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蘅芜君封妃

    黛玉看到他拉着宝姐姐的手进来时，便知道怎么回事，忙站起身施礼道：“给薛妃娘娘请安！”

    众人都看过来，宝钗圆润白皙的脸羞得通红，忙给黛玉还礼：“太太别来打趣我了，今后任打任骂，全凭太太做主！”

    黛玉笑着拉住她手：“好姐姐，别说这些自轻自贱的话。”

    说着拉她入座，又瞥了楚祯一眼。

    “是我有亏于你们！”

    楚祯坐在两人中间，一左一右握住她们的手。

    黛玉挣开，以团扇掩住小嘴笑道：“我和清姐姐私底下悄悄说，宝姐姐定然是有意于你，如今果然成了！”

    宝钗羞愧。

    她时常来潇湘馆，也曾和她们在楚祯书房里待到晚上，更经常跟着一起去散步。

    虽说以神仙不忌讳为借口，可到底是不合未出阁女子的礼仪。

    握着两人柔软玉手的楚祯，见黛玉接受后，才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可知红楼书里是怎么评价你们的？”

    “评价我？”宝钗有些好奇，她此前听了迎春的评价。

    黛玉一双含露目也看了过来。

    楚祯笑道：“一个被赞说的有停机德！”

    宝钗立时知道了这典故，是出自后汉书乐羊子妻，黛玉当然也知道，不过，宝钗却称赞说：“这一定是夸赞林妹妹的！”

    黛玉抿了抿唇，羞涩道：“你们都说我是小性的，我可当不起停机德。”

    楚祯忍俊不禁，继续道：“另一个被赞叹说是咏絮才。”

    黛玉忙说：“这一定是指宝姐姐，宝姐姐既是停机德，又是咏絮才~”

    宝钗不理会她，朝楚祯笑道：“林妹妹才华横溢，比之道韫、文君，咏絮之才当之无愧。”

    她知道，楚祯爱会诗才的女子，所以咏絮才最合林妹妹。

    而她则是停机德，是贤妻。

    楚祯紧握两人的手：“有咏絮之才的黛玉，有停机德的宝钗，都倾心于我，实在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你们！”

    宝钗羞笑着低头，尽管她并非妻，却也是侧妃。

    黛玉道：“伱是神仙，是我和宝姐姐高攀了你才是。”

    楚祯听出林妹妹有几分酸意，干脆将她和宝钗都抱入怀里，吓得钗黛二人都慌忙躲开。

    楚祯满足了！

    他此时才想到，自己原来把红楼双钗都娶回家了，但反而没什么龌蹉念头，只感到幸福！

    宝钗成为薛妃娘娘的事很快传开，园子里众人都来道贺，迎春三人神情复杂，却未有说什么。

    宝琴倒是真心为她姐姐高兴，拉着她手一直笑着喊“薛妃娘娘”，惹得宝钗伸手掐她圆脸蛋儿。

    楚祯发现了，宝钗宝琴都是圆脸，不过，宝钗的肤色更白皙，身材也更丰美。

    王熙凤也笑着来道喜了。

    不过她离开后，却是来到秦可卿房里，笑着道：“你还在睡呢？连多了个娘娘都不知道！”

    “是宝姑娘？”

    秦可卿已经听说，温和的笑道：“我干嘛不睡？她当她的薛妃，我当我的秦妃，正好让她晚上也来侍寝，免得老爷要跟我一晚上。”

    这话十分露骨，听得王熙凤臊红了脸，啐她道：“你是一点也不害臊！”

    秦可卿掩着嫣红小嘴，笑说：“你我又不是黄花闺女，害臊什么？老爷疼我，我受用还来不及，只不过老爷是神仙，我这有些吃不住，如今多了一個我反倒高兴！”

    说着，秦可卿吃吃笑说：“宝姑娘身段好，体丰肤白，老爷定然受用！”

    薛宝钗如果没成为薛妃娘娘，这话秦可卿绝不会说，但如今宝钗已是楚祯的人，秦可卿再说出来就无妨。

    王熙凤下意识想到往日里所见宝钗那丰美的身段，还有雪白雪白的肌肤，真要是侍寝……

    “楚大爷也要和宝姑娘好一晚上？”

    王熙凤脱口而出，脸也不禁红了。

    秦可卿笑道：“这是自然，我家老爷是神仙，便是再多加上我也能对付得上。”

    说着，又调笑她：“便是再加上你，我家老爷也能……嘻嘻！”

    “好你个没脸没皮的美人蛇！两张嘴都在混说，看我不撕烂了你！”

    王熙凤伸手挠她，秦可卿嘻笑着躲开，说：“我可没胡说，你家欠了我家一大笔银子，你家眼下又还不上，可不就是要卖给我家老爷当暖床丫头？不对，你嫁了人，顶多是给我家当个煮饭婆子！”

