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山海苑

    “问的很好。”

    陆雪琪点了点头。

    纤细白嫩的食指，在地图上划了一条弧线。

    最后，落到了一个名字上。

    “小池镇！”

    “第三个落脚点，就是小池镇！”

    “这个小镇距离万蝠古窟不远。”

    “而且，是炼血堂附近少有的几个中立城池之一，无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不算太困难。”

    “曾师弟说的没错。”

    “这第三个落脚点，其实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落脚点，如果队伍被打散了，如果失去联系的人有能力行动，就朝这个小池镇行进。”

    “但是要注意！”

    “小池镇，只是我们的落脚点！”

    “如果天音寺或焚香谷的弟子，也想要停留在这个落脚点上，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完全可以听之任之。”

    “只不过，尽量不要接纳他们。”

    “在人没到齐之前，任何一个轻率的决定都很有可能让自身不明不白的死亡，而且还是连个说法都没有的那种死亡。”

    “在场的诸位师兄弟，一定要慎重！”

    曾书书闻言点了点头。

    参差不齐的应和声响起。

    当然。

    也不是没有人保持沉默。

    尚处于自闭中的张小凡，就没有回答。

    不过，陆雪琪也没强求每人回答，在看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后，就把目光放在了齐昊身上：“齐昊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齐昊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随后，平静的放下了手。

    “刚刚曾师弟问的，其实就是我想要问的问题，既然已经得到了回答，那我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目前，我只是在考虑一件事。”

    “如果战斗真的如陆师妹你所言，那样惨烈且残酷，请问，如果陆师妹你在战斗中失去了指挥能力，那作为队伍中接替陆师妹你的指挥者，是否需要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执行？”

    齐昊的问题有些尖锐。

    当然，也有些敏感。

    可陆雪琪却并没有避而不答。

    只是在短暂的沉吟后，就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不需要！”

    “不需要按照我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

    “一方面是因为，如果我们真的陷入到了绝境中，刨除一些不可预料到的意外，剩下的一切现实状况，其实都在证明我这个计划的错误性。”

    “去执行一个错误的计划，无疑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们的队伍里没有天骄，在面对绝境时的存活概率，自然也比拥有天骄的焚香谷小。”

    “拿命去赌这个概率，是个不智之举。”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如果我们的计划本身就出现了错误，在绝境中去修补这个错误的速度，远远没有重新创造一个全新计划的速度快。”

    “在那种环境下，时间就是生命。”

    “因此，指挥者可以当机立断！”

    陆雪琪的回答坚决而果断。

    齐昊听见陆雪琪的这番表态，也不禁沉默了一下，表情微微肃立了几分，沉声回答道：“明白了！”

    陆雪琪点了点头。

    旋即，看了看下方的云层。

    “时间差不多了。”

    “以我们目前的速度，应该到了河阳城的上空附近，众师兄弟可以降速，尽量不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亦或是惊扰凡人正常的生活。”

    一边说着，陆雪琪已是主动降速。

    澹蓝色的流光渐渐隐没。

    天琊剑载着陆雪琪，向下沉去。

    田灵儿自然也是降低了速度，虽然她很讨厌陆雪琪，但有些时候她必须承认，并不是适合窝里斗的时机。

    况且，万法领域她还没全学会。

    和陆雪琪动手，胜负真不好说。

    毕竟，陆雪琪这些天和天琊剑之间的关系飙升，几乎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一把九天神兵，能给持有者带来的战力提升是非常大的；尤其是陆雪琪手里还握着神剑御雷真诀这道底牌，稍有不慎，田灵儿自觉会翻车。

    所以，田灵儿并不是听陆雪琪的吩咐。

    只是说，她必须要承认现实。

    因此，琥珀朱绫快速收缩，红色的流光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散着，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过后，琥珀朱绫载着田灵儿，也缓缓沉入了云层中。

