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你个牛大树,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竟然赌钱,说,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那两个人,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牛里正将村里所有年轻的小伙子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牛大树竟然也是个赌徒。
牛大树是谁,是村子里不亚于牛大肚的老实人,平日里也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知道老老实实干活的人。
牛大树今年十七个年头,爹娘长辈都健在,他是家中的长子,还有一个妹妹牛小香,今年才十岁。
他为人老实,干活卖力,村子里谁人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家里,这个年纪早就娶妻生子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实人,竟然偷偷来这里赌钱,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是第一次!
牛大树没看到人群里有爹娘他们,松一口气,但一想到一会儿还是要面对爹娘,又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还有两个低着头的小伙子,也被迫抬起头,让大家看清了他们的面容。
“三儿,怎么是你!”何秋娘看清一个小伙子的长相,眼睛瞪得老大,发出一声尖啸。
“表姐,我......”那个青年不敢直视看过来的目光,心虚的将眼睛别向地面。
“啪啪啪~”何秋娘气的胸腹不住的起伏,直接一个箭步走到小伙子的面前,抬手就是几个大耳光。
抽的对方的脸颊顿时红了一大片,可见力气下的很足。
“何堂,你很好。”何秋娘看着面前的堂弟,越想越气,忍不住又抬起了手。
“秋娘,别打了。”牛山豹站在一侧,赶紧伸手制止。
这是堂弟,不是亲弟弟,打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钱麻子也被他的表哥揍了一顿,想还手,还非常的不服,想还手,又挨了几拳,两个眼睛各青了一块。
至于还有两个陌生的小伙子,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仰着头,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绑起来带回去,还有,把他们家里人都喊过来,这两个没人认识的,也捆起来。”牛里正思考了一会儿,就做了决定。
“里正,这是他们的东西。”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带出来了,有几块碎银子,几串铜板,几个骰子和一些零嘴。
“把东西都装好。回去!”看着这些钱,里正是越看越气。一甩手就走了。
就这些东西,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要不是多亏了村里的帮助,他家也是一样!
有着这么多人的看守,那五个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牛家村,牛里正家门口的空地上。
牛里正想了想,将一直关在屋里的牛山马也带了出来。
牛山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家里没人跟他说话,秦氏也是一问三不知。见阿爹突然将房门打开,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原谅了,高兴的刚露出两排大黄牙,就被压在空地上,被黑压压的村民围观。
再然后就看到了躲闪的几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是,被一锅端了!
“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吧?”牛里正目光直视小儿子,手里还捏着一根熟悉的扁担。
牛山马一看这熟悉的扁担,屁股就开始隐隐作痛,抬头虚虚的看着他爹,一脸的心虚。
能不认识么,都是赌友!
“看样子都是认识的,说说,都是谁,叫什么,哪里的人。”牛里正边说边捏紧了扁担,跃跃欲试。
牛山马内心:对不住了兄弟们,不是我不仗义,是你们没有感受过我阿爹的扁担抽的有多疼!
“这是牛大树,大家都认识,这是何堂,嫂子认识的。”牛山马不敢看几个人的看过来的眼神,只虚指着那五个人,一一介绍。
“这是钱麻子,是叶子村的人。”
“这两个叫孙大孙二,是孙家村的人。”
介绍完这五个人,牛山马讨好的对他爹笑了笑,眼神不住的瞟向那根扁担。
熟悉的扁担,扁担的一头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是上次阿爹打他的时候太用力打裂开的,疼的他两天没下来床。
“这几个村离我们不远,山豹,你带几个人去将他们家人喊过来,我倒是要看看,谁家愿意出个赌鬼!”知道了这几人的住址,牛里正吩咐大儿子。
“好的,阿爹。”牛山豹应下,就准备出发,被牛大肚喊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牛大肚老大不愿意了,但是女儿说了,现在天暖和了,也让骡子出去跑跑,山豹叔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
就在他们走后,一行七八个人也从村子赶了过来,一个个哭的鼻涕哗啦的。
他们是牛大树的家人,他们没有来看热闹,都在家烤火。
天冷,一动就容易肚子饿,在家不动就能省点粮食。
牛米粮今年五十八岁,老妻陈氏今年五十五岁,他们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牛金钱,今年三十三岁,娶妻卫氏,育有两儿一女。
二儿子牛银钱,今年三十岁,娶妻陈氏,育有一儿一女。
小儿子牛铜钱,今年二十二岁,娶妻李氏,育有一女。
牛大树正是牛银钱家的大儿子。
因为家里穷,家中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屋子里,孩子们也没得讲究什么男女之分,所有的小辈的婚事都还没着落。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大树哥被抓了,说是赌钱。”牛铜钱的女儿急急忙忙从外面跑回来,告诉了大家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
所有人一下被这个消息砸的回不过来神。
赌钱的是——牛大树?
前段时间里正家发生的事情整个牛家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背后多少人说风凉话,多少人暗地里幸灾乐祸,就连他们家都嚼了一段时间舌根子,省了好几盘菜。
可现在,这种事咋落到自家身上来了!
不是的,肯定是他们搞错了,大树这个孩子,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赌钱呢。
所有人也顾不上别的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穿好鞋子就往里正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又哭又嚎,活像是家里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