    二人嬉闹一番，秦可卿累得在歪在炕上，衣衫半解，秀肩莹白，妩媚之态自不必说。

    王熙凤见了，心知是她夫妻恩爱所致，不免生出几分羡慕来，与她说了一回话后，方才离开。

    夜里，王熙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如今她与贾琏还在怄气中，家里只住一个人：

    她在家主，贾琏就在西街跟尤二姐住；她到园子里的含芳阁住，贾琏就回来住，让家里不至于冷清。

    秦可卿虽隔个十天半月才见丈夫一次，可每次见面，必和楚神仙云雨一番，其中恩爱有加。

    而她和丈夫之间……

    “难道真要我让那小蹄子进门？”

    王熙凤心中想着，又狠下心来：“想得美，大不了一拍两散！”

    她是绝不肯低头的！

    迷糊间总算睡下，也不知多久，只听一道声音传来，将她惊醒，王熙凤仔细一听，是二门上传事云牌发出的声响，当下将她惊起，问外边的平儿：“什么事？”

    平儿也醒了，摸黑去点亮蜡烛，口中回道：“我让个丫鬟出去打听下，奶奶且先躺着，点蜡烛要些麻烦，若是再有个台灯就好了！”

    有台灯的话，伸手摸到台灯摁一下就好。

    奶奶住进含芳阁后，林姑娘也送来了一个台灯，平儿用过后连连赞叹。

    “去吧。”

    凤姐歪在床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先前秦可卿死，不，是装死的时候，二门传事云牌也曾响过。

    难道是……老太太？

    蜡烛点亮，平儿胡乱披上一件衣裳，出门去打听。

    不一会，急匆匆回来禀报：“奶奶，是那边的老爷宾天了！”

    “啊？！”

    王熙凤吃惊的坐起身，“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平儿道：“还不知道，丫鬟说是宫里来太监，命贾赦和老太太速速进宫！”

    “进宫？”

    王熙凤此时才猛然间想起来，贾敬从道观回来后，因老太太不给他银子买丹炉，近些日子他并不能开炉炼丹。

    可不知怎么，城外的老圣人却召他过去，说是与他讨论炼丹一事。

    如今贾敬死了，那太上皇……

    “祸事了！！”

    王熙凤脸色煞白，匆忙命平儿来服侍她起床，可还未等她穿好衣裳，太太那边就派了玉钏儿来，告诉她：

    “那边的老爷宾天了，太上皇也在今晚驾崩，宫里命府里的命妇连夜进宫去！太太来叫奶奶，说让奶奶过去商量事情。”

    王熙凤心里惊慌，道：“果然祸事了，你回去跟太太说，我这就到！”

    玉钏儿匆忙回去。

    平儿赶紧为二奶奶更衣打扮，忙中说了一句：“奶奶眼下不是命妇，待会倒是不用进宫了。”

    王熙凤气极反笑：“我还因祸得福不成？”

    平儿也笑了，给她梳洗完毕，主仆两人一起到了王夫人那。

    “眼下该怎么办？”

    见到她，王夫人立刻问。

    王熙凤安慰道：“太太不必惊慌，那边的老爷牵连不到咱们头上来，何况炼丹吃坏了身子，也是常有的事。”

    王夫人苦着脸叹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可眼下却是他跟老圣人一起吃坏了丹药，便是无罪也要扒一层皮！”

    王熙凤心知肚明，若是没有楚神仙在，贾府只凭这一件事，都断然没有幸免的道理。

    王夫人犹豫了下，试着问她：“要不要去跟楚神仙说一声？”

    王熙凤笑道：“不好去打扰，楚神仙刚封了宝姑娘做妃子。”

    王夫人知道她说的是楚大爷今晚宠幸宝钗的事，可仍旧犹豫，似乎是觉得不跟楚神仙说一声，心里就不踏实。

    王熙凤仔细想了想，提议说：“要不咱们去跟秦姑娘说一声。”

    “跟她说？”

    “太太忘了，前面几回，太后每次见她总是私底下和她说许多话，可见太后很疼秦丫头。”

    王夫人这才醒悟过来，忙同意了，又说：“林丫头身子弱，不要去打扰到她，进园子后只去敲秦妃娘娘的门。”

    王熙凤答应下，命平儿去园子里，她则是和太太去老太太那。

    秦可卿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楚祯也知道了，对呆住了的秦可卿说：“你也进宫去吧，好歹是你爷爷去世，去安慰下你奶奶也好。”

    秦可卿神色复杂，答应下来，起床更衣。

    楚祯没有跟她去，让孙存良派两个太监跟着。

    王熙凤也没有进宫，早上时，府内众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又是人心惶惶。

    偏巧夏金桂又闹起来，命人查抄整座荣国府，说要里里外外都翻遍，看谁偷了她的嫁妆！

    王熙凤恨得牙痒痒，带着一群婆子跟她闹，总算将她压下去。

    ——婆子们也都不愿自己房里被查抄。

    一直到晚上，贾母等人才从宫里回来。

    王熙凤去请安，贾母草草说了几句，便沐浴休息，连夏金桂闹事都不闻不问。

    “你跟我来。”