    张小凡和林惊羽自然也是如此做的。

    只不过，由于张小凡的仙剑是田不易的赤焰剑，而林惊羽手里的仙剑，还是被苍松临时借来的一把仙剑，在操控能力上，自然达不到其余人得心应手的程度。

    微微挣扎了片刻，才算是控制住了各自的仙剑。

    而当张小凡和林惊羽控制住仙剑后，其余几个青云门弟子，也早都是纷纷沉入到了下方的云层中。

    不多时，云海就恢复了平静……

    ……

    ……

    “这天色...不对劲啊？”

    站在地面上。

    手拎着轩辕剑的曾书书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略有些昏暗的天色，联想到刚刚在云层之上明媚的景色，不禁脱口而出。

    张小凡同样站在地面上。

    听见了曾书书的这句话，不禁掀了掀眼皮，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沉默的把赤焰剑收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齐昊也站在了地面上。

    或者说，青云门的八名弟子，此刻已经全部站在了地面上，位处于河阳城外不远处的小山峰上，举目远眺，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河阳城。

    听见曾书书的问话，早有猜测的齐昊顿时开口，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不确定，澹澹的回答道：

    “或许是天象的问题。”

    “刚刚我在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云层中的水分比寻常云层中的水分多，但具体多了多少，还不能确定。”

    “用凡人的话来讲，其实就是说快要下雨了。”

    “固然，时间不算晚。”

    “但乌云涌上来，已是遮住了阳光。”

    “所以说，之前我们在云海之上能看到阳光，但在如今我们在云海之下，自然就感觉到这天黑的有些不正常。”

    “好在，也不算太黑。”

    说到这里，齐昊面带笑意。

    微微仰头，示意不远处的河阳城。

    “你们看！”

    “那就是河阳城！”

    “以我们的速度，哪怕不御剑，也足以在雨水落下来之前赶到河阳城里，虽然购买物资或许会有点麻烦，但实在不行的话，可以临时从河阳城的库房里借一批！”

    “陆师妹是小竹峰弟子，或许不知道。”

    “林师弟入门比较晚，也不怎么清楚。”

    “事实上，对于我们龙首峰弟子来讲，这些只不过是寻常的举动，斩妖除魔时，也不是每一回都能做到完美无缺，难免会需要一些药材，亦或是遮掩身份所用的东西。”

    “这时，就会去附近的城池借一批。”

    “由于借的数量不多，谈不上费口舌。”

    “而且，我和林师弟的师尊，也就是龙首峰目前的首座，本就是青云门里执掌律法和负责惩戒的首座；因此，龙首峰弟子自然就承担起了下山斩妖除魔的责任。”

    “其余几脉也有弟子会下山。”

    “只不过，数量比较少而已。”

    “因此，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些规则。”

