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这不科学

    ……

    天空灰暗，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一般，而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悲伤，空气中满是死亡的味道。

    是梦？

    还是曾经发生的事实？

    眼前所看到的，耳中所听到的，甚至就连触感也是如此的真实。耳边响起的抽泣声有些遥远，却带给流云一种熟悉的感觉。

    努力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是却发现这一切，并不在流云的记忆中。

    那为什么……

    内心会有如此悲伤的感觉……

    驻足于街道边上，周围的一切全部映入眼帘，看上去有些古老的商店街，各式各样的土特产。目光中的这一切，每一样都充满了西欧的风格。

    只不过，这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脑海中宛如雷光闪过，留下了一个画面。

    一个繁荣商店街的画面，以及，三个人的身影。

    这一刹那，宛如有着无数的数据洪流涌向脑海。痛，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仿佛要将整个人的意识撕裂。

    紧咬着牙关，似是因为当初融合卡莲圣痕时体验过这种等级的痛，流云开始尝试去读取这突如其来的数据洪流。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浮现，一段又一段的对话响起。

    ……

    “拉格纳老师，在你执行完任务之后就带我们来挑选礼物，这可是我们很久之前就约好了的。”

    不到十岁，看上去左右七八岁的少女拉扯着旁边大人的手臂，发出一连串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

    “好啦好啦，答应你们的事，我什么时候有违约过。”

    被女孩称为拉格纳老师的大人，微微伸出手，满脸微笑，在女孩充满期待的目光中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就知道撒娇，明明就是个死傲娇。”

    看着小女孩撒娇的画面，被拉格纳牵在另一侧的小小少年撇了撇嘴。

    “小鬼头！你是想死一次吗？”

    脸上的神情一变，小女孩在拉格纳看不到的角落中恶狠狠的威胁道，同时竖起了自己有些粉嫩的小拳头。今天要不是小鬼头死皮赖脸的跟过来，她就可以独占拉格纳了。

    明明是恶狠狠的表情，可在女孩的脸上却只有可爱的味道，显得意外的很萌。

    “别闹了，你们两个，不是说今天带我去挑选礼物的吗？”在两个熊孩子的脑袋上各敲一下，拉格纳牵着两个小鬼的手，往商店街的深处走去。

    ……

    这一幕，只是数据洪流中的一幕，但是那商店街与面前的商店街一模一样，又是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让流云不由的陷入了深思。

    不仅如此，随着数据洪流被整理的越来越多，流云心中那种悲伤的感觉亦是愈发的浓郁。

    凭借刚才整理出的画面，流云的步伐下意识往商店街的深处走去。或许，那里会有流云想知道的答案。

    ……

    天空昏暗，此时此刻，商店街原本应该繁荣的亮起灯火，但是现在的商店街要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昏暗。

    顺着画面中的路线，流云停在了商店街深处的某一家店铺前。

    店铺还在，橱窗还在，画面中橱窗上摆放的物品早已不在。而原本摆放在这里的东西，是小女孩为拉格纳挑选的一对耳环。

    “拉格纳，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这次的任务也会和以往一样平平安安回来的，明明说好回来以后带我们去游乐园的，明明说不会失约的，大骗子。”

    “还有小鬼头，明明说好要一起努力成为比拉格纳还优秀的人，我们当初明明约定好的，你到底跑去哪了呢？”

    蹲在橱窗前的，是画面中无数次出现的小女孩。

    此刻的她，仿佛被抛弃一般，一个人无助的蹲在橱窗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哭的通红一片，双眼无神，愣愣的盯着捧在手心的耳环。

    而她口中呢喃的，是她这几天心中的疑惑。突然临到这么大的刺激，少女显得不敢置信，她怀疑在做梦，怀疑是小鬼头联合拉格纳的恶作剧。

    她脑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崩塌了。

    仅仅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少女的彷徨，内心的不安，还有深深的无助。

    ……

    眼中所看到的这一切，全部都在牵动着流云的心。明明从来也不曾见过面前的小小少女，更是从未与名为拉格纳的那个人有过接触。

    但是流云心中却无比清楚，心中莫名其妙的悲伤，绝对是面前的少女，以及那个名为拉格纳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奇怪的感觉。

    画面一转，女孩安静起身，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深深望了一眼橱窗中倒映的自己，拍了拍脸颊，强打起精神，女孩露出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

    “拉格纳说过，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要笑着去面对。”

    女孩起身离开前，脸上牵强的微笑占据了流云的目光。

    不管是想要追寻答案，还是想要知道女孩的身份，流云都得拦下她。可是，伸出的手，穿过了少女。望向女孩，明明是站在面前，女孩的瞳中却没流云的倒影。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鸡鸣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刺耳的声波让流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阿鸡在打鸣？

    再回首，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留下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商店街。甚至，整个世界都在动荡，在崩溃。

    ……

    “！”

    仿佛好不容易脱离了噩梦，流云猛地睁开了双眼，望向窗外。入目，是微微泛白的天空。耳中，是阿鸡尖锐的鸣叫。

    重新闭上眼睛，却有些记不清梦境中的事情，唯独记得某个金发小女孩极度悲伤中所露出的牵强的微笑，还有一个名为拉格纳的名字。

    以及，那感同身受的悲伤。

    想到这里，流云鼻尖一酸，浓郁的悲伤再一次涌上心头，虽然不想哭，但是在这股悲伤下，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

    还是怎么也停不下来的那种。

    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演技吗？就这种一言不合就飙泪的技术，流云甩了某些演技浮夸的小明星十条街。

    但是！为什么想起梦里的悲伤，现实里也会这么悲伤啊！

    这很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