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篇 花的预感

    “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艾茜娅朝着早就在校门口等待的司渊和伊利斯打招呼，她身后还拉着一个陌生的男性，可这位男生一出现，司渊就察觉到了伊利斯的反感。

    “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这位是？”

    伊利斯这便躲到司渊身后，随及对赶过来的两人示好，虽然他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大概多多少少地猜到了一点。

    “哦，司渊你还不知道吧，这位是我们的同级生，我的男朋友——赫尔墨。阿赫，这个是我爸请的护卫——司渊，他最近才到这边来呢。”

    这位长相英俊的男性在听到艾茜娅的介绍后，先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司渊，随后主动向司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以此向他表示自己的善意。

    虽然身后的伊利斯一直扯着司渊的衣服，但司渊还是不得不应付了一下，随后就马上抽回了自己的左手。

    赫尔墨也没有在意司渊的行为，只是陪笑般得和艾茜娅、司渊聊天，同时向躲在司渊身后的伊利斯打招呼。

    艾茜娅看见这幅场景，也露出了习以为常的无奈的笑容，挽着赫尔墨的左臂，依着他的肩膀走出了校门。

    在亲眼看见赫尔墨走出校门后，伊利斯这才放松般地叹了一口气，可司渊对此有些不解，他向伊利斯询问理由，但她只这么说道。

    “我不知道，但他一出现我就没有好的预感，而且，他的行为举止都有点假，让我很不舒服，不知道艾茜娅是怎么看上他的？”

    “女人的第六感吗？”司渊看向校门外正在和艾茜娅谈笑风生的赫尔墨，在他看来，赫尔墨并没有那么可疑。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嘛，还是不说了，先回家吧。”

    伊利斯走在司渊的身后，跟着他刷卡走出校门，可依旧不愿意多看赫尔墨一眼，而他似乎也对此也司空见惯了。

    三人同赫尔墨在十字路口道别后，伊利斯这才挽着艾茜娅的左手，和她正常地走在一起，在此之前伊利斯一直躲在司渊的身后不出来。

    “阿伊，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害怕赫尔墨。”

    艾茜娅虽然知道伊利斯没有恶意，也没有阻止过自己谈这场恋爱，但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伊利斯会这样疏远赫尔墨。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对他的看法是不会改变的。”

    艾茜娅有些不解，她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一直在警戒、处于备战状态的司渊，询问他的意见。

    “我没法给予评价，我才见过这人一面，虽然很多时候对人的看法就靠这一面，但我还是不予置评。”

    “又来了，干嘛老是这样？”艾茜娅用略微埋怨的眼神盯着司渊，他这种过度客套的礼仪和极度理性的回复一直被艾茜娅诟病着。

    “你好意思说他，你自己总是迟到的老毛病咋不见你改一下，每次都让我们等好久。”

    伊利斯用手掐了一下艾茜娅，司渊看见这一场景也便只能在一旁陪笑，而他也在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此时三人正处于小巷子里，巷子中间应该是一个死胡同，道路两边便是林园，这个道路不宽，仅能勉强让两个小车通过，小巷也连接着两个较宽的车道。

    就在司渊观察环境的时候，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车却没有在这里。

    “奇怪，司机怎么还没有把车开过来，他咋也迟到了？”

    艾茜娅感觉很是奇怪，便打算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不觉中没了信号，不仅如此，此时周围已经安静得吓人，根本没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司渊迅速察觉到不对劲，抓起两人的手臂就往死胡同方向跑去，在他看来，此时的外面已经不安全了，他打算将两人拉到胡同里藏起来。

    可前方突然出现的面包车打扰了司渊的设想，车辆很快下来了几个武装人员，司渊趁他们没有队伍成型，便向前方投掷了一颗烟雾球，烟雾很快笼罩了三人，挡住了几人的视野。

    武装小队没有怠慢，开始朝着烟雾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射击，可当烟雾散去的时候，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整个小队以此向着三人原来的方向前进着，只听见“啾”的一声，一个红色信号弹升入了天空，而源头就是司渊一开始看上的那个胡同。

