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众所周知，狠话越狠人越怂

    “你把造物之地的位置告诉给了黄昏？”

    在污秽且支离破碎的教堂中，墨菲和翠丝被咬骨之王最后的告解坦白吓了一跳，翠丝惊呼道：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自称造物之子，为什么要和亚空间的仆从勾结？”

    “闭嘴！伱这没规矩的女奴！没看到我们高贵的造物之子间正在交谈世界的真相吗？哪有你说话的份！墨菲长官真是太娇纵你了。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想蹬鼻子上脸？”

    咬骨之王扭头呵斥了一句。

    这让翠丝瞬间瞪圆了眼睛，好家伙，刚才听这货说墨菲开始“养女奴”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对劲，闹了半天，自己居然真就是咬骨之王眼中的女奴？

    靠！

    自己一个堂堂灵能主宰，当年威震大陆的猩红魔女在你一个已经躺进坟墓的老鬼眼中居然只配当个奴隶？

    墨菲则被咬骨之王这一记呵斥弄得哑然失笑。

    显然，腓烈这个自视甚高的狗东西嘴上说着不喜欢当造物主的狗，但实际上，这家伙心里最荣耀的身份恐怕就是它的出身了。

    它毕竟是“黄金时代”的“圣遗物”，看不起眼下这个羸弱的混乱时代也确实有点道理。

    毕竟两者的文明程度差的确实太多了，一个来自黄金纪元的保安大队长差点就车翻了这个时代的文明阵营，这种情况下，你指望腓烈能对吸血鬼大公有多少尊重，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哪怕除去造物之子的身份，吸血鬼们也算是咬骨之王的手下败将。

    只能说，这家伙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腓烈！这位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女奴，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墨菲咳嗽了一声，呵斥了一句。

    “哦，是名为‘爱人’的女奴啊，长官您还真会玩。”

    咬骨之王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并没有道歉也没有辩解，它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刚才那事，它解释到：

    “并不是我与黄昏同流合污，墨菲长官，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黄昏呢。

    那时候的他们只是文明阵营派入黑暗山脉，趁着灵能潮汐退潮时搜索一些东西的一支先遣军而已，像他们那样的人还有很多呢，而我那时候也正忙着扩张咬骨氏族的势力，组建黑灾大军，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在黑暗山脉的到处搜索。

    那些家伙有点本事，居然真的在灰色沙漠里发现了一处造物遗迹。

    但他们进不去，我当时想着把他们当炮灰，让他们打开遗迹我好进去拿一些造物主的馈赠来强化我的氏族，毕竟没人比我更有资格继承黄金时代的一切，我便派了个小弟去告诉了他们进入那遗迹的办法。

    他们居然真的照做了。

    他们进去了，好像带出了一些东西，然后来了更多人又进去，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再出来，我很失望，便不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那对当时的我而言只是一件不值得关注的小事。

    直到第四次黑灾也就是我的征程到达终点，在我败局已定的时候，他们又诡异的出现了。

    这一次的他们就已经拜倒于亚空间的权威，成为了造物之敌。

    他们向我许诺可以借助亚空间的力量帮助我反败为胜，但前提是我必须加入他们，并将造物主的更多奥秘告诉给他们来加强他们的力量。

    但我可是造物之子！

    我虽然违反了我的职责，篡改了我的使命，但我不会和亚空间狗腿子们同流合污！

    我拒绝了他们。

    但我知道那些疯子不会死心的，那也是我最后前往沼泽禁地的原因之一，我用保安队长的权限启动了那里的安保系统，阻止了黄昏在那时对禁地的渗透。

    他们当年挺弱小的，根本无法攻破禁地的防卫，但谁能想到一百年后他们居然会发展到这种恐怖的程度？

    当撕肉那个蠢货冲进造物之地鲁莽抢走石板时我就知道事情麻烦了，那肯定是黄昏阴谋的一环。

    他们无法进入造物之地内室拿走石板，就只能蛊惑撕肉那个豺狼人跑去做事，幸亏那家伙逃走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自称造物主追随者的木乃伊，否则这事就真被黄昏给办成了。”