    张小凡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田灵儿黑着小脸，冷哼了一声。

    没办法。

    大竹峰的人手就是少。

    上一代的长老，还剩下了两三个。

    这一代的弟子，目前只有八个。

    算上大竹峰的首座田不易，再算上田不易的妻子苏茹，目前整个大竹峰上下只有不到十五个人。

    下山？

    下什么山？！

    斩妖除魔？

    斩什么妖，除什么魔？！

    青云门还没落魄到让一脉断绝的地步！

    这就是道玄回绝田不易的借口。

    道玄希望田不易努力发展大竹峰。

    初始目标没必要定的太高，道玄对田不易最大的期望，其实就是让田不易收超过二十名弟子。

    要不然，如此循环下去，估摸着也就是两三代过后，大竹峰这一脉就会面对无人可继承衣钵的困境了！

    毕竟，人总是会死的！

    道玄也是会死的！

    玉清境确实可以延长寿命。

    但也只是小幅度的延长寿命。

    一个玉清九层的弟子，如果不在战斗中死亡，根据理论上的寿命而言，足以活到两百岁。

    当然。

    这个只是理论。

    修炼中，依旧会存在暗伤。

    更何况，没有修仙者不需要战斗！

    就像是如今的张小凡一样。

    哪怕手里暂且有田不易借给他的赤焰剑作为武器，但在现实上，张小凡还是需要去寻找材料，炼制出独属于自己的法宝。

    可材料岂是那么好找的？

    炼制手法是一个重要的环节。

    材料方面，更是一个大难题！

    得益于炼血堂的所作所为……

    得益于大争之世即将到来……

    得益于天才之辈屡出不穷……

    在炼制法宝需求的材料方面，这五年来的竞争性，可谓是愈发激烈，找到一块好的材料不仅需要先战胜护宝的灵兽，甚至还要在众多觊觎者的环境中，牢牢保护好这块材料！

    其次，才轮到炼制手法的要求！

    总而言之，每个修仙者都必须要厮杀。

    只不过近些年厮杀比较剧烈。

    往些年厮杀相对简单一点。

    因此，玉清九层能寿至两百的说法，只不过是理论上的极限，如果真要是这么论起来的话，如今的道玄，却也可以活到八百岁了！

    田不易距离太清境还差了点。

    目前的寿命极限，应该在六百岁左右。

    苍松和水月，也处于这个阶段。

    其余几脉首座，寿命极限就要差一些。

    不过，万剑一的寿命极限倒是很高。

    距离道玄差了也就是二三十年。

    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照顾到后两代的弟子。

    可惜。

    厮杀这种事，是修仙界的常态。

    凡人会觉得，修仙界百年才有一次的正魔大战是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因为每一场正魔大战的时间都很久，有些甚至要隔上两百年甚至是三百年之久，才会再度迎来下一场正魔大战。

    可在修仙者的眼中……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修仙者的寿命很长。

    当然，由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所以哪怕修仙者修行到了三阶，也无法做到长生不老。

    但这并不能改变修仙者寿命长的事实。

    道玄的理论寿命极限，在八百年。

    放在凡间，就是隔了十代人！

    而且，这十代人中，每一代人最起码都要活够八十岁，在这个养生并没有被很多人意识到的时代里，伴随着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厮杀，以及作乱的妖魔鬼怪，能活到八十岁的凡人，足以被称之为高寿！

    而这样的高寿者，要维持十代……

    才勉强能和道玄的生命画上等号！

    有些可见，这个世界能拥有数量如此繁多的求仙者，属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哪怕只能做到寿至两百，也无法改变寿命长的好处。

    追求长生，是人的天性。

    畏惧死亡，也是人的天性。

    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以说，百年或许才有一次的正魔大战在修仙者眼里，虽然也算的上是剧烈，但并不像凡人所想的那样风雨欲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正魔大战的残酷。

    因此，厮杀自然就很多。

    如果没有后继者，大竹峰迟早会被时间的车轮碾成飞灰，青云门原本的七峰七脉也会变成七峰六脉。

    所以，在道玄眼里，田不易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收弟子，收一些能把大竹峰发扬光大的弟子，数量可以不多，但最起码也要超过二十。

    斩妖除魔这件事，和田不易基本无关。

    万一田不易死了，那才会让道玄头疼。

    毕竟，道玄也拿不出来另一个大竹峰首座顶上因田不易死亡而产生出来的空位，到了那时，大竹峰毫无疑问，就会陷入到灭亡的循环中。

    龙无首不行。

    陆渊毕竟是作为未来的青云掌门。

    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青云叛徒，而且还是公之于众的青云叛徒；但不能否认，先前的道玄和万剑一，是真打算把陆渊当做青云门的未来掌门而培养。