    几人互相点了点头，朝着里面陆续丢了两个震撼弹，当效果产生后，几人快速冲到胡同口，正打算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几人却遭受了大量子弹的倾泻。

    几人立即给予还击，但略为漆黑的小胡同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而外面的人露出了一点身位也先后被子弹击中而不得不退却到墙后面。

    也在此时，远方已经可以听到车辆的引擎发动声和直升机螺旋桨的响声，而这就使得堵在胡同外的人有些被动。

    就在几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几颗破片手雷便被扔到了胡同口、几人的脚下，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手雷就瞬间发生了爆炸。

    胡同之外传来了人类的惨叫声和僵直后的倒地声，随后一个矫健的身影端着一柄冲烽枪从胡同里冲了出来，对着外面的武装人员就是一通扫射。

    外面的场景有些瘆人，除了四溅的鲜血和一些人类的残肢，即使是离爆炸点稍远一点的人，也被手雷的冲击造成僵直而倒地不起。

    有人率先从疼痛中缓过来，正打算拿起自己的步枪朝着司渊射击，却被两发子弹贯穿了头部而抱憾去世。

    司渊对着另一位躺地上的士兵倾泻子弹，但9×19毫米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对他们身上的硬体防弹衣并不起作用，司渊便只好凑近他的头部进行输出。

    就在他处理地上那些待宰的“尸体”的时候，那辆原本没人的面包车却突然直冲司渊而去，而且速度极快，司渊躲闪不及被一下子顶飞，在撞到的瞬间，司渊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发出了折断时的悲鸣，倒地的时候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司渊一下子没缓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下来的机器人将躺在地上的武装分子都装了上车后，快速逃离了现场，而自己只能倒在地上，逐渐没了意识昏迷过去。

    当司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面，周围已经入了夜，司渊想要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看看情况，就发现有人在握住自己的右手。

    司渊挪动自己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边，发现有一个人正趴在那里，还握着自己的右手。

    正当司渊打算进一步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却注意到角落里走过来一个人影，但司渊根本没有听到他走路时的声音。

    “哟，小渊，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人一开口，司渊马上就知道此人是谁了，他虽然正穿着一身机械装甲，但仅凭声音和行为就猜到是何人。

    “空哥，你怎么来了？”

    申空解除了装甲隐形迷彩，脚步轻盈地走到司渊的床边，司渊打算起身行礼，也被申空拦了下来。

    “不用了，你需要休息，也免得惊醒这位女士。”

    申空从床边抽出座椅，坐下的同时抓住司渊的左手动脉，就地开始为司渊把脉。

    “我是听说艾尔德女儿的护卫出了事情才赶过来的，这些天，辛苦你了。”

    申空在通过“恶魔”的帮助下“看到”了近期发生在司渊身上的事后，顿感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随即也在心里开始不满艾尔德的失职。

    “没事的，我没那么容易死。”

    虽然司渊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里曾有一个棒球大小的洞，而这次的撞击也造成了腰骨与盆骨骨折和内脏破损。

    “若没有厄瑞波斯，恐怕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还给它取名了？”

    司渊对此一直都有思考，既然有些异端可以造福、帮助人类，那为什么要全面否定它们呢？巴别塔真的是对的吗？

    申空闭眼检查他的身体、查阅他的过往，感受到他两次面对致命风险的所思所想和处理方式，虽然仍十分心疼，但还是颇为欣慰。

    可申空还是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或许艾尔德一开始的提议是对的，那样，至少你不用受这么多苦。”

    “空哥你，后悔了？”

    申空收回了自己的左手，取下了装甲的头盔，脸上满是疲惫，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在关心着司渊。

    “说实话，是有些后悔了，但选择权在你，司渊，你是想继续这样的生活，还是去高等军校历练。”

    司渊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这里不是地球，但也有花有树有生灵，他又将视线看向抱着自己右手熟睡的女孩，心里已经产生了答案。

    他握住了那位女孩的双手，眼神里的情感并不复杂。他用自己的行动代替了回答，而他自己也会为这个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