    咬骨之王语气唏嘘的说：

    “在第四次黑灾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目前大陆上的所有文明都有自己的石板，但豺狼人手中的石板毫无疑问是最好取得的，他们试图通过我们的石板来偷取众生契约。

    不夸张的说，就在刚才，我们保卫了世界之心的安宁。

    对于造物之子而言，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但你们要小心！黄昏的目光已经盯上了世界之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在各个王国与势力中的活动大概率就是为了偷取其他文明石板来拿到‘钥匙’。

    我对这个过程毫无了解。

    毕竟我只是个保安队长，造物序列遗留的很多信息都不是我能查看的。”

    “所以，世界之心里到底有什么？”

    翠丝这会已经顾不得呵斥腓烈之前对她那个糟糕的称呼了，她活动着手指，问到：

    “你不能丢给我们一个麻烦，只是笼统的告诉我们那里有成神的秘密，最少你得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在哪？”

    咬骨之王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

    事实如它所说，它就是个保安，现在说出的这些已经是它能知道的全部了。

    但墨菲却一反常态的沉默，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世界之心”这个词了，之前无尽者曼尼斯与他契约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在数秒的沉默之后，墨菲长出了一口气，说：

    “别猜了，曼尼斯与我的契约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在我未来进入世界之心时，要帮助它完成登神之阶，至于它在哪.我估计我找到更多圣杯之后就能判断出那里的位置了。

    在目前这个时代里，世界之心显然还被很好的隐藏着呢。”

    “其实，墨菲大人，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咬骨之王操纵着霍格的身体站起来，它提议道：

    “您可以去寻找‘督世之眼’！

    我在豺狼人文明馆里读到过，那是造物主留下用于监督世界变化的特殊装置，它与世界轨道外的卫星直接连接并记录着所有造物之地的具体。

    只要能找到督世之眼，就一定能找到世界之心。

    我在黑灾中指挥大军攻城掠地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寻找督世之眼的下落，但我车翻了大半个世界却没有找到任何丁点的信息。

    我很怀疑，督世之眼可能已经被发现并被藏了起来，最有可能的两个地方就是起源之地和卡勒姆古国，那是两个从本纪元初就建立的古老国度。

    尤其是桑海帝国！

    那些蓝皮肤的蠢货们自称造物主后裔，狂热的寻求着一切和造物主相关的物品，他们把黄金时代的自动安保型防卫巡航飞船称之为‘太阳船’。

    真是太蠢了！

    我至今无法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能操纵造物主的武器，但我就是输在太阳船的火力打击下，而那艘船的权限本该由我这个安保队长控制！那甚至本就该是我的旗舰！

    啊，真是可悲。

    正统的造物之子居然被一群‘篡位者’击败了。”

    “你只是个保安！有什么脸叫正统的造物之子？”

    翠丝很毒舌的讽刺道：

    “而且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为了造物主的家伙，差点毁掉了这片大陆的文明，如果造物主还在的话，肯定会降下神罚弄死你这个叛徒。”

    “叛徒？你说我是叛徒？”

    腓烈也愤怒起来，它操纵着霍格的躯体咆哮道：

    “你们才是真正的叛徒！

    你们这些在黄金时代的废墟之上建立新纪元的蠢货们，你们肆意使用灵能却完全不知道灵能的源头就在亚空间！

    那种被赐予的污秽力量就是亚空间用来腐蚀造物主塑造的完美世界的毒饵，而你们这些蠢货为了一点点可悲的力量居然一口咬了上去，你们的时代是建立在灵能使用之上的！

    你们用敌人的力量塑造了一个时代，而它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在黄金时代里，造物主和我的主人们竭尽全力排除灵能对世界的影响，他们都知道这是剧毒之物，但你们却心安理得的在毒水中狂饮力量之酒，并奢望这些东西能让你们强大而永生。

