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话 歃血为盟（5）

    在会议室内，何汐和小哭正窃窃私语着。

    “小寒十……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小哭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其实，6th 踩你的手，是故意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何汐满脸疑惑地问道。

    “小寒十，你还记得吸灵者吸收了你的血液进化之后，6th 逃跑的样子吗？”小哭眨了眨她那灵动的大眼睛，“其实她的逃跑路线很诡异。她如果就这么笔直地往前跑，反而会有一大片空隙，但是她非要绕到有大量障碍物的，你受伤的手那一边……然后狠狠地踩下去！”

    何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受伤的是左手，而灵灵那时在自己的右手边。灵灵明明可以直线逃跑，却非要拐个弯，绕到自己受伤的手那一边，这人是何等的恶毒啊！

    “这个贱货！！”何汐站起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猛地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面前的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张原本坚固无比的桌子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木屑四处飞溅。而何汐的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通红，但她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破洞，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小寒十……”小哭心疼地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她内心的伤痛。

    “哟，怎么开始破坏公物了？自食恶果的感觉怎么样呀？恶心的杀人犯！”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何汐的身体微微一震，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门口的那个身影上——原来是灵灵。

    灵灵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何汐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她咬了咬牙，冷冷地回应道：“我跟你没话说。”

    “呵呵，你跟我没话说？我跟你可是有千言万语呢！”灵灵趾高气扬地走到了何汐面前，用手指着何汐的脑袋，轻蔑地说道：“别跟个太上皇一样在这坐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协会的大家都厌恶你！”

    “都厌恶我？”何汐没好气地怼回去，“都厌恶我不也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屡次针对暗算的结果吗？”

    灵灵道：“呵呵，针对？我告诉你，我不但现在针对你，我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针对你！！反正协会的大家都拥护我，愿意为我打抱不平的人多如牛毛！喜欢我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淹死！你想跟我斗，我随时奉陪！”

    “傻逼……”何汐的脸上仿佛写满了厌恶，她像触电一般站起身来，如躲避瘟疫一般离开了灵灵手指指向的位置，准备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哎哎哎，别走啊！”此时，灵灵却如一座山般拦住了她，这下何汐更加的不耐烦，用愤怒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不舒服！”灵灵继续大放厥词，“你知道你很恶心吗？！整天在协会里跟个大爷一样，搞得跟别人欠了你二五八万似的！！实际上谁在乎你啊！！”

    何汐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怎料灵灵直接把她的手打掉，强迫她听下去：“我告诉你，那天你杀害我同族的仇，我一定会报！血债血偿！像你这种自私的人，不配加入我们 X 协会！我一定要亲手把你驱逐出去！！”

    “神经病！！！”何汐实在是受不了了，重重地推了灵灵一把，灵灵摔倒在地，结果这个时候门外传出了陈叶和微忘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陈叶飞速跑进来搀扶住了灵灵，“7th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推 6th！！”

    “好家伙，刚刚她骂了我那么多你们不来，换成我推她你们就来了是吧？”何汐一脸操蛋地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也真够倒霉！”

    “你少来了！我们可没有看到 6th 骂你，只看到了你推 6th！！”微忘站了出来，与何汐对峙着。

    “随便你们怎么想，我要走了。”何汐一脸淡漠，径直向门外走去。这时，陈叶和微忘两人同时拦住了她。

    “推了 6th 就想走？！”陈叶面色阴沉地说道。

    “我靠，你们究竟想怎样！我都说了，我推她是因为她一直在骂我！”何汐算是彻底无语了。“你们想让我怎样，给她道歉吗？那她会给我道歉吗？人要公平，懂吗！”

    “对！你今天不给她道歉，就别想走！”陈叶喊道，并把灵灵护在身后。“我凭什么给她道歉！”何汐也怒了，她瞪大了眼睛，与陈叶对视着。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就在这时，时雨站了出来，“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可是灵灵……灵灵只是上前问候了一下7th而已！！谁知道她心情不好，居然骂我是神经病，还推我……！！”灵灵打断了时雨。

    “6th，你别太过分了！”何汐生气地说。

    “我过分？”灵灵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来问候你一下，没有像你说的一样，骂你还是怎样啊！！7th，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可是你也不能造谣吧？”

    “你！！！”何汐怒目圆瞪，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一般。

    “既然大家都不肯让步，那就让会长来决定吧！”时雨提议道。

    “不行！会长有很多工作要忙，我们不能打扰他！”灵灵又一次露出了白莲花的一面，在协会成员面前像个小天使一样体贴会长。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为会长着想着。然而，谁能想到，刚刚那些恶毒的话语，竟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

