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断粮了

    煤炉子和烟管一上，这效果立刻就出来了。

    原本的不锈钢盆虽然也能制暖，但时不时就得开窗通风，这就导致家里的温度一直上不去。

    煤炉子可以把火烧的更旺，烟管可以在二次传热的同时将有害气体全部排出去，再加上柳陌也不缺那点积分，一直往里边猛猛加煤。

    家里的温度很快就被提升了起来。

    到中午十二点做午饭的时候，卧室已经二十一度了，柳陌直接换了一身睡衣，舒舒服服的躺着刷剧。

    楼上的冉瑶同样是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

    本来家里还是有点冷的，但到了十二点之后，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再一看，卧室的温度竟然到了十度。

    “柳陌疯了吗？我们家十度，他家那得多少度？”

    冉瑶满脸的不可思议。

    现在大家都是能省则省的心态，别人家里能有个四五度，不让人被冻着都算是不错了，羽绒服更是一件套一件。

    因为两家只间隔了一层的缘故，她好奇的打开窗户往下边看了看，结果竟然发现楼下的窗户上伸出来了一根烟管？

    因为天气太冷了，烟雾大部分都被冻成了黄色的冰锥垂在烟管下方，偶尔有一些没有完全被冻住的顺着烟管流下去，在空中被冻成冰，最后重重的坠落在雪层之中。

    “柳陌家里有炉子？”

    一瞬间，冉瑶的脑海里就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烟管是做不了假的，这东西也只能和炉子配合使用。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柳陌家里会这么暖和了。

    在有炉子的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开窗换气，完全可以用别人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的材料，来获取到同样的热量。

    “我的天，这个人实在是太好命了，而且可能家里边还有很多食物。”

    “如果后续能找他帮忙的话，就算付出一点代价也行啊……”

    冉瑶的脸上满是兴奋。

    距离灾难爆发已经是第六天了。

    除了之前跟张北强屯了一批物资的那些人，其他人家里的食物都陆续开始告急。

    新鲜的蔬菜和肉蛋奶吃完后，只能是吃面粉和米饭。

    而在没有蔬菜肉类配菜的情况下，一个人一天吃半斤干米饭是非常正常的。

    冉瑶家也不例外，她家一共三口人，平时常备的也就是半袋大米，至于蔬菜鸡蛋都是习惯买新鲜的。

    就算这几天已经在省了，但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半，眼看着就不够吃了。

    “虽然我是个女的，但柳陌也不壮啊，三对一应该有胜率吧...”

    “女儿，我们不能去抢人家的东西啊。”

    老两口听到冉瑶嘴里嘟囔，满脸惊慌的开口打断。

    在他们看来，灾难总是会过去的，要是在这个过程中背上了抢劫罪，到时候被警察抓走了怎么办？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冉瑶讪讪一笑。

    她是想过，但确实是没有实施的勇气。

    就像是爸妈说的那样，等灾难过去被报警抓了怎么办？

    行窃最多也就四五年，但抢劫可是要判十几年的啊！

    现在能蹭上免费的暖气，她已经很是知足了。

    至于说食物，如果柳陌有多的话，也是可以用钱或者东西交换的。

    但冉瑶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她家里还有余粮。

    三个人饭量都不算大，省着点还能吃几天，完全有时间来缓冲。

    但有些业主不一样。

    家里本来就没屯粮的，在苦苦在家熬了六天后，已经是彻底断粮了。

    六号楼的赵希明是个典型的城市老头，两个月前和老伴从老家过来，帮儿子一家看孙女。

    他、老伴，再加上儿子的一家三口，一共是五口人。

    为了健康着想，他每天早上都会出门去买一些新鲜的菜，12月1号这天，他同样是买够了当天的量。

    在灾难的第二天，新鲜的蔬菜就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了一些冻货和鸡蛋大米。

    第四天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冻货和鸡蛋也没了。

    到了今天，家里的大米同样告罄。

    赵希明的儿子赵永新一大早就在群里发了求助的信息，希望好心人援助他们家一些大米。

    他可以不吃，甚至爸妈都可以不吃，但媳妇不能不吃。

    事实上，为了能腾出更多的食物给媳妇，他和爸妈都已经有三天没吃过饱饭了。

    他媳妇才刚出月子，本身就是需要大补的时候。

    可连着吃了好几天的大米，营养不均衡，从前天开始奶水就少了很多。

    昨晚一断粮，今天更是一滴奶都没了。

    出生才两个月的女儿饿得哇哇大哭，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沉默。

    “我去每家每户敲门借粮去！”

    赵永新咬了咬牙，站起身紧了紧羽绒服的拉链就往外走。

    外边零下四十多度，才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寒意就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

    他打了个冷颤，生怕媳妇和女儿染上风寒，连忙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但让他绝望的是，一直从他家的三十一楼敲门敲到了一楼，愣是没有一个人选择开门。

    甚至他在外边把门敲得砰砰作响，最后竟然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但整栋楼都没有人，这可能吗？

    可面对每家每户冰冷的防盗门，赵永新无可奈何。

    回到家，看着屋子里满脸期待的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女儿，他猛然红了眼眶。

    “爸，麻烦你背过去吧，我给孩子喂个奶。”

    看到空着手的赵永新，媳妇脸上的期待变成了失落。

    但看着一旁正在哭泣的女儿，只能是硬着头皮把孩子给抱了过来。

    几分钟后，她有些颤抖的把孩子重新递给了赵永新。

    赵永新在接过孩子的那一刻，忽然在孩子的嘴角看到了一丝鲜血。

    他知道，这是孩子吃不到奶，使劲嘬的时候把媳妇弄伤了......

    他温柔的给床上的媳妇盖好了被子，而后闷着头坐到一旁，生硬的往不锈钢盆里加了两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