    你们用灵能在世界上进行的每一次战斗和毁灭，都只会让亚空间距离吞没世界更进一步。

    虽然黄昏也是一群杂碎，但在灭世这个话题上，我和他们真的有很多可以谈

    在我眼中，你们和这个世界都已经被污染了，这个时代是错误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你们必须回到严格遵守造物主的教条的古老时代中。

    而现在的你们，显然已经没救了。”

    “那你呢？”

    论起争辩，翠丝还没怕过谁呢。

    血鹫大公挥舞着小夜曲权杖，据理力争的反驳到：

    “在前三次黑灾中，豺狼人所谓的狩猎之主信仰不过是毫无威胁的泛神论，然而在第四次黑灾里，你为了整合豺狼人文明开始大肆鼓吹狩猎之主的威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腓烈，我可是这片大陆最好的神学家！在你苏醒之前，我就已经洞悉了信仰与神灵之间的秘密。

    你让霍格去杀死即将诞生的狩猎之主听起来很正义，但我问你，是谁在一百年前埋下了祸根？如果没有你的整合，狩猎之主的信仰怎么会集中到这个地步？

    你还有脸呵斥我们，我想你的主人们和造物主也没有教你用塑造邪神的办法来获取人间的胜利吧？

    正因为你从中作梗，把狩猎之主的神职和战争、虐杀与追猎这些词条联系在一起，你亲手塑造了一个可以让你的子民变得狂野且好战的教派，你在有意识的操纵豺狼人的心智去形成一个‘想象共同体’，最后以那些情绪的集中在亚空间顺利敲响了一丝涟漪，让祂在尚未诞生时就得以赋予给你的士兵们更多力量。

    你们的狩猎之主本可以成为中立神！

    但就是因为你的一系列操作，让祂还没诞生就因为残暴的信仰汇聚而被亚空间污染，你甚至没有给你一手创造的狩猎之主的概念中填入任何正面情绪！

    你很清楚你在做什么，但你还是那么做了！

    你这混蛋亲手塑造了一个邪神，好让你可以满足自己的野心去征服世界！

    腓烈，你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造物之子，虽然我现在只见过你一个。”

    “我承认，那是我的错误，是我必须处理的麻烦。”

    提到这件事，腓烈也硬不起来了。

    它操纵着霍格的身体叹了口气，非常心累的说：

    “我当时被狂怒迷晕了眼睛，但我会尽全力弥补的，墨菲长官，现在请允许我暂时告退，我太累了，我迫切的需要休息，等到霍格成为豺狼人代言人后，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吧。”

    说完，腓烈的精神体便让出了控制权，让霍格的心智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中。

    血爪酋长揉着头一脸苦恼，刚才咬骨之王和墨菲大人还有翠丝大公交谈时并没有避着它，这会它脑子里全是刚才被咬骨之王揭露出的那些震撼的事实。

    但对于一个诞生在特兰西亚，土生土长的豺狼人来说，什么黄金时代，什么造物主遗产，什么基因蓝本之类的话题真的太难懂了。

    哪怕霍格跟着马尔科姆教授学习过历史学，但这些已然不足以让他在精神中勾勒出咬骨之王的出身秘密。

    这很正常，所有智慧生命都无法想象出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颜色。

    “别想了，这对你的脑子来说是一种可怕的负担，等回去了沼泽禁地，你就会明白咬骨之王刚才说的那些名词代表着什么。”

    墨菲拍了拍霍格的肩膀，让这会满脑子问号的它先淡定下来。

    他看了一眼同样满脑子问号的翠丝，目光滑落到翠丝手中的那本破碎魔典上，他问到：

    “这东西是刚才那个亵渎祭司留下的，你拿着它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正要告诉你呢。”

    翠丝顿时露出笑容，拍了拍手中的魔典，对墨菲说：

    “这可是好东西！是传说中‘万咒之书’的残本，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山羊人把它们在黑暗山脉深处的城市叫‘威迪亚深渊城’吗？

