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场恶趣味的实验

    夜晚，“霸王的国度”中央，王宫的高台上。

    刚刚结束了今天的任务的小林龙胆一个人走在明月照耀之下的王宫回廊里。

    她没有参加同为“光之结社”的“战友”们的宴会，而是选择了独自一人离开，然后默默地看着明月下的大海。

    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但是没人戳破，因为现在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她这种性格的人继续在这里混了。

    那些同为“光之结社”的“战友”们与其说是理解她小林龙胆，毋宁说是一个个地生怕和她扯上关系，生怕因为她的缘故被皇帝手下的官员们惩罚。

    毕竟他们算是降将，身份地位和那些跟着十代皇帝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部下相比自然是差了很多。

    【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坏兽”，究竟引发了多少痛苦与离别？】

    小林龙胆远眺海平线，却只能看见月亮，看不见被“坏兽”肆虐的人间。

    准确的来说，并非是被“坏兽”肆虐，而是被皇帝的愤怒所肆虐——而激起十代皇帝愤怒的原因天真的让人感到可笑，居然只是因为“决斗者”地位的问题。

    十代皇帝认为决斗者应该受到尊重，而不是成为凡人眼中的“小丑”，为了让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和决斗者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所以要求“光之结社”的人放出“坏兽”。

    小林龙胆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毕竟当初弥赛亚带着所有光之结社的成员投靠十代皇帝的时候，自己那能够驾驭“坏兽”的力量就已经成了筹码之一。

    甚至在那个时候，十代皇帝的情报总管就已经通过自己的力量波动逆向算出了所有“坏兽”的位置，所以说他今天说的他们也能唤醒坏兽只不过手段要残忍一点这句话……的确不是吓她的。

    【真是荒谬……】作为亲历者，小林龙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简直不合逻辑，但是她又拿不出什么具体的证据来证明十代皇帝的想法有问题。

    因为那些真正强大的决斗者，的的确确有这个能力去值得万众敬仰。

    讽刺而又滑稽的是，人类通过科学与神学等等无数的方式都没能实现的种种奇迹，在今天居然可以通过“打牌”的方式来轻易实现……这简直就是在打人类的脸。

    比如贝卡斯的所谓“二房”，贝卡斯对外说是他找到的一个和仙蒂娅很像的女孩子，但像是小林龙胆这样一小撮真正了解黑暗游戏世界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仙蒂娅，在都已经成了骨灰的状态下被东风谷惠用一根吊坠就从冥土拉了回来……

    也正是如此，曾经的小林龙胆如此癫狂地追随着东风谷惠的背影，希望她能复活自己的弟弟，但是总被弥赛亚用“时机未到”给搪塞过去。

    “这种等级的决斗者已经完全可以说是神了……但是在现代人眼中，在前段时间爆发舆论时的网民眼中，也只不过是可以随便口嗨的‘卑鄙小人’。”小林龙胆自言自语道：“所以我又能理解皇帝的想法，但是……”

    【“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这样太过分了，是吧？”】

    一个熟悉而已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小林龙胆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小林龙胆回头一看，发现某个曾经一面之缘的背后灵正飘在自己的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黎政？”

    看见黎政的时候，小林龙胆心跳加速，她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希望看见眼前的人，因为他曾经说过，自己那能够驾驭“坏兽”的力量，其实是属于他的！

    “你来了吗？快点，把我的力量收回去！”小林龙胆大声呼喊着：“求求你了，我不想要什么复活熊也之类的奢望了，把我的力量收回去，然后给我一个痛快吧！”

    小林龙胆喊得很大声，这里也有一些她的小心思在里面——她希望通过声音引来皇城的护卫之类的人，得以逼黎政做出抉择。

    但是她没能想到的是黎政既然会现身，就说明这一带的空间已经早就被黎政给剥离了出去，她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

    【“你真的确定吗？要知道交出力量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继续作为人类活在世界上。”】黎政不紧不慢地撑着下巴，满脸平静地说道：【“你原本可以用这份力量来交换你弟弟的第二次生命——只要等时机成熟就行。”】

    “时机成熟……这四个字弥赛亚用来搪塞了我整整五年！”小林龙胆绝望地笑着，眼旁泛起了泪花：“你知道他们要我明天干什么吗？继续释放坏兽，而且还要激怒坏兽，让它们加大破坏的力度！”

    【“哦，然后呢？”】

    这句“然后”彻底将小林龙胆激怒了，她怒视着黎政：“然后？然后就是数百万的人会因此而死去！你居然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然后’？你是魔鬼吗？！”

    【“是上亿的人。”】黎政轻描淡写地纠正了一个数据，随后指了指小林龙胆的身后：【“如果你想的是成为其中一个的话，那边有墙可以自己去撞。”】

    “我死是不管用的。”小林龙胆冷笑道：“我要是撞死在墙上，这股力量就会自动寻找离它最近的‘人类’来作为寄主……这是他们不知道的，否则我早就没命了。”

    她刻意强调了“人类”两字，似乎是为了激怒黎政，但是收效甚微。

    【“既然这样……”】黎政叉起手，放在了下巴上，用最轻蔑的语气对眼前的小林龙胆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求我啊？”】

    “你……”小林龙胆彻底怒了，她不再向黎政求情，而是直接拿出了决斗盘，怒道：“要我求你？你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我怼你脸上不就可以了？！决斗吧！”

    原本认为黎政不会在这里接下自己决斗的小林龙胆的这一声决斗其实只是壮个胆子，但是没想到，黎政在经历了短暂的失神与计算之后，居然真的微笑着拿起了决斗盘。

    “OK，那就来一场决斗，解决你的问题。”黎政收起了所有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脸诚恳地对小林龙胆说道：“嘛，你也该猜得到，如果不是为了你的问题，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你……你原来一早就……”看见这么配合的黎政，小林龙胆还有些不适应——她之前是真的以为这家伙是来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的：“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答应我的决斗？”

    她被搞迷糊了。

    “我其实也不想一直激怒你这个愿意为了世人主动牺牲的好人，但是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这里必须要你主动怼我才可以。”黎政耸了耸肩，这些话他没有使用心电感应而是直接说了出来，“具体比较复杂，我就不说了。”

    嘛，因为实验成功的缘故，这家伙的心情现在其实是挺激动的，他担心使用心电感应的话会不小心把自己和艾玛诺克的赌约给暴露出来。

    是的，实验。之前黎政看似是在气小林龙胆，但实际上黎政是在一次次地试探赌约之中艾玛诺克的底线；这一点自从在皇帝十代降临的时候摸清楚艾玛诺克也是在赌自己的“人性”时，黎政就一直在尝试了。而通过今晚的这场交谈，他已经慢慢地摸到了一个边。

    黎政的确不能主动出手，但是如果别人直接怼脸上了，同样在押注黎政“人性”的艾玛诺克也不是不能容忍黎政出手。

    但即使是摸到了底线黎政也不是特别的高兴——艾玛诺克的这个设计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这一次的“灾变”之中的关键人物，没有一个是会蠢到正面怼他的。

    “感谢你满足了我的一些装恶人的恶趣味，以及感谢你配合完成实验……我就让你死的梦幻一点。”

    黎政从自己的卡组里拿出了一幅散发着香气的卡组，轻轻地扣在了决斗盘上。

    “那真是……谢谢你啊！”看见这个恶趣味的家伙，小林龙胆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决斗！”

    “决斗。”

    【1/2饕餮·小林龙胆：LP4000】

    【黎政：LP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