    灵灵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真诚，让人相信她真的是在关心会长的工作和时间。然而，只有何汐知道，她是怎样的恶毒。

    在这一刻，灵灵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善良、体贴的形象，赢得了协会成员们的好感。而那些了解她真实面目的人，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

    “6th她在战场上暗算我，害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丢掉性命，这怎么算？她还做逃兵，打算丢下我逃跑就算了，她还特意绕到我受伤的手那边踩我的手，这又怎么算？！”何汐怒道，将灵灵在战场上做的不齿的事情全都抖露出来。可惜大家并不相信。

    “那又怎样，6th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她要面对那么可怕的魔物，她也会害怕啊！！这对女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倒是你，你要庆幸受伤的是你不是6th，不然我们跟你没完！！”陈叶喊道。

    随即微忘也上前来附和：“可是你说的这些，什么6th暗算你，6th踩你的手，我们都没有看到啊！我们只看到了你推她！”

    “一帮神经病，我要走了！！”何汐彻底不耐烦了，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决绝，大步朝门外走去。然而，陈叶和微忘又一次拦住了她。

    “喂，不许走！你还没给 6th 道歉！”陈叶紧紧地抓住了何汐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何汐快要发疯了，她的情绪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我推她是因为她一直在骂我！！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们就是不信，6th 说的话你们就那么相信呢？！我就是不明白了，6th 除了受你们喜欢以外她还有什么？！”

    “对！！就凭我们喜欢6th！！”陈叶也不服输，“6th好歹能让我们喜欢，你呢？为人恶劣就算了，还不反思自己的人品！你连我们的喜欢都得不到！！我就是不明白了，6th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

    听完这话，何汐沉默了，她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她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已经彻底无语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何汐召唤出了巨斧，一步一步朝灵灵走过去。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一口一个‘6th 只是个女孩子’…可是我也是女的啊？为什么我就不听不到你们说：‘7th 只是个女孩子，你们多让让她’？”何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陈叶看到何汐的举动，心中一惊，连忙将灵灵护在身后。“喂，你要干什么？！”他大声喊道。

    然而，何汐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灵灵身上。陈叶试图阻止她，但很快就被何汐一巴掌拍倒在地上。

    随后，何汐对着灵灵举起了巨斧，斧刃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灵灵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即将落下的斧头。

    “锵——！！”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何汐手中的巨斧瞬间切碎了灵灵的衣服。粉红色的内衣在这一瞬间暴露在外，灵灵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片红晕，她羞得抱紧了胸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羞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灵灵的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她的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试图掩盖那令人尴尬的春光。

    陈叶，微忘和时雨都在原地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何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见状，时雨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灵灵身上。陈叶则用身体将灵灵遮挡起来，不让她胸前的景象暴露在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汐扛着巨斧，张狂地大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为什么她就是‘女孩子’，我就是欺负她的坏人，原来你陈叶看的是胸前那一对的分量啊！！哎呦，平时有外套遮着，真没想到，6th 你还挺大的……”

    陈叶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双眼充满了愤怒。陈叶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向何汐走去。

    何汐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她还在继续嘲笑灵灵。然而，当她看到陈叶眼中的怒火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叶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挥出一拳，直接打在了何汐的脸上。这一拳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何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直接被打倒在地。

    何汐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晕了过去。

    “啊嘞，我好像被陈叶打晕了……”何汐和小哭在精神世界内对话着。

    “他们太过分了……！！！”小哭带着哭腔说道，“6th是女孩子，小寒十就不是女孩子了吗？！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啊！！”小哭抱着何汐大哭着，何汐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男女，只要是人就会有恶。”何汐淡淡的说道。“并不是什么‘她只是个女孩子，她不可能做坏事’。”

    “确实……”小哭抹了抹眼泪，“以前欺负小寒十的那些女同学也好，6th也好，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也好，明明都是女孩子，却心肠恶毒。”

    “对啊，就是这样。恶不分男女老少。”何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6th在协会中的地位如此强大。看来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没关系的，小寒十……你还有小哭……”小哭作为幽灵那稀薄的身体又一次的抱紧了何汐，虽然感受不到温暖，但是能感受到全然的心意。

    “嗯，小哭，谢谢你。”

    ……

    是夜，有人辗转难眠。

    “小寒十，睡不着吗？”小哭问道。

    “嗯。还是起床走走吧。”说着，何汐掀开被子，穿上了鞋子，前往了战舰的天台。

    到达天台后，何汐惊讶的发现那里有人，原来是宵夜会长。

    “哟，宵夜也睡不着啊。”何汐自然地来到了宵夜身边，手扶着栏杆。

    “嗯。你也是？”宵夜淡淡地看向何汐。

    “夜长梦多。”何汐挠了挠头，表示无奈 。“宵夜，你是有什么心事吗？看你的神态，怪忧郁的。”