    而青云门的掌门，历代都出自通天峰。

    亘古至今，从未变过。

    所以，陆渊是不能在大竹峰的。

    准确来讲，不能接任大竹峰的首座。

    所以，道玄从一开始，就没因为陆渊的出现而放弃催促田不易的念头，反而是因为陆渊的出现，让这种催促的念头变的愈发强烈了起来。

    只不过……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事，是把萧逸才先接回来。

    青云门已经损失了一个未来的掌门。

    绝不能再损失仅剩的那个未来掌门了！

    不过，道玄也是理智的。

    万剑一也是理智的。

    对于这个艰难到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道玄和万剑一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陆雪琪必需把萧逸才带回来，只是要求尽力而为之即可。

    换而言之，道玄和万剑一也认为，在炼血堂的地盘上和炼血堂的堂主硬杠，是一个不理智的选择，而且还是一个毫无胜算的选择。

    因此，两人并没有为难陆雪琪。

    但陆雪琪身上的担子依旧很重！

    思索计划之时，陆雪琪已是带着田灵儿等一众青云弟子来到了河阳城的城门处，过往的行人看见了陆雪琪和田灵儿等青云弟子身上的服饰，不禁面露惊色。

    正道门派，都有类似的制服。

    细节上存在一定的差异。

    比如说，天音寺主持所穿的僧袍，无疑比天音寺寻常弟子所穿的僧袍，更为显眼一些。

    当然。

    在制服方面，也没有太大的规定。

    就像田灵儿。

    目前依旧身着粉红色的衣裙。

    看起来极其的灵动。

    再比如说曾书书。

    目前穿的如同一个富家公子。

    谈不上绫罗绸缎，但也绝对是上好的面料。

    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属实像一个富家公子。

    前提是，不背负着轩辕剑。

    而陆雪琪和齐昊，已经林惊羽常箭包括张小凡的制服，其实就是很正常的青云门服饰。

    大多数青云门弟子在下山执行任务时也都会身穿这种制服，只不过，青云门的长老和首座却不需要接受这种束缚，穿的基本上也都是随心所欲。

    前提是不花里胡哨。

    不过，也有各别长老穿习惯了。

    哪怕突破到了上清境成为了长老，也习惯性的穿着这身制服。

    总而言之，制服不重要。

    主要是能彰显身份而已。

    而在河阳城城门处的行人们，也不是为了陆雪琪等人的身份而震惊；毕竟在这中原大地上，时常就会出现妖兽作乱，龙首峰的弟子经常在报备后，下山斩妖除魔，青云门的声名远扬，也是靠这些弟子慢慢积累起来的。

    因此，在中原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里看见身穿道袍的青云门弟子，其实都不需要惊讶。

    青云门的弟子不多。

    但这是和炼血堂相比而言。

    零零散散算起来，也是将近四千人。

    就算分出十分之一去斩妖除魔，也是四百个人，放在整个中原大地上，或许不值一提，但如果说一座重城里分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见到青云门的仙长，这些行人并没有欣喜若狂，之所以惊讶，一方面确实是在于陆雪琪等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在于陆雪琪和田灵儿的样貌属实有点好看。

    当然。

    并不是说齐昊等人长的不好看。

    主要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大部分待嫁少女都不会随意出去玩闹，因此，路上的行人虽然有男有女，但要么是心有所属的女人，要么就是和齐昊等人相斥的男人。

    让一群男人去欣赏男人？

    别说是这个要求本就是强人所难，就算是有人愿意，估摸着齐昊和曾书书等人也无法接受！

    因此，陆雪琪和田灵儿就比较吸睛了。

    人，都是爱美的生物。

    看两个美女，总能养眼。

    不过，也只是看一看养眼。

    真若是对陆雪琪和田灵儿指指点点，亦或是在背后说一些污言秽语，除非是不怕死的人，亦或是主动求死的人；要不然，没人会做出这种不长脑子的举动！

    力量，就是如此的强大！

    强大到仅凭一个名声，就能让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对此，陆渊早就习惯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惊讶。

    毕竟，他在狐妖世界里时，也曾是这样的一言九鼎，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人辗转反侧，迟迟不敢入眠。

    “归根结底，还是力量啊！”

