话的，任由宋轩将其拉过了河。

    这一片开春后也成它撒欢的地方，虽然没什么嫩草可以吃，但却足够宽敞。

    地表除了大树的根还存在之外，其他的已经太明显了，可以任由鹿大爷一家在上面撒欢。

    冬天的时候，宋轩便用鹿大爷试验过，所以对于身上的套索倒没有特别抵触，只是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呦哼~”

    虽然曲辕犁在冬天的时候用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宋轩这一次还是将两种犁都给搬了出来。

    曲辕犁好用也就罢了，如果不好用的话，还能拿普通的犁来凑凑数，毕竟如果不成功，那后面的调整时间可就没个定数了，这也算是个保底方案吧，不过这次主要尝试的还是曲辕犁。

    宋轩挑选的这块地也是最容易开垦的一小片了，靠近河岸并没有什么树根在下面缠绕，大多都是一些杂草，经过去年的焚烧，此时地下也就一些草根而已。

    越往外走，树木越多，下面的根茎自然也会更多，即便是腾蛇去年处理的地方，但也只能挑着比较出众的一些来解决，而且都集中在树干周围这一小圈。

    想要全部都挖开在现在这个时代可并不现实。

    石班在一旁也是非常的紧张，毕竟这是曲辕犁第一次下地尝试，而且他也知道犁在未来耕种中的重要性。

    如果不好用的话，以后种水稻可就非常麻烦了，现在部落中所有人都对水稻爆发着非常高的热情，如果只能用耒耜一点一点挖的话，对于不少人来说压力可就大了起来。

    宋轩在鹿大爷身旁略作安抚，石班则是负责犁的安装与调试，后面也得扶着犁前进。

    “神使，犁放好了！”

    宋轩回头，一看犁铲此时已经扎进了地面了，不过这一次也不深，按照两个人之前讨论好了，一开始还是浅一些为好，由浅入深慢慢来。

    “好！”

    看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宋轩变拍了拍鹿大爷的背，示意他往前走。

    “呦~”

    鹿大爷虽然平时比较傲娇，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听宋轩的话，估计是非常懂得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在宋轩的指挥下慢慢的向前走去，毕竟这一切是冬天的时候经历过的，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地方而已，很快，兽皮绳就绷直了起来。

    宋轩也能明显看出来，鹿大爷现在用的力气似乎是要比冬天大那么一些。

    不过好在犁铲的位置并不深，速度虽然不快，但也在往前走着，随着鹿大爷的前进，犁下的土很快也被划开了。

    不过没走两步，后来也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使劲往前尝试两下，也没能拉动，只能侧过巨大的头颅，看向宋轩，估计是在说：

    这又是怎么回事？

    “神使，犁一下子变深了！”

    这就怪不得鹿大爷了，犁的深度没有控制好，猛的一下扎了下去，阻力突然增大了好几倍，自然是不好拉动。

    鹿大爷体型，虽然在宋轩见到过的鹿当中能算是佼佼者，光是那硕大的两个角就能赶上普通的梅花鹿的体型了。

    但毕竟不是牛那样完全肌肉型的体型，犁扎到太深的话，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刚才压着木柄了没？”

    按照之前的设计，最上方的这个木柄便是用来控制犁的深度的，想要浅一点便稍稍下压，使犁铲翘一点就行，想要深一点，往上一斜，然后前压即可。

    “抓着呢，但是有点控制不住！”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把握不住也很正常，之前在部落里实验面积都比较小，基本上只能允许鹿大爷走上几步，基本上都没用上就结束了。

    刚才虽然没走多远，但已经翻开一米多了，而且这里土壤下的环境肯定要比部落里人为创造出来的复杂不少。

    接连尝试了几次，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就连宋轩上手后的结果也是差不多，最远的一次也就走了七八米的距离。

    圆圆的一根木头，似乎并没有设想当中的那么好控制，即便是宋轩上了两只手，突然的抖动也很难控制住。

    其他的部分倒还不错，犁铲虽然是石头打磨出来的，但用到现在也没有出什么问题，而且基本上都和设计中的差不多，翻开的土壤随着顺着后面石头直接分向了两边。

    这二三十米的路程，不仅用了大量的力气，还时不时的直接被拉停了下来，弄得鹿大爷也是十分不爽。

    此时用蹄子不停的敲打着地面。

    见主要的问题就出现在如何控控制犁地突然下潜与上浮上，宋轩心中也有了改良方向，鹿大爷有些不耐烦，干便脆将他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呦呵~……”

    费尽了力气的鹿大爷不满的哼了一声，便摇头摆尾的向部落走去。

    “神使……这？”

    “没事，扛回去吧！”

    出来不过半个小时，俩人又扛着犁回到了部落当中。

    “神使，这还能用吗？”

    正常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主要加强其控制就好，既然一根木头不好操控，那么稍微改动一下，在最后方再加上一个横木，两只手像控制车把一样自然就容易一些。

