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伍茉的代价

    刘启默默换回了便装，真传弟子服饰现在看来有点太扎眼了，他和南宫无恙来到议事厅，厅内只有一人坐在主位，看来这就是兰馨长老，这俊秀的外貌真的能和观涛长老有什么瓜葛吗，刘启脑海中浮现观涛长老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再次对南宫无恙的小道消息表示怀疑。

    “弟子刘启（南宫无恙）拜见长老。”二人齐齐行礼。

    兰馨扫了一眼二人，平淡问道：“免礼，你就是刘启？”

    “正是。”刘启心中忐忑，不会是要找茬吧。

    “你做得不错。”

    刘启一愣，急忙回道：“多谢长老，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长老，钱师兄带来了。”王曼背着钱锦走进议事厅，将他平放在地上。

    兰馨用神念探查钱锦，发现他体内的神魂陷入了沉睡，怪不得刘启叫不醒他，刘启的神魂太弱了，只靠神魂波动根本没用。

    兰馨随即调动魂力，在钱锦气海中凝聚出一只巴掌，一掌抽在钱锦神魂上。这一巴掌抽的钱锦神魂都泛起涟漪了，躺在地上的钱锦猛然坐起：“谁敢打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青裙，他抬头一看，兰馨长老正阴沉着脸看着他。

    “师叔！”钱锦看到眼前之人如丧考妣。

    “怎么，这么喜欢睡觉，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坟地让你好好睡。”兰馨长老的声音像是寒冬的冷风，听的厅内众人心中发寒。

    钱锦从地上爬起来，行礼道：“师叔，我愿意受罚。”他身为天枢峰弟子，对这个师叔什么样可太了解了，她生气的时候，最好直接认错，顶撞过的弟子几乎没有好下场。

    “刘启，驻守使玩忽职守，该当何罪。”不知为何，兰馨让刘启来答。

    这事儿刘启是真有经验，他在北乌国就吃过这个亏，刘启沉思片刻后答道：“驻守使玩忽职守，应当罢免其职位，取消本年度一切奖励，调回宗门听候发落。”

    还好，钱锦心中松了一口气。

    “钱锦，你身为驻守使玩忽职守，私自修炼旁门功法，致驻点安危于不顾，还私调灵药园弟子企图遮掩，数罪并罚，现在罢免你驻守使之职，扣除你三年宗门俸禄，回宗之后择日前往战场参战。”

    钱锦眼前一黑，自己好不容易因为驻守外地躲过了宗门征召，怎么这点罪过就要被发配战场啊。

    “师叔，前往战场的事，是不是要和我师傅商量一下。”钱锦不得不搬出靠山了，他们这一脉就属他最小，否则也不会被派出来当驻守使。

    “当然，你亲自去战场和师兄商量吧，师兄要是让你回宗你再回来。”

    这不还是要去战场吗，但是钱锦看师叔眼露凶光不敢再多说，先回宗再看吧，反正不是任务殿的正是调令，还有回旋的余地。

    殿内其余主事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兰馨长老把矛头对准他们，按理说钱锦出事，他们隐瞒不报也是有责任的，特别是王曼两人，私自离开灵药园，也是罪过。

    兰溪看向王曼两人，二人察觉到长老的目光心中惶恐不安，他们可没有钱锦的背景。

    “看在你们守城有功的份上，下不为例。”

    “多谢长老。”就这一会儿，两人被吓得冷汗直流，兰馨长老可比围城的白骨还恐怖。

    “你是哪一峰弟子。”兰馨看向刘启。

    坏了，冲我来了。

    “弟子隶属开阳峰。”

    “谁的门下。”

    “传功长老门下。”

    “原来是君离师兄的弟子，怪不得。”兰馨倒是没想到刘启骗她，因为她看出了刘启的境界有些问题，看起来不过是个纳灵圆满，但是又有神魂波动，想来是别的方面入了二境，因为观涛的关系，她知道开阳峰有其他体系的功法。

    “观涛最近有回宗门吗。”兰馨不经意问道，上次观涛回来的时候，她“刚好”接到调令，外出执行任务。

    “您说的是外事长老吧，弟子不知，我也是才从战场回来没多久。”

