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血脉至亲

    顾云霄担心外婆情绪激动，轻轻拍了拍老人家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外婆，你老人家别这样，舅舅回来跟你说了吧？我们现在不用给祖母养老银了，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老人低声说：“说了，外婆就是心疼你，好好的小姑娘当成小子使唤，什么时候是头。我和你舅舅和舅妈商量了，你大表哥想考功名，想晚几年结婚，接下来的几年你也不可能嫁人，就和你大表哥凑成一对，我们当老人的也放心。”

    果然，几位老人是这样想的。

    顾云霄心里既高兴又苦涩。

    高兴的是，几位老人真心对她好。

    苦涩的是近亲结婚后患无穷。

    必须把这事说清楚，让几位老人打消念头。

    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有几个人走进来，领头的中年男人惊喜地说：“云霄来了……”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舅。

    他身后有一位中年女人，还有两位相貌和王天佑很像的半大小子都纷纷过来和她打招呼。

    外婆胡乱擦了把眼泪说：“这就是你们的……云霄表哥，以后千万别喊错了。这是你舅母和两个表弟。”

    顾云霄听出来，外婆话中对自己的维护之意。

    她怕儿媳妇和两个小表弟不知道轻重，当着外人面喊错了，不放心地叮嘱。

    顾云霄微笑着看向众人，乖巧地喊了声：“舅母好，表弟好！”

    舅妈徐丽云亲热地拉着外甥女的手。

    婆婆，丈夫曾经和她商量过那件事，她虽然点头同意了，却一直担心外甥女的容貌品行。

    此刻，看向外甥女灵动的目光，微笑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个懂事的。

    她心中满意，这孩子配得上自家儿子。

    她亲热地说：“云霄，舅妈没闺女，看见你就觉得亲。你怎么过来了？是特意来接你姥姥的吗？”

    “舅妈，我是因为公事过来的，明天如果没发生意外的事，我想买一个车架子，赶马车把外婆接回去。”

    徐丽云吃惊地说：“你这孩子会赶车吗？”

    顾云霄这才想起前世今生貌似没赶过马车。

    她淡定地说：“舅妈，以前我也不会骑马，很快就学会了，我想学赶马车不难吧？”

    众人顿时无语，老人急忙把话岔开：“这些事明天再说，云霄，你吃饭没有？”

    顾云霄急忙说：“我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夕食吗？”

    老人拉住顾云霄的手说：“你这孩子到家门口还在外面吃饭，太见外了。不行，现在跟我再去吃点。”

    顾云霄顿时哭笑不得，连连点头说：“外婆，我是在太平镇吃的，骑马过来的，我听你的。”

    看了眼外面都黑透了，他边走边疑惑地问：“外婆，家里怎么才吃饭？”

    外婆絮絮叨叨地说：“你舅舅他们忙着烤糕点，打算明天出摊，一直忙到现在。”

    顾云霄想起自己还没和王捕快说，等回去也该抓紧时间办出摊的事。

    外婆家的夕食很简单，菜粥和粗粮饼。

    知道她一起吃饭，舅妈很快又加了两道菜，一盘炒花生米和一盘炒鸡蛋。

    顾云霄看明白了，外婆家的生活条件和大多数人一样很普通，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想起自己带来的礼物，她打开包袱把烧鸡拿出来说：“你们尝尝，烧鸡味道不错，县里有家做的，我特意买了两只。”

    两个半大小子闻到烧鸡的香味，双眼亮晶晶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连几个大人都觉得口舌生津。

    老人看到两个孙子的表情，心疼地说：“你们的云霄表哥买了，就撕开吃吧。”

    徐丽云歉意地解释：“云霄，这两个小的好久没吃肉了，看他们的馋样。也就自家骨肉至亲不笑话，外人看见就丢人了。多谢你送给制糕点的秘方，等生意起来，不但家庭生活能改善，天佑也能继续读书了。”

    顾云霄想起近亲结婚不妥的事还没说，认真地对外婆，大舅和舅妈说：“等吃完饭，我想和你们商量件事。”

    “行，先吃饭！”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香。

    顾云霄因为不饿，只喝了碗菜粥，吃了只外婆塞过来的烧鸡腿。

    吃完饭，王浩南把两个小儿子撵出去说：“云霄，你有什么话说吧？”

    顾云霄认真地说：“我认识一个大夫，没事闲聊他经常说，近亲结婚对子孙后代影响不好。”

    老太太顿时愣住了，疑惑地说：“不会吧？很多人都是近亲结婚，也没出什么事。我有一个表侄子娶的就是他表姐，他们生了五个孩子都很聪明。”

    顾云霄继续说：“外婆，你把知道是近亲结婚的夫妻和他们的孩子想一想？”

    老人家想了想，拍着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好姐妹家的闺女，嫁给她姑姑家当儿媳妇，对我炫耀了好久。后来听说她闺女生的几个孩子都有毛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但小夫妻心情不好，连双方老人都跟着受累。”

    徐丽云吃惊地说：“娘，后来呢？”

    “谁家有几个残疾孩子不闹心，扔了舍不得，不扔照顾不过来。后来我那个姐妹被拖累病死了，闺女和姑爷才三十多岁就老了。听说那几个残废孩子就剩一个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血缘关系太近了。”