    “有了力量，才能去制定规矩！”

    “有了力量，才能去维护道德！”

    “没有力量，一切都是文字和废话。”

    “仅此而已！”

    陆渊轻声感慨道。

    身畔，一道女声随之响起。

    “堂主是看到了什么故人吗？”

    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缓缓走来。

    莲步轻移，尽显卓越的风姿，一股股无形的波动散发开来，就像是这个少女无处安放的魅力一样。

    陆渊没回头。

    端起酒杯，饮下杯中的酒水。

    随后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澹然道：“你应该从不少渠道了解到了我，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结果，你就这么甘心被合欢派当做一个诚意推出来？”

    金瓶儿坐到了陆渊身侧。

    她不敢坐在陆渊的对面。

    原因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听见陆渊的问话，平静的回答道：

    “不！”

    “您是否考虑过……”

    “合欢派是我推出来的诚意呢？”

    陆渊微微抬眸。

    看见了金瓶儿眼中的狡黠和不屈。

    沉默了一下，旋即反问道：“你真以为你能从他的手里逃掉，还是说，你觉得碧瑶她不会察觉到？”

    “正因为碧瑶她察觉到了……”

    “也正因为他放过我了……”

    “我才能跑到你这来，难道不是吗？”

    金瓶儿眨了眨眼。

    随后很自然的起身，走到陆渊身后，伸手，抱住了陆渊的脖颈，红唇轻启，轻声说道：

    “人家还是完璧之身呢！”

    “人家不是金铃祖师，可您也不是黑心老人，合欢派或许不被您信任，但我能交给您一个完全听话的合欢派。”

    “就像是几百年前一样。”

    “合欢派是合欢派，炼血堂是炼血堂。”

    “它们不需要彼此信任。”

    “但祖师和黑心老人彼此信任。”

    “这样，其实就足够了！”

    “我的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陆渊点了点头。

    随后，伸手一指，金瓶儿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被僵硬的推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天下如棋，一步三算。”

    “你来，看似是偶然，实则是必然。”

    “我喜欢你的聪明。”

    “当然，更喜欢你的反客为主。”

    “必要时的狠辣，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我把你调过来，本身就是想保你。”

    “毕竟，上古有一门大术……”

    “名曰：分型幻影！”

    金瓶儿手里的快子应声落地。

    陆渊微微侧目。

    金瓶儿不知所措的坐在原处。

    也不敢伸手去捡快子。

    傻傻的看着陆渊的眸子。

    “好了。”

    “知道就行。”

    “不要想着去说。”

    “因为这是我给你的诚意。”

    “失去了这个……”

    “你会再也没办法见到我。”

    陆渊澹澹的说着。

    伸手一点，桌子上顿时长出两朵花。

    随后，花朵立刻枯萎。

    两根花茎，瞬间变为竹质。

    被陆渊取下，递给了金瓶儿。

    金瓶儿连忙接过，老老实实的吃起饭。

    而在陆渊的窗下，陆雪琪等人正在往里拥入，陆渊微微开窗，就看见了这些熟悉却陌生的同门。

    “山海苑！”

    田灵儿一字一顿的念道。

    齐昊在一旁轻声解释道：“一家酒楼。”

    “而且还是一家会做清炖寐鱼的酒楼。”

    曾书书在一旁补充道。

    田灵儿微微阖眸，停顿了一下。

    却再也找不到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

    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跟上众人的步伐。

    而在山海苑的二楼上。

    刚刚还被打开的窗户，现在已然合好。

    “希望你们能破解掉我所设下的第一个考核，如果破解不掉，也就没必要往后再去了解我了。”

    “当敌人，未尝不好。”

    陆渊叹了口气。

    轻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道子说的是。”

    金瓶儿脱口而出。

    旋即，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连忙改口道：“堂主说的是。”

    随后，似乎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沉默了足足半晌，才缓缓开口。

    “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