    刘启心中吐槽：他就在科技域啊，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问我干什么。

    兰馨点了点头，安排道：“明天我会亲自去探查墓穴，你们就不必跟着了，在驻点好好修养吧。”

    兰馨刚才看过玉简，里面记载的梦千古不过是纳灵境的功法，要想得到完整的，恐怕还得再进墓穴，只不过这些围城的骨兽，和宗门记载中惊梦的手段有些出入，略显古怪。

    但是兰馨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处墓穴，她一个三境亲自前来都是多余了，活着的三境她都不怕，更何况死了的。

    “祝长老马到功成。”殿内众人行了一礼，各自离去。

    次日正午，兰馨独自来到墓穴，她虽然不在乎昨日那些白骨，但是墓穴内难免会有一些其他布置，处理起来怪麻烦的，想到这里，兰馨决定先清理一下里面。

    兰馨伸出手将一朵火焰兰花送入墓穴，这朵兰花看着很小，但其中蕴藏的灵火威力不容小觑，兰花沿途所过之处，空间都变得模糊，似乎是承受不住兰花的温度。

    兰花沿着地道飘进大殿内散开，殿内燃起熊熊大火，支撑大殿的柱子都承受不住高温逐渐开始倒塌，整座大殿被大火吞噬。

    墓穴上方的地面开始塌陷，一个巨坑出现在兰馨眼前，火焰从地下涌出，浓烟夹杂着火光向天空弥漫。

    真美啊，兰馨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火焰，她在欣赏，火焰燃烧时总是格外迷人。

    拙园内，黑袍人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转身问伍茉：“你是不是好奇伍家为什么派你们来这里。”

    伍茉恭敬道：“前辈慧眼，但是家族做的决定，我们定会执行。”

    “你知道西境吗。”

    “不知道，晚辈连真武域都没出去过。”伍茉惭愧地低下头。

    “你们这些家族弟子，眼里就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黑袍人摇摇头。

    “相传西境有一种召唤术，可以跨越距离召唤出异界生物，对很多人来说，这种召唤术相当于是一种传送阵，可是传送阵需要刻画阵法，对材料的要求比较高，西境这种召唤术却只需要将阵图画好以后，提供媒介就行。”

    黑袍人见伍茉疑惑的表情，知道她不明白媒介是什么，他继续说道：“你们伍家自从伍风真君之后，发展得还不错，如今有两位三境，可惜都是初期，但是伍家的二祖迟迟不肯入中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我只是个底层弟子。”

    “那是因为在真武域，伍家并不是安全的，在你们眼里，伍家风光无限，背靠真武宗这棵大树，域内少有势力与你们敌对，可是对你们伍家两位老祖来说，在真武域的每一天都很难熬，他们担心哪天真武宗对他们发难，将伍家覆灭，你们二祖要是真入了中期，真武宗的目光就会看向伍家。”

    “为什么？”伍茉面色苍白，在她印象中真武宗就是真武域的天，伍家从未主动与真武宗为敌，真武宗为什么会盯上伍家。

    “你不会真以为开阳峰衰落和伍风真君没关系吧，你猜伍风真君是怎么死的。”黑袍人玩味地看着她。

    “老祖是死在真武宗手上？”伍茉颤抖着说出猜想。

    “那我就不知道了。”黑袍人笑道：“对名门正派来说，证据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他们明明怀疑伍风害死了开阳峰主和另外一位长老，可惜没有证据，只能任由伍风脱离宗门，否则宗门其他长老和域内势力不是人人自危？但是伍风真君离奇去世，伍家也怀疑是真武宗做的，可伍家也没有证据，每日只能惶恐不安，只求有朝一日能够脱离真武域。”

    “以二祖和长老的实力，为什么不偷偷走。”

    “偷偷走？伍家要是沦落为普通家族，倒是可以偷偷走，可是你伍家自伍风之后接连出现两位三境，在真武域太明显了。虽然真武宗很多人都不在乎伍家，可开阳峰的老家伙对伍家可是上心得很，听说他隔三岔五就去伍家周边逛逛，而且你们家两位老祖不是要自己走，是要带走整个家族，这就是家族势力的特点，血脉亲情斩不断啊。”