    顾云霄继续说：“大舅、舅妈，你们也想想，认识的人中近亲结婚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她和表哥的事只是外婆提过，她不好把事情说破。

    只能点到为止，让他们打消念头。

    几位老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

    王浩南很快镇定下来说：“这事不急，我们还是说说明天的事。云霄，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后天走不走？”

    “大舅，明天我想去太平镇看看再说，中午没什么变化后天早晨就回去，明天早晨你们去太平镇卖糕点吧？”

    “是的，我们想试试看。”

    “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走，镇上的几个捕快我都熟，明天中午我叮嘱他们几句，以后有什么事也能维护一二。”

    王浩南本想让两个孩子结亲，维护这份亲情，得知近亲结婚的害处，很快打了退堂鼓。

    此刻，他心中感激万分。

    外甥女当捕快还想找自家，就是以后当不成儿媳妇亲戚关系也在。

    “云霄，让你费心了。”

    “舅舅，我们是骨肉至亲，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把兜子里的两袋红糖拿出来说：“外婆，这两袋红糖你放起来，没事给家里人冲点喝。”

    老人接过红糖感激地说：“你这孩子太能花钱了，也不想想你能当几年捕快，要多为以后考虑。”

    “我会的！”

    她想从兜子里拿出银镯子，看到舅妈在场。

    自己干捕快没几天，给外婆没给舅妈总觉得不妥，可是两个银镯子拿出来以后怎么解释。

    很快想到外婆即将去自家，等过年的时候，再送给外婆舅妈和自家娘亲每人一个银镯子好了。

    想到这，她把拿出来的银镯子收进了空间。

    从兜里，实际从空间里拿出用银镯子换的五两小银元宝。

    赵百万送的银元宝是十两重的银元宝。

    她把这个银元宝拿出来塞到老人手里说：“外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老人家一定收下。”

    外婆看了眼是银元宝，急忙推辞道：“你这孩子，外婆不能要你的钱，你这孩子也不容易。”

    “外婆，你就收下吧，今天我捞了些外快，手里有钱。”

    王浩南顿时紧张起来说：“云霄，听说做捕快会有外快，你知不知道，有些钱能收，有些钱不能收？千万别因小失大。”

    顾云霄安慰的语气说：“舅舅，你放心。今天我们救了赵家全家人的命，赵员外给的赏钱。宋捕头说了，赏钱可以收。”

    王浩南试探地问：“赵员外，兴隆镇的赵百万？”

    顾云霄本来不想说，舅舅既然猜到了，她就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

    然后说：“舅舅，以后家里卖糕点有钱了，千万低调行事，免得被人盯上。”

    屋子里的几个人脸色变化，心里都敲起了警钟。

    王浩南脸色凝重地点头说：“云霄，多谢你提醒。”

    顾云霄看到众人明显受到惊吓的脸说：“只要家里有钱以后别出去张扬，别有用心的坏人看不上我们这点小钱。”

    大家想想也是，如果做小买卖都能被人盯上，还让人怎么活？

    顾云霄再次把银元宝塞在外婆怀里，真诚地说：“外婆，你就收下吧，有什么事花钱指使孩子，别自己往外跑，这么大年纪了，腿脚不方便了。”

    老人想起外孙女把自己搀扶的事解释道：“我妹子生病了，住地地离这不远，孩子们烤的糕点不错，我惦记给她送去几块尝尝。本来孩子们要陪去，我看他们都在忙，想看看妹子就自己溜达去了，谁知道回来摔了。”

    原来如此！

    顾云霄心中释然了。

    老人看出来，外孙女是真心对自己好。

    这才把银元宝收起来说：“我老太婆也沾些喜气，希望你以后经常有外快。”

    “外婆，我以后会成大富翁，你开心不？”

    “当然开心，真有那么一天，外婆就指望你养活了。”

    顾云霄誓言般说：“外婆，会有这么一天的。”

    老人家喜上眉梢地说：“好孩子，外婆争取多活些年，当老寿星。”

    顾云霄笑嘻嘻地说：“外婆，那我就当老寿星座下捧寿桃的童子，不时能偷吃几口。”

    众人都笑了。

    这时，更大的笑声肆无忌惮地从门外传来。

    王天佑突然把屋门打开，发现两个弟弟躲在门后偷听，不知道听多久了。

    他顿时黑着脸严肃地说：“你们在偷听？进屋和大家道歉！”

    两个弟弟平时对大哥很恭敬，老老实实地走进屋，对大家歉意地说：“以后我们不想偷听了，想光明正大的听。那啥，表……哥说得好有趣。”

    王浩南脸色黑沉，扬手想打两个儿子屁屁。

    被顾云霄拦住了说：“舅舅，我们也没说什么，两个表弟说得没毛病，他们也是家里的成员，也有参与的权利。”

    王浩南对两个儿子说：“看在云霄的面子，不想和你们俩计较，谢谢你们表哥。”

    王天南和王天北来到顾云霄面前，恭敬地说：“表哥，多谢你帮我们说话。”

    顾云霄看向他们，善意地指点道：“你父母和大哥也是担心你们年纪小，有些事才不想让你们掺和。以后你们要懂事，别给家里大人捣乱，让家里长辈看到你们长大懂事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才会让你们参与。”