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纵横大千

    对陆渊来讲，名声，可以说是目前最没用的东西。

    这不像是几十万年后的大千世界。

    为了避免被某些天至尊围攻。

    名声，或者说名望，有可能逆转大局。

    眼下的大千世界，混乱不堪。

    天至尊之间都常有因交手而死亡的事。

    别说陆渊这个地至尊只是跟九劫战帝抗衡并撤离了，就算是陆渊这个地至尊杀了九劫战帝，在眼下的大千世界，最多也就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远远谈不上众矢之的，亦或是被围攻。

    说的更现实一点。

    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谁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你啊？

    虽然说，出来混，看的是人脉，看的是背景，这句话放在超凡世界里，有些不太合适，但反过来说，也不是不能用，就像九劫战帝在战术上放水一样，这个所谓的人脉和背景，必须是可以平起平坐的那种，大千世界的顶级强者都不愿意打生打死，说的更准确一点，正是因为大千世界里的这些顶级强者愿意稳定，大千世界才能维持如今的基本规则，要不然的话，会比眼下的情况更加混乱，毕竟，不管在何时何地，欺凌弱小都是人性之一，强者压榨弱者，根本不会给弱者出头机会。

    所以，在没有理由、没有利益、没有仇恨的前提下，没人会去招惹你，哪怕你以地至尊之身斩杀了一位圣品天至尊，哪怕你斩杀了上古九帝，大家最多也就是明面上夸你两句罢了。

    真正导致冲突的。

    也就是导致天至尊死亡的。

    永远是利益和脸面关系。

    比如说，一位灵品天至尊需要某项资源提升自己的至尊法身，也幸运的找到了这项资源，但是，在找到资源时，这项资源已经被另一位不认识的灵品天至尊占用了，在这种情况下，就会爆发冲突，毕竟，对于正在占用资源的天至尊来讲，先来后到，我比你先拿到的，这项资源自然就是我的，我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前途去成就你，而对于后来的天至尊来讲，既然不能和平沟通，就只有动手抢夺了。

    而在战斗中。

    就算是切磋。

    也会出现打着打着收不住手的情况。

    更何况是本身出于利益的抢夺。

    而且，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就算其中一方失败了。

    不要这项资源了。

    假设这项资源是药草。

    把药草往另一边扔去。

    给自己创造逃脱的机会。

    虽然说，确实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个脱身的机会，毕竟，对于胜者来讲，显然是先把物资拿到自己手里稳妥，但把物资拿到手里之后，胜者就会考虑到斩草除根的可能性和成功率。

    有千日做贼的。

    没有千日防贼的。

    就算付出点代价，也要把那个失败者杀死才心安。

    因此，追杀也是必然的情况。

    这就是大千世界的残酷一面。

    仇怨也就因此结下了。

    所以，放在几十万年后，一个好的名声确实对陆渊有用，因为那个时代的天至尊们无法容忍一个能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存在继续逍遥法外，想杀谁就杀谁，完美越过了天至尊之间的潜规则，但放在几十万年前，放在当下的大千世界，名声对陆渊完全没用，他本身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打算在这个时代建立什么丰功伟业，树大招风，还是低调一点好。

    当然。

    道理是这个道理。

    陆渊也不会放着眼前的资源不吃。

    为了低调而刻意低调。

    他修的不是苟道。

    而是天书。

    虽然说，天书的等级已经很高了，在熔炼万法之后，包括大浮屠诀，已经到了地至尊的极限，足够他修炼了，毕竟，他只是刚刚突破境界，目前还是下位地至尊，上位和大圆满这两个小阶段，足够他花费一定的时间去修炼了，但他本身并不是事到临头再寻出路的人。