    “前辈，那我们来这里是？”伍茉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扯到这方面。

    “对，说得有些远了，你伍家二祖在族内闭关不出，另一位长老去九江域参战了，战场牵扯了真武宗大部分注意力，就凭你伍家这两位老祖目前的举动，真武宗的目光根本不会看向伍家，这不是伍家脱身的时机吗，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把你伍家的长老从九江域请回来。”

    伍茉想起了刚才黑袍人说的召唤术，她问道：“媒介是什么？”

    “是你们的命啊，血脉就是这个召唤阵的纽带，必须用直系血脉做媒介，你不会不愿意为了家族牺牲吧。”黑袍人盯住了伍茉的面庞，其实直接杀了她就行，但是他说了这么多，就是要看看伍茉的反应。

    伍茉身体晃动了一下，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很大，她稳住心神，咬牙道：“我愿意。”

    黑袍人看着伍茉坚定的眼神，心中诧异，问道：“你就不恨家族推你们出来送死？”

    “家族养我这么久，回报家族是应该的，身为伍家人自当做好为伍家牺牲的准备。”

    黑袍人赞许的点点头：“你不会白白牺牲的，和你一起来的那些弟子，都已经进入了墓穴，你是召唤阵的钥匙，只要你死，召唤阵就会被激活，你家长老就能从战场脱身。”

    墓穴中存在阵法，召唤的时候不容易定位，留下一个伍茉相当于在外界留了个灯塔，伍家长老会先被召唤到这片区域，然后从血液浓度高的召唤阵中出现。

    “请前辈帮我。”伍茉没有勇气自杀。

    “好。”黑袍人一剑刺穿了伍茉的心脏，他抱住挣扎的伍茉，轻声安慰道：“深呼吸，放轻松，很快就好了。”

    他将伍茉平放在地上，割开伍茉的动脉，用鲜血画了一个阵图，嘴中念念有词，阵图泛起阵阵光芒，最终带着伍茉的尸体消失不见。

    墓穴内，十一名伍家弟子的尸体被摆在一个同样的阵图中，其中六名都是二境，这对伍家来说是很大的代价。

    阵图光芒闪烁，伍家弟子的尸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环视四周，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伍战道友，许久不见了。”一道身影从阴影处显现。

    “这是哪里。”伍战只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回真武域，不知道具体行动细节。

    “真武域，凌城。”

    “外面是什么动静。”

    “是一位真武宗长老在破除禁制向这边赶来。”

    “千面，你这是什么意思。”伍战神念锁定眼前之人，稍有不对便准备直接出手。

    “呵呵，道友别紧张，外面那外长老，是需要我们解决之人。”千面真君笑吟吟的解释道。

    “你要我杀真武宗长老？凭你我二人，恐怕不够吧。”伍战知道，逃离和叛宗是两个概念，要是杀了真武宗长老，伍家就算离开真武域也要被四处追杀。

    “道友，你不会以为帮伍家离开真武域真有这么容易吧，我们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虽说从伍风真君起我们之间就有合作，但是如今合作加深，我们还是增加点信任比较好。而且我们最讨厌的就是首鼠两端之人，杀一个真武宗长老，就算是投名状了，这件事情，你们二祖也知道。”千面真君说完取出一个信物。

    伍战看着眼前的信物沉默不语，这是二祖的贴身物品，二祖，你真要如此吗，加入他们，怕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还是那句话，仅凭你我二人，杀不掉一个初期。”伍战虽然不知道千面实力如何，但总归是个初期，真武宗的长老也没那么好杀。

    “这不是还有混元道友吗。”千面看向一旁。

    阴暗中走出一具白骨，正是当日从殿内雕像中钻出的那具，不知为何，它的境界居然提升到了三境。

    伍战心中凌然，这两个，他刚才一个都没察觉到。

    白骨道：“记住，一命换一命。”

    “当然，兰馨的神魂是你的。”千面对接下来三人的合作表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