    那座城市就是为了纪念山羊人的先祖‘万咒之王威迪亚’才建立的，现在这本书就是当年威迪亚使用的魔典的一部分，里面记载着山羊人那些花样繁多的诅咒和一整套黑暗律令，甚至还有‘神力窃取’这种禁忌术式。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你用这本书在环之塔可以给你换来一座伯爵领，在半身人那里能换到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有了它，我和菲米斯就能构造出一套独属于玩家体系的灵能咒法了，这可是我这四百年里得到的最棒的一份生日礼物。”

    “嗯，你开心就好。”

    墨菲本来还说要毁掉这本来自邪教徒的馈赠之物呢。

    但看到翠丝如此开心他顿时明白了这玩意的价值，伸手接过一页页的翻阅并没有触发欧米伽程序的反击净化，说明这玩意确实没有附带危险力量。

    他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就在墨菲准备和翠丝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教堂之外传来一阵嘈杂，还有蝎狮臭宝与头狼乔治的咆哮声，温妮召唤出的水火元素与牛头人也响起临战咆哮。

    墨菲表情一变，当即在翠丝的搀扶下，带着霍格与乔治冲出教堂。

    他们看到了在那风化的石桥对面的地宫出口处，大群山羊人正在那里聚集，这些可不是游荡在地宫上层的山羊人暴徒那么简单了。

    它们一个个穿着相当古怪的黑色咒袍，手握点缀羊头的骨杖，行走间有肉眼可见的黑色迷雾笼罩身体，其中还有碧绿的光点在跳动。

    最夸张的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老到腰杆都弯下的山羊人祭司.

    那是个黄金阶的噩梦主祭！

    这家伙大概就是盘踞在巴风特大地宫的噩梦邪教的首领了。

    玫瑰骑士帕兰诺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而翠丝也挥起了小夜曲权杖准备开打。

    墨菲的反应比较奇怪，在他走出教堂时，刚才已经沉寂下来的欧米伽杀毒程序又一次被调动，那些微弱的白光顺延着墨菲的眼角和手指在周身流淌。

    这证明前方有来自亚空间的污秽力量。

    “你们.离开！”

    相比墨菲这边的全副武装和备战状态，在石桥另一边的山羊人们却没有太多反映，那名老迈的噩梦主祭用并不清晰的人类语呵斥道：

    “巴风特的噩梦之地不欢迎你们！带上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这句话让帕兰诺和翠丝同时放下了武器。

    人家就没想着打，这么多人凑过来就是为了“送客”的，这些老江湖们都知道眼下这场面该怎么选，不过玫瑰骑士还是输人不输阵的呵斥道：

    “你们躲在地宫深处召唤你们的邪神，百年如一日的邪恶努力让噩梦已经临近现实，就算我们今天离开，未来我们还会回来！带着正义的制裁和焚灭黑暗的天火回来。”

    “随便你们。”

    那噩梦主祭发出怪诞到让小富哥全身发麻的奇怪笑声，它挥着爪子，喃喃自语一样说道：

    “你们先熬过黑灾再谈惩戒邪恶吧，在这黑潮涌动之时将诞生的绝不只是那可悲的狩猎之主。阳光下的虫子们！你们的每一个梦境都注定将属于巴风特。

    没有人能阻拦祂的降临！

    你们今日的战斗为巴风特的子嗣们驱逐了一场灾难，放你们离开就是我们最后的善意。

    带好它，永远别再回来！”

    “它们怕了。”

    翠丝小声对墨菲说：

    “它们和它们的邪神畏惧你身上的净化力量，呸，这些邪教徒就是会说话，明明自己怂了还要表现得优势很大。说什么放我们一命，可笑！”

    “见好就收吧，可以打，但没必要，这些家伙不是主要矛盾，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咬着牙的墨菲在翠丝纤腰上轻轻拍了拍，低声说：

    “它们也没问你要万咒之书不是吗？

    这不就是‘送瘟神’的祭品吗？

    他们得了面子，我们得了里子，让它们继续在这阴暗之地策划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邪恶，咱们眼下要忙的事还多着呢，放心吧，之后会有很多人很乐意以我们的名义，教会它们说大话对健康不好这个道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