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八十九归去来兮

    郑湫泓裹挟着紫色镒能球如闪电般冲来。陈默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展开力场。

    他知道刚刚猛人受伤十有八九与郑湫泓有关，但他仍愿相信郑湫泓还有理智。

    紫色闪电在陈默面前停下，郑湫泓悬停在陈默面前两米左右的半空，眼中紫光闪烁。

    “你想死？”

    “起码不是现在。”陈默动了。相位封锁启动瞬间，郑湫泓退去速度竟比力场扩张更快。

    眨眼功夫就脱离了陈默控制，镒能球随心而动，对着力场展开了无差别轰炸。

    漫天炫彩中，紫色闪电再次向着陈默冲刺。闪电与力场撞在了一块，刺眼白色光芒奇点般炸裂，将诸多执法官闪瞎同时，力场和漫天的镒能球瞬间消失。

    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噩梦。……距科特城E区71公里外，有一处Ac秘密的地下实验基地。

    这会儿，基地已经成了废土，地下实验室的盖顶被巨力拉碎。七八具机械干员的残骸横七竖八躺在各处。

    忽地白光闪过，陈默从半空摔进了实验室残骸中，郑湫泓仍旧悬停在半空俯视着陈默。

    陈默慢慢起身，看向半空的郑湫泓。

    “我以为你起码不会对自己人下手。”女超人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不是郑湫泓，或者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郑湫泓。”女超人歪着头打量了陈默两眼，逐渐收敛身上的光芒，缓缓降落在陈默身前。

    “你怎么知道…抱歉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郑湫泓’饶有兴趣的问道。

    永远直来直往的陈默竟罕见没正面回复郑湫泓，反倒是慢慢坐了下来。

    “从我第一次超频透支异能开始，我就知道湫泓不是独立的个体…还没问过，你怎么称呼？”

    “其实我才是郑湫泓，不过你肯定更习惯这么称呼她。”‘郑湫泓’没有对陈默表现出什么敌意，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陈默对面：“你可以叫我凤凰。”

    “凤凰？”

    “嗯，Ac囚禁我时候给我取的代号就叫凤凰。”凤凰无所谓的摊摊手：“你要是觉得叫的别扭，随便叫什么都行。”

    “那就凤凰吧。”陈默点头：“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郑湫泓还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不过得我愿意才能。”

    “……”陈默沉吟片刻：“那你怎么才能愿意？”

    “我把Ac集团所有的人和据点都清的差不多了，要想郑湫泓回来，你得给我善后。”

    “…没问题。”

    “别的想到再告诉你。”

    “好。”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陈默叹了口气。

    “很多事当时不懂，现在想想就明白多了。”陈默单手掏着烟盒，想要掏支烟，奈何烟盒打斗的时候早就扁了，开了两次都没打开。

    凤凰拿过烟盒，取了两支，又从陈默手里取走火机，把两只烟都吸燃，递给陈默一支。

    紧接着，深深吸了口男士粗烟，仰头吐出。自然而娴熟。

    “……”陈默接过烟，闷闷抽了口。

    “当天，从Ac实验室出来的，应该是你，后来在车上才变成了郑湫泓。”凤凰点了点头。

    “对。”

    “那时候为什么亲我？你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传递。”

    “不亲你会带我走吗？那时候镒能太多，我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变回郑湫泓，我当然要确保自己安全。”

    “……”

    “英雄救美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凤凰笑的很好看，比起郑湫泓多了丝说不清的味道：“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异能透支，和老头说的一样，确实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陈默嘬烟很凶：“如果不是我异能很特殊，可能第一次超频就回不来了。那时候我就在想，郑湫泓到底是怎么做到维持巨量异能还能保证不疯的。”凤凰点了点头。

    “结果是不可能，虽然我不是最强的异能者，但一定是最抗造的异能者。如果莪都维持不了那种层级的异能，那郑湫泓就一定也不行。”陈默叹了口气：“苏远见先生曾经和我探讨过异能层级一事，我自认比我强的异能者一定有不少，但从层级来讲，比我异能层级高的我目前只见过你和苏先生。”

    “有和我差不多的？”

    “和你刚从Ac脱困时差不多，但现在看来…苏先生多半没你强大。”陈默直言不讳：“苏先生虽然没疯，但身体被镒能侵蚀严重，如同风中残烛。再想想猛人用异能后会流鼻血，再想想老头用异能后会精神不振，再加之大多数异能者都短寿，不难看出异能对人体而言，不是什么正面能量。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在肉体上，有些人表现在精神上。既然郑湫泓肉体上没有负面作用，那就一定出现在精神上。”

    “没错。”