    而对于如今上限是地至尊的天书来讲。

    再融合地至尊级别的功法。

    亦或是融合地至尊级别的灵决。

    已经完全没有效果了。

    需要天至尊级别的功法。

    才能把天书继续向前推演。

    所以，不得已，陆渊只好干起了游历大千世界，顺便寻找那些灵品、仙品、圣品天至尊的活。

    冲突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核心问题还是陆渊的境界比较低。

    如果是陆渊是一位天至尊。

    在找到其他天至尊后，拿出自己的天书坐而论道。

    顺便参考别人的功法。

    以此完善自己的天书。

    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大部分天至尊也会答应。

    只有少部分天至尊会因为各种不能说的原因拒绝。

    只有极少部分的天至尊。

    才会愚蠢到趁机偷袭。

    毕竟，偷袭的收益确实大。

    风险虽然高，但在足够大的收益面前并不算什么。

    但陆渊只是一个地至尊。

    跟其他地至尊坐而论道，根本没什么可论的，因为陆渊本人的认知，已经在几十万年后被强行提升到了天至尊的级别，不管是清衍静，还是天帝，亦或是其他人，他能接触到的层面中，不少都是天至尊，能和这些天至尊交谈，而不是被指点，足以说明他的见识层次。

    因此，要是和地至尊坐而论道。

    与其说是坐而论道。

    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指点更恰当。

    陆渊肯定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没有好为人师的爱好，最重要的是，他很难从这种论道中获得什么，一个无法被双方获得利益及思想的论道，本身就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换而言之，根本无法进行沟通。

    大概的效果类似于对牛弹琴。

    对于被指点的一方来讲，比较痛苦。

    对于指点的一方来讲，同样比较痛苦。

    另外，由于陆渊的论道情况比较特殊。

    一般的论道，都是关系不错的，亦或是大家走的都是同一条路，比如说，在空间这条路上，你走的是专精防御体系，包括各种闪躲技巧，而我走的是专精攻击体系，如何击杀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双方才有坐下来聊聊的可能性，借鉴其他人的思路，尝试补全自己的道路，反之，如果你擅长水，而我擅长火，你阐述你的想法，我却在诉说我的想法，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就不是论道，而是道争了。

    道争一但展开。

    后果将会相当严重。

    包括但不限于杀死对方。

    毕竟，理念在根本上产生了冲突，双方都将对手视为异端，修为越高，就对自己走的道路越自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双方中的任何一方，有想要说服对手的念头，都是一场灾难。

    这已经无关双方的争论了。

    哪怕其中一方的涵养比较高。

    选择闭嘴不言。

    但听见对方喋喋不休的话。

    尤其是，对方说的还是那种与自己理念相反的话。

    终会有一刻忍不住爆发。

    进而双方陷入争吵的状态。

    然后，快速步入动手环节。

    而一但局势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仇怨也就结下了。

    这就是论道的风险。

    因此。

    放到陆渊身上。

    这种情况就更复杂了。

    因为陆渊学的太多也太杂了。

    天书虽然将他的一身理念融合在一起。

    但这种融合后的天书本身就是世间最复杂的产物。说的难听一点。

    上一句阐述空间，下一句阐述时间，再下一句就阐述到了五行上，再再下一句又飘到了欲望和人性上，完全不安套路出牌，但诡异的点在于，融合状态下，这些理念反而完美交融。

    谁要是敢跟陆渊论道。

    百分百会打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吃惯了正常饺子的人忽然发现，竟然有人把巧克力酱当成饺子馅包饺子。

    异端！

    极致的异端！

    能让人三观炸裂的异端！

    所以，迫于无奈。

    陆渊只好冒险了一把。

    登门挑战。

    拿出功法进行赌斗。

    就像几十万年后，萧炎打上火灵族，踩着火灵族老祖的脸面，光明正大的拿走了火灵族的镇族神火一样，这种赌斗的风气在几十万年前就有了，或者说，从大家族和大势力建成之后，当散人中的天骄冒头时，就已经是有了。

    所以，不管是萧炎，还是眼下的陆渊。

    都算是照猫画虎的复刻。

    原理一致。

    至于说，如果对方怂了……

    避而不战，挂免战牌……

    或是输了之后不认账……

    该怎么办……

    严格意义上说，没有人敢这么玩。

    对于那些大家族和大势力来讲。

    脸面的价值，甚至高于生命。

    这一点也能从清衍静悔婚一事上看出。

    哪怕清衍静是浮屠古族的大小姐，由于她的父亲是浮屠古族的现任族长，另外两脉中也不存在能和她扳手腕的同龄人，所以她也是浮屠古族的少族长，但在婚约面前她一样没办法。

    起码她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破局。

    虽然最后这个局破了。

    但本质上是萧炎帮忙破的。

    因为萧炎亲自出马，打着报复的旗号在摩诃古族里杀了个七进七出，以至于到最后走的时候，不仅毫发无损，甚至连拦的人都没有了，摩诃古族的脸面被扔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在这种情况下。