    “……嗯，算是吧。”宵夜眨了眨眼，承认了自己的忧郁。“我想念一位故人了。”

    “故人？”何汐疑惑。

    “先不说这个。7th，你能不能……每个月取一点血给我做研究？”宵夜道。

    “唉？会长你要我的血做什么？”何汐疑惑道。

    “听6th说，在战场上，吸灵者吸收了你的血液之后，进化到了AAA级。”宵夜说道，“我怀疑你的血里有特殊的成分。”

    “那你能给我什么？”何汐淡淡地问道。

    “呃……一箱铜锣烧？”宵夜挠了挠脑袋。

    “……”何汐表示无语。“起码要两箱！”

    “……好好好，两箱！！”宵夜扶额道。

    “开玩笑的……我不要零食。”何汐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宵夜，如今6th对我的针对，包括今天我被打晕的事情，你应该也不是没有看到。我不要零食，我要的是一个保证。”

    “保证？”宵夜疑惑。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和6th之间的战争爆发到极致，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坏人，甚至我和6th的其中一个不得不离开协会……”何汐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宵夜，请你相信我！”

    面对何汐坚定的语气和目光，宵夜有些不知所措。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何汐，说道：“我知道了。这个给你。”

    何汐疑惑地接过那张照片，定睛一看，上面……居然是小哭和宵夜。

    “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宵夜说，“这样，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你对我出示这个，我就会想起今天的承诺。”

    “这，这是小哭？！”何汐惊讶地喊道。小哭本人也惊得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照片，喊道：“是小哭和宵夜的合照！！好耶！！小寒十！！我们曾经认识！！”

    何汐仔细端详着照片，照片中的小哭和宵夜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亲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仿佛这张照片是他们之间联系的证明。

    小哭激动地抓住何汐的手臂，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看，我们真的认识！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呀？”

    “……小哭？”宵夜疑惑的看着何汐，“你怎么知道她叫小哭？”

    “不不不，你听错了！我没说小哭！我说的是……小姑娘长得挺好的呀，水灵灵的……哈哈哈，看见她，宵夜你为什么要叹气呢？”

    宵夜默默地看着何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张照片是很久很久以前拍的，那时候我们……”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何汐和小哭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心情也随着宵夜的讲述而起伏。照片中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随着宵夜的讲述，何汐和小哭对他们彼此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们发现，原来他们曾经有过如此深厚的缘分，而这张照片，就是他们之间的纽带。

    小哭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缘分竟然如此奇妙。”何汐也点了点头，赞叹他们之间的故事。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她……死了。”宵夜苦笑一声，说道。

    “她……死了？”何汐惊讶道。

    “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幻想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像曾经一样喊我：‘宵夜同学’……”宵夜继续说道，“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或许，我应该放弃这段感情了。”

    “不许放弃！！”何汐突然大喊了起来，“宵夜，我给你打包票，她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什么？你说什么？”宵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此时突然贴脸的何汐所说的话。

    “她叫小哭，口癖是自称小哭，性格有些野蛮，为人却温温柔柔的；在与人交往中，她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和想法，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着宵夜！！”何汐认真地看着宵夜的眼睛，说道。

    “你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对不对？！！”宵夜激动地抓住了何汐的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宵夜，不管你相不相信，小哭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看不到。”何汐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重逢的。”

    “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宵夜喃喃地说道，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涌出。而处于寒十精神世界内的小哭，也早已泪流满面。

    在这一刻，宵夜和小哭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凄美的画面。他们的感情仿佛感染了整个世界，让人不禁为他们感到怜爱。

    “今天的月亮真圆呐。”宵夜抬头看了看天空，“7th，要不要和我结拜为兄弟？”

    “结拜？好啊。”何汐回答道。

    随即，宵夜拿出了一把小刀，将它放在自己与何汐的手掌之间，再用力地一抽。刹那间，两个人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

    “唔……好痛！！”何汐痛得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现在，我们两个的血已经融在一起了。”宵夜说，“从此，我们就是兄弟了！”

    “哦……哈哈，哥！”何汐笑道。

    “妹。”宵夜也笑着回答道。

    “欸，不是兄弟吗？”

    “……那弟？”

    “不用了不用了，还是妹好听。”

    听了两人的对话，小哭噗嗤一笑：“你们两个，真是两个活宝呀！”

    “小哭，我又有家人了。你……在哪里呢？”宵夜望着天空，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月亮渐渐地被云雾遮挡，仿佛诠释了宵夜内心的阴霾。

    但是，阳光总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