    听着宋轩的方案，石班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手便拿出身旁的木头开始加工了起来。

    至少曲辕犁暂时除了这一个小问题之外，正常使用倒也问题不大。

    即便是犁铲深入到十厘米左右，只要动起来之后，鹿大爷也是能拉得动的，但这个时候就非常吃力了，而且也拉不太远。

    不过在宋宸的计划当中，这种活本就不是让他一只就完成的，真拉的时候可以搭配一头母鹿，两头鹿拉起来将来会轻松不少，公母搭配，干活不累嘛，当然对于牛来说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这一次也只是为了省事，则只叫了鹿大爷一条鹿过了，不过还好，凭着着其壮硕的体格表，现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

    石猛这次出去并没有带多少人，毕竟离部落不远，主要就集中在这个方圆四五里范围之内。

    面对的野兽也不会太多，能遇上几只都算是运气好的事情了，这周围早就被清扫过几次了，即便是有也是突然从下地方闯入的，所以当晚也就回来了。

    水云则是留在部落之中带着人开始了今年的第一次捕鱼。

    虽然地面才干没几天，但河流早就化冻了，虽然鱼不是那么的活跃，但也但这也不是钓鱼，只要河中有鱼，而且在大家撒网的位置就行。

    所以只是小半天，一个个便兴高采烈的提着鱼走了回来。

    “神使，嘿嘿！”

    虽然鱼不大，但有总比没有的好，第一年收入不多，冬天主要靠吃鱼，反而让宋轩有些吃腻了，今年倒还好，作为新鲜的食物，而且做法也更加丰富，宋轩一直也都没吃腻。

    不过看到水云，宋轩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去年没能参加交换大会的羊部落。

    之后虽然又派人前去看了一趟，但带过去的食物并不多，那时候羊部落状态也不是很好，水云劝说其加入腾蛇也未能成功，此时想起来宋轩也担心，他们部落是不是会出现什么意外。

    今年的冬季虽然没有特别漫长，但也处于正常的水平，对于羊部落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了。

    宋轩当时就担心他们撑不过这么冬天，但后面大雪很快就到来了，腾蛇这边也没法再派人过去查看他们的情况，此时能够活动，宋轩倒是又想起了他们。

    羊部落虽然人口不多，但好歹也有二十来人，而且成年男性在其中有一半，这和其他部落的比例还是有所区别的，大部分部落的人口都是比较均匀的分布，男女小孩都是差不多。

    最关键的是，宋轩心中羊部落是比较容易拉拢过来的一股势力，不管其人口多少，蚊子再小也是口肉。

    既然想起来了，宋轩还是决定派人过去查看一下。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在大部分部落里面还是和冬天差不多，即便是出去，也很难狩猎到足够多的猎物，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不如躺在部落里面，等天气再暖一些，反而会更加合理一些。

    所以如果冬天是从下雪开始算的话，那大概也就三四个月左右，但如果将前后都加上的话，少说也有四五个月的时间。

    对于正常的部落来说，倒也足够在剩余的时间内攒够过冬的食物了，但这对于羊部落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挑战，至少从去年最后一次去他们部落得到的信息，宋轩觉得即便是再三节省，他们也有可能撑不到能够顺利狩猎的时候。

    石猛和石勇都不在部落当中，而且对于这一条路线，水云也是最熟悉，所以宋轩还是决定派水云过去看一看。

    正好现在部落当中也不缺人手，让他们过去部落里也负担的起。

    “水云，你还记得羊部落吗？”

    “嗯？神使，怎么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水云说话的能力也提升了不少，至少现在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生涩了。

    现在部落当中除了小孩之外，交流基本上是不用用手笔画的了。

    “羊部落不知道还活着不，去年让他们来也不来！”

    去年没能将羊部落给叫过来，水云心中也一直记着这件事情。

    “所以我想让你再带人去看看，食物不够的话再给他们点！”

    “啊？”

    听着宋轩口中说出来的话，水云表现的十分吃惊。

    对于宋轩的大方，他是最早了解到的人，但是宋轩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下子又更加壮大了起来。

    本来还以为宋轩只是对羊部落稍稍关心一下而已，没想到宋轩直接让他再送吃的过去。

    “神使，这？”

    宋轩自然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对于大部分来说这样做无疑是热脸贴冷屁股，尤其是羊部落去年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善意。

    但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实在，如果羊部落此时正处于危难之中的话，腾蛇的这一举动对他们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

    即便是他们挺到了现在，腾蛇也无非就是损失几个人十来天的时间而已，倒也问题不大。

    “没事，你挑几个人吧，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见宋轩拍板，水云带着极其尊敬的目光开始安排人手，这一次主打一个快去快回，所以选的都是划船划的比较好的。

    宋轩也没让他们带太多的食物，部落里虽然不缺食物，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得留上一两个月的存货，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样以来能够给羊部落的也就七八百斤的样子了，这些吃的最少可以让他们吃上一个多月。

    但在腾蛇这边也就是七八天的样子，而且还是省着吃，正常消耗的话四五天就吃完了。

    除了人口的巨大差别之外，腾蛇这边大部分人都处于活动的状态，消耗的多了，咱得通过多吃点补充回来。

    相信在这个时间，没有哪个部落能有腾蛇这般活跃，刚开春便四处行动了起来。

    水云本来决定只用四个人一条船过去看看就行，但宋轩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多带几人划两条船一起过去，一是为了沿途的安全。