    清衍静都没能成功悔婚。

    只是把这个时间无限延长了。

    比如说，什么时候摩诃天能击败萧炎洗刷耻辱，什么时候，这份婚约才有继续推进的可能性。

    要知道，这只是推进的可能性。

    像这种大家族之间的联姻。

    正常的磨合时间不算。

    只说筹备彩礼和嫁妆，包括后面的各种仪式排场，以及邀请四方好友，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五年下来，能操办完，都算快的。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可能性。

    由此可见，脸面被踩的代价有多大。

    这个代价足以让拥有十几位圣品天至尊的摩诃古族在婚约一事上退步，甚至不惜折掉自家少族长摩诃天的体面，各方面的利益折损就不用说了，摩诃古族甚至被迫对浮屠古族低头，答应了浮屠古族这个不算过分的合理要求。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次道义上没什么问题的报复。

    如果是输不起。

    亦或是避而不战。

    后果比这更严重。

    毕竟，大家都可以接受失败，在不断变强的这条道路上，谁都失败过，要不然也不会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的说法了，但输不起就太掉人品了，其他人凭什么敢相信一个玩不起的人？

    因此，登门挑战，几乎没有风险。

    前提是你打赢了。

    甚至是说，如果你打赢了，就算是这些大家族和大势力隐藏的老怪物，也一样不敢对你下手。

    原因很简单，害怕被别人误会。

    前脚，被人挑翻了家族中的年青一代。

    后脚，这个人就死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甚至都不用死在大庭广众下。

    哪怕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地盘上。

    只要不是无声无息人间蒸发的那种。

    这个家族或势力的名头立马臭了。

    背地里下黑手外加输不起，今后谁还敢跟你玩啊？

    因此，在这个风气流行起来后。

    大千世界甚至出现过另一种衍生情况。

    那就是登门挑战的人在赢了之后，被这个被挑战的家族或势力的敌对势力，派人杀死在大庭广众之下，然后，把这盆污水泼在了这个被挑战的家族或势力身上，这件事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当时的那个敌对势力种有这个家族派过去的暗子，这个暗子用生命把这个情报传了出来，进而导致这个不想坐以待毙的家族直接爆发了所有潜能，一口气把对方灭了，然后，拿着人证和物证，这才证明清白。

    换句话说，免遭大千世界的孤立。

    毕竟，谁都喜欢诚实的人。

    哪怕世上没有绝对的诚实。

    但也不希望时刻防备对手捅刀。

    因此，在这件事出现之后，甚至出现了一种奇葩的情况，那就是被挑战的家族还要派出一定的人手，保护这个刚刚把自家年轻一代揍了一顿的散修天才，防止未知的对手借此机会给自己扣黑锅，可以说无语和憋屈到了极致。

    不过，这种做法也有好处。

    一般来讲。

    登门挑战和赌斗的都是散修。

    因为有背景的天才不敢这么玩。

    赢了，那就是两家结仇。

    日后保不准对方也派家族中的年轻人过来砸场子。

    输了，那就是给自家蒙羞。

    里外不是人。

    所以，面对这些有天赋的散修，不少家族都会在输了之后表现的很坦荡，甚至是采用联姻的方式进行捆绑，以此来提升家族的整体实力。

    毕竟，脸面这种东西都是相对的。

    就连缘分中都有孽缘一说。

    只要是一家人，一切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一个无名的散修，只靠着自己一身的天赋和能力，把一个大家族静心培养的年青一代全部挑翻了，这还不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吗？

    要么是对方太妖孽。

    要么是自家太废物。

    如果对方是妖孽，能结交自然是结交。

    被一位未来的圣品天至尊踩了。

    这叫耻辱吗？

    不，这叫荣幸！

    起码我们有成为对手的资格。

    而你们其他势力没有。

    如果自家太废物，不补强，有什么资格保存脸面？

    脸面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东西！

    因此，赌斗在本质上是没风险的。

    唯一的风险就是输了。

    一但输了，对手是真的会下死手。

    轻则废掉一身修为。

    重则当场击杀。

    以此来维护家族和势力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