    王夫人叫了她，王熙凤跟着到了她屋里，进门后，王夫人便开口道：“府里没银子了。”

    “太太这话是说……？”

    王熙凤神色难看。

    王夫人看着她：“原本府里还能拿出一些来还楚大爷，眼下却出了这桩事，府里头的钱银不够，需得你来想想办法，还上楚大爷今年的银子！”

    王熙凤勉强一笑：“太太，我哪里能拿出一万两来？”

    “我不管你！”

    王夫人声音冷淡下许多：“先前就是你把银子给了蓉哥儿，这钱该你来还！”

    王熙凤没法辩解。

    王夫人又道：“还有，我知道你们夫妻是有本事的人，老太太的金银你们也拿了不少去，想来你那里头还有不少钱。”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说：“金桂嫁过来时，带的嫁妆可不少！”

    “太太这话是说我偷了她的嫁妆？！”

    王熙凤恼了起来，脸上气得涨红。

    “我可没说。”

    “太太只管说，是谁在背后说我偷了她嫁妆的？！”

    王熙凤眼泪掉了下来，哭到：“我自嫁过来，整日里除了……”

    “我知道你没偷！”

    王夫人心烦意乱，打断她道：“可眼下能怎么办？那边的老爷跟太上皇一起吃丹药死了，我进宫时，太后的神色很是不好看，仿佛要灭了我们家，若非有元妃，又有秦妃娘娘这位太子女儿帮忙说话，贾家哪里还在？！”

    王熙凤面上惊疑：“她是太子女儿？！”

    王夫人有气无力道：“你有空了再自己问她，我也累了，明早还要入宫出城，与太后一起给上皇守灵，你回去歇息罢，想想怎么还上楚大爷的银子，府里今年至少还缺两万两。”

    王熙凤压下疑惑，满脸愁容的回房了。

    把事情和平儿一说，平儿也是愁容满面：“奶奶又该从哪挣来一万两？嫁妆也用完了，总不能回娘家去要……”

    王熙凤叹气道：“前边太太已经回王家要过一次，虽然得了五千两银子，太太的脸色却不好看，我怎敢再回去？”

    “那就……跟林家借？”

    “林姑娘的娘比谁都精明，又是府里嫁出去的，她岂会不知道这银子就是打水漂？除非请老太太出面，不然别想从她那借来银子！”

    “再借楚大爷的？”

    平儿终于说出心里认为最靠谱的路子。

    王熙凤紧攥着手帕，一时也没有说话。

    楚大爷有钱！

    但怎么让他再借她银子？

    要知道，她已经借了两回，却一分钱都没还过，如今贾府更是风雨飘摇，眼看就要倒，谁还肯再借？

    好一会，见奶奶还不说话，平儿便吞吞吐吐的说：“奶奶，可还记得……记得。”

    “记得什么？你说！”

    王熙凤不耐烦道，她眼下正愁着，没工夫去猜哑谜！

    平儿看向她：“奶奶还记得第二回的两万五千两，楚大爷是因何才借？”

    王熙凤先是愣住，脑海里飞快回忆，最后，想起了那一晚中秋：

    她趴在楚大爷身上，像只雪白青蛙似的……

    此后，楚大爷就借了她两万五千两银子。

    “小蹄子要让我又去使诈？！”

    王熙凤满面羞红，咬着牙骂她。

    平儿笑道：“奶奶想得太轻易了些，上回是第一次，楚大爷才肯借，这回光是使诈可不成，需得，需得……”

    她又不好意思起来。

    王熙凤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抓起茶杯就想掷向她，可又想起府里没银子了，忙又放下，骂她道：“骚蹄子是痒了不成？净给我出些馊主意，要想去爬楚大爷的床，你自己去，我不管你，能借来银子我喊你一声奶奶都成！”

    平儿笑起来，劝慰道：“奶奶别气坏身子，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知道那些败落的人家，都是卖妻卖女，才说出这话来。”

    王熙凤挑了挑柳叶眉，却默不作声。

    家道败落后，卖妻卖女的确是常有的事，可她堂堂，堂堂……国公府二奶奶，怎能去卖？那不成笑话了！

    不知怎么，此时的王熙凤，想到了秦可卿跟她在闺中说的羞人话。

    什么观世音坐莲台，什么老汉和车子，再有，楚祯那俊逸的面容，早上跑步时那强有力的身子，那一天晚上他在自己房间里，还有中秋晚上自己趴在他身上……

    一时间，王熙凤心也乱了，想着，要不试一试，他是如何折腾秦可卿一晚上。

    可转而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慌忙止住念头，不敢再想。

    过了几日，园子里传出消息，说楚神仙明日回去。

    王熙凤犹豫着，要不要厚脸皮去求一回，平儿却急匆匆的回来，禀告给她一件坏消息：尤二姐怀孕了！

    王熙凤脑海里嗡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