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三又四分之一十一字数:3900更新时间:24/08/18 12:58:33
    “小郎君,我美吗?”黄家小姐黄云儿又问了一遍。

    眼见满屋子一团糟,此刻的黄云儿又是憔悴地脱了像,这话怎么听就怎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这让徐守光也有些头皮发麻,但徐守光强忍着这种不适感,心想着就陪她演出戏吧,于是徐守光眼睛瞥向一旁,努力咽了口口水:“美,美!美得不可方物!”

    “哟,小郎君,瞧你那油嘴滑舌的,净瞎说...”黄云儿这话看似撒娇,却总透着些阴邪的气息。

    “没...没瞎说,句句肺腑啊!”

    “那既然没瞎说,小郎君为何不瞧人家一眼呢?”黄云儿后面一句话明显提高了些声调。

    徐守光无奈,只好用手抹了一把脸,换作一副痴情脸看向黄云儿。可这不看也罢,徐守光这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见此时黄云儿双眼被黑色瞳孔占满,幽黑的瞳孔就像是两个无底洞,自打徐守光和她眼神对上后,目光就牢牢地被那对黑瞳吸了进去,眼珠子一动也动弹不得,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徐守光的意识也清晰地感到眼睛一阵干涩,但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要摸向黄云儿的脸。

    “这是她的迷魂术,快咬破舌尖!”小白的声音在徐守光脑中响起,徐守光这才反应过来,尽管他身体绝大多数地方已然不受自己控制,但好在嘴巴和舌头都还能动。徐守光赶忙按小白所说的,将舌尖塞入上下牙齿间,而后用力一咬。一阵剧痛感瞬间直击徐守光大脑,紧接着,徐守光就感到口中一股腥甜。而后他使劲眨了眨眼,身体也终于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下。

    黄云儿,或者说是那镜妖发现徐守光竟然破了她的迷魂术,不由大怒,一手抓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对着徐守光就刺了过来。徐守光连忙向后躲闪,但那镜妖仍是不依不饶,剪刀又是向前一挥。徐守光害怕伤到黄云儿本身,于是也不敢还手,只是一味闪躲避让。

    “快用舌尖血吐她!”小白大喊道。

    徐守光听到小白喊,想也不想,趁着黄云儿剪刀又一次挥空的时机,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正好喷了黄云儿一脸,顿时,黄云儿脸上沾到血的地方就开始滋滋地冒着黑气,黄云儿尖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

    徐守光方才被那镜妖给阴了一把,又被她拿着剪刀追得到处跑,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呢,对着倒在地上的黄云儿又是吐了一口舌尖血,随之而来的是黄云儿又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等到黄云儿的惨叫声渐渐停了下来,徐守光这才蹲下身子,靠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云儿问道:“说吧,你是何方妖怪,为何要害这黄家小姐?”

    “哈哈哈!明知故问,这黄云儿的身体乃是至阴之躯,可是修炼的绝佳补品!”此刻黄云儿的表情虽充满了疲惫,但语气却还是十分张狂。

    “...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这样,你从这黄云儿身体自己乖乖出来,我便放过你!”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傻到听了你的话,从这丫头身体里出来,好让你杀我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丫头我是要定了!”

    “...我说,你这又何必呢,你千辛万苦的修炼不就是为了偿前世的怨气吗?不如这样,你跟我说说你有啥心愿未了,我帮你去实现了!”徐守光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小郎君,此话当真?”镜妖控制着黄云儿问道。

    “自然当真,我徐守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徐守光拍着胸脯说道。

    “原来是徐郎,那不瞒徐郎,奴家之前便是被这黄老太爷给害的,他垂涎奴家的美色,便要对奴家用强,结果被奴家的阿爷发现,给打了出去,此后这黄老太爷便怀恨在心,整日寻思如何报复奴家阿爷,只是苍天无眼,终于还是给他逮到个机会,设计害得奴家家破人亡。阿爷死后,黄老太爷便拘禁奴家在黄宅,奴家不堪受辱,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黄云儿说着,竟从眼角流下两滴泪来。

    说罢,黄云儿顿了顿,又接着说:“徐郎若是能替奴家将那黄老太爷杀了,那便也算了确奴家这桩心愿,到时奴家自然会离开这黄云儿的...”

    “这...”徐守光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离奇的故事,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也罢,徐郎既然觉得难办,那还是奴家自己与那黄老太爷的女儿黄云儿同归于尽好了...”

    “别,别,你切莫冲动,我帮你便是!”徐守光只得先稳住这镜妖再说。

    徐守光说罢,便从那黄云儿的闺房中退了出来。黄家大郎见徐守光出来,便马上迎了上去,问道:“小师傅,如何了?”

    徐守光摇摇头,这让黄家大郎不免有些失望。

    “敢问一下,黄老太爷之前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啊?”徐守光想着镜妖说的,便干脆先从黄家大郎那打听一二。

    “我家阿爷为人和善得很,邻里有难,我家阿爷都是必施以援手,又怎么会得罪人呢?”黄家大郎手摆个不停。

    “那会不会是黄老太爷年少之时有做过什么违心之事?”徐守光又问道。

    “住口!我家阿爷从小便读圣贤书,小师傅你休得再胡言乱语!”黄家大郎显然是有些怒了。

    徐守光见状也不再多问,只让黄家大郎引着自己去见黄老太爷去了。

    黄老太爷见黄家大郎领着徐守光回来了,便问道:“小师傅,可成了吗?”

    徐守光看着黄老太爷,想了想而后说道:“差不多了,作祟的是只镜妖,这镜妖本事其实不强,只是还有些小问题...”