    “再想想很多时候，湫泓的表现，过于小白，甚至小白到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没主见没主意甚至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色彩，再联系上她异能在逐渐衰弱…不难看出，其实湫泓根本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凤凰眼有异彩。

    “你早就猜出来了？”

    “不，我只是有一丝模糊的灵感。把这些都告诉白雨辰以后，白雨辰用异能贯穿，总结出来的。”

    “告诉你也无妨。”凤凰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我刚被抓到Ac的时候，空有强大异能但不会使用。随着Ac让我吸收镒矿，给那块该死的水晶充能，我才一点点学会了异能的使用，同时也掌握了把镒能变成异能的办法。但就像你说的，一直满负荷使用异能会把人逼疯。我在满载异能，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的时候，我创造了郑湫泓。”

    “精神分裂？”

    “如果我说郑湫泓是我主动创造的人格你信吗？”

    “你才是当事人，我信不信都得信。”

    “我创造出郑湫泓以后就陷入了沉睡，直到郑湫泓也被装满了，快疯了，我才再次醒来。”凤凰笑道：“所以才有了我们的相遇。”陈默无端想起了极光之夜，想起了绚烂极光下郑湫泓的吻。

    “我在陷入沉睡前，算是个小太妹吧，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所以我就把Ac毁了。”凤凰天真笑容中，总能看到些不加掩饰的残忍：“也算是给郑湫泓报仇了。”

    “嗯。”

    “我以为你会对付两句。”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立场说你。”陈默顿了顿：“不过你不该伤猛人。”

    “你睡了我。”

    “嗯…嗯？”陈默挑了挑眉头，完全不知道凤凰怎么话锋一转突然提起这事。

    “虽然我一直在沉睡，但是很多事我也知道。”凤凰冷笑：“你这人，不专一也不深情。睡了郑湫泓也不见收心，和不少女孩都有瓜葛。所以从情感方面，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猛人。”

    “…能理解。”

    “郑湫泓是郑湫泓，我是我，可我们共用一具身体。”

    “嗯。”

    “今天第一次接触，我只能说不讨厌你，但喜欢你就别指望了。所以你要再敢碰郑湫泓我就杀了你。”

    “……”

    “听到了吗？”陈默眉头渐渐挑起。

    “如果我说不呢？”

    “那等我再醒过来就是你的死期。”随后两眼一闭就躺在了陈默怀里。

    “……”……2293年1月17日，海克斯股份有限公司于母星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门庭若市。濒死还生的苏远见在碳纤外骨骼辅助下，正在与各位富商巨贾问好。

    远在罗斯的全体海克斯成员，一片欢腾。楚子涵流着泪，看着发回的视频转播。

    他知道，苏远见的理想远不止于此。但他今生，可能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海克斯在苏远见手中，成长为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虽然离参天巨树还差得远，但还有苏蕾。

    还有他。还有千千万万的海克斯人。苏远见的名字，会被携刻在史书上，会成为后人口中的传说。

    肉体虽朽。精神永存。……Ac集团覆灭一事被总督府提上台面。那日半空中闪烁光球的女超人到底是谁，其实不难查出，不过这个当口，兵团和总督府关系僵持，史中兴默认民不举官不究。

    Ac的人都死绝了，上哪究去？于是对外新闻就成了Ac违规操作，危险生产，造成了总部爆炸。

    网络上所有有关郑湫泓的视频，都被标上了pS的标签。民众们很快相信了这个说法。

    毕竟漫天飞舞的镒能球，独臂男子能笼罩数十米的紫色光幕都过于玄幻。

    玄幻到有些不真实。biqμgètν.net大家更愿意相信这是电影画面或者是视频pS。

    那些信誓旦旦生成目击甚至赌咒发誓的真实看客被骂成了臆想狂。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不过，众目睽睽下，枪毙了林萍的科特民兵团团长因为处理过激，没有经过正常流程审判，在总督府运作下，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不过服刑地在兵团管控的恶魔岛。在科特人民眼中，他们的大英雄夜枭，再次惩奸除恶，遭受了不公平待遇。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兵团把人要走了。于是，兵团前来押人这天，在嘉芮小话屋组织下，科特城竟是出现了十里长街送夜枭的壮景。

    有趣的是，兵团并未阻止，就连身为城主的卢地平都前来相送。仿佛陈默不是去服刑而是去加冕。

    不过，囚车中的除了陈默，还有猛人。……成文成武兄弟和田坚毅的头七已过。

    葬礼举行的很隆重。所有和白石集团沾亲带故的人都来了。他们仨都没亲人，老白作为老板兼朋友，送了哥仨最后一程。

    看着三人的棺椁入土，老白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科特矿脉，因镒能会调查兵团和东煌兵团联合驻守，暂时安全。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