    二来，划的船多一点，装东西也就不那么拥挤了，毕竟这一路还是需要不长时间的，除了吃的之外，必须得带足生活物资。

    干柴，帐篷，铺盖都得安排上，虽然已经算是开春了，但夜晚的温度还是十分低的，在部落里面还好，屋子里面火盆一生，甚至还会有那么一点热。

    到了野外可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尤其是还得在外面露营，东西准备的多一点，条件自然会好上一些，既然部落当中有这个实力，也没有必要过得太苦。

    而且两条船也能分担一下重量，速度上多少也能提升一些，至少能够少用些力气。

    石猛和石勇回来之后得知了送去的安排也没有异议，和水云相比，他们俩还是能够多了解一下宋轩的想法的，宋轩有时候也会提一嘴未来的安排。

    尤其是和乌羽部落相关的部分，非常让他们俩重视，水云他们虽然也顾及乌羽，不但对乌羽的实力并不了解，至少不会像腾蛇这边如此深刻。

    甚至还由于腾蛇这边击退过乌羽，反而觉得腾蛇的实力同样非常强大，但事实是什么样的腾蛇这边确实十分清楚。

    光是人口的差距，就是腾蛇难以跨过的鸿沟，更别说战斗经验这些了，乌羽都要比腾蛇这边更加的丰富。

    所以笼络一起可以争取到的人手，早就成了腾蛇这边的共识。

    第二天一大早顺便带着另外几人，乘坐两条独木舟，向下游驶去。

    由于整个冬天下了大量的雪，水位也是十分的高，流速也不慢，对于往下游走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当然有好就有坏，到时候回来也会吃力一些。

    不过此时腾蛇的目的就是快速到达，现有的流速至少能节省大半天的时间，如果大家再努力划几下的话，甚至提前一两天到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来一回就得十几天的时间，宋轩也只能静静的等着，希望羊部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即便是食物不够吃，也希望水云到的时候他们也还活着，不然可就有些亏了。

    但这一切可都不好说，对于他们能否撑过冬天，宋轩一开始就抱着非常怀疑的态度，更别说度过冬天，可不单单只有收着一个烦恼，吃的和用的缺一不可，大部分时候还是需要取暖的，宋轩可不觉得羊部落有足够的时间来收集干柴。

    ………………

    只是两天的时间，石班便将曲辕犁给改好了，除了在木柄后面增加一个把手之外，石班还特地加粗了一下主要的这根木头。

    虽然变沉了，但是拿在手里也会感到稳重了不少。

    这次实验就非常不错了，虽然由于两人还不是特别的熟悉，犁的地总是歪歪扭扭的，但像之前那种突然变深或者变浅倒是很少出现了。

    速度也没有宋轩记忆中的那样快，但和人用耒耜一点一点的开挖相比，也可以说是革命性的变化。

    唯一的缺点自然就是犁只能开挖没有太多树根的地方，一旦遇到了阻碍就非常难以前进了，细小的草根影响还不大，但只要稍粗一点的树根，凭借着木头打造的犁可没办法应对。

    不过这也是宋轩早就知道了的事情，至少除了第一次开垦之外，后面有了犁都会加快大家的速度。

    尤其是以后的种植将会方便不少，一牛一犁，抵得上十几二十个人的速度了。

    “行，那就按照这个改，这些天尽量全部都弄好过一段时间就能用得上了！”

    “好，神使！”

    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地渐渐也已经到了能够开垦的状态，如果只是单纯的组装的话，倒费不了多长时间，但这毕竟还是需要调整一番的，所以还是得多花些时间弄好。

    石班也让弓一他们加入了进来，对于犁宋轩到没有保密，主要是犁的体积也比较大，而且构造并不复杂，主要还是难在细节上面，如果真有需要的话，很快就能琢磨得出来。

    对于大部分部落来说，犁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没什么需要，毕竟即便是之前的腾蛇，也很难理解宋轩又是烧又是挖，费尽力气，最后才收获那么一点点食物的做法。

    现在的大部分部落同样如此，即便是宋轩告诉他们这样能吃，估计也很少有部落能够下定决心特地开辟出大片的空地，用来种植水稻。

    和狩猎相比，种植并不直观，而且效率上看起来也不快，除非第一次就有大量的种子，但是大量的种子就意味着大量投入，大部分部落还是承担不起的。

    既然大家都不会做，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而且宋轩也已经收到了这周围比较容易找到的种子，当初和其他部落交换时，稻种也是最主要的一种，而且相对来说非常直观，毕竟是腾蛇这边单独提出来的，所以周围部落也都比较上心，基本上都是将自己部落周围的给找了过来，当然宋轩给他们交换的东西也令人十分满意就是了，双方都显得比较高兴。

    其他部落再想要发展种植，也只能和腾蛇第一次一样，从小规模的做起了，对于他们来说，这还不如去山里面狩猎呢，而且狩猎到的东西马上就能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