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皮约恩：你、你？！

    沼人死亡之后，会如常变成一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这是协会已经确认过的事实。

    也说明了沼人本质上并不属于被「念」改造后的产物，而是倾向于被「念」影响的类型。

    因此，受害者们能恢复原样的可能性相当之高。

    莫尤从皮约恩那里得知这个信息，从而明白皮约恩向他抛出「沼人死后为什么会变成沼泥」这个问题的动机。

    “你们能确定所‘观测’的对象……”

    莫尤压下心中惊异，问道：“真的是沼人吗？”

    如果不是皮约恩透露出这个信息，他根本不知道沼人死后的表现形式实际上和正常人类一样。

    也由于被他干掉的沼人会变成漆黑沼泥的这个事实，他难免会去怀疑猎人协会那经过实践验证后的结论。

    虽然可能性非常低……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猎人协会所观测的对象，实际上是正常人类？

    “蠢问题。”

    皮约恩目不转睛盯着莫尤，刻意拉长尾音道：“正是经过了全方位的检验，所以才会有‘结论’这种东西啊。”

    莫尤闻言，这会也觉得猎人协会不可能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疑惑道：“可是被我杀掉的沼人却变成了沼泥似的不明物，这又是为什么？”

    “这问题该我来问你才对吧！

    ！”

    “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

    “哦，那我的回答跟刚才一样，不知道。”

    “凯斯特，你故意的是吧？！”

    “嗯。”

    “？？？”

    皮约恩拧着眉头，脑海中忽然掠过金的身影。

    总觉得——

    眼前这家伙在某些表现上跟金一样招人讨厌！

    算了……

    总归是个除念师，不管怎么样也能对这起事件起到帮助。

    而且从沼人死后变成沼泥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莫尤的特别之处。

    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吧……

    皮约恩隐约觉得，莫尤的加入是一件好事。

    “反正你现在也是小组一员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一起去调查这件事。”

    皮约恩平复一下心情。

    能从德塔纳餐厅一事中调查出多少情报，其实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先将莫尤“绑”走，然后弄清楚那些漆黑沼泥是怎么一回事。

    “莉姿姐，大致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莫尤没有回应皮约恩的话，而是看向身旁一直在沉默倾听的莉姿。

    接下来，他显然是要和皮约恩一起行动了，后续也有可能会跟着皮约恩一起返回协会。

    “嗯，去吧。”

    莉姿并未多言，只是朝莫尤点了点头。

    等莫尤和皮约恩同行离开后，她拿出手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以短讯的方式一字不漏的告知了绮多。

    “沼人吗……”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莉姿低声自语着。

    ......

    德塔纳餐厅之外。

    官方在这片区域内搭建了一座钢材棚屋，对现场起到保护和封闭的作用。

    莫尤和皮约恩来到棚屋里。

    从上方投射下来的明亮灯光将每一处位置照得纤毫毕现。

    餐厅大门前的地上，数十道人形焦痕重叠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泾渭分明的感官。

    莫尤走到人形焦痕跟前，蹲下来仔细观察。

    “那时候冲进餐厅的数十个沼人，果然是当场转化的，而黑帮成员之间当然不可能互相残杀，所以我之前的推测基本正确，是尹尔迷操控的针人在无意间触发了沼人转化的条件。”

    打量着重叠的人形焦痕，莫尤在心里默默想着。

    沼人这种存在……

    真的很奇怪。

    被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念，像是一颗深埋土壤的种子，如果不在特定时候发芽，外人根本看不出土壤里深埋着一颗种子。

    沼人明明已经被植入了名为操作系能力的种子。

    可是——

    尹尔迷的念针能力却依旧将沼人视为人类，进而取得了控制权。

    这个事实，彷佛是在告诉莫尤一个信息。

    只要沼人不被控制着去杀人，那沼人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人类。

    可之前被他杀掉的恋童癖变态和餐厅内包括托兰的那群黑帮成员们，却以沼泥的形式变成影子复制体变强的养料。

    这同样也是事实。

    又彷佛在告诉莫尤，不需要再将沼人视为正常人类，更不需要去肩负理性枷锁，

    为了变得更加强大……

    如同幻影旅团那般，无需考虑何为人命的价值，去冷酷的、随行所欲的执行屠杀行动。

    沼人死亡之后所呈现出来的这两种结果，犹如善与恶的对立。

    而莫尤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彷佛站在这善与恶的分割线上，可以自如的选择是要迈向善，还是迈向恶。

    选择前者，理所当然是尽最大努力去帮猎人协会解决掉沼人这个威胁。

    选择后者，便是漠视沼人的扩散，甚至在里面推波助澜，加快果实成熟的速度，然后轻而易举收割掉这些果实。

    莫尤既不是那些无恶不作的罪犯，也不是出身于流星街那种泯灭人性的环境。

    自然不可能选择后者。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当然也不介意为了一己之私而临时充当一个标榜正义的惩罚者。

    然后借此机会去将监狱里那些理应判处死刑的罪犯，当成经验值统统收割掉。

    “皮约恩，给我纸和笔。”

    莫尤收敛思绪，盯着地上焦痕之余，向旁边的皮约恩伸出手。

    “？”

    听到莫尤忽然间的要求，皮约恩脑袋冒出一个问号。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自己是兔女郎助理的感觉。

    莫尤见皮约恩一直没反应，终于抬头看过去，问道：“没有是吗？”

    “有，但是你……”

    “有就行了，给我。”

    “！

    ！”

    被莫尤打断话，皮约恩顿时龇牙咧嘴，忍住了扑上去咬一口的想法。

    她拿出粉色的携笔小本子，然后重重拍在莫尤的掌心上。

    莫尤也不在意，抽出笔，掀开本子在空白页里写下了所有针对于沼男现象的已知情报和推断。

    “我已经将观点罗列出来写在上面，你看一下，如果有需要补充的地方，就帮我写在上面。”

    花了挺长时间写完观点后，莫尤将本子递回皮约恩手里。

    皮约恩这才知道莫尤要纸笔的原因。

    “什么嘛，单凭我提供的那些信息，也能让你玩起‘侦探游戏’啊？”

    她撇了撇嘴，随意看向本子。

    “嗯？”

    几眼扫下去，她愕然发现，本子上罗列的诸多看法，竟然与协会检验出来的结论一致。

    不仅如此，还多出了几种她尚未意识到的可能性。

    什么情况？

    我给他提供的信息，可没这么全面。

    只是来现场勘查了一下就能得出这么多情报？

    “你、你？！”

    皮约恩心里翻起巨浪，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莫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