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崩溃边缘的理智

    “奥尔加所长......死了？”玛修的手捂在嘴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满面沉痛的罗曼。

    罗曼低着头，拳头攥紧，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玛丽......”他的眼神中带着痛苦和挣扎，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藤丸立香趴在医疗室的门口，瞳孔颤抖的向内张望。

    劳伦斯和达芬奇则是还在里面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亡时间凌晨三点十四分五十七秒......”劳伦斯双手撑在手术台上，沉重的喘着气，满头大汗，“死因是......毫无征兆的心跳骤停？”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心跳骤停，也就是猝死。

    但即便是猝死，也是存在诱因的，比如心脏疾病，比如电解质紊乱，比如中毒，等等等等。

    而奥尔加玛丽的死亡，劳伦斯没有检查出诱因。

    在将奥尔加玛丽的灵体压入肉体之前，这具肉体就已经试运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观测到的数据都显示这具肉体非常的健康而有活力，只不过因为担心灵体和身体的不适配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没有进行压入。

    身体很健康，这段时间劳伦斯和达芬奇也没有额外用药。

    这猝死，很突兀和不合理。

    奥尔加玛丽的眼睛是睁开的，也就是说，在死亡之前，她是存在过意识的，至少醒来过，不过劳伦斯并没有发现奥尔加玛丽有活动过的痕迹，医务室的监控也显示奥尔加玛丽只是突然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猝死了，紧接着就是他们三人赶到医务室，那个时候，奥尔加玛丽已经确认死亡了。

    劳伦斯满头大汗的伏在手术台上，看着奥尔加玛丽睁着眼睛的尸体，张嘴吐出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啪。

    达芬奇按住了劳伦斯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忍。

    “你和罗曼，先把所长的身体送去保存吧，迦勒底职员那边......我去通知。”

    劳伦斯看着达芬奇微抿的嘴角，沉默半晌，只能点了点头。

    藤丸立香和玛修一起，看着劳伦斯和罗曼推着奥尔加玛丽所长向着平时基本上不会拐的方向走去，都感觉沉重无比。

    “抱歉，罗曼，如果我的监测能够......”劳伦斯走在罗曼的身边，眼神低垂，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

    “别说这种话，劳伦斯。”

    扭头看去，却是罗曼有些失落，却强行打起一丝不能称之为笑容的脸。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追究责任了。”

    两人的瞳孔对视着，显现出来的，是如出一辙的匹配和坚定。

    “这条路，只要没到尽头，就没有歇息的时间。”罗曼的目光从劳伦斯的脸上移开，看向前方，看向苍白的灯光和迦勒底的内部过道，推动载着遗体的推车的手微微用力，导致推车停止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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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死了......我们不是一开始就预料到有这种可能性吗。”

    “我明白，只是......觉得稍微有些对不起立香那孩子。”劳伦斯双手叠在身前，看着自己的裙子，微微一叹，“她......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嘛，别担心立香，她可是人类最后的御主，她的坚强远超我们的想象。”罗曼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是啊，我们......可不能输给她啊......”劳伦斯也笑了笑，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

    罗曼听到此言，不由得侧过脸瞥了一眼劳伦斯，只在心中轻叹。

    在从伦敦特异点回归之后，达芬奇曾经和他聊过。

    劳伦斯，几乎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并非是灵基崩溃的边缘，而是......心理状态崩溃的边缘。

    达芬奇是劳伦斯生前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了解伦敦特异点发生的一切对劳伦斯意味着什么，而劳伦斯，偏偏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

    “若不是哈莉姐能以幻灵的状态短暂的在伦敦特异点成立，稍稍安抚他的内心，恐怕劳伦斯现在......”达芬奇当时说了这么多，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是罗曼怎么可能读懂达芬奇的意思。

    劳伦斯到现在为止还能维持自己理性的思考，已经让罗曼为之动容了。

    回廊中只有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向着，两人总算是来到了迦勒底的停尸间。

    将奥尔加玛丽的遗体封存好，虽然并非是奥尔加玛丽原本的身体，但是罗曼还是希望能够保存着，等未来某天，能够让奥尔加入土为安。

    停尸间外的盥洗室，劳伦斯和罗曼沉默的洗着手，两人都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劳伦斯看着罗曼左手中指的戒指，有些诧异。

    “你结过婚，不对，是正在恋爱？”劳伦斯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曼。

    “唉？啊，这个啊，只是个纪念物罢了。”罗曼一愣，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用毛巾擦了擦手，又戴上了手套， “我们快回去吧，还有很多工作呢。”

    劳伦斯狐疑的点了点头，但也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的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上。

    ......

    “虽然没能保住所长，浪费了安诺先生用灵基换来的可能性，但是......立香，你要打起精神。”罗曼认真的看着藤丸立香。

    “我明白。”藤丸立香虽然悲伤，但是眼中带着的坚定却丝毫不减，“在这条路上，无论是谁的离去，都不应该成为我停下脚步的理由......”

    她看着劳伦斯，手指轻轻的抚摸自己的手背。

    那里，是重新填充完成的三划令咒。

    “特异点的定位估计快能完成了，玛修，到时候还要拜托你们。”罗曼又看向玛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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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明白，医生。”即便悲伤，玛修也打起了精神，对着罗曼回应道。

    “你们先去劳伦斯的工房吧，她和达芬奇为你准备了点东西，立香，我这边继续定位了，记住，随时都要做好灵子转移的准备。”接过了芙芙，罗曼一怔，笑了笑，“还有，让劳伦斯帮你们梳梳头发吧。”

    “啊，是......”藤丸立香这才注意到自己刚起床没梳头的乱象，脸上带上了一抹慌乱。

    “我们走吧，前辈。”玛修的头发倒是很柔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