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初涉推演

    十余架飞舟，阵势庞大，蛊剑仙宗的剑仙难得御剑凌空，尽显仙人之姿。

    一路向北，沿途无数小宗门起礼目送。也有些打算参加五域大比的他宗弟子，远远跟在飞舟身后。

    对此蛊剑仙宗的剑仙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飞舟又历时七天，终于靠近中土边境，不少弟子御剑而起，对于中土他们了解不多，只知道中土礼仪繁重，剑气灵气富饶，有着五域之中最多的剑仙修士。

    远远的，便可看见万法剑宗的飞舟悬停等待。

    万法剑宗的弟子统一一身白袍，玉簪束发。

    对着蛊剑仙宗的飞舟群深深行礼。

    “万法仙宗代表中土，欢迎贵客到来！”

    前端的姜添衣点头示意，前者再做了请的手势。

    虽然中土礼仪繁重，却并未让他域剑修感到不适，也算做到了礼为客端。

    飞舟再度前行，进入中土的瞬间，南疆蛊剑仙宗的剑修们便感受到了相比于南疆剑气中毒素的缠绵。

    中土的剑气显得精纯得多。

    精纯的剑气可使剑修修行速度大大加快，至于缺点，大抵是单一的剑气更难感悟到“道”的存在，以及实际战力的虚浮吧。

    李长命从盘拢峰的飞舟中走了出来，盘拢峰在峰弟子总共七人，全是五品初期，他们游历甚多，对于中土自然没有过多感言。

    可李长命看着北方，仿佛天剑仙宫便在眼前。

    前世种种再度浮现眼前。

    乢齐乱，血道，雷劫……

    拳头紧了又松，叹了一口气，语气不知是感慨缅怀还是憎恶杀机。

    “庭书丑，慕华忧，今是摄魄心魂。”

    “光霞留，人依旧？取问剑道久肥。”

    又不知梦道人的声音何处传来：“天悠悠，水悠悠，红尘俏媚人愁。”

    “见过老祖！”李长命行礼恭敬道。

    梦道人随意坐靠在飞舟顶部风帆桅杆上。

    “我有个老友，最好喝酒，人称酒颠子。”

    李长命静静听着，梦道人接着道：“我年轻时问他，醉生梦死，不解其忧，他这般好酒，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反问于我，梦中寻境，与雾里看花何异？不过都是寻求自己的真相罢了。”

    “我那般才了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是没有任何参照的，每个人寻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他沉吟片刻，目光如水，又绽放精芒：“那长命，你在追求什么呢？”

    此言一出李长命顿时心顿时提了起来，但毫不外显。

    “请老祖明示。”

    前者哈哈笑道：“我毕生研究推演之道，惭愧，有所小成。”但当下话风一转。

    “我看到你的所图甚大，大到水中镜都展现不下。”

    李长命依旧不语。

    “所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先问问自己的心，眼睛会骗人，心也会骗人，由于一时兴起而成事者，总是有忧愁的。”

    李长命端身行礼：“弟子所求，已有定数，无需问心。”

    梦道人也不过多言语，人各有志，他自认，自己不过是个爱唠叨的老头了。

    “长命，你过来。”

    李长命跪坐在桅杆上，面对着梦道人。

    “我教你推演之法，希望对你所求有所助力。”

    李长命当即热泪盈眶，他与梦道人萍水相逢，又非正真的师徒情谊，纵使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追求是什么。

    却依然想着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孤独成习的李长命心中有的顽石也为这滴温水所感动。

    “弟子谨听。”

    ……

    “推演之道简而言之便是模拟运转法则，又如这央泉水。”

    梦道人手指在虚空中一滑，一道无根泉水便在空中流淌起来。

    “世间万物的发展都有迹可循，这泉水会应着潮起潮落，故而观泉水可知东海波涛。”

    “若在这泉水之中加入更多剑气灵气，模拟出一方小世界，那身处的大世间的事便可猜测一二。”

    “推演之道，玄而又玄，天下的变故算不尽，故而纵使是推演大能也只能接近未来之事的样貌，而不可知其详细。”

    梦道人侃侃而谈，这推演之道在他口中仿佛是易如反掌之事，但要想模拟推演世间之所有那需要的剑气灵气何其庞大，完全不亚于再创造一个剑气大陆。

    就算剑气灵气足够，又有无限变数的存在，推演的结果依旧不准确。

    李长命这才明白，推演之道为何在剑气大陆无法兴盛的原因了。

    但料事先机，便掌握了对任何将要发生事物的主动权，这也才促使着诸多推演大能孜孜不倦地投入其中。

    梦道人无故叹了叹气。

    边手指苍穹，边对李长命道：“推演之道，便是与天地争机密，若是所推演的东西过于庞大，那牵动天地雷劫也实属正常的。”

    这番话语，李长命前世便有所耳闻的，推演之道有悖天地，与剑仙一样天地不容，一旦发现其存在，便会有雷劫加身。

    “你且试试吧。”

    “我？”李长命听着梦道人突兀的话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按照梦道人的指引，在泉水之中投入剑气灵气，控制其运转，模拟着周边事物的变化。

    可不知什么原因，在梦道人手中平稳如镜的水面，在李长命手中却是水波不断，更不提能在其中看清事物了。

    ……

    一直试到日垂西山，依旧不见得有一丝成果。

    梦道人将泉水收回虚空之中，飘摇着声音道：“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推演之法，方能事半功倍啊。”

    说罢身影闪烁，不动一丝风云消失在李长命的眼前。

    “恭送老祖……”

    月与飞舟齐平，星辰薄纱彩晕，李长命坐在飞舟前端的桅杆上，思考着何为属于自己的推演之法。

    想着想着，他索性躺了下来，数着满天的星辰，脑中不再思索。

    可一瞬间，李长命察觉，天穹中的星辰时隐时现，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其连接成线，便是最自在的棋盘。

    “若观星辰之变，模拟万物运行如何？”

    李长命当即尝试起来，用剑气做骨，灵气生肉，勾勒出隐约闪现的画面。

    可这感觉依旧模糊，李长命连忙抓紧试了几遍。

    但收效甚微。

    正当李长命准备放弃的时候，脑中一个声音想起，山岳可测，因为其形神常在。

    若推演些身边的事，以自身做基，线索为由是否能行？

    又是几番折腾，星辰在李长命眼中构成的画面依旧模糊，但李长命却肯定其推演出了什么。

    心中默数着，看向左前方的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