    “小问题?什么小问题...哦,银子好说,我们再加一百两给小师傅您!”黄老太爷一挥手,示意账房先生立马去取银子。

    徐守光赶忙一伸手拦住账房先生,而后说:“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何事?小师傅但讲无妨!”黄老太爷有些急了。

    “这里有些不方便说,还请黄老太爷移步,与我去内堂说话...”

    黄老太爷虽不知徐守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救女心切的他想都没想,便同徐守光进了内堂之中。

    一进内堂,徐守光关好房门,而后靠近黄老太爷耳朵,小声把方才镜妖所说之事与黄老太爷重复了一遍。黄老太爷听罢,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胡子气得向上炸起:“若是需要老朽的命去救云儿,让老朽舍了这条命去也就罢了,只是何必非要把这脏水泼得老朽一身!老朽自问这辈子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来欺凌妇女,又何来设计害人家破人亡!”

    徐守光见黄老太爷情绪如此激动,不像是装的,便好言安抚,心中也不禁生出些许疑惑:“难道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他扶着黄老太爷出了内堂,又回到了大厅,而后,他抱着满肚子疑虑,由几个家丁引着,又再次穿过两道院子,来到了云儿的闺房之中。

    此时舌尖血的效力已过,黄云儿又背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铜镜。似乎是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黄云儿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过身子,仍背对着徐守光,冷冷地问道:“那黄老太爷杀了吗?”

    “没有,我瞧那黄老太爷也不像是坏人,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徐守光问道。

    “啊!哈哈哈!你还真去问了,哪有什么误会,都是我编的而已!”黄云儿这会才转过身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徐守光见自己又被这镜妖耍了,心中怒气瞬间拉满,从如意袋中调出涓溪握在手中。

    “哈哈哈,想杀我呀!来呀!不怕这丫头有事就动手呀!”黄云儿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见徐守光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黄云儿猛地收住了笑:“哼!半大小子还想套我身世,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这也挺有趣的,再陪你玩上两天,等这次满月,我玩腻了,便将这丫头的精血吸干,到时你们就等着给这丫头收尸吧!哈哈哈哈!”

    徐守光强忍住怒火,将涓溪收了起来,而后他出门,吩咐家丁们把黄云儿闺房的门锁起来,便又回到了大厅之中。

    徐守光见黄家大郎在,于是便问道:“这个云儿小姐是何时患上的这失心疯?”

    “小妹这样差不多半个多月了。”黄家大郎想了想,而后答道。

    “那她手里那铜镜是之前就在这的吗?”徐守光又问道。

    “那铜镜?那应该不是,我之前没印象。”黄家大郎仔细思索了下,而后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那铜镜是霍家小姐送给云儿的!”

    “霍家小姐?”

    “对,她爹经营着这襄州城里最大的铜器铺子。”

    “...霍家小姐是李大公子的表妹?”徐守光也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对!我记得半个多月前,小妹还举着那个铜镜跟我说,说她未来婆家的人都极好,特别是那霍家小姐,这她还没过门呢,就天天拉着她去逛园子,还特意选了个极好看的铜镜给她...小师傅,莫不是那霍家小姐!”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去查的。这样,黄兄,你帮我两个帮,一是喊个家丁去趟襄阳客栈,给一位姓晁的姑娘传个话,说我明日再回去,”而后,徐守光又一只玉器摊摊主说道:“二是先帮在下给这位大哥五十两,剩下五十两等事成之后再给他送去。”

    自打这黄云儿出事后,黄家上下请了不少法师和道士,但都不如这眼前年轻人靠谱,于是黄家大郎只是稍微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交代完这两件事后,徐守光便又向黄家大郎问了霍家小姐的住处,而后便只身向着霍府去了。

    待徐守光到霍府大门前时,已是酉时,天色已然微微擦黑。霍府大门外挂上了两盏大灯笼,两个家丁站在门外小声地交谈着。徐守光此来目的是来试探试探这霍家小姐,看那铜镜的事她是否知情。于是,徐守光几步上前,对那两个家丁拱手作揖道:“二位大哥,小的是黄家人,受我家大郎差遣,特来向霍家小姐问有关铜镜之事。”

    两个家丁听徐守光这么一说,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其中一家丁说:“你先在这等着,我这就进去向我家小姐禀报。”

    “那有劳了!”徐守光又作了个揖。

    等那家丁进去了,徐守光忽然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糟了,我忘记了今日还要去请法师,这位大哥,小的先去请法师了,不然又得挨我家大郎一顿好打了...”

    那家丁眼神有些鄙夷地看着眼前的冒失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徐守光赶紧走。

    徐守光对这家丁作了个揖,而后便一溜烟跑到霍府另一侧,两腿一蹬,轻松便跃到了霍府院墙之上。而后他站在院墙上向里面看了看,瞧见了方才跑进去的那名家丁,于是顺着院墙跳上房顶,在房顶上弓着身子,跟着那家丁一路进了个院子。

    这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假山嶙峋,院子前面有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屋子,屋子门口还立着四尊铜制的侍女烛台。

    “禀大小姐,黄家大郎差了个人来,说要请大小姐问那铜镜之事...”那家丁站在院中对着屋子里大声禀报道。

    “...跟他说我病了,把人打发走!”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诺!”家丁点头便退去了。

    等家丁走后,屋子里又传出来方才那女人的声音:“环儿,你快些去找老爷来,就说那铜镜的事似乎黄家已经知道了...”

    “诺,奴婢这就去。”声音才落下,徐守光就瞧见一个丫鬟打扮之人小跑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顺着路就向前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