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永生难忘

    “报告将军！预定打击时间已经到了，请指示！”

    按照预先的计划，现在距离菲诺市的虚空盾被打破，已经过去一天了。天马舰队现在应当对菲诺市进行灭绝性轨道轰炸。

    实际上，所有的战舰，都已经做好了轰炸前的准备，就等待杜世亮这位代理舰队司令，一声令下。

    然而，命令却没有来。

    杜世亮颇有些踌躇，他左右踱步，在副官又催了一次之后，他问道：“顾司令那边还没消息吗？”

    “没有。”副官回应道，“我们联系了地面，汉斯中将说已经做好了迎接打击的准备，菲诺市里的前线部队已经撤出来了90%；名盐城指挥部是能联系上的，但是顾司令在上了名盐城顶端的瞭望台之后，就闭眼不动了。根据风暴法师团的德芮丝的消息，顾司令似乎在跟一头强大的恶魔进行着交锋……”

    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副官的脸上有些困惑。他其实不理解德芮丝跟他说的东西，他只是将人家的话，向杜世亮复述一遍。

    但杜世亮相对见多识广一些，他大约猜到了一些顾航的处境——虽然什么神国啊、什么亚空间啊、什么大不净者啊之类的东西，他肯定不懂，但是他大概可以理解，突入菲诺市之中摧毁虚空盾再离开的时候，惹上某种强大的恶魔，好像也很正常。

    杜世亮叹了口气，顾司令真是承受了太多。

    他现在对顾航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弯。

    能带来胜利的人，他还有什么理由作对？

    他执着于想要跟顾司令取得联系，那是希望通过这位统帅下令，舰队再执行，让整个过程充满了仪式感，以表达天马舰队对于先前突击菲诺市的勇士们崇敬。

    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

    有些遗憾，但总不能因噎废食。

    “开火！”

    “是！”

    命令从协奏曲号的舰桥，传递到了整个舰队。

    天马舰队当前还具备作战能力的，有两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超过二十艘护卫舰。

    总计差不多三十艘战舰，齐聚科罗嘉的轨道上。从地表，还是不断有黄绿色的邪能炮轰上来。菲诺市里面的反轨道邪能炮并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

    这些邪能炮，轰在舰船的虚空盾、能量护盾上，惹出来了阵阵波澜。

    但杜世亮已经不在乎了。

    就这一会儿，这些邪能炮还没法把舰队怎么样。

    而相反，星球地表上，已经没有虚空盾保护的菲诺市，就像是个剥光了衣服的小白羊，就等着他们随意揉搓呢。

    三十艘舰船，齐齐开火！

    当然了，那些个护卫舰基本是凑数的，最猛的火力不过是S级规格的火炮，威力不大够。

    但上到驱逐舰，开始出现M级规格的火炮，例如‘热锤’宏炮，‘熔灭’光矛，都是非常猛的玩意。

    到了这个级别的重炮，已经足以对巢都造成不容小觑的打击了。

    更别说，两艘驱逐舰上，加起来还有三门L级重炮。两门‘忠嗣之怒’宏炮，一组‘末日’光矛阵列，这都是绝对的大杀器，对巢都的摧毁效果绝顶。

    这两艘带着L级巨炮的巡洋舰，才是打击主力，其他的算是添头。

    一轮炮火下去，从菲诺市轰上来的反轨道邪能炮就哑火了一半。

    不消多说，那自然就是在轰炸之中被摧毁了。

    数十艘舰船上的海军将士们，兴奋不已！

    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们没少执行对菲诺市的轨道打击。炮弹耗费无数，甚至付出了多艘舰船受损、被摧毁的代价，但取得的战果寥寥无几。

    而像是今天，这么畅快淋漓的轰炸，那是真真的出了一口恶气。

    过瘾！

    ……

    站在菲诺市外的一处高地，李科希准将、汉斯中将，以及一批星界军、本土防卫军的指挥官们，齐聚这里。

    山下，战争还在继续。能撤出来的部队，已经往更后方而去了。接应部队，在这里阻击着追击的敌军。

    但是，将军们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地表上的战斗上。

    哪里，虽然有着百万级的参战规模，无计其数的恶魔、邪教徒、瘟疫行尸，如同疯了一样的冲击接应部队的阵地。无数人类勇士，扼守其中，拼死战斗。战斗惨烈，死伤奇多，场景宏大且热血。

    但是……

    指挥官们对此就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下面的这场阻击战，不管场面再怎么宏大对于整体战役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

    有影响的，唯有菲诺市的结局。

    而这场结局，已经是注定的了。

    他们看着天火降临，将菲诺市笼罩。无论是那些细小的、还是宏大的；无论是带着尾焰的轨道导弹，还是如陨石坠地般的实体动能炮弹，又或者是极为粗壮的能量武器光束……每一次火光的照耀，都会让犹如活物一般的蠕行巢都，遭受一次重创。

    城市在崩塌，而在这座城市之内，存在着的数以亿计肮脏又可悲的生灵，也在随之湮灭。

    一座座血肉高塔倾塌，一座座雄浑建筑崩坏，那些恶魔、邪教徒、受感染者的哀嚎，哪怕是隔着数十公里远的距离，都能够远远的听到，以至于震彻心灵。

    陆军将领们，沉默着看着眼前末日的场景。

    ‘末日’，绝非是形容词，而是正儿八经的陈述词。

    这可不就是菲诺市的末日吗？

    “结束了。”忽然有人开口，感慨了这么一句。

    李科希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科罗嘉本土将军。

    此人眼中含着热泪。

    李科希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但至少也算是能理解。这些科罗嘉的本地人，面临着自己的世界将被毁灭的压力，进行着这场战争。

    他们在这场战争之中，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的生命。

    而到如今，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怎能让他们不激动呢？

    哪怕是李科希、汉斯这样的，并非科罗嘉本土人，但他们在这里也已经奋战数年，麾下有无数嫡系将士，将热血抛洒在这片异星中。

    没人会想打一场赢不了的战争。

    当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之后，看到胜利即将到来，那种压力释放的感慨、那种精神上的振奋，无以言表。

    而这些情绪，配合着眼前一整座活体巢都崩塌的奇观画面，更是烘托到了最心底。

    无论未来他们这些人会去往何方，会再经历些什么事情，眼前这一幕，以及此刻的心境，他们都永远不可能忘记。

    这将是他们心底最深刻的记忆。

    只不过，在热泪盈眶之余，李科希心中却也始终有个担忧。

    总督大人坐在名盐城的观景高塔上，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已经一整天了。

    他情况怎么样了？

    ————